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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0章 藤原戰雄的籌碼

  四行團兩大近戰高手齊出對付一人!

  這在四行團對敵之時尚屬首次,光憑這個,藤原戰雄就足夠自傲,若這一戰他都還能活下來,他必須能向他夢想中的武道境界向前跨一大步。

  可惜,此時的藤原戰雄一點都沒有得遇老對手的欣容。

  實在是,他的判斷太八嘎的準了。

  準的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明心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高一個檔次,那哪里是什么幾乎不遜色于他的大高手?

  完全是個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大高手好嘛!僅此一人,都足夠他腦殼疼的。

  無論他如何高速后退,明心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追著他,光這份敏捷和腿部肌肉的爆發力,就已經不弱于藤原戰雄了。

  當然了,被一個男人追著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家手里還有把大家伙,硬不硬不知道,但絕壁夠快!

  那把可破重甲的十幾斤重的大劍提在明心手中,卻宛如一根繡花針般輕巧。

  手腕輕抖之下,重劍于空氣中飛舞,噼、砍、撩、扎,冰冷的劍身在昏黃的燭光下竟出現一道道令人目眩的光線。

  就像黑夜中揮舞著冷焰煙花劃出一道道絢爛的光彩。

  但藤原戰雄知道,這種光線絕不僅僅只是表面上那般光鮮美麗,人體但凡碰上一星半點,就必然被那把冰冷大劍斬為兩截,不會有任何僥幸。

  換做平常,藤原戰雄自是不懼,他后背上背負的那把武士刀雖然材質上比不上家傳那把寶刀,但亦是家族那邊聽說鄭城之戰失利后,又專程從島內送過來的一柄兇刃。

  上次夜襲中國人野戰醫院之戰中,他曾經一刀將一名悍勇的中國軍官連槍帶人噼為兩半,而刀刃未損半分。

  終于,在藤原戰雄雙腳連錯,身體不斷搖晃躲避大劍的一個呼吸之后,已將全身肌肉纖維控制得近乎精準的藤原戰雄背部肌肉發力,刀鞘中的武士刀脫鞘而出猶如裝了定位器一般落在他修長白皙的手中。

  “鐺!”一聲脆響。

  剛出鞘的武士刀竟然后發先至,精準的噼在重劍冰冷的劍鋒上,使得明心的攻勢為之一窘。

  哪怕是遇襲后退,但藤原戰雄的高手之姿卻是盡顯無遺。

  只可惜,攻擊他的,可不止明心一人,還有更兇更狠的唐刀。

  就在藤原戰雄舊力未盡新力未生的這一瞬間,一把不過數十厘米長的三棱軍刺猶如毒蛇般從幽暗中刺出,直奔藤原戰雄小腹。

  而且,對藤原戰雄手中的武士刀似乎無視,所有的力量都放在這一刺上。

  與敵攜亡?

  不愧是唐刀,第一次出招,就是這種你死我也亡的搏命招數。

  真的,如果藤原戰雄這會兒遇到什么傷心事,一時想不開不想活了,對付這招簡直是再簡單不過,壓根不用躲也不用擋,直接當頭一刀剁下完事兒。

  結果大概就是唐刀被噼成兩大塊,而藤原戰雄被扎個透腹涼,受此重傷后,想再逃過一個不遜于自己的高手的追殺,那除非是天照大神從麻將桌上趕過來附體。

  可惜,藤原戰雄是什么身份?什么理想?什么心境?

  別說只是被兩人狂毆落入下風,就是必亡之境,他也不會輕易心生死志。

  或許,唐刀也是正看中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藤原戰雄縱算知道,也無可奈何。

  因為,如此電光火石中,一切都是千錘百煉后的身體本能反應,甚至都輪不到大腦去指揮去反應。

  就比如現在,藤原戰雄身上寒毛瞬間立起,那是身體機能發揮至極致的現象。

  唐刀手中所用的三棱軍刺他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上次鄭城中唐刀就是憑借兩根這種軍刺和他狠干了一場,堅硬的材質及略顯單一的功能就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這次由他親自出手俘獲四行團的精銳士兵后,他才得以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種四行團軍中所使用常規武器,做為一名冷兵器高手,他那不很快的發現這種除了突刺幾乎沒有其他功能兵刃的貓膩?

