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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從未怪罪過你....

  阿斯莫德的身上迸濺出了萬千被破碎的血肉,熔巖一樣的血肉混合物散發著刺鼻的惡臭與滾燙熾熱的高溫,那龐大的身軀宛如一個正在噴發流淌巖漿的火山口。

  有著手持王具時兩三分力道的黑色極光之劍雖未能一擊殺死這龐大的惡魔,但幾乎將他身體斬為兩半的慘烈傷口也無一不顯此擊的洶涌猛烈。

  那不斷蠕動的污穢之物正在飛快的黏合重塑,惡魔的體內并沒有內臟器官,來自下層位面的他們本就不能用人類正常的認知去判斷。

  來不及感嘆他頑強堅韌的生命,揮出這一擊之后,手提巨劍的羅恩揉身上前,五道星辰魔紋因鳳凰提供的龐大魔力而被同時激活。

  力量、敏捷、體力、防御力、破壞力同時踏破極限門檻的羅恩用比老騎士登場時如同閃爍的移動更加迅疾的速度瞬身而上。

  腳下凝固的熔巖在瞬息間便被踏至破碎,一口比這熔巖還要熾熱的赤紅龍息蒸干了空氣中的水汽,魔力化作的龍息噴吐如同浪潮一般將這惡魔的身軀完全覆蓋,手中的黑色巖片也被這龍息所沾染,化為臨時寶具的漫煙特大劍在此刻也染上了赤紅之龍的毀滅之力!

  沉重的鈍斬在騎士突進的咆哮聲中當頭砸落在那升騰起了黑色煙霧的巨大之物的頭頂,惡魔那猙獰的彎角肉眼可見的向下彎折,在一聲繃至極限的刺耳扭曲聲中應聲而斷。

  那向外彌散惡臭的頭顱向下猛的一頓錯,緊縛他的十字架發出了一聲震撼的悶響,煉金鎖鏈在此刻爆發出了耀眼的藍光,永生禁錮這惡魔的枷鎖正在收緊,那將要爆發而出的邪惡魔力被硬生生的再次禁錮。

  在那滿載了怨毒和惡意的咆哮聲中,沉重的巨劍用鈍銼的劍刃順著黑色極光之劍留下的巨大傷痕再次直斬而下,原本剛剛開始愈合的傷口二次崩裂,這把殺戮了無數惡魔鍛冶而出的恐怖巨刃有著對這些地獄爬蟲毀滅性的破壞力。

  由魔法石作為基材進行永恒變形的復制品雖然未能纏繞上那如凝實黑煙般的可怖殺意,但這斬殺惡魔的特殊能力卻被百分百的還原復刻。

  這是比精靈所鍛冶出的劍刃能夠帶給他更慘重傷害與折磨的獵魔刀鋒,在無盡殺戮中鍛冶出的深淵之敵——叛逆者的巨劍,漫煙特大劍!

  剛剛從梅林所留下的束縛中獲得了一絲舒展身軀的自由就遭到了這般慘重打擊的阿斯莫德怎會饒過這渺小卑劣的臭蟲,雖然失去了神性臍帶之后他丟失了永生不死的特性,但惡魔們憑借被破碎的神性臍帶交換到了堪稱巫師之敵的終極防護,這是他們發誓要將這世界破碎殆盡的至強之盾。

  任何改變了性質的魔力,也就是任何形式驅動魔力所使用出的魔法都將在他們身上找到嚴重的削弱!

  站在羅恩后方的白袍老人從來不是個合格的看客,尤其在面對這等丑陋之敵時,鄧布利多沒有任何猶豫的揮動了手中的接骨木魔杖,這傳說中是死神制造的最強之杖在這位頂尖的巫師手中所能爆發出的力量絕非常人能夠想象的可怖。

  雖然魔法無形,但那如同洪流般浩蕩奔流的魔力卻能隱約可見這魔咒的恐怖力量。

  無數的裂紋在這惡魔的身上開始彌漫攀爬,他的身軀在魔咒的作用下似乎要同巖石般斑駁破碎,但回應老人的卻只有那漆黑之眸不屑的嘲諷,魔咒的可怕威力正在斷崖式的消泯衰退,那此前造成的裂紋傷勢如同時間被倒流般瞬息間愈合,阿斯莫德身上唯二能稱為傷口的只有被鈍劍砸斷的彎角與那將他開膛破肚的光劍斬痕。

