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消息已經打探清楚了,確實和江湖上流傳的那般。”
有數名輕騎縱馬而來,還未靠近,便利索的翻身下馬,半跪匯報起來。
郭靖皺了皺眉,目光轉向面前的茫茫白霧,破鏡入微,神魂已觸,在他的心神感知之中,感受到的,卻是和肉眼所見截然不同。
濃霧之上,五行八卦覆蓋天穹,一層閃爍著種種神秘符文的光膜將整個終南山完全籠罩,亦是完全看不清全真派之景。
山中一片死寂,感知之下,除了郁郁蔥蔥的樹木,完全沒有其他非人活物存在,他還看到,那些進入終南山的江湖人,其實不過是在原地打轉,所謂迷失方向,想來是被迷惑了神魂。
而接下來的一幕,頓時讓郭靖瞳孔都是抑制不住的一縮,只見一群飛鳥毫不知情的闖入那一片死寂之中,原本毫無動靜的死寂之地,頓時憑空顯現出密密麻麻的光芒,不過瞬息之間,那群飛鳥,便是化作了烏有,那密密麻麻的光芒,也是消失不見,就好似不存在一般。
郭靖下意識的看向那些闖入其中的江湖人,還是那般原地打轉模樣…
“只是針對異變的動物?”
郭靖有些驚駭,心神感知之下,那光芒的威能亦是感知得一清二楚,他很清楚,若是他在其中,面對那驟然出現的光芒,下場也絕對不比那些飛鳥要好到哪里去。
思緒流轉,他沉默片刻,隨即出聲道:“爾等在此等候,本將進山一探究竟。”
“將軍何必親赴山中,就由末將帶人進入一探!”
立馬就有一副將出聲。
“無需多言!”
郭靖擺手制止:“上位也在趕來路上,你們做好安排準備!”
說完,他翻身下馬,龍行虎步,竟獨身一人邁入了茫茫白霧之中。
只是當郭靖一踏入白霧之中,在眾人眼中,那自出現之年便沒有過的茫茫白霧,竟翻滾涌動起來!
而已經步入白霧之中的郭靖,此時卻是神色驚駭,那本不該出現的靈光,在他踏入白霧的那一瞬間,竟開始凝聚了起來!
不同于置身事外的感知,此時身處這靈光之下,他才真正感受到那璀璨靈光的恐怖!
“伏魔!”
一身絕頂修為毫無保留的爆發而出,他暴喝一聲,便是數拳轟出!
漫天靈光亦是陡然一滯,但也僅僅只是滯留剎那,拳勁消耗完畢,那漫天靈光,依舊如常的落下。
戰刀出鞘,刀光閃爍,有若狂風暴雨一般,化作一道刀幕,阻擋著那落下的璀璨靈光。
只是不過幾息時間,郭靖便發現,他這柄由軍中名匠親造的戰刀,在那靈光逸散的余波之下,竟已出現了一個個黃豆大小的腐蝕痕跡,并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散著。
還未待郭靖反應過來,刀鋒融化,刀幕消散,漫天靈光毫無阻擋的傾瀉而下!
而就在郭靖面露絕望之時,正傳授著小龍兒武藝的徐天涯,卻是突然眉頭一皺,抬頭望向那隱隱約約閃爍的五行八卦,這般動靜,無疑是有觸及神魂的強者闖入了陣法之中!
心神擴散,瞬息之間,便定格在那已然有些絕望的郭靖身上。
“定!”
與此同時,冥冥之中,似有一聲號令,那漫天靈光,陡然定格,郭靖還有些驚魂未定之時,那定格的漫天靈光,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接著,茫茫白霧,再次涌動,化作一條約莫一人高的白霧通道出現在了郭靖身前。
“剛才是徐大哥的聲音?”
郭靖有些不太確定,但千里迢迢趕來,本就是因心憂異變之下徐大哥的安危,他又豈會退縮。
沒有絲毫猶豫,郭靖便果斷踏入了白霧通道之中。
“天涯哥哥,天涯哥哥?”
見到徐天涯遲遲不理會她,小龍兒連連呼喊了兩句。
這時,徐天涯才將注意力轉向眼前拿著大一號木劍的龍兒。
“天涯哥哥,你能不能傳授龍兒別的劍法啊,這基礎劍法龍兒都練了好久好久了…”
小龍兒有些沮喪,從開始練武,到現在,每天就是這一套劍法練來練去,她早就練膩了。
“劍法現在還不能變,明天天涯哥哥傳授你一套神功,天底下最厲害的神功!”
聽到這話,小龍兒頓時眼前一亮,沮喪的模樣一掃而空,眨了眨眼睛,她很是興奮:“是什么神功啊,是長空劍訣嘛?”
