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在民調局還是算數的,怎么你不愿意?”
“要不給你翻個倍?”
“考慮一下吧,我覺得你真的很不錯。”
天知道。
杜老板這輩子都沒見過三百萬。
面值三百萬的冥幣倒是見了不少。
對于普通人而言。
三百萬是一筆巨款了。
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那么多錢。
而這個很多人,就包括了杜歸。
如果不出意外。
他一輩子都賺不了那么多。
而眼下,唐元清卻跟他說,當個助理就可以年薪三百萬,甚至翻倍都行。
不得不說…
這對杜歸而言,是一筆巨款。
他左思右想!
他瞻前顧后!
猶猶豫豫,最終還是一咬牙,說道:“還是不了,你們要是讓我幫忙殺鬼,只要給我報酬,我愿意幫忙,但當助理就算了。”
聽到這話。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張全有更是無比意外的看著杜歸:“兄弟,你變了?”
錢友亮反倒是露出了滿意的目光。
自己的老哥哥,想要讓這小子當他的助理,其實就是想給他鋪路而已。
如今這小子拒絕,自己反而看他順眼了不少。
之所以錢友亮會這么想。
不是因為他厭惡杜歸,而是他不愿意接受唐元清這么快就安排好后事。
就算唐元清死了,自己難道不會護著這小子?
反倒是。
唐元清非常疑惑,他問杜歸:“為什么拒絕,你不喜歡民調局的條條框框,還是說你看不上這點錢?”
杜歸搖搖頭:“我很喜歡錢,但是吧,我更放不下如家飯店。”
“我們老杜家,現在就剩我和我表哥了。”
“我表哥比我厲害,是個心理醫生。”
“所以如家飯店就只能我來繼承,我要把飯店做大做強,爭取在全國各地開分店,所以你就算給我再多錢,我也不可能放下如家飯店不管。”
他的語氣非常認真。
一時間,竟然讓唐元清愣住了。
“如家飯店,對你非常重要嗎?”
“對啊!這是祖傳的飯店,不能在我手里斷了。”
聽到這。
唐元清若有所悟,平靜的說道:“那確實不能斷了,我出生的時候,是50年代,我的爺爺是個教書的先生,我父親是教師,到我的時候,我沒有子承父業,反而加入了民調局。”
“但現在想想,要是我當時子承父業,恐怕又是不一樣的境遇了。”
杜歸立馬肅然起敬:“您這是書香門第啊,那和我家不一樣,我家就做飯的,靠手藝吃飯。”
唐元清擺擺手:“不說這個了,杜老板,你既然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強你。”
說著。
唐元清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昨天夜里,墓主人現身了,你知道嗎?”
杜歸茫然的搖頭:“不知道。”
唐元清盯著他的眼睛,說道:“昨夜半個安州都陷入了黑暗中,但我和友亮卻在4號地鐵線,沒有看到它的存在。”
“但昨夜安州發生了很嚴重的事。”
“杜老板,你的實力我看不透,因為在我看來,你似乎沒有殺死任何一只索命鬼。”
杜歸尷尬的說:“是,我的確沒殺過索命鬼。”
唐元清定了一下,再次開口:“這只能說明,你的能力非常強大。”
說這話的時候。
唐元清心里想的,其實和嘴上說的不一樣。
他想的是,這非常不正常。
杜歸卻認同的說道:“是的,我一直覺得,我非常強。”
唐元清嘆了口氣:“昨天夜里,我和友亮去了一趟墓主人最后消失的地方,我們到了安州大河的邊上。”
“我看到了一具棺材。”
“那里面是墓主人的陪葬者。”
“陪葬者又是什么?”
杜歸頭一次聽到陪葬者。
一旁的錢友亮敲了敲拐杖,沉聲說道:“陪葬者就是和那具明朝古尸一樣的東西,看似怪異,但實則不是,它們現在剛剛復蘇,接下來會變得越來越可怕。”
“小子,安州接下來會越來越亂。”
“你不加入民調局可以,但你這附近陰氣太重了,容易吸引鬼物,我建議你別守著飯店不放,最好在民調局待一段時間。”
“等一切太平了,你再回來也不遲。”
錢友亮真的是好心提醒杜歸。
可惜的是。
杜歸壓根不在乎,說道:“沒關系,讓它們來!”
錢友亮皺眉道:“要是陪葬者過來了呢?你不怕?”
杜歸反問道:“陪葬者老嗎?”
錢友亮下意識的說:“陪葬者一般都埋在地底下上百年,你說老不老?”
杜歸哼了一聲,說道:“那不就得了,老弱病殘而已,我會怕它?”
“它要是敢來,我就敢把它留下!”
“好小子!”
錢友亮忍不住贊了一句:“你真是膽大包天,不怕死啊。”
杜歸臉都綠了。
有這么夸人的嗎?
唐元清無奈的站起身,沉聲說道:“行了,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我孫女的尸體在哪?我得帶她回去了。”
“讓我放庫房了,你等一會兒,我給你拿出來。”
說話間。
杜歸就跑進了庫房。
庫房里,水晶棺被白布蓋住。
另一邊的地上,則放著唐隊長的上半身尸體,同樣用布蒙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
杜歸就將尸體帶到了唐元清面前。
唐元清握緊了拳頭。
他蹲下身,掀開白布的一角,便看到了尸體的那姣好的面容。
“帶走吧。”
說著。
唐元清沒再看尸體。
他彎著腰,走了出去。
其余人將尸體裝進裹尸袋。
錢友亮則皺眉盯著后廚,他還是覺得那個馬大娘是鬼奴,但唐元清一直否定,肯定有他的用意。
搖了搖頭。
錢友亮拄著拐杖,走了出去。
幾輛車很快就駛離了如家飯店。
在車上。
錢友亮和唐元清的表情都很奇怪。
而兩人身邊,卻被黑暗所遮掩。
那是鬼遮眼的能力。
也就是說,他們的談話,即便是開車的司機,和坐在副駕駛的張全有,都不可能聽得到半點。
“你看出來了嗎?”
“沒有,看不透,但我能肯定,他和那個男人不是一路的,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東西…”
唐元清瞇著眼睛,用一種復雜的語氣說道:“我和他說話的時候,鬼骨一直在顫動,似乎在讓我警惕他。”
“上次鬼骨有這種動靜,還是在三十年前,我獨自一人,面對那個掀起了陰兵過境的恐怖存在。”
錢友亮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他不是人…”
唐元清平靜的道:“不一定,但最起碼不是鬼。”
錢友亮皺眉:“你準備怎么辦?”
唐元清說道:“封鎖他的資料,此時你知,我知就夠了。”
錢友亮搖了搖頭:“你要為了一個人情,幫他把這件事壓下去?”
唐元清沉默了一會兒。
好久,他才再次開口:“不是為了人情,他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而且再邪門的鬼,哪怕是墓主人,也不可能表現的像是一個活人。”
“我只能推測,這和他的實力有關。”
錢友亮瞇了瞇眼睛:“沒有殺過索命鬼,卻又實力不弱,偏偏又讓你的鬼骨異動,莫非和隱靈會有關?”
“隱靈會的人,不就正好沒有索命鬼,而且里面有幾個人,實力也還不錯。”
唐元清閉上了眼睛:“那些人,可不會讓我的鬼骨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