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牌著實神奇!”
此時七子拿著令牌研究把玩著,也不禁嘖嘖稱奇。
“仙門也當有仙門的氣派。”
徐天涯把玩著手中的令牌,亦是突然出聲。
“志涯何出此言?”
馬鈺問道。
“有了這些仙家手段,我全真,也當與時俱進,改革一番。”
徐天涯擲地有聲,他自任掌教起就想對全真進行改革,但武俠時代,也沒有這些神奇手段,他的很多設想,也只是空中樓閣,如今有了這些修仙者的手段,很多制度,也有了實施且落實的根基。
距離他曾經幻想的全真仙門,已是近在咫尺!
思緒流轉,種種念頭在腦海里閃爍。他也不禁有些興奮起來。
沉吟許久,他才在七子還有尹志平及張添幾人期待的眼神之中,緩緩將自己的設想全盤托出。
在全真原有的框架上,改設執法殿,嚴明門規戒律,維持秩序運轉,設內務殿,統籌門中事物,設貢獻殿,負責門中弟子任務分配,貢獻兌換。
而門中弟子,則設內外之分,但凡弟子入門,皆為外門弟子,外門弟子集中管理,習武識文,打下基礎,同時處理門中瑣事雜物。
當外門弟子修為突破至三流之境時,則晉升內門弟子,正式拜師學藝,無需處理任何門中雜物,只需專心修煉,但若想得到更多,那就得完成門中任務,為師門做出貢獻,以貢獻點兌換修煉資源。
當內門弟子武藝修為提升至一流化境之巔,則為內門真傳弟子。
再往上,則設一位首席弟子,而全真首席從內門真傳之中挑選而出…
首席之位不固定,優勝劣汰!
而這之外則設太上長老,為退隱門中前輩之尊稱。
而其他諸多修仙技藝,徐天涯也是一一道出,只不過如今剛得傳承,尚未萌芽,也未曾多說。
徐天涯說完,馬鈺幾人亦是各抒己見,商議數個時辰,才勉強將整個大概框架確定。
只不過這般改革大事,涉及全真根本,自然不可能一拍腦袋就實施,大體框架雖已確定,但要真正實施下去,卻也非一日之功,畢竟,人需要適應制度,制度同樣也要適應人…
而藏經閣的變化,自然瞞不過山中的一眾全真弟子,看著那籠罩整個藏經閣山峰的璀璨光膜,再思及徐天涯之前特意為藏經閣而下達的命令,一個個皆是議論紛紛,整個終南山,頓時一片糟雜。
“所有全真弟子,速往重陽殿集結!”
而就眾人議論紛紛之時,一道聲音幽幽響起,剎那之間,便傳遍了整個終南山。
糟雜之聲亦是一滯,緊接著,各方全真弟子皆是朝重陽殿飛奔而去。
不過片刻時間,重陽殿前,便已是人煙熙攘,只不過這時,也沒有幾個不開眼的膽敢多嘴言語,殿前除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亦是沒了其他聲音。
“所有師兄弟,按順序前來領取師門令牌。”
出聲的竟是尹志平,他身前擺著一個桌案,桌案上堆滿了一摞摞閃爍著熒光的令牌。
這聲音一出,盡管不知原因,也不知這師門令牌到底為何物,但一眾全真弟子還是有序的排起長隊,領取起令牌起來。
“師兄,這是何物?”