聽到這話,徐天涯也不禁一愣,長空劍訣,這功法,他已是好久未曾完善了。
曾經的畢生所學,在如今看來,簡直有種不堪入目的感覺。
他撫了撫小龍兒腦袋,笑道:“不是長空劍訣,比長空劍訣還要厲害的神功!”
小龍兒明顯不信。在她的認知中,自家天涯哥哥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他的長空劍,也是天下最厲害的劍,那他創出的長空劍訣,也一定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神功秘訣,怎么可能會有比長空劍訣更厲害的功法!
而且她還聽到好多全真的大哥哥說長空劍訣是最厲害的劍法。
“真的,沒騙你,”
徐天涯很是確定的保證著,可不管徐天涯怎么說,怎么講述大衍決的神妙,小龍兒都一副你在騙我,我不信的模樣。
徐天涯也是無奈至極,這要是讓那千竹教的修士知道,他們為之拼死拼活的大衍訣,竟還被人給嫌棄了,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無奈之下,徐天涯也只得向這小祖宗保證,傳她長空劍訣,這才讓這小祖宗喜笑顏開起來。
正當徐天涯與小龍兒斗智斗勇之時,郭靖還在沿著白霧通道小心翼翼的前進著。
走了許久,當通道盡頭終于不在是一片白之時,他才停下了步子,定睛一看,隱隱約約的宮殿亦是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呼…”
他突然有些緊張,步子一步一步的邁動,當徹底踏出白霧通道之時,映入眼簾的場景,頓時就讓他愣在了原地。
近乎實質化的靈氣白霧繚繞,綿延起伏的宮殿在這靈氣白霧的繚繞之下,若隱若現,白霧之中,隱隱約約可見道袍身影走動,可見劍光揮灑,他還見到一名壯漢,拳法虎虎生風,竟有火焰將拳頭完全覆蓋,聲勢驚人!
恍若夢幻般的場景在他視野之中定格,一時之間。他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郭將軍大駕光臨,志平有失遠迎,還望郭將軍勿怪。”
這時,身旁驟然響起的聲音,才讓郭靖反應過來,他身軀下意識的緊繃,只是當看到來人之后,他也不禁放松起來。
“尹道長!”
他連忙拱手行禮。
“郭將軍,走吧,掌門師兄在重陽殿等著你呢。”
“好。”
郭靖下意識的回應一聲,便有些懵的跟隨著尹志平而動。
映入眼簾的每一幕,都在沖擊著郭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過了好一會,他才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疑惑,出聲問道:“尹道長,這番變化是…”
話說到這,郭靖陡然有些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形容眼前的場景了,仙境?夢幻?
郭靖這番模樣,尹志平明顯早有預料,他神色之間隱隱帶著一絲自豪,但涉及到師門隱秘,他自然不會透露絲毫,搖了搖頭,笑而不語的模樣立馬讓郭靖反應了過來,連忙道:
“道長勿怪,實在是太過震撼,一時之間有所失言…”
這時,尹志平才出聲道:“此乃人之常情,志平當日之震撼,可一點也不比郭將軍您少!”
話說到這,他便沒再言語,話多必失!
兩人緩緩的行走于宮殿群之間,皆是沉默不語,沿途的一幕幕仙境般的場景,依舊不停的沖擊著郭靖的認知。
他突然有種預感,這眼前的夢幻之景,恐怕又會像之前那般,再次刷新天下人對武學的認知!
這個念頭一起,他心中就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敬仰之意,修為越深,對那一再拔高天下武學境界的徐大哥,他就愈發的感覺高山仰止起來。
武學之道何其艱難,沿著已經清晰無比的道路前進,他都感覺有些摸不著方向,可想而知,在那盡頭抹黑前進,一次又一次的點亮武學道路盡頭的曙光,指引著無數習武之人前進,是有多么的艱難!
他完全無法想象,就如同眼前這一幕幕夢幻之景一般,幾乎都不存在于他的認知之中…
“掌門,郭將軍到了。”
直到尹志平的聲音再次響起,才將郭靖從重重思緒之中喚醒。
他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一襲青衫,依舊是那熟悉的面孔,在他身旁,還有一個扎著雙馬尾辮的小女孩,小女孩提著一柄小木劍,正疑惑的看著自己。
“這應該就是小龍兒吧…”
郭靖腦海里下意識的想到,他雖未見過這小女孩,但江湖人好八卦,自然早就傳出了小龍兒的身份。
“龍兒,去找蓉兒姐姐,讓她教你習武,明天天涯哥哥再傳你長空劍訣。”
徐天涯摸了摸小龍兒腦袋,小龍兒也頗為懂事,點了點頭,便提著小木劍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徐大哥!”