  可還未等那不屑的嘲諷之色消散,平舉魔杖的鄧布利多眼神森冷的將杖尖對準了阿斯莫德那獰笑的嘴角。

  他身上的白袍被瞬間吹得鼓脹飄動,蒼白的長發無風飛舞,凝聚成了銳槍的魔力洪流以平日絕對不會使用的方式以最為野蠻蠻橫的手法不斷的壓縮、積蓄,在登臨到了蓄能極限之后震開了前方所阻擋的一切,就連揮劍斬下后尚未來得及變招的羅恩都在被排開推斥的范圍之內。

  令人牙酸的碾壓研磨聲在此刻成為了唯一的旋律,化為重錘的銳槍砸在了那彌散惡臭的巨口中,被旋轉著撕下、碾碎了整張臉的惡魔領主就連一聲哀嚎都沒能傳出,被緊縛在十字架上,他所能真正使用的力量僅有不為足道的一小部分。

  “砰”

  一聲爆裂的巨響回蕩在這熾熱如熔爐的熔巖地獄之中,飛旋的煉金彈頭沒入了那臃腫的身軀,足以將煉金傀儡擊出空洞并在他身后留下粉碎坑洞的煉金子彈撕開了那蠕動的血肉,但預想中的巨大破壞力卻未能展現,僅僅擊出了一個拳頭大小小坑的煉金子彈在耗盡了所有魔力之后被那熾熱的血肉所融化。

  在半空中調整姿態的羅恩并未有氣餒,這本就是一次嘗試,煉金左輪那遠超出尋常左輪槍的粗大槍管再次爆發出了一抹藍色的寒光,用精妙手法銘刻在槍膛內的煉金陣列在閃耀,由魔力凝實而成的魔力彈丸才是這把槍設計時所選定的子彈。

  造價高昂的煉金子彈絕對不是羅恩能夠負擔得起的,他不是尼可勒梅,他沒有用之不盡的金加隆,也沒有他那如今世界頂尖的煉金術。

  他所擁有的只有遠超常人的魔力流速,以及能夠不斷恢復,讓他擁有幾乎無盡的魔力儲備,雖然現如今的泉眼只能流淌出涓涓細流,但還有未來可期。

  他人需要凝聚許久才能成型的魔力子彈以一秒六發的速度在彈倉中凝實,在福克斯以涅槃為代價將魔力全數灌注到羅恩體內,用燃盡一切污穢的鳳凰之火驅散試圖引誘墮落的惡魔低語后,至少在此時,羅恩幾乎擁有用之不竭的龐大魔力儲備。

  從槍管中噴流而出的藍色光芒連成了一線,尖銳的嘯叫取代之前沉悶的轟鳴,正在以極限速度運轉的煉金陣列將這銀白色的槍身變為了赤紅般的滾燙。

  同樣化為了臨時寶具的煉金左輪沒有絲毫遲滯的傾瀉出了漫天的彈雨,正在慘遭鄧布利多魔力磨盤碾壓的阿斯莫德身上被洞穿出了密密麻麻難以愈合的深坑,這臃腫的身軀在雙方不遺余力的強勢鎮壓下肉眼可見的開始消瘦,那原本深陷在他肌肉身軀之中的藍色煉金鎖鏈也漸漸的浮出水面。

  被鎖住了四肢頭顱,被洞穿了雙肩腰胯,他仿佛被重演了千年前那白銀時代的傳奇煉金師對他進行的慘無人道但絕對秉承人道的酷烈研究。

  在與不共戴天的仇寇面見之時,無關仁義道德,無關行事底線,這本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無解之局。

  可終究,身為惡魔領主的阿斯莫德依舊不是那任人宰割的傀儡。

  與他身體幾乎融合煉金鎖鏈是他依舊無法掙開的枷鎖,那位傳奇煉金師料算了所有的可能,惡魔們雖然在被破碎了神性臍帶后借此機會盜取了新的權能,但一同隨之變化的鎖鏈則是禁錮了阿斯莫德至今的絕對封印。

  可相對于曾經,在擁有了絕對魔法抗性之后,這鎖鏈的封印也失去了此前的嚴密,雖然惡魔無法離開這里,甚至連力量都無法傳遞出太遠,但不代表他和曾經一樣連一絲一毫的力量都無法使用。

