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的背后連透著一條悠長的隧道,其實羅恩蠻期待這門是什么傳送門之類的,畢竟這種好像才比較符合煉金師的逼格。
然而...并沒有。
借著光亮咒帶來的光線,沿著這條筆直的道路走了大約五分鐘,前方出現了一絲帶著微黃色的微光,有些類似于火光照耀的房間所投射出的顏色,他們加快了些腳步,但前行時更加小心翼翼。
隨著鄧布利多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出口,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長明燈火懸掛在了這個寬闊空間的四方,一根數人合抱粗細的黑色巖石柱子聳立在正中央的一個黑色臺子上,就算時隔千年,曾經在這里留下的破壞痕跡依舊清晰可見。
羅恩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手中巨劍的劍身,那凹凸不平的觸感與他所見到的墻壁、地面似乎有著極為相似的雷同。
如同熔巖凝固后所生成的石塊一樣,他們進入的這個寬大的空間凹凸不平,被黑色凝固的熔巖所覆蓋的地面被遮住了原本的色澤,僅有天花板最高處還有著些許未曾被覆滿露出原本石質原色的區域。
一股至今未能消散的腥臭氣息鉆入了他們的鼻孔,這令人作嘔的氣味讓所有人都不由得臉色白了白。
日記中曾提到過,‘他’曾殺死了這只惡魔一萬多次,眼前所見到的這一切似乎將那開玩笑一樣的數字化為了真實。
“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一個似曾聽聞過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在這大廳的一側有一個被掏開的門洞,一個身穿古樸騎士鎧甲的男人手持利劍與臂盾從中走出。
他看到了鄧布利多,也認出了鄧布利多。
來人推起了面甲,露出了一張雖然老去,但依舊紅潤健康的臉,那矍鑠的雙眸帶著銳利的寒芒。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會來到這里,但是你也不行,鄧布利多。”
老人沒有絲毫回旋余地的開口,直截了當的說出了逐客令。
“請吧。”
他的劍鋒指向了他身后的門洞。
“或者我送你們過去。”
話音剛落,老人的身上爆發出了一絲強橫的威勢,只瞬間,他就跨越了雙方間隔的近百米的距離,用一種詭異的前行方式落在了他們五人身前。
那騎士劍的劍鋒直指白袍巫師,令人心顫的冰寒在他身上蔓延開來。
“貝利萊德。”
鄧布利多準確無誤的說出了這個老人的名字。
“我真沒想到,最后的圓桌騎士居然在看守這個東西。”
“這是使命。”
貝利萊德將劍刃低垂,“這是王最后的遺憾,未能完成的遺憾,作為王的騎士,這是我們的職責。”
“為什么當初沒有殺死這個惡魔?在梅林還存在的時代,我不認為那是無法完成的事情。”
“你對惡魔又了解多少?”
貝利萊德平靜的開口:“白銀時代的巫師們破碎了神性,但失去了神性的惡魔也借此竊取了新的權能。”
“就算是你,鄧布利多。”
貝利萊德瞥了眼鄧布利多的魔杖,隨后輕輕的搖了搖頭:“你也不行,魔法幾乎對他們無效,只有純粹的魔力才行,所以梅林才將希望寄托于王。”
“這個孩子是誰?”
他握盾的手指向了一旁穿著鎧甲拄著巨劍,正和福克斯悄咪咪說著什么的羅恩。
“你好啊老爺子。”沒等鄧布利多開口,羅恩就對老人揮了揮手,他褪下了面部的鱗甲:“我們又見面了。”
“我們見過?”
貝利萊德聲音中帶著些不解,這讓在一旁的張先生有些無語的嘆了口氣。
“一星期前....”
“哦,是你們啊,我忘了,你叫什么來著?算了,沒必要。”
被懟得張著嘴沒聲了的張先生壓根就不知道應該怎么接話,他無聲的抽搐了一下,隨后沉默的閉上了嘴。
“我是羅納德·韋斯萊,您叫我羅恩就好。”眼見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羅恩也只好開口打破了這沉靜。
“韋斯萊?”
貝利萊德上下的打量了羅恩一眼,隨后搖搖頭對鄧布利多說道:“返祖是不好的,他有點過分了。”
“他說的是龍血。”鄧布利多開口對羅恩解釋了一句,不過隨后緊接著就扎了一刀透心涼:“紅毛猩猩其實也挺形象的,教授們都這樣說。”
“我就當是斯內普教授在背后告我黑狀了,梅林保佑,希望他未來幾十年還能憋住屎不會漏在內褲里。”
“好了!”貝利萊德冷冷的開口:“我不管你是韋斯萊還是紅毛猩猩,現在都離開這里。”
“這里不能久呆,不然我只能拎著你們離開了。”
“是因為惡魔領主?”鄧布利多的眼中露出了沉思,雖然線索寥寥,但他已經猜測出了許多。
“沒錯,我不想再重復第三次。”
赤裸裸的殺氣沒有任何保留的傾瀉而出,身著鎧甲的老人已經等待的不耐煩了。
鄧布利多也不愿在此和貝利萊德有所沖突,雖然他的實力并不懼這位蒼老的騎士,但手握騎士劍的老人也絕非易于對付的人物。
可就當他們動身準備離去之時,一聲怪異的呢喃從幽深之處漸漸響起。
這給人以粘稠泥濘的濡濕低語在他們的耳朵里,在他們的意識之中不斷的低聲吟誦者難以令人形容的詞匯。
但它也不需要人去讀懂、去分辨....