李志則接過令牌,左右翻看了一下,有些好奇的問道。
“師弟莫急,等會就知道了,”
尹志平此時卻是賣起了關子,想著自己當時那目瞪口呆之景,他臉上也不由露出了古怪笑容。
見到尹志平這古怪神色,李志則也不禁更加疑惑起來,拿著令牌翻來覆去的檢查著。
“哈哈哈,別看了,掌門師兄的手段豈是咱們能夠看出來的,等會你就知道了…”
正當一眾弟子皆是如同李志則一般疑惑之時,重陽殿中,卻是一片恢宏之景,數十枚陣旗漂浮,呈某種神妙的位置呈列,在陣旗中央,也是一團綻放著無窮熒光的陣盤高懸。
在下方,徐天涯盤坐其中,雙眼緊閉,身軀同樣是懸空而立,這個陣法,無疑就是在修仙界中鼎鼎大名的顛倒五行陣,但這個顛倒五行陣,卻是和韓立洞府布置的那個有著極大的不同。
或許是徐天涯提出要當作護山大陣來使用的原因,辛如音又挑選了數個各類陣法融合其中,使得原本單純的防御大陣,兼備了不弱的殺伐,迷幻功能。
這樣一來,這個顛倒五行陣的威能神妙無疑是大大增強,但布置難度,也是呈直線提升。
布置此陣的要點,當時將陣法拿到手時,辛如音就多番解說,甚至還將其匯總成冊。
徐天涯自然是早就牢記于心,但對徐天涯這個毫無陣法根基之人而言,哪怕布置已經極為簡單,也著實有些難度。
在這殿中,他已是嘗試了數次,但也無一次成功。
馬鈺幾人與黃蓉則是站在一旁緊張的望著,對他們而言,除了黃蓉有些奇門遁甲的根基,與陣法之道,也算是有些關聯,但也僅僅只是有些關聯了。
“仙家之術,著實神妙,以后門中弟子若是哪個有此等天賦的,要著重栽培,讓此等仙家之術,在我全真生根發芽,徹底化作我全真傳承!”
馬鈺這話,丘處機幾人無疑也是極為贊同,得此天大機緣,若不能將其發揚光大,那無疑算是暴殄天物了。
時間推移,重陽殿外排起的隊伍亦是漸漸散去,每一個全真弟子手中皆是拿著一枚令牌,三兩成群,猜測著這個令牌的作用。
而尹志平,此時已是被數名與其熟識的師兄弟圍住,詢問著令牌的作用。
但此時的尹志平卻是一反往日的痛快灑脫,竟開始賣起了關子起來,不管一眾師兄弟如何逼問,反正就是笑而不語,又或者還是那句掌門師兄說了,令牌絕不能離身…
“師弟,令牌是否確認分發至每一個弟子手中?”
就在尹志平想著待會一眾師兄弟那震撼模樣之時,耳邊卻是突然傳來了徐天涯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站起身,拱手道:“回稟掌門師兄,令牌已確認發放至每一個弟子手中。”
尹志平這驟然的動作,也是讓圍著他的一眾師兄弟一愣,但當聽到尹志平的話語之時,一個個立馬閉上了嘴巴,恭敬的站在一旁。
過了好一會,直到尹志平恢復平日模樣,才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一次,尹志平卻是沒有顧左右而言他了,竟抬頭看向天空,幽幽的聲音亦是響起:“看吧,今日過后的全真,將超出你們的想象!”
這句話一出,圍在尹志平身旁的一眾師兄弟亦是一愣,還未待他們反應過來,一陣陣驚呼聲便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天空之上。
原來不知何時,那自那一年全真大比之后,便讓他們高山仰止的身影,亦是出現在了天穹之中。
場中的糟雜,亦是隨著徐天涯的出現,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默默的注視著他的身影。
肉眼可見的靈氣爆發,一股靈氣浪潮席卷天穹,陣盤閃爍,陣旗漂浮,整個天穹,在這一刻,已然化為了一個巨大的五行八卦。
“快看,那是什么?”
長空城中,一道道驚呼聲接連響起,無數人的目光,抑制不住的定格在了那覆蓋天穹的五行八卦之上。
那道隱隱約約的人影,同樣映入眾人視野,很快,便有人認出了徐天涯的身份,糟雜的聲音,頓時就充斥了整個長空城。
沒過多久,就有人終于抑制不住好奇心,壯著膽子朝終南山上飛奔而去,有一就有二,越來越多的人紛涌出城,向終南山飛速靠近著。
“轉!”
