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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井中人

  “真有這種外力?”

  “真的有,我親眼見過,而且就在源頭里鎮壓著。”

  “要是把那玩意放出來,我感覺平洲這邊就徹底亂起來了。”

  掛斷了電話。

  天已經徹底黑了。

  杜歸裹著小輩子,目光中略帶一絲猶豫和掙扎。

  外力是什么?

  當然是那源頭里鎮壓的青銅鼎,以及那個所謂的索命鬼。

  那個存在。

  可以理解成九州的索命鬼源頭之一。

  九州除了安州以外,其源頭里,都有青銅鼎鎮壓著這玩意。

  平洲不可能沒有。

  這東西的可怕程度,讓杜歸都感覺到了忌憚。

  “那東西在源頭里藏著。”

  “也就是說,我可以進入平洲的源頭里,把那玩意放出來。”

  “可如果把它放出來,我不一定能壓的住它。”

  當時,在潭州的源頭之中。

  杜歸親眼見到那個被壓在青銅鼎下方的存在,對方一直在給他釋放一個信號,那就是把它放出去。

  結果杜歸壓根沒搭理。

  他也害怕。

  害怕自己就算是變身了,也可能打不過對方。

  對上平洲的墓主人。

  杜歸現在壓根不慫。

  他已經不需要擔心,變身以后會被拉回安州的隱患。

  打就打,誰怕誰?

  可跟那玩意對上。

  杜歸總感覺心里沒底。

  “不到萬不得以,我不能那么干。”

  這時。

  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

  咚咚咚…

  張全有敲響了房門:“兄弟,你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杜歸裹著被子說:“感覺好點了,但是沒有真的好,你有啥事進來說。”

  咿呀。

  推開門。

  張全有走了進來,一臉的憔悴和不安。

  “兄弟,平洲這邊的事態嚴重,民調局正在安排人員撤離,但起碼得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而且那場雨造成的影響太大了。”

  “現在上級給了我很大壓力,我心里堵的慌。”

  “我心里更堵。”

  杜歸裹著被子,靠在床頭,哈著白氣說道:“曲老呢?還有羅江洋他們,他們是怎么想的?”

  張全有說:“曲老動用了他的能力,現在人還沒有蘇醒,羅江洋在守著他,誰也不讓靠近。”

  杜歸皺眉:“什么能力?”

  張全有回答道:“就跟靈魂出竅一樣,曲老能變成一個鬼,然后探查整個平洲發生的一切。”

  “還有這種能力?”

  杜歸挑了挑眉,可仔細一想。

  他之前用白霧變身的時候,卻沒有感覺到曲華杰的存在。

  張全有看著眼前的杜歸。

  猶豫了一秒,說道:“兄弟,要不你現在離開平洲吧,這地方太亂了,你的情況不好,再待下去,說不定會出事。”

  張全有的話,發自內心。

  要是杜歸真在平洲出事,他這輩子良心都過不去。

  聽到這話。

  杜歸冷笑道:“出事?有我在,平洲就不會出事,你少給我矯情,我既然來了,那就不會輕易走。”

  “行了,我要睡覺了,媽的,快凍死我了都。”

  “你趕緊滾蛋,有多遠滾多遠,看你矯情的樣,惡心不惡心!”

  “額…”

  張全有苦笑道:“我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全嗎。”

  杜歸縮了縮腦袋,裹著被子說道:“趕緊滾,對了,順便給我泡點枸杞,我感覺我現在很虛,需要好好補補。”

  “行!”

  入夜時分。

  杜歸緩緩進入了夢想。

  可就算是裹緊了被子。

  整個人還是冷汗直冒。

  身體不停的顫抖。

  而他背后的枯井圖案,則一直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寒意。

  漸漸地…

  杜歸的膚色變得一片青黑。

  像是一個死人。

  一絲絲霧氣,從毛孔里鉆出。

  同時,把一些像是汗水一樣的東西,從毛孔里驅逐了出去。

  整個床單和被子都被打濕。

  賈隊長狗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這條狗縮到了墻角。

  離杜歸遠遠地。

  賈隊長感覺到了恐懼。

  可它又擔心自己主人的安慰,急的低吼不止。

  滴答…

  滴答…

  杜歸做了一個夢。

  四周的環境,狹窄又冰冷。

  伸手觸摸四周。

  入手就是濕漉漉,冰涼涼的石壁。

  杜歸想要睜開眼,卻怎么都無法睜開。

  他知道,這里是枯井的底部。

  但自己仿佛被困在里面了。

  漸漸地。

  杜歸聽到了一陣水流聲。

  腳下便感覺到了冰寒,濕漉漉的水漬。

  井水在往上漲。

  做這種夢,任何人的反應,都是恐懼。

  在夢里,情緒會被無限放大。

  可是。

  杜歸卻感覺到一陣平靜。

  水漲的越來越高。

  沒過膝蓋。

  沒過下半身。

  沒過胸口。

  最終,沒過了腦袋。

  杜歸張了張嘴,冰冷的井水灌進了嘴里,灌進了鼻腔。

  卻絲毫沒有不適感。

  忽然。

  杜歸眼皮顫動,猛地在水里睜開了雙眼。

  抬起頭一看。

  他就看到了井口之上,那漆黑的夜空,以及一輪皎潔的明月。

  水在往上漲。

  杜歸也在往上飄。

  等到了井口的時候。

  水面就好像是一張網。

  杜歸不管怎么掙扎,都沒法沖出水面。

  更可怕的是。

  他本來感覺好好的,現在卻忽然有種快要窒息的錯覺。

  “我日你媽!”

  杜歸張開嘴,大吼了一聲。

  房間內。

  杜歸猛地睜開眼睛。

  入眼,便看到了賈隊長的狗頭,正伸著舌頭,在自己臉上狂舔。

  “草!”

  “賈隊長你干啥呢?”

  杜歸一把推開賈隊長。

  賈隊長卻纏著杜歸不放,非要湊上來蹭他。

  口中還嗚嗚的低吼著。

  杜歸愣了愣:“你嗚嗚個毛啊,我又沒死,你隔這哭喪呢?”

  “一邊去。”

  “我現在感覺我又行了!”

  杜歸歪了歪脖子。

  骨頭咯咯作響。

  下了床以后,他握了握雙手:“很好,那場源頭雨,總算是沒把我淋出事。”

  “你他媽給我等著。”

  “你污染我,我他媽現在就去污染你!”

  一覺醒來。

  杜歸的精神狀態變得非常好。

  他感覺自己能打十個。

  昨天,一場源頭雨,把他淋的就跟感冒了一樣。

  直接進入了虛弱狀態。

  而且處處受制。

  可現在醒來以后,什么虛弱狀態,處處受制,全都沒了。

  杜歸滿血復活。

  而現在,他只想報復回來。

  “我要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幕后黑手既然把平洲送給了我,那源頭也應該給我,來一個,我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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