郭靖快步走上前,恭敬行禮。
“碧落黃泉,破虜郭氏!數載未見,你這小子名頭也是越來越大了啊!”
說完,徐天涯似是想起了什么,問道:“小破虜沒帶過來嘛?”
“路途遙遠,破虜還太小了。”
聞此言,徐天涯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卻是拿出了一塊玉佩,遞向郭靖。
“這是給破虜的,算是補上小破虜出生的賀禮吧,你回去后記得給他貼身帶著。”
郭靖也沒推辭,將玉佩小心的收好,這才終于終于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徐天涯瞥了一眼滿是好奇之意的郭靖,隨即一把抓住郭靖手臂,騰空而起,立在了天穹之間。
他指了指周身隱隱閃爍的陣法光澤,也沒隱瞞太多,將事情緩緩訴說而出。
郭靖的神態,和那些剛了解清楚事情緣由的全真弟子,也是一模一樣,皆是一副震撼模樣。
好一會,郭靖才從震撼之中回過神來,他看著山下匯聚的人群,突然有些擔憂的問道:“那徐大哥,這番變化,該如何向天下人解釋?”
“嗯?”
徐天涯瞥了一眼山下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眉頭一挑,卻是反問道:“我全真為何要給天下人解釋?”
這句話一出,郭靖這才陡然意識到,全真俠義聞名天下,但不代表著全真就是好欺負,全真的恐怖,他身為一軍主將,義軍的權貴階層,耳濡目染之下,是再了解不過了。
哪怕拋開碩大的全真不談,就自己這位徐大哥,他若不愿,這天底下,沒有任何人能強求他絲毫…
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耀九州!
這話本是人們的幻想,但卻在緩緩的變成現實,如今他破鏡入微,放眼天下,也算得上好手,但他卻覺得,差距并沒有弱小絲毫,反而越來越大…
“再過些時日,全真便會解除封山,到時候,也會賜給全天下習武之人一場機緣…”
說到這,徐天涯突然一笑:“也算不得什么機緣,只能說是互取所需吧!”
話音落下,目光再次轉向山下那匯聚的人群,最終定格在那江湖人退避三尺的鐵騎之上。
見狀,郭靖出聲道:“徐大哥,這幾天上位會親臨終南山,估計現在已經啟程了。”
說完,郭靖猶豫了一會,又道:“我之前聽聞,朝中已經有人提議上位登基立國之事,帥府諸多大臣,已經聯名向上位請愿了…”
聽到這話,徐天涯也是一怔,隨即笑道:
“這也是大勢所趨之事。”
義軍統帥北地也有好幾載春秋,若從起事開始算起,那時間無疑更長,到了現如今這個地步,登基稱帝,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思緒轉動,他卻是看向郭靖問道:“這種事你們軍中將領,應該也要表態吧!”
“來之前我便已遞交了折子。”
郭靖很是坦蕩,在他看來,北地能有雄主鎮壓,亦是北地無數百姓的幸事,光是看那原本富庶安寧的江南如今的慘狀,就可知道,沒有一個雄主鎮壓不服,會是怎樣一個混亂模樣。
而登基稱帝,無疑可以讓整個北地更加穩定安寧。
再者,身為人臣,上奏請愿,也是理所應當之職責,種種益處,郭靖實在想不到哪里是可以反駁的地方。
“那些人便是靖夜衛吧?”
徐天涯看著那些著黑色玄甲腰垮長刀之人,突然問道。
“對!”
郭靖點了點頭,眼神中滿是厭惡,語氣更是不屑:“一群只會行陰謀詭計的小人!”
看著郭靖那不屑的模樣,徐天涯倒是有些好奇起來,以郭靖的性格,如此厭惡的模樣,倒是從未見過。
“怎么,他們做了什么讓你如此厭惡?”
徐天涯問話,郭靖自然不會隱瞞什么,一五一十的道出了緣由。
他倒不是如同其他軍中將領被監控而憤恨厭惡,而只是單純的看不慣靖夜司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
屈打成招,栽贓陷害,仗勢欺人,種種罪惡罄竹難書…
聽完郭靖所說,徐天涯卻是搖了搖頭,他拍了拍郭靖肩膀:“你可知靖夜司的職責是什么?”
“掌侍衛、緝捕、刑獄之事!”
“對啊,他們只是在履行他們需要盡的職責!”