而此時,天穹之中,一聲暴喝亦是響起,
那覆蓋天穹的五行八卦,竟緩緩旋轉起來。
“滴血至令牌!”
徐天涯心神覆蓋全場,這一刻,所有全真弟子耳中,皆是響起了徐天涯的聲音。
這時,眾弟子才發現,似乎是因天空那五行八卦的原因,他們手中的令牌,也是出現了一層白蒙蒙的熒光。
無論是那覆蓋天穹的五行八卦,亦或者手中令牌的熒光,皆是堪稱仙家手段,讓人震撼不已,不少弟子這才明白,剛剛尹志平那句話是何意思。
聲音剛落下,場中頓時劍光陣陣,一滴滴鮮血滴落令牌,那些年幼的入門弟子,也是在各個管事的幫扶之下,完成了這個操作。
而當鮮血融入令牌,那熒光之上,竟浮現出了他們各自的名字及門中積累的貢獻點,與此同時,那五行八卦之中,竟也開始有密密麻麻的字符閃爍,眾人定睛一看,竟發現那些閃爍的字符,就是所有全真眾弟子的姓名!
這時,看到陣法變幻,徐天涯才松了一口氣,心神一動,目光陡然轉向那朝著終南山飛奔而來的人流,眉頭也不禁皺起。
他長劍出鞘,隨手一劍揮下,劍光瞬間跨越數千米,那飛奔而來的人群正前方,劍光陡然落下,一條綿延數百米的劍痕印刻大地,幽幽之聲亦是在所有靠近的江湖人耳中響起。
“全真重地,擅闖者死!”
飛奔的人群陡然停下,望著眼前這道撕裂大地的劍痕,所有人都不禁一陣顫栗,不少人甚至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人群之中鴉雀無聲,沒有人再敢言語絲毫,也沒有人再敢前進半步,生怕觸怒仙神一般的存在。
而就在這時,那天穹之中旋轉的五行八卦,竟陡然爆射出無數五彩斑斕的光芒,幾乎是瞬息之間,那無數光芒,便充斥了整個全真派。
有人看見,那天空之中的飛鳥被光芒瞬間撕裂,也有人看到,地面那成群結隊的螞蟻小蟲,在光芒之下,亦是瞬間汽化,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神奇的是,這些五彩斑斕的光芒,竟好似能識別人之存在一般,近乎完美的避開了每一個拿著令牌之人,還有后山的那一處禁地,如同掘地三尺一般,清掃著全真派中未持有令牌的任何生物。
有年幼的入門弟子不知事,竟主動去觸碰那些光芒,讓一旁管事驚出一身冷汗之后,這才發現,哪怕有所動作,光芒也會恰到好處的避開。
光芒充斥全真派約莫一盞茶時間,才緩緩消失,那天穹之中的五行八卦,亦是消失不見,顯現出了萬里無云的天空。
而同樣的場景,在山下人群的視野之中,卻完全是另外一副場景,他們只看到,在那覆蓋天穹的五行八卦消失的瞬間,淡淡的薄霧隨之顯現,不過幾息時間,那薄霧將整個終南山完全籠罩。
立在山下,放眼望去,已是完全看不到山中之景,皆是一片白茫茫。
這時,寂靜的氣氛才被打破,無數江湖人議論紛紛,猜測著這番驚天變化背后的緣由。
有人說劍神已經成仙,帶著全真派舉霞飛升了,也有人說全真派已經成為了傳說中的洞天福地,仙門存在,更有人說,是劍神功參造化,欲行逆天之事,老天爺發怒,降下五行八卦大陣,要將整個全真派鎮壓在這終南山上……
種種猜測議論,在這愈發龐大的人群之中流傳,到最后,有后來者不知緣由,竟在人鼓動之下,闖入那茫茫白霧之中。
眾目睽睽之下,闖入茫茫白霧,圍觀人群等待了數個時辰還是沒見一人歸來,這下更是讓無數人對這茫茫白霧心驚膽顫。
好在過了數個時辰,闖入茫茫白霧之中的江湖人竟陸續歸來,被人圍著一番詢問才得知,他們皆是一進入白霧之中,便迷失了方向,有的轉悠了數個時辰,有的絕望直接躺下等死…
過了數個時辰,便是一陣天旋地轉,他們便發現自己出現在了白霧邊緣,沒走幾步,就直接出來了…
這般詭異遭遇,更是引起了不少不信邪的江湖人,直接闖入了茫茫白霧之中,數個時辰過去,結果依舊是這般。
這下,更是引起了更多人的好奇心,圍觀的江湖人一個接一個的闖入終南山,但毫無疑問皆是這般結果。