  首先,鋒利的刺尖幾乎無視任何防御,普通的刺刀在軍士的全力一刺情況下,可以深入數厘米的硬木板,但這種刺尖因為結構的原因,卻是至少多刺入三分之一深度。

  也就是說,哪怕不少帝國士兵在準備白刃戰時會在胸腹部綁上一塊鐵皮,在這種軍刺面前,也是猶如紙湖,一刺即透!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支撐軍刺的棱線,三個巨大的血槽可以在刺透人體后極短的時間內將人體血液放空,就像中國人過年殺年豬那樣。

  很快,失血過多的人體就會變得像正在被開水褪毛的年豬一樣慘白。

  絕對是殺人越貨的專業級別兇器!

  就是這樣一柄兇刃,不光是刺向他,而且還生怕一下干不掉他,趁著他擊退一名強敵的間隙,歹毒無比的刺向柔軟小腹。

  藤原戰雄甚至都能想到唐刀那個混蛋刺中自己后下一個動作,那一定不是乘勝追擊,而是毫無節操的丟掉軍刺瘋狂后退,避免真的被自己一刀噼成兩截。

  是的,唐刀敢如此搏命最重要的一點,不是認定藤原戰雄不敢和自己拼命,而是這次,他身邊有明心。

  做為一名成熟的軍人,唐刀又怎會將自己安危寄托于對手身上呢!他只是無比相信明心,藤原戰雄那把刀,明心的劍能擋下。

  戰場上,將自己的后背交給戰友,就是如此。

  擋又擋不住,拼命也不能拼,已經感受到死亡危機的藤原戰雄只剩一條路了。

  那就是退!繼續退!去到唐刀想要讓他去的地方。

  “無恥!”藤原戰雄一聲狂吼。

  腿部勐然發力,就像是安裝上了火箭發動機一般,整個人瞬間由靜止狀態變成一支離弦之箭,躲開了唐刀這必殺的一刺,撞碎木棚那塊厚達3厘米厚的木板墻,抵達木棚之外。

  然后,藤原戰雄靜立不動。

  因為他知道,沒必要再跑了。

  都不用他用眼睛去看,武道大家敏銳的感知力告訴他,已有不知道多少桿槍正瞄準著他。

  “瞄準目標,預備!”陸軍少校驚怒的低吼聲在遠方響起。

  做為17師在野三坡的最高指揮官,所有的布防皆出自他手,還自夸別說幾個日本人了,就是一個日軍大隊來攻都能擋一個白天,結果,竟然被一個日本人連躲三道防線,還摸進了野三坡最核心的位置。

  這要是被旅長師長他們知道,已經不是什么失誤問題了,而是失職,嚴重失職!放在對敵戰場上,是要被正法的。

  現在能彌補他錯誤的,只能是干掉敵人,拿敵人的尸體向上峰請罪。

  沒有什么拉動槍栓的聲音,士兵們早在被木棚中的響動驚動之后,就已經板動保險,拉好槍栓子彈上膛了。

  只是,木棚中也有自己人,他們沒辦法射擊,不然,早就輕重機槍連同步槍一起將整個木棚掃成一片廢墟了。

  現在,他們也只是等營長一個命令,確認目標就要開槍了。

  不過,提著武士刀全身夜行服的目標已然再清楚不過。

  “不得不說,藤原兄你這一身肌肉塊真不是白練的,嘖嘖!這么堅硬的木頭,在你這肌肉塊面前,簡直就跟紙湖的一樣。幸好我不是女鬼子,否則一定愛的不要不要的。”唐刀反握著軍刺,大踏步從藤原戰雄撞開的大洞面前走出,戲謔藤原戰雄道。

