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獠牙張開,大江南北但凡有識之士,皆不禁擔憂起來,歷史上數不清的教訓已經說得很清楚,草原的崛起,對中原意味著什么。
但不管外界如何議論紛紛,草原的崛起,對那動蕩金國的明教義軍而言,卻可以算得上一根救命稻草。
在完顏洪烈率軍步步緊逼之下,原本聲勢浩大的明教義軍,早已步履維艱起來。
曾經聲勢浩大的義軍三十六營,幾個月下來,覆滅大半,哪怕是明教義軍最為精銳的五行旗,也是損失慘重。
這般情況之下,蒙古入侵,對明教義軍,無疑可以算得上天大的好事。
果不其然,在蒙古鐵騎長驅直入的消息剛傳至,步步緊逼的金軍便立馬停止了壓迫,各地金軍更是收攏匯聚,儼然一副準備收兵撤退的模樣。
但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就在所有義軍都忍不住松口氣之時,完顏洪烈竟還虛晃一招,殺了個回馬槍!
本做撤退模樣的金軍主力,竟撤退是假,偷襲才是真。
金軍本就占據絕對優勢,再加之義軍得知金軍撤退,大都放松了警惕。
數天之內,金軍長驅直入,勢不可擋,最終在坡子嶺一戰全滅明教義軍最為精銳的嫡系主力五行旗。
達成這個目的之后,完顏洪烈這才真正的收攏兵力,放心至極的留下部分精銳部隊繼續鎮壓殘余義軍之后,他便率領著大軍,趕赴中都,勤王救駕!
至于義軍,完顏洪烈已是暫時放下心來,主力精銳盡喪,剩下的只是一些殘兵敗將,不足為懼,說不定自己亂起來都不一定。
唯一讓完顏洪烈有些放心不下的便是那聶字營,這一戰,雖說也將聶字營重創,但那聶長青…
曾經似乎是全真之人!
雖說名為棄徒,但完顏洪烈又豈敢完全相信,自己費盡心機平滅明教主力,本意是讓義軍群龍無首,混亂不堪,甚至演變成互相攻伐,讓自己坐山觀虎斗最好。
但完顏洪烈可不愿自己的一番苦心,到頭來卻是給全真派做了嫁衣。
畢竟,以全真的體量,若是參與進來,加之聶長青在義軍中的威望,恐怕明教義軍就要改名為全真義軍了!
留下一支精銳部隊的本意便是如此,就是為了盯緊聶長青,防止超出預料之外的事情。
只是這樣一來,倒是讓聶長青叫苦不迭,金軍主力已經撤退,其他殘余的義軍一片安然之景,唯獨自己這損失稱得上慘重的聶字營,卻被金軍追著打,儼然一副斬盡殺絕的態度。
如今義軍點起的戰火被完顏洪烈鎮壓大半,但蒙古大軍的長驅直入,所點燃的烽煙戰火,卻是十個義軍都難以比擬的。
積累壓抑了百余年的仇恨爆發出來會是什么樣?
在這之前,沒人清楚,但當蒙古鐵騎破關入境之后,所有人都清楚了。
蒙古鐵騎從張家口破關而入,一路勢不可擋,直逼中都,留下的可不僅僅是蒙古鐵騎馬踏天下的兵鋒之威,鐵騎所踏之處,還有那尸橫遍野,赤地千里!
整個北地,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原本就不平靜的江湖,也是隨著天下大勢的變化,而隨之風起云涌起來。
江湖兒女多熱血,蒙古人在北地肆意屠殺,血洗仇恨,更是激起了北地江湖的群情激奮。
而全真派,作為北地江湖名副其實的擎天之柱,自然而然的,也需承擔起北地無數江湖人的期望。
正當徐天涯還在與丘處機王處一兩人商討著關于蒙古南下的事情之時,一封終南山快馬送來的急信,卻是再次打斷了徐天涯的安排。
信乃馬鈺所書,信中讓徐天涯及丘處機王處一三人盡快歸山,商議蒙古之事。
這信一來,徐天涯也顧不得感嘆自己那襄陽之行的波折了,當即便領著黃蓉,隨著丘處機王處一二人快馬加鞭朝終南山趕去。
日夜兼程之下,沒用幾天時間,幾人便趕回了終南山范圍。
只是讓徐天涯意外的便是,黃蓉竟不愿上山,如此情況,倒是讓隨行的丘處機與王處一松了一口氣,言語之間頗是贊同。
徐天涯本欲將黃蓉送至老頭那里,但黃蓉卻是執意說要等徐天涯下山,一同前去。
無奈之下,徐天涯也不得不暫時與黃蓉分開,與丘處機王處一歸山。
行至重陽殿前,當徐天涯三人齊齊出現之時,本還糟雜的廣場頓時為之一靜,一道道目光卻是準確至極的定格在了徐天涯身上。
全真一劍試天下!
江湖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皆為習武之人,誰又何曾沒有向往過這般立在江湖之巔的風光…
在如今的全真派里,隨著那一個個震撼人心的消息傳回門中,本就地位尊崇聞名遐邇的師兄,更是有被神話的趨勢。
“師叔,師伯,師兄……”
一路前行,恭敬的問好聲不斷,那敬畏的目光皆是不由自主的匯聚在徐天涯身上。
未曾謀面過的弟子還好,只是單純的敬畏與好奇,而那些曾經朝夕相處的熟識師兄弟,心中的感覺卻是難以用言語形容,復雜至極。
只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所有人不禁一愣,只見稍稍慢上半步的徐天涯,卻是突然放慢了步子,神色疑惑,似乎在尋找著什么,很快,徐天涯似乎是確定了什么,步子直接停下,目光警惕,冷聲道:“何方鼠輩,竟敢窺視我全真重地!”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丘處機與王處一二人更是滿臉驚駭,這種全真弟子匯聚之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竟還潛入了人!
兩人下意識拔劍而出,警惕至極的環視著四周。
這一幕的出現,廣場上的一眾弟子雖還沒反應過來,但哪里還會遲疑,師兄師叔都如此模樣,又豈會是玩笑,定是有敵來襲!
一聲聲清脆拔劍聲響起,日光之下,劍影重重,幾息時間,一個個天罡北斗陣便擺出,整個廣場,頓時殺氣騰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