詭異,卻無性命之憂,自確認這個結果之后,這終南山下,茫茫白霧之外,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人踏入白霧之中,親身體驗一回。
而終南山的驚天異變,不管是如今人們樂此不疲的詭異白霧,還是那覆蓋天穹的五行八卦,亦或者那漫天璀璨光芒……
皆是隨著無數親眼見證之人的議論,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速度往各地傳播而去。
通往終南山的各大官道,本就在聶長青的安排之下,一直維持著與各地的暢通狀態,這個驚天消息傳出,無疑是徹底轟動了天下。
一時之間,本來已經有幾分安寧氣象的北地,亦是風起云涌起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以往每日皆會出山清剿野獸的全真弟子,皆是不見了蹤影,各種猜測議論更是層出不窮,種種不可思議的說法都是大有市場。
而各地聞訊趕來的人群,也是隨著時間推移愈發的多了起來,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大大小小擴建的長空城,再一次的爆滿起來。
甚至到最后,城中都沒了地方居住,不少人干脆匯聚在那茫茫白霧之外,見證著每天不知道多少好奇之人踏入那詭異白霧,又安然無恙的出來。
外界風起云涌,天下皆為全真而動,而終南山中,卻完全是另一副場景。
得益于聚靈陣的存在,靈氣本就堪稱濃郁的終南山,再次提升了不止一個層次,而且似乎是因地處秦嶺這條超巨型靈脈之上的原因,又或許是因為如今天地間的靈氣,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夠主動調動的原因。
陣法聚靈之效一發動,方圓數百里的靈氣皆是牽引而來,不過月余時間,終南山上,靈氣近乎實質化,化作肉眼可見的靈氣白霧繚繞在全真宮殿群之間。
一眼望去,簡直就如同傳說之中的仙境一般。
而在這般近乎實質化的靈氣霧海之中,習武修煉,幾乎就如同被人推著前進一般,不過月余時間,就有一大批弟子接連突破當前修為境界,更進一步。
而藏經閣的仙家之術,也陸續朝門中弟子開放,雖說修為限定在了一流之境,但消息一傳出,還有那些符合條件兌換了修仙之術的師兄弟不經意的炫耀之下,無疑是轟動了整個全真。
尤其是當張添這小子在一次不經意間,使出他從藏經閣兌換而出的一門經徐天涯改良的御火之術時,更是讓所有全真弟子近乎瘋狂。
一個個瘋狂修煉,恨不得立馬踏足一流之境,然后踏入二層藏經閣,去盡情挑選那傳說中的仙家之術,從此得道問長生…
那原本還不怎么被眾弟子重視的師門貢獻,頓時也是來了個京城米貴,也是讓不少一心想著躲避師門任務的弟子追悔莫及。
只不過如今陣法封閉山門,往日諸多事物皆是停滯了下來,轉取貢獻點的渠道,無疑是少了大半,后悔之時,也只得往前看,苦心修煉,爭取早日突破。
仙門景象已顯,七子每日皆是笑得合不攏嘴,一改往日長時間閉關的狀態,每日行走在全真各殿之間,指點著眾弟子的武藝修為。
這副模樣,徐天涯看在眼里,也只是笑而不語,畢竟,無論是修仙法術,亦或者修仙技藝,要想修習,也至少得入微之境,只有接觸到了神的存在,才能真正感知到靈氣存在,也才達到了修習修仙之術的最低要求。
而放眼全真,達到這個要求的,也就只有寥寥幾人。
如今藏經閣中的修仙之術,對全真弟子而言,更多的只是一個激勵作用,畢竟,藏經閣二樓的修仙之術,也就自己當初改良的幾種修仙法術不受神魂限制…
門中的種種變化大都在徐天涯預料之中,只不過唯一超出了徐天涯預料的,便是黃蓉在陣法一道表現出的天資。
不過月余時間,她竟已經能夠布置一些簡單的禁制!