徐天涯環視一眼那綿延起伏的群山,感慨道:“世間黑白哪里可以分得那么清楚,說白了,靖夜司的存在,就是為了維護義軍在北地的統治穩定,就和你鎮守碧落關是一個道理,只不過你維護北地穩定的方式是鎮守雄關,抗擊蒙古大軍,而他們的方式,則是鏟除內部的敵人…”
說到這,徐天涯似是想到了什么,看著那些黑色玄甲的靖夜司之人,突然一笑:“說起來,在北地,我全真恐怕才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吧!”
這話一出,郭靖心頭不禁一顫,這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劍氣縱橫三萬里,尸橫遍野的場景。
他連忙道:“徐大哥你可切莫聽信他人謠言,上位可一直都是嚴令任何人與全真發生沖突的!”
“哈哈哈哈!”
徐天涯灑脫一笑:“朝堂與江湖,自古以來都是對立的存在,我看得明白,你們上位也看得明白!”
他看著郭靖那擔憂模樣,搖了搖頭:“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只要我和你們上位還在世一天,這江湖與朝堂,就亂不了!”
“況且,恐怕要不了多少年,這些事,都算不得什么…”
徐天涯望著群山,有些出神,他是強,但他不可能一個人屠戮掉這個世界的所有非人生物。
更何況,在那日精月華的作用下,恐怕他殺的速度,還沒有它們繁衍得快…
聞此言,郭靖亦是一愣,但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區區江湖與朝廷的矛盾,又哪里比得上種族存亡的重要!
思及那不計其數的飛禽走獸,郭靖也不禁滿是心憂,當時為了筑黃泉關,死傷者不盡其數,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那防不勝防的野獸襲擊。
體型龐大的野獸尚且還好應付,但那毒蟲毒蟻,鼠類等體型微小的畜生,幾乎都成了夢魘一般的存在,哪怕是現如今,黃泉關已經鑄成,每天都會安排將士清剿,各種防護措施更是完善到極致,但因此而產生的傷亡,還是天天存在。
思緒流轉,驀然間,郭靖突然看向這籠罩天地的大陣,想到了那屠戮一切非人生物的璀璨靈光…
但他猶豫再三,卻始終不敢說出口!
看著郭靖的模樣,徐天涯又豈會不知道其所思所想。
“陣法之道太過深奧,未至入微之境連參悟都做不到,而且陣法之道,對修習之人的天賦要求堪稱嚴苛,說是萬里挑一都不為過!”
“你想的那些,還太早了!”
徐天涯毫不在意郭靖的想法,在他想來,敝帚自珍,一枝獨秀,是最愚蠢的選擇,百家爭鳴,才算得上真正的修行大世!
“嗯?”
就在這時,徐天涯突然眉頭一皺,目光瞬間鎖定在那被陣法光膜籠罩的藏經閣。
“那是…”
感受著藏經閣里隱隱約約傳來的波動,徐天涯微怔些許時間,反應過來之后,眉宇之間,也是多了幾絲欣喜之意。
他步子一邁,兩人便消失在了天穹之間。
與此同時,藏經閣外,亦是劍光縱橫,閃爍劍光頓時吸引了不少入藏經閣誦讀典籍的全真弟子。
眾人剛停下步子,便只見兩道人影從天而降,隨即幾道靈光閃爍,一層淡淡的陣法光膜便將閃爍的劍光完全籠罩。
看清楚來人之后,眾弟子亦是趕忙行禮,只不過此時徐天涯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了那劍光之中的丘處機身上。
那隱隱約約逸散而出的波動,徐天涯簡直不要太熟悉。
劍勢!
不同于自己所求的那撕裂一切的鋒銳,這股劍勢,卻是有種斬盡世間邪惡之感。
勢由心生,人會有欺騙,但心不會,由心而生的勢,更是不會騙人。
“徐大哥,這是?”
郭靖有些驚疑。
“丘師叔在領悟劍勢!你雖入微不久,距離勢之境還有一段距離,但也可以感悟一下,對你應該頗有好處。”
說完,徐天涯心神覆蓋全真,幾道心神傳音亦是在黃蓉七子及尹志平耳中響起。
很快,幾人便已趕到,眾人佇立一旁,心神散開,皆是聚精會神的感悟著勢的變化。
感悟這種突破勢之境之時的蛻變,對每一個觸及入微的人而言,都可以稱得上是一場難得的機緣了。
徐天涯也是一樣,心神徹底籠罩那縱橫的劍光,感受著那完全與自己不同的劍勢,那種緩緩蛻變之感,種種感悟也是隨之涌上心頭。
許久,那縱橫的劍光才緩緩消逝,丘處機的身影,亦是完完全全的顯露在眾人視野之中。
他聲音都有些嘶啞,神色之間的激動與欣喜亦是難以抑制,勢之境成,他那心心念念的劍道先天,終于是觸手可及了!
“成了,勢之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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