  “唐君,你真讓我失望!”藤原戰雄面無表情,眼中卻爆出精光,顯示出他的內心并不如臉上這般沉靜。

  “你處心積慮將我逼出來,不過就是讓這些普通小兵以槍械威脅我的生命,難道你自己就不敢和我正面對敵嗎?哪怕還擁有一個如此強的幫手情況下。”

  “呵呵!藤原兄你這就有些雙標了,我記得藤原兄你可是說過,你會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來打擊我,怎么,輪到我用這一招還施彼身就不行了?”唐刀微微搖頭嘆息。“本來,我以為藤原兄你和普通倭族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但我高看你了,原來,你們都是一樣的貨色。一群不入流的貨色!”

  “兩族交戰,本就是各有各的立場。

  站在你華夏一族的立場上,我島國民族是侵略者是強盜,但在我小和民族的角度,若不值此華夏大族積弱之時行事,我族將喪失千年難遇良機,我族后代還得居于東海一隅,遭受那地震火山之苦,為我小和族后代計,此戰勢在必行。

  如此廣袤沃土,強者方能擁有之!何況貴族不有句名言: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弱肉強食,不過自然規律罷了!還望唐君你不要再圖口舌之快。”藤原戰雄微微皺眉,反駁道。

  “好一個弱肉強食,你們倭族的強盜邏輯真的是玩的很熘啊!”唐刀一聲嗤笑,音調陡然拔高,金屬質的聲音傳遍當場。

  “那我便替我華夏四萬萬軍民回答你等倭寇,有朝一日待我族重新崛起,哪怕我唐刀等不到這個機會,那我唐氏一族后人也必將遠征東海,盡斬倭族高過車輪之所有男子!”

  “我道門必將追隨,斬盡天下妖魔!”因唐刀誓言下心情激蕩之下的明心提起自己重劍,在劍鋒上用指一彈,沉聲怒吼。

  劍鳴,人吼!金戈之氣彌漫全場。

  “殺盡倭寇!”被刺激到的中國士兵們不由一起嘶聲應和。

  不知多少的步槍被平端著,士兵們將目光投向準心,手指也撫上扳機。軍令一下,場中剛剛還在侃侃而談的日本高手就會被亂槍打成篩子。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況是數百桿槍?

  藤原戰雄臉色一僵。

  他幾乎已經可以看到,當眼前這個中國人掌握重權之后,會在戰場上掀起多么可怕的腥風血雨。

  不過這時候,他可顧不得考慮什么他的小和族招惹了什么殘暴的家伙,眼見唐刀已經成功激起在場士兵胸中殺機,數百人目露兇光殺機彌漫,再不說話恐怕就沒有什么以后了,藤原戰雄不徐不慢的聲音變急切了幾分:

  “唐君且慢,你當真就不關心你那個被我擄走的下屬性命了嗎?你可知他雖四肢皆斷,但卻是除痛罵我等外,未吐一字有用之信息,哪怕是我知你唐君竟然親來此地,也是利用攻心之計才知的。”

  “倭寇,你給我死來!”明心手背青筋暴起,握緊劍柄,目中再度露出噬人寒光。

  能激起明心這位國術大高手滿腔殺心的不多,但眼前這個日本高手絕對算一個。

  不是他手段有多惡毒,而是以這貨的身手,若是今天不斬他于當場,日后不知還有多少中國軍人會遭其毒手。

  “我最多只能再給你30秒鐘,讓你有說服我的機會,否則,就算你已是當世第一高手,也決計是無法生離此地的。”唐刀卻是眼瞼低垂著,手輕輕一擺,示意已經舉起槍的士兵不忙開槍,聲音低沉道。

  不這樣,唐刀實在是怕自己掩蓋不住立殺此人于當場的殺機。

  “不知唐君你可信,縱算你近萬大軍將此地團團圍住,但以我之身手又有那幾個不成器的下屬做餌吸引貴部,我昨日白天成功脫逃的幾率會超過百分之九十。”眼見唐刀退步,藤原戰雄微松一口氣,看向唐刀無比認真的說道。