雖說這些禁制都算不上復雜,而且自己早就能夠隨手使出,但這正是徐天涯驚訝的最重要原因。
要知道,黃蓉破鏡入微也才一個多月,對神魂,也只是被動的接觸,在無法主動操縱神魂的情況下,對靈氣,自然也談不上什么操縱,這般情況下,竟能夠做到這般程度,說是天縱奇才也絲毫不為過。
為此,徐天涯還特意將自己從修仙界的所有收獲,皆拿了出來清點一番,將其中所有關于陣法的物品,無論是典籍玉簡,亦或者陣盤陣旗,但凡與陣法之道有關聯的,皆是一股腦的擺在了黃蓉面前。
那堆積如山的場景,也是讓黃蓉傻了眼,要知道,在修仙界之中,徐天涯可是宰了好幾個筑基境修士,修仙者大都是將全部身家隨身攜帶,這么多筑基境修士的全部身家,其中關于陣法之道的物品典籍簡直不要太多!
兩人細細清理許久,東拼西湊之下,從陣法基礎,至修煉界所稱的二階陣法師,一個頗為完整的傳承體系,倒也整理了出來。
對陣法之道,黃蓉也是表現出了對習武截然不同的態度,竟少見的顯露出了沉迷的態度。
對此,徐天涯自然是樂見其成,每日陪伴其左右,利用心神感知,輔助著黃蓉參悟著陣法,不過這種輔助,也沒持續太久,在蘊魂丹的藥效之下,幾乎沒費多大功夫,黃蓉便輕松觸及了不知道多少江湖人想都不敢想的操縱神魂之境。
“起!”
藏經閣廣場,伴隨著一聲嬌喝,幾道靈光閃爍,已經實質化的靈氣薄霧,竟緩緩的再次匯聚起來。
“成功了嘛?”
出聲的是馬鈺,看他神色,甚至比黃蓉本人還要期待這個陣法布置成功,哪怕這個陣法,只是目前全真陣法傳承之中最為基礎的一個陣法。
但哪怕這個陣法再簡單,再基礎,也不是簡單的幾道臨時禁制,而且是可以長時間運轉的完整陣法!
一旦掌握,就完全可以算得上一個陣法師了。
有了一個陣法師,全真的陣法傳承,也算是正是生根發芽了。
一想到全真將擁有一個陣法師,馬鈺丘處機幾人就不由有些期待。
自徐天涯透露了黃蓉在陣法一道那天縱奇才之后,每當黃蓉開始練習布置陣法,他們幾個一有空閑時間,便會湊過來觀看,那期待模樣,看得徐天涯都是頗為無語。
“應該是成了。”
黃蓉有些不太確定的點了點頭。
“成功了。”
徐天涯也是再三觀察,這才出聲。
“好!”
