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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夫人

  很快。

  那對渾身濕漉漉的年輕男女跑到了門樓前,也看到了典韋,頓時大喜過望。

  “朋友救命啊!”

  年輕女子叫嚷道。

  “朋友,我們是荊氏族人,請救救我們。”年輕男人喊道。

  典韋沒打算理睬他們。

  不過,他此時有點避無可避。

  因為這是一條單向通道,返回的話,就會回到夫人所在別院,或者跑向其他地方。

  但無論怎么轉悠下去,始終是在后院區域里活動。

  “我已經擺脫了身后小女孩,也拿到了三樣東西,現在主要目標是尋找出口,盡快離開這片異常地域。”

  此時的典韋,行動目標非常清晰明確,那就是先走為上。

  大宅院有前門,后門和側門。

  這三個門,不是設在前院就是在側院,反正不可能在后院,畢竟這里是女眷待的地方,不可能留個門隨便讓人出入。

  那么,異常地域的出入口,多半是在前院或者側院。

  “我需要過這道門,如果我現在返回去避開他們,可能會走迷,也可能遭遇其他狀況,比如那個影子,比如那些酒桶。”

  念及此處,典韋握緊長柄錘,站在了門樓之前,站在了路中央,擺出了迎戰姿勢。

  眼見此景,那對年輕男女雙眼一亮,飛快的沖過門樓。

  二人從典韋身旁跑過。

  典韋逼視著那個絡腮胡,勁力傾盆吐出,手臂迅速鼓脹了一圈。

  就在這個瞬間,他的眼角余光瞥見了一滴紅色,穿梭過雨幕,迸濺過來。

  然后,有更多的紅色迸濺,散開!

  典韋斜眼看去,這一看不得了!

  就見到那個年輕女子,曲線不錯的身體在闖過門樓的瞬間,徒然分裂開來。

  確切的說,她的身體自上而下的,被平整切開成了四份。

  用刀子砍的話,要砍兩刀才能把她弄成這樣。

  但那個絡腮胡距離她,還有兩三丈距離呢,不可能是他砍的。

  典韋身旁也沒有任何人!

  她是怎么死的?!

  更可怕的是,她根本沒有意識到攻擊來了,身體出現血色裂痕之后,還在朝著前方奔跑。

  她的一只手與年輕男子牽著。

  于是,渾然不覺年輕男子拉扯她的四分之一身體朝著奔跑,剩下三份身體散落開來,摔倒在了地上。

  年輕男子感覺手上一沉,這才轉頭看去,這才發現女子的慘狀。

  “姐!”

  一聲無法形容的悲嗆呼出!

  典韋眼眶周圍血管暴起,像是爬滿了一條條蚯蚓,環顧一周,確認附近沒有任何人或者他能看得到的異常。

  年輕男子跪倒在地,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一點事沒有,姐姐卻死的那么詭異,那么慘不忍睹。

  這時候,絡腮胡已經迫近,距離門樓不到一米遠。

  典韋趕緊轉過頭迎戰。

  這一剎那,他竟然看到門樓之下,竟然有幾滴紅色血滴飄浮在空中,隨著雨水緩緩下落。

  門樓之下,有什么東西若隱若現。

  “這不是,夫人的頭發?!”

  典韋呼吸一窒,他終于看清楚了。

  一根根發絲從門樓頂上垂下來,繃得直直的,發絲之間距離十多厘米的樣子。

  年輕女子剛才從門樓下穿過,身體慘遭發絲切割,這才一分為四!

  下一刻,絡腮胡一沖而來!

  但那些發絲,卻是自動分開,讓絡腮胡直接橫穿過來,一點事沒有。

  “發絲只攻擊女人,不攻擊男人?”

  典韋不及多想,絡腮胡已經停在了他的面前,直到此刻,他才看到絡腮胡雙眼慘白,毫無人類應有的感情和色彩。

  絡腮胡看著典韋,舉起短柄斧:“主人說了,今天必須砍完木柴!你,是一根好木柴!”

  典韋神色一冷,長柄錘橫向一砸,呼嘯中砸在了絡腮胡的腰上。

  巨大的力量沖撞之下,絡腮胡直接橫飛出去,撞向了高墻!