來自深淵的惡魔之聲勾起了人們心中最慘烈最印象深刻的記憶,那不斷輪播,不斷刺激人們精神的畫面幾乎要將他們折磨至崩潰。
但就在這無限痛楚,絕不想要回顧后望的回憶里,一絲如同救贖般的輝光真在前方對著你盈盈招手。
似乎觸之便能求得解脫了一般。
金紅色的烈焰在此刻化為了火海,鳳凰的清鳴如重錘般擊潰了那虛幻的假象,銳利無匹的劍光也在此刻震顫出了一聲攝人心魄的脆響。
眾人原本陷入呆滯的眼瞳再度恢復了靈動。
“阿斯莫德....”有人說出了那個不能說出的名字,他在痛苦的輪回中觸碰到了那名為‘救贖’的謊言。
隨后是第二聲....第三聲....
尋常之人無法抗拒這來自深淵的侵蝕,他們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仿佛成為了被抽走了靈魂的傀儡一般。
那黑臺上石柱猛烈的顫動了一下,虛空中也在此刻出現了無數繁復的花紋,被激活的煉金陣爆發出了可怖的力量瞬間將這異動鎮壓。
“我只能殺了他們了。”
老騎士手握的長劍蕩出了一絲如同月下湖水般晶瑩的劍輝。
“我說過,這里不能久留。”
沒有任何猶豫,手握騎士劍的老人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揮劍,這極致果決狠辣的劍斬甚至在話音未能落下前就即將臨身。
“為什么不去解決真正的麻煩呢?”
“這樣我沒辦法和塞德,也沒辦法和秋交代的。”
門板似的巨劍抵住了這無匹的劍鋒。
“謝謝你福克斯,五星好評哦。”
澎湃的魔力在此刻暢行于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那烙印在雙手雙足與胸膛的魔紋在此刻亮起了幽藍色的光芒。
覆蓋在身上的鱗甲再次生長,原本纖薄的甲片融為了一體,化為了厚重的盔甲將每一寸的身軀覆蓋。
“殺了他,一切就結束了。”
“對吧教授。”
羅恩手里捧著一只皺巴巴的禿毛小鳥,隨后小心的遞給了鄧布利多。
“如果魔法沒有辦法殺死他。”羅恩看向了將所有表情都藏在了面甲之下的老人。
“那么我們手中的劍,應該可以的對吧。”
“曾經王所留下的遺憾....”
“是時候該結束了。”
羅恩對那老騎士說道。
“我以此劍宣告此乃必勝的對決!”
金色的光輝幾乎融化了漫煙特大劍上丑陋扭曲的巖殼,那古老的契約文字再次于這光輝之中閃耀。
“此戰是與強者之戰!”
無形枷鎖崩斷的聲音如同洪鐘般將握劍的老騎士撞退了數步。
“此戰不與善者為戰!”
“此戰不與人道背馳!”
“此戰不與精靈為敵!”
“此戰是與邪惡而戰!”
“此戰是為真理而戰!”
“其為拯救世界之戰!”
接連崩碎的七道枷鎖讓那閃耀的白金之光幾欲貫穿這大地直達天穹,十三道封印崩碎過半之后,雖未手持王具,但此刻綻放出的輝煌同樣令人無法直視。
“解開他的鎖鏈,貝利萊德。”
在白金之輝中傳出平靜的話語讓呆滯的老騎士恍然醒神。
他顫抖的手推開了臉上的面甲,但似乎還不夠一樣,他用力的拽下了頭盔,縱橫的老淚在他的臉頰滑落。
“遵命。”
老騎士起身,隨后高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毫無阻隔的刺入了凹凸不平的熔巖地面。
那再次閃耀出現的煉金陣一點點的褪去了原本的光芒,由梅林打造的煉金封印被解開,再次開始悸動的惡魔領主發出了一聲痛快而又刺耳的咆哮。
那黑色的石柱裂開了一道縫隙,隨后無聲的滑向了兩側,一個被閃耀著藍色光芒的煉金鎖鏈死死束縛在十字架上的龐大身影正奮力的撕扯著身上束縛他的鎖鏈。
梅林封鎖住了惡魔泄露在外的氣息,而那歷經千年依舊牢牢緊縛它的枷鎖則是那白銀時代耀眼的傳奇所留下的不可解開的封印。
這可怖的、丑惡的怪物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依舊被囚禁在上,無法令人想象當初的巫師究竟是擁有何等可怕的偉力。
或許在他們眼里,這惡魔只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實驗品’罷了。
‘你無法殺死我,懦弱的臭蟲們!’
傳達至心底的咆哮震撼著在場所有人的心弦,鄧布利多眼疾手快的用全身束縛咒捆住了那幾欲上前的三人。
“臣服于偉大的阿斯莫德!”
“我將賜予你無盡的力量和榮耀!”
“傻逼。”
白金色的光輝中飛出一口唾沫精準的射在了這龐大巨物的臉上,毫無騎士精神可言的動作再次看呆了那蒼老的騎士。
“砍兩刀不就知道死不死了?”
“亞瑟王陽痿是吧,這種靶子都殺不掉?”
就在這罵罵咧咧中,秉承著勝者通吃的騎士精神,羅恩一腳踹開了那堂皇的白金光輝。
“卑王鐵錘!反轉旭光!”
吞噬光的黑暗瞬間侵染了白金色的光輝,就如同守護不列顛的魔龍——伏提庚的氣息一般,黑色極光之劍不遜色與白金的光輝分毫。
錨定勝利的一劍被揮舞斬下,古老的誓約如同枷鎖般捆縛住了前方之敵。
在這漆黑之中,發狂的咆哮凝聚出了無盡的惡意,伴隨著熔漿般的血液肆意的潑灑在目之所及的每一寸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