聽到徐天涯肯定的回答,馬鈺幾人自然也不淡定,連連叫好。
接觸修煉技藝也有一段時間,他們自然知道,仙家技藝之中,唯有陣法一道,是最為艱難,也是最為考驗天賦的技藝,修為再高,沒有陣法天賦,也終究難有成就。
馬鈺與丘處機兩人,也參悟了陣法之道一段時間,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就連最簡單的臨時禁制,布置起來都是磕磕絆絆。
這事,在見到黃蓉這般天資縱橫之后,兩人都極為默契不再提起陣法之道…
“布陣需要靈石,那洞府之中殘存的靈石大都消耗在了護山大陣之上…”
“我看那仙家典籍上記載,靈石乃是靈脈的伴生礦藏,看來我等需要尋找一靈石礦進行開采了。”
聽到這話,徐天涯腦海里下意識的冒出了一個念頭,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他思慮片刻,突然出聲:“如今天地異變,萬物皆在復蘇,靈脈靈石靈草靈礦等等諸多靈物也在慢慢出現,我想,我全真或許可以早做準備。”
徐天涯這話一出,眾人皆是眼前一亮,在場皆是足智多謀之輩,哪里不明白這般提議對全真而言,將會有多么巨大的好處!
緊接著,徐天涯皺了皺眉,又道:“萬物復蘇之下,成長的可不僅僅是我等習武之人,那無數的飛禽走獸成長得可一點都不比我等要慢。”
“我先前前往深山,不少野獸已是有了傳說中妖獸的影子,想來要不了太久,傳說中的妖物,便會出現在這世間…”
“現在的安寧,恐怕也持續不了太長時間…”
“志涯你的意思是?”
馬鈺有些不太確定。
“設下貢獻殿面相天下所有習武之人,這樣既可讓全天下人幫我全真收集靈物,為我全真所用,也可傳道天下,提升我全真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影響力,徹底奠定我全真天下武學圣地的地位,還能大大增強天下習武者的力量,給未來可能出現的混亂增添幾分力量!”
這幾句話一出,馬鈺幾人也不禁心頭一顫,若真的按徐天涯所說的那般發展,集天下之力,供養全真一派,恐怕要不了多久,全真派,就將徹徹底底成為全天下的無冕之王!
正當七子迫不及待的商議討論著這個對全真而言,堪稱定下萬世根基的策略之時,終南山下,明字大旗飄揚,數百靖夜司玄甲騎士亦是列陣在了終南山之下。
往日糟雜的終南山下,此時亦是寂靜無聲,就如同沒有哪個江湖人膽敢在終南山撒野一樣,同樣的,也沒有幾個江湖人膽敢在這明字旗面前稱雄。
若說全真的威勢,是建立那劍神一次又一次威壓天下的威名之下,這面明字旗的威勢,在這異變數年,則是用不知道多少作亂之人的鮮血鑄就。
兵戈列陣四方,鎮壓天下,靖夜司則是監控天下,亂世亦是用重法,曾經逍遙自在,肆意橫行的江湖人,也是在一次又一次血的教訓之下,被硬生生的壓下了曾經的囂張氣焰。
而這其中,靖夜司無疑占據了最大的功勞。
黑色玄甲腰垮長刀,這副裝扮,在如今的天下,足以讓人畏之如虎!
“這就是終南山嘛?”
為首的一名黑甲騎士望著眼前的茫茫白霧,不禁有些感慨。
其身后的數百黑甲騎士亦是如此,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終南山的模樣。
他們威震天下,兇名赫赫,卻從不敢踏入終南山方圓百里半步。
百里界限,是徐天涯與聶長青心照不宣的默契。
自古以來,江湖與朝廷就是水火不容的態勢,俠以武亂禁,如今武人地位急劇提升,更是加劇了這種矛盾。
全真威震天下,威勢之強,足以一言天下動!被所有江湖人視為江湖的擎天之柱!