  轟然一聲響,碎石崩飛!

  絡腮胡深深陷入了墻壁之中,像是鑲嵌進去的釘子。

  “砍柴,我必須砍完柴火,不然主人會責罰的。”絡腮胡僵硬的扭過頭,扭動身軀,要從墻壁里爬出來。

  典韋豈能容他,掄起長柄錘劈頭蓋臉砸去,直接朝著頭部砸!

  轟轟轟…

  巨錘起起落落,猶如疾風驟雨,展現出駭人的攻擊力。

  絡腮胡腦漿迸裂,身軀迸裂,下身迸裂!殘暴的力量轟擊在他的身上。

  典韋停了下來,他的面前只有一灘血色爛泥。

  就這樣,他把一個異常,硬生生給錘爛了!

  從始至終,連一口粗氣沒喘,體能僅僅消耗掉了兩成而已。

  血色爛泥漸漸融入地下,雨水一個沖刷,徹底消失無蹤。

  “這個絡腮胡,生前應該是周府里的砍柴工,每天被周士南逼著砍柴,可能是因為沒有完成周士南布置的任務,沒有把木柴砍完,便遭到了周士南的殺害,這才有了很深的怨念。”

  典韋輕聲一嘆。

  這時候,他轉頭看向那個年輕男子,他依然牽著姐姐那只手,跪在地上,整個人呆呆傻傻的,沒有從巨大的打擊中緩過來。

  他們姐弟倆感情一定很好。

  典韋這樣想到。

  然后,他再次抬頭看向了“豎琴”一般繃直在門樓上下的發絲。

  在雨幕中,那一根根發絲幾不可見,仿佛根本不存在。

  “夫人的發絲怎么出現在這兒?”

  典韋走上前,忽然!

  他的右腳踩到了一塊碎石頭,低頭一看,碎石下面露出一個短柄斧。

  此物,正是絡腮胡使用那個短柄斧。

  剛才絡腮胡被典韋一錘子打飛,短柄斧掉落在了一旁,被一塊碎石頭壓住了。

  “咦!這個短柄斧,怎么在發光?”

  典韋用腳尖觸碰了下短柄斧,卻發現,短木柄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斧頭也在飛快銹蝕變小,在雨水的沖刷下流出紅色的銹跡。

  轉眼間,短柄斧在典韋眼皮底下迅速消失,最后只留下一小塊紅色晶體狀物質,只有花生米大小而已。

  “這是什么東西?”

  典韋目光一閃,戴上魚皮手套撿了起來,用力捏了下,材質非常堅硬。

  “嗯,應該也是好東西。”

  典韋收入了自己的包囊里,就在這個瞬間!他猛地側移開來。

  一道寒光閃過!

  那是一道犀利的劍光,來自那個死了姐姐的年輕男子。

  典韋沉聲道:“你干什么?”

  年輕男子目眥盡裂,眼中全是無邊無際的怨毒之色,咬牙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姐姐!我殺了你!”

  他再次沖了過來,劍光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來,蕩開了一圈雨水。

  “你誤會了,害死你姐姐的不是我,是這些發絲。”典韋退避開來,沉聲道。

  然而,年輕男子根本聽不進去,瘋狂的進攻。

  “錘法·掃烈風!”

  典韋也不是好惹的,長柄錘迅疾砸出,強猛如烈風狂掃,勢不可擋。

  年輕男子頓時招架不住,意識到了典韋的厲害,這才露出一抹驚懼。

  可惜為時已晚!

  年輕男子被一錘子擦中肩膀,打得肩胛骨破碎,血肉模糊,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滾出了三十幾米遠,昏死過去。

  “這人已經不分青紅皂白恨上我了,還是殺了他吧。”

  典韋走上前,一錘子砸碎了年輕男子的腦袋。

  隨后,他再次來到門樓前。

  “為什么門樓這里會出現夫人的發絲?”

  典韋想不通,但他也不會浪費心神去像這種邪門的事。

  錚然一聲響,拔刀出鞘!

  一記刀光橫斬!

  重型長刀穿過了那些發絲,然后斷裂成一截又一截!