  梅林封鎖這惡魔溢散力量的封印已經被解開,就算惡魔的力量依舊無法遠離此處,但在這片封印他的空間內,阿斯莫德依舊能在這方空間內散播著來自深淵的恐懼。

  飛濺出的熔巖之血溢散出了一絲絲令人作嘔的惡臭,惡毒的黑暗之花在此刻瞬息綻放,鄧布利多強勢碾壓的魔力洪流為之一滯,那傾盆的彈雨也在此刻頓挫。

  來自深淵的魔力猛然爆發,阿斯莫德爆發出了夾雜著黑色閃電的狂暴沖擊,一只漆黑手掌的從那凹凸不平的熔巖地面升起,巨大的手掌尚未合攏,但那有著腐蝕般效果的深淵之息便將龍之鱗甲所凝聚的重型鎧甲侵蝕得滋滋作響。

  那白發的老頭不足為慮,雖然這魔力激流同樣打得他生疼,但那能夠斬出黑色極光之劍的爬蟲才是真正需要警惕的死敵。

  一簾清澈如水的劍光流轉,老騎士手握長劍在瞬息間斬開了那巨手所布下的圍籬,而那糾纏著赤紅吐息的巨劍也順著老騎士所斬開的裂隙破碎了囚籠的枷鎖,身穿重鎧的騎士在那巨手合攏之前閃身而出。

  而那握空的巨手并未消散,他在不斷變形的扭曲中化為了與阿斯莫德一模一樣的丑陋惡魔。

  似乎浸透了血腥的黑紅色披風殘破的垂在了他的后背,一把與他身高相差無二的沉重巨斧與半凝固的巖漿有著同樣的色澤,一張張丑惡猙獰的魔鬼臉龐在斧身上若隱若現,令人頭痛欲裂的凄厲嚎叫折磨著在場每個人的神經。

  “不甘心當靶子,想要來比劃比劃?”

  “有趣,真希望每個惡魔都和你一樣聰明。”

  揮舞著和那巨斧同樣沉重的重兵器,一高一矮兩個同著重裝沖刺的身影毫無花俏的撞在了一起,龍之鱗甲為羅恩提供了堅實的防御,巨龍之力讓他有著與這惡魔化身抗衡的狂暴巨力....甚至更甚一籌!

  鈍刃巨劍撞開了巨斧的下斬,隨后箭步站定,鈍刃在地上劃出一個半圓由下至上的一擊撩斬在震開了斧刃的同時掀飛了這沉重龐大的身軀。

  順勢高舉的巨劍再度爆發出了燦爛的白金光輝。

  ‘此戰乃單挑之戰!’

  接連破碎的鎖鏈讓那白金之輝迸發了刺目的光亮。

  堂皇的圣劍瞬息間就破碎了這惡魔的化身,在阿斯莫德狂怒的咆哮中,他所積攢下的力量甚至沒能發揮出應有的效用就被瞬間磨滅,貫穿了化身的純白極光之劍與那黑色極光之劍交錯留下了一道X形幾乎將他身軀分為四份的交錯傷痕。

  “你....真的是王嗎?”

  老騎士的低嘆飄入了羅恩的耳朵里。

  在初次見到那閃耀著無上威嚴的白金色光芒之時,他幾乎要失聲說出:這就是往所留下的血裔傳承,可那最后出現的吞噬了光的黑暗卻讓老騎士陷入了人生的迷茫當中。

  雖為千年前出現的人物,但作為最后圓桌騎士堅守在此的老騎士貝利萊德,他在這傳承悠久的騎士團里憑借那一代代所傳下的記錄銘記住了那偉大王者的英姿身影。

  那是他愿意奉獻一生所想要追隨的英明之主,從未孤高的王者從來不是不懂人心的昏聵之人,在他眼中是為貫徹了騎士精神,無缺無陷的騎士王是不列顛的永恒王者。

  就如那傳說中所述的一樣,老人堅信著在某一天,他所要追隨的王將在某事某刻從那遺世而獨立的理想鄉中歸來。

  在不列顛最需要他的時候,那宣誓了勝利的白金之劍將斬碎所有阻礙在前的敵人,蕩平所有的邪惡,將永恒之王的傳奇于現世再度書寫。

  只有在那時,他才能拄劍跪地,將他此身所背負的罪責在王面前述說,求得那傳載千年的寬恕與原諒。

  只有在那時,他才能獲得心中的救贖。

  “潘德拉貢的姓氏早已消失,你所說的王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我只是羅恩,我不是那騎士王。”

  “不列顛的輝煌早就成為了過去,這些事情都已經化為了傳說被書寫在紙頁之上。”

  “你在等待什么呢,貝利萊德?”