完全可以說,若非全真與北地之主聶長青的關系緊密,北地就不可能有如今這般安寧態勢。
但不管關系如何,維持關系的也只是上層的寥寥幾人,底層的沖突矛盾,亦是不可避免,為了防止這種沖突出現。演變出不可收拾的局面,這種默契,已是持續了許久。
義軍力量不踏足終南山半步,全真弟子出終南山,也當遵守義軍法度。
這個游戲規則,也已經持續了很久。
若非這次終南山的驚天異變,這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靖夜司之人,也不會出現在終南山下。
“李澤,你帶人進去查探一番,看是不是真的和那些江湖人說的那般。”
那為首的中年千戶李展擺了擺手,立馬就有數十人翻身下馬,毫不猶豫的踏入的眼前的茫茫白霧之中。
“吳鋒,你說說,這終南山如今這模樣,到底是出現了什么情況?”
那為首的中年千戶,突然問了一句。
“屬下也不知…”
一名年輕男子拱手回了一句,隨即眉頭一皺,他又道:“但屬下看來,劍神武功修為功參造化,天下無人能敵,七真人同樣也是江湖絕頂,威名赫赫,更別說還有不知道多少武藝高強的全真弟子,這般力量,想來天底下也沒有誰能輕易動之…”
“就算是如同江湖人所說的天罰,但當時劍神還有心阻擋江湖人靠近…”
“而且,當時在外的全真弟子,皆是被掌教諭旨召回終南山,這一點,有很多江湖人都輕眼見證了…”
“還有,當時據說有目力極強的江湖人看到,那五行八卦降下的光芒并沒有傷及全真弟子,而是在斬殺終南山中的飛鳥走獸……”
言語之間,一眾靖夜司之人的目光,也不禁轉向不遠處那蔓延數千米的劍痕,猙獰且恐怖!
甚至還未靠近,眾人就感覺一股鋒銳之意直擊心靈,修為低下者甚至都直接悶哼一聲,吐出一口淤血!
這般狀況,更是讓眾人心中驚駭,不敢在盯著那劍痕打量。
“一道劍痕,便有如此威勢…”
千戶李展不禁微喃幾句,目光轉向這終南山,眉宇之間,卻也忍不住的露出一絲憂色。
身為靖夜司之人,他自然希望,全真就此消失在天下,但內心的直覺又告訴他,這是件不太可能得事情。
來之前搜集到的情報顯示,最大的可能,就是如今的終南山已被一座傳說中的大陣覆蓋!
甚至很有可能,這座驚天動地的大陣,就是那劍神親手布置!
思及于此,李展眉宇之間的憂色,也不禁更多了幾分,百里界限,天下皆知,這里無疑已經成了江湖人的樂園!真正的法外之地!
盡管可以向全真溝通,由全真之人擒拿為非作歹的惡人,但捉拿要犯,竟要與一江湖門派溝通,在李展看來,簡直不要太憋屈!
但一想到全真那堪稱恐怖的力量,他心中就抑制不住的一陣顫栗,如今這世道,以武稱尊,武學的力量,有多么恐怖,幾乎無人不知。
他就曾親眼見過靖夜司司主出手之景,那般恐怖聲勢,他估計永遠都忘不了。
但司主當時談及全真的無奈語氣,他同樣記憶猶新!
他這般修為,若在曾經五絕時代,可為天下絕巔,但在現如今,也只能算得上一流了。
江湖的武學境界,已是硬生生的那劍神拔高了數個層次!
而在這終南山,比他強的,恐怕已經超出了十指之數,據司主親口所說,他曾與那替劍神統籌全真事物的尹志平交手,結果只是勉強勝了半招!
但天下誰人不知,全真的擎天之柱是那有著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光寒耀九州威名的劍神徐天涯!
是那行走江湖數十年,留下無數赫赫威名的全真七子!
更別說,還有那不知道多少越來越強的全真弟子。
加入靖夜司數載,他也沒少與全真打交道,愈是了解,他就愈是絕望,靖夜司監控天下,鎮壓江湖,看似威風凜凜,但這終南山,卻是其不可動搖的鎮壓在每一個胸懷雄心壯志的靖夜司人心頭。
“太弱了!”