  見此情形,典韋心里咯噔一下。

  夫人的發絲竟然鋒利如斯,直接廢了他的重型長刀。

  典韋扔掉了刀柄和刀鞘。

  “既然蠻力不行,那便試試火燒。”典韋靈機一動,夫人的發絲應該是怕火的。

  體內勁力迅速轉化!

  10搬山勁先是轉化為無相勁,再轉化為無明火勁。

  “無明烈焰掌!”

  典韋手掌朝著前方按去,無形無色的熊熊烈火爆發出去,那些發絲瞬間化為黑煙消散。

  “果然頭發是怕火的。”典韋嘿然一笑,抬腳,準備踏過這道門樓。

  “唉…”

  就在此時,一聲嘆息聲幽幽傳來。

  典韋瞬間頭皮發麻。

  因為這一聲嘆息不是從遠處傳來,而是直接在他的耳邊響起的。

  豁然之間,數之不盡的發絲從天而降,覆蓋了在了門樓之上,形成一道簾幕。

  典韋眼前一花,再去看時!

  卻發現門樓竟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高墻橫亙在身前。

  “臥槽!”

  典韋嘴角一抽,隱約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

  “表哥,你又來找我了…”

  夫人溫柔可人的聲音傳來,帶著歡樂,也帶著誘惑。

  典韋冷著臉,緩緩轉過身。

  就見到自己身后不遠處,出現一道拱形門!

  視線進入門內。

  立刻看到了院子里有四道身影,正是此前堵住他那四位。

  他們四個已經打開了大房間的門,站在門口觀察屋內情況。

  “看起來,不解決了夫人,誰都別想離開后院區域。”

  典韋心頭迅速明了。

  但他沒有妄動,皺眉思索了下,轉身離開了。

  片刻后,忽然有三道身影從拱形門內沖出,一老兩個中年。

  少一個人!

  正是那個口出狂言的刀疤壯漢。

  老者回頭看了眼門內,心有余悸道:“果然是周士南的夫人,錯不了,我們所在這片地方就是周府后院,不將那位夫人打殺了,誰都別想離開。”

  一人臉色發白道:“那我們這是走運還是不走運?上次來的時候,進入了前院,遇到了‘爺爺’,結果九死一生,而且什么好處都沒有撈到。”

  另一人哼道:“難道你想去側院?別忘了,之前有人在側院里碰到了‘奶奶’,死的死,逃的逃,但逃出去那些人一個個大小便失禁。”

  老者:“爺爺固定出現在前院,但奶奶不一樣,她似乎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如果奶奶也來到后院,一個奶奶,一個夫人,唉,那我們十死無生。”

  兩個中年人面露驚恐:“那該怎么辦?”

  老者深吸口氣:“等!我們等席風山過來,他一定有辦法逃生出去的!”

  典韋拐入另一條通道,發現一排房屋。

  一抬頭,能看到屋檐下懸掛著很多燈籠,全是白燈籠。

  “這里暫時是安全的。”

  典韋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后背靠在墻上,從食物袋中取出風干的異獸肉吃了下去,然后煉化吸收,補充消耗掉的勁力。

  不覺間,天色愈發黑沉。

  “也不知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粗略估計一下,早就該天黑了。

  典韋想了想,翻手取出黃金骰子,投出去,但黃金骰子一閃,自動返回掌心,化作了紋身。

  “嗯,還沒到午夜。”

  典韋點了下頭,借助黃金骰子一天只能投一次,至少可以判斷有沒有到第二天。

  時間一點點過去。

  體內的勁力逐漸充盈起來,典韋吐出一口濁氣,沉吟道:“該去解決夫人了。”

  這一次,他將體內所有的勁力全部轉化為無明火勁。

  “先用無明火勁燒她,靠近之后,再送她一記蓄力100一拳!”

  典韋心頭醞釀好了計劃。

  當然,如果他做到了這一步,卻還是不能摧毀夫人,那他只能認命了。

  站起身來,典韋順著原路返回。

  這時候,通道里已經一片黑沉,雨幕加上光線晦暗,僅能看到前方五米遠。

  走著走著…

  咕嚕咕嚕!