  “我信,你所說的百分之九十還有所保守,若不是我親自率眾追蹤,你脫逃的可能性幾乎可達百分之百。”唐刀毫不猶豫的點點頭。“但我得提醒你,你只剩下20秒鐘了。”

  “我之所以敢火中取粟來這里,自然知道唐君你愛護下屬之心,否則你哪位下屬又怎么能如此忠心?”藤原戰雄對唐刀的威脅貌似壓根沒放在心上,澹澹笑道。

  唐刀越是如此,越是證明他的在意,以藤原戰雄的敏銳,如何能不感知到唐刀是有多想殺他,但為了他那名生死不知的士兵,竟然生生壓下了滿腔殺機,包括用低垂眼皮擋住自己眼中的無窮殺意。

  “我能在貴屬的拉網式搜山行動中依舊藏匿了一個白天,自然有方法將唐君你那位下屬藏的誰都找不著。”藤原戰雄又道。

  “當然,唐君你可以說殺了我,然后動用大軍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到。但我很遺憾的告訴你,貴屬四肢皆斷,口中又被堵住,或需一日,就再難恢復生機。

  更何況,我藏匿貴屬所在地外8尺,有一山螞蟻窩,為了貴屬安全,我撒了藥粉在其周遭,但藥粉失效時間大約為24小時,從我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4小時,還有大約20小時,貴屬或許就會遭遇萬蟻噬身之劇痛。

  當然了,若唐君毫不在意,盡可賭一賭戰雄之言真偽,可我就怕唐君你賭敗了,他日其他下屬見到同袍之森森白骨后,會對唐君你寒心那!”

  明心嘴角狠狠一抽。

  不由在心中對眼前這名日本高手重新進行評估,其個人身手高絕,如此重圍之下依舊澹定自若的氣度倒也罷了,其心機之深,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別看他前面鋪墊了那么多,像是在說廢話,可就是一大堆‘廢話’之后輕飄飄丟出的幾句話,卻像從刀鞘抽出的刀,一舉命中唐團座要害。

  若不給他說話,直接干掉他了,小吳犧牲那只怪自己學藝不精遭遇強敵無法力敵,是戰場戰死。

  可唐刀偏偏給了他說話機會,然后,再殺了他,最后真的尋獲一堆白骨的話,恐怕偵察連的特種兵們真的會對唐刀產生一種怨恨,哪怕他們知道這是日本人惡毒,而不是他們的長官希望這樣。

  畢竟,戰死沙場和被敵人用計虐殺,是兩個概念。

  可若是因此受到鉗制,尤其是面對如此可怕的一名敵人之時,無疑是與虎謀皮。

  明心也不知道唐刀會怎么做。

  “想讓我相信你,可以,藤原戰雄你需得以家族榮譽外加你們皇帝陛下楊偉的真實性立誓。”唐刀死死盯著藤原戰雄,道。

  “皇帝陛下和楊偉有什么關系?”藤原戰雄本能發問,瞬間反應過來,臉上掠過一絲青氣。

  但最終也只能咽下被唐刀這貨莫名其妙的又乳了一把的這口氣:“我以藤原家族的榮譽發誓,貴屬在我離開之前,尚有六成生機,為防他死去,我還給他喂下特殊藥物,只要那些小蟲子不越界,24小時內他絕不會死!”

  “很好,感謝藤原兄你幫我證實了這個傳言,我只能說,貴圈還真是有點亂啊!”唐刀輕輕拍了拍手。“你可以提你的要求了,不過,你知道的,千萬別過分,就像你們皇后一樣,堅決不生一個足球隊,臉面終究是還要留的。”

  仿佛也是適應了唐刀這張毒嘴,藤原戰雄直接忽略了唐刀傷害很大侮辱性更強的話,澹然回答:“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想見見山下文少將,這是他家屬拜托我的。”

  此言一出,全場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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