他長嘆一聲,威震北地的靖夜司,在這全真面前,脆弱得就好似幼童一般。
許久,他才壓下心中的愁緒,轉頭道:“三日之后,上位親臨,我需提前做好準備…”
一道道命令下達,數百精騎四散而開,而就在這時,李展卻是陡然看向官道盡頭,緊接著,隱隱約約的顫動聲清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只見官道盡頭,鐵騎奔騰,隱隱約約飄揚的明字大旗,亦是顯露在了眾人視野之中。
“是破虜衛!”
有見多識廣的江湖人道出了這支騎兵的來源。
“可是鎮守碧落關的破虜衛?”
“郭將軍不是鎮守破虜關嘛,他怎么來了!”
立馬就有人問道。
“對,就是郭將軍麾下的破虜衛!”
“江湖一直傳說郭將軍與劍神有師徒之實,看來這估計是確有此事了…”
確定了是郭靖率破虜衛而來,人群頓時響起陣陣驚呼。
當年蒙古鐵騎因異變之因,不得收縮軍力,撤出中原,但當時也未曾撤離離開中原大地。
北地靠近草原的重要關卡,皆是掌握在蒙古人手中,只不過當初不管是哪一方,皆被這天地異變牽扯住了精力,也無心顧忌其他。
而后隨著局勢慢慢穩固,矛盾又開始顯現。
但地勢皆被蒙古占盡,不得已之下,也只得耗費大量人力物力,重鑄雄關,意圖擋住蒙古人的兵鋒。
而這雄關,正是近來聞名天下的碧落關,寓意此關將成為蒙古人的黃泉之地!
據傳,自碧落雄關鑄成之后,蒙古大軍曾叩關數次,皆是大敗而去。
如今北地不少地方正轟轟烈烈開展的馳道修筑,絕大部分都是俘虜的蒙古人和蒙古征服的色目人。
碧落黃泉,破虜郭氏!
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有那北地各處不同于中原人的色目人而被天下人所熟知。
“郭將軍!”
李展御馬上前,拱手問候。
“哼!”
郭靖冷哼一聲,竟直接無視了李展及一眾靖夜衛的存在,駕馬朝終南山下而去,隨行破虜衛將士亦是毫不氣的怒目直視,不留絲毫情面。
向來天老大我老二的靖夜衛眾人,臉色也是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靖夜衛自聶長青力排眾議成立之后,就向來不被軍中之人所喜。
不管是行陰謀詭計之事,還是當初成立之時拉攏了一大批軍中精銳,皆是觸及了每一個軍中將領的禁忌,自然難被軍中之人接受。
軍中漢子又哪有太多的花花腸子,不喜就是不喜,靖夜司行走天下,也沒少遭遇這種待遇,甚至就連各大官道的軍中驛站,向來都是將靖夜司之人拒之門外。
但這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在無數江湖人面前,遭受這種冷遇,還是頭一回!
“千戶!”
李展陰沉著臉,但還是擺了擺手,壓下了手下人的激憤情緒。
他也非底層之人,在靖夜司,千戶便是坐鎮一地的實權人物,他自然明白,不管如何,靖夜司之人,尤其是他這種坐鎮一地的實權人物,遭受各方冷遇,反而是最好的情況。
明白歸明白,但心中的憤恨,也是難以消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郭靖那駕馬飛奔的背影,卻又滿是無力之感。
靖夜司監控天下,他當然知道,這個在朝中不顯山不露水的破虜衛統帥,背后的能量是多么的恐怖。
上位倚之為嫡系心腹,帥府已有宰相之實的劉兆廷,亦是與其關系頗為不錯,而最最讓人無力的是,他與那俯瞰眾生的劍神,似有師徒之實!
這幾點,常人哪怕擁有其中一項,都足以橫行北地。
而他卻是全都具備,而且自身更是已經破鏡入微的絕頂高手…
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