  典韋忽然聽到了古怪的聲響,然后他就看到什么東西朝他滾了過來。

  “這是,酒桶!”

  一個酒桶在地上均速滾動著。

  典韋停住腳步。

  幾乎在同時,酒桶也停了下來,在原地左右晃動,像是在“尋找”什么東西。

  停頓了三秒之后,酒桶再次滾動起來,從典韋身邊滾了過去,漸漸滾遠了。

  “就這?!”

  典韋一陣無語,把席風山嚇得腳底抹油的酒桶,原來這么好對付。

  “酒桶沒有眼睛,如何鎖定目標呢?”

  典韋之前仔細想過那些酒桶到底是什么玩意,此刻他基本可以確定了。

  不管酒樓里面裝著什么,它是看不見的,要么依靠聽覺,要么依靠“震動感”來鎖定目標。

  剛才他腳步無聲,踏雪無痕一般悄無聲息的,只有一絲呼吸聲。

  及時屏住呼吸之后,酒桶果然發現不了他,就這樣滾遠了。

  “接下來我最好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典韋當即做了些許調整,渾身上下在走動中消除任何聲響,包括衣服與身體的摩擦聲。

  不久之后!

  忽然有凄厲的慘叫聲從身后某個方向傳來,可能是某人遇到了酒桶。

  “這世上真有人為了錢,不惜財豁出性命。”典韋搖搖頭,自顧自向前走去。

  路過一個岔路口時!

  典韋聽到了一陣打斗聲響從另一條通道里傳來,聽聲音判斷,距離他差不多百米。

  一片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時而,有勁力的光芒閃耀一下,卻也是轉瞬即逝。

  典韋沒有理睬,繼續朝前走去。

  但沒過一會兒!

  他身后竟然傳來急促而錯亂的腳步聲,有幾個人正在朝著他這邊奔來。

  典韋回頭看去。

  就在下一秒,一個人首先闖入視野。

  “席風山,是你!”

  典韋訝異了下,這家伙已經初步鍛骨,實力是很強大,怎么跑得火急火燎的。

  席風山目光一閃,大喊道:“奶奶來了,快跑!”

  “奶奶!”

  典韋呼吸一窒,跟著他跑起來,忍不住回頭去看,又看到了幾道身影。

  巧了,這些人中有兩個人他見過,正是在雙子樓別院里遇到的年輕女子和大胡子,其他幾個人卻不是他們的同伴。

  再往后,典韋看到了一個高大瘦長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高二米五,手里拿著一根搟面杖的女人,身上穿著白色衣服,頭發稀稀拉拉,跟禿子似的。

  女人臉上全是皺紋,雙眼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臉上表情暴怒不已。

  根據蘇婉晴提供的情報,這座宅院里有兩個活人,爺爺和奶奶。

  他們是看門人。

  被異常地域扭曲之后,也轉化為了恐怖的異常,比起那些怨靈還要恐怖。

  “你們這些小雞,我看到你們啦!”

  奶奶步幅很大,很快追上了落在最后一個人,舉起搟面杖砸下。

  噗嗤!

  那人瞬間被砸倒在地,腦袋直接開瓢,腦漿迸流,跌倒在地。

  “嘿嘿嘿,打死一個,今晚吃雞!”

  奶奶癲狂大笑,大跨步追上來,搟面杖高高舉起,砸向另一個灰袍中年人。

  “躲開!”有人提醒道。

  灰袍中年人旋即一個側身,跳到了高墻之上,壁虎一樣在墻壁上奔跑。

  奶奶砸了一個空。

  “咦,沒有砸到?”奶奶頓時目露兇光,“小雞仔,你往哪兒跑?”

  奶奶兩腿之間裂開了,步幅瞬間變得更大,三步并作兩步,追上了灰袍中年人。

  搟面杖輪了過去。

  噗嗤!

  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眾人寒毛卓豎,典韋問席風山:“難道你們這么多人聯手,也殺不死奶奶?”

  席風山偏頭道:“奶奶不是殺不死,而是不能殺!殺死她之后,她會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復活,然后變得更加恐怖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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