  將手中之劍垂地的羅恩輕聲的開口,他看著那傷痕累累,但依舊未能被殺死的惡魔領主沒有挪開目光。

  “騎士王從未怪罪過他,而你....”

  羅恩側頭瞥了眼蒼老的騎士。

  “你多久沒回法蘭西了?”

  “你們法國人除了舉白旗之外,玩得最溜的不就是偷人老婆么?這種本能有啥過意不去的?你想想為什么你的王不去碰那王后?”

  “他可是紅龍,巨龍猛擊.....你是打算讓你的王背上一個謀殺王后的罪責,讓桂妮維亞活著不好么?你就這么樂意讓她死?”

  “蘭斯洛特是個好人,焉兒壞的是那個傻逼莫德雷德,皇帝不急太監急,不愧是最后掀起叛亂的叛徒,這家伙的異心早在那時就出現了。”

  “擊敗一個英明神武飽受民眾認可尊重的王,除了不可取的直接武力奪取,這種下三濫的計謀可是相當有效。”

  “當你的王背上了污名,這個由他一人撐起的不列顛距離崩潰也就不遠了。”

  “還能舉得起你的劍嗎?”

  羅恩在此時對這老騎士厲聲喝道。

  “像個男人一樣!”

  “你是,最后的圓桌騎士,請謹記。”

  “此乃,宣告勝利的必勝之劍。”

  鳳凰福克斯灌輸來的浩瀚魔力也漸漸的臨近枯竭,這本就是為身為紅龍的騎士王所定制的至高圣劍,只有呼吸間便能滿溢魔力的真正的騎士王才能徹底綻放的至高之藝。

  “如果你將我當成了你的王,那么我就在此重新復述一次他當時所說的。”

  失神的看著那白金光輝的老騎士呆呆的點了點頭。

  “我從未怪罪過你,蘭斯洛特。”

  月下的湖面再次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被滑落的淚滴所蕩開的波紋輕輕的推開了遮蔽劍身銘文的封印。

  精靈所撰寫的文字在此刻于那劍身上流淌,滿溢出的清澈湖光蕩漾出了一片令人心醉神迷的迷人光暈。

  無毀的湖光的褪下了囚鎖自己的鎖鏈,那明澈的光輝在白金色的光柱身后寸寸的拔高,就如同曾經追隨王踏陣殺敵時一樣。

  湖上走來的高潔騎士綻放出了絲毫不遜色與騎士王的強大實力,但那清澈而無悔的湖光卻不曾逾越一步,他只是陪在王的身側、同坐在圓桌上的騎士之花。

  白金色的光芒和那純澈的湖光交融閃耀,遠古的誓約與那精靈之力交匯成了一股令人側目的璀璨光輝。

  那滿含惡意的嘶吼聲融化在了這極致強大的輝煌斬擊之中,那囚禁了惡魔千年的鎖鏈也在此刻寸寸崩潰,它已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永生囚鎖惡魔的最終的使命。

  震顫的大地裂開了萬千縫隙,來自地下的轟鳴和顫抖讓土石崩裂,一束貫通天穹的魔力洪流撕裂了縮阻擋它的一切事物,在這被夜色籠罩的漆黑幕布上撕開了一道久久未曾彌合的巨大傷口。

  數十聲接連響起的“啪啪”爆響在這少有人煙蹤跡的深山中出現,被從睡夢中緊急喚醒的傲羅們收到了來自魔法部的一級戒備警告,他們臉色煞白的看著那尚未消失在天穹的可怖斬痕,心有怯怯的看向了他們同樣有些呆滯的上司。

  “讓福吉立刻!馬上!現在!就給我滾過來!”

  斯克林杰咆哮著開口。

  “這已經不是傲羅能處理的事情了!”

  “最高等級的征調令!立刻!馬上!快去!”

  他一腳踹在了身旁人的屁股上,攆著他立刻返回魔法部。

  可這一切....又和那熟睡的少年有何關呢?

  他正倒在了硬板木床上睡得香甜,只有一只沒了毛的皺巴巴的小鳥趴在他的臉上,隨著那呼嚕聲輕點著小腦袋。

大熊貓文學    從霍格沃茨走出的征伐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