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秦晚臺下意識看了過去。
她想看看何嬋平常都是怎么哄孩子的,她也想跟著學兩手。
“…想哭啊?”
何嬋臉色為難的將他摟進懷里:“那媽媽陪你一起哭好不好?”
“不要!”
何清書立馬揉了揉泛紅的眼眶:“媽媽我不哭了,你也不能哭。”
“…”
秦晚臺和張繁弱都驚為天人。
高,太高了,這對母子都不是一般人啊,平常她們在家都是這種神仙日常嗎?
“繁弱哥哥!”
懷里的白裙如愿伸出手將他的臉扳正過來,噘著嘴道:“你別看他,你看我。”
小男孩的醋你也吃?
就連旁邊的李姨都捂嘴笑了起來:“秦姐你看看,咱們什么時候去給這倆孩子拍婚紗照啊?”
啪——
她話剛一說完小腿就被輕錘了一下,低頭卻見到黑裙如意不滿的眼神:“媽媽!是三個!”
“…”
張繁弱已經在考慮晚上連夜搬走了,大人們調侃起來從不會顧及小孩子的感受,連何嬋都用受了傷的眼神看著他‘難過’道:“繁弱真受歡迎啊,何姨還以為能夠等你長大呢。”
張繁弱仰著臉,眼見都要自閉了李姨終于說起了正事。
“秦姐,春苗幼兒園我之前去看了。”她拿出手機點開相冊:“環境還有師資力量都挺好的,你要是不考慮走這兩天也過去看看唄?”
秦晚臺有些猶豫。
她其實挺想將張繁弱帶到身邊的,莫忘歸這人太沒譜,請個保姆又不放心,左想右想還不如帶他走呢。
“走什么啊!”
莫忘歸忍不住了:“我媽工作忙起來一周都回不了兩次家,繁弱在這哪怕我去公司也能帶著,去我媽那讓他和我媽一起出差?”
老阿姨們笑容凝固了。
“也是,我工作忙起來都只能請保姆照顧清書。”何嬋憐惜的摸了摸何清書的腦袋:“去年答應帶他到游樂園,一直拖到現在都沒去。”
何清書蹭著她的手掌心,一張小臉滿是享受毫無埋怨。
秦晚臺有些眼饞,也有些失落。
她家繁弱就不太粘她,而且照這么說她想把他帶過去也不太現實,自己又要一個人在空冷的房間里面埋頭公務了嗎?
就此,張繁弱的去留塵埃落定。
眼見老阿姨的情緒有些不高,張繁弱偷偷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秦姨,我會經常去看你的。”
秦晚臺心里頓時涌出一股暖流。
這時她就想起張繁弱的好了,雖然不粘人,但是懂事體貼,有時候還會保護她,簡直就是天下第一香的小孩。
“你真是阿姨心里的寶兒。”
她伸手摟住張繁弱,聲音有些感慨的道:“過幾年阿姨就不干了回來照顧你。”
秦晚臺心里正暖呢,忽然有只小手推著她的胸口想把她推開,秦晚臺低頭一看卻是之前撲到張繁弱懷里的白裙如愿,此刻這小屁孩一邊推她還一邊無言的散發著敵意。
好家伙,你還沒過門呢!
秦晚臺沒想到自己這么早就能碰到婆媳矛盾,心里這時候居然也來了點氣,俯下身子和她對視起來,語氣兇巴巴的道:“你在看什么?你為什么要推阿姨!”
“…”
如愿被她嚇得身子一激靈。
這小孩頓時慫了,粉嫩細小的嘴唇一抿,眼睛頓時浮現出一層水霧。
秦晚臺頭疼了。
老娘在和你講道理,動不動就哭長大以后還得了?別人還不以為自己是個惡婆婆?這個女孩不太行,配不上我家繁弱。
“阿姨你別生氣!”
黑裙如意忽然走過來,伸手錘了錘她的肩膀,然后細嫩的手指一指如愿,替她數落起自己的妹妹:“她就是這樣!老是不講道理的哭,阿姨你明明就沒惹她,是她自己不懂事。”
秦晚臺贊賞的看了她一眼。
這才叫懂事的小孩,三言兩語就把路子走的寬寬的。
姐姐這波背刺將如愿整懵了。
怎么回事?姐姐這次怎么不替她說話了?她做錯了什么?那個阿姨把繁弱哥哥摟的喘不過來氣臉都變紅了,難道她做的不對?
委屈,天大的委屈。
白裙如愿直接撲到張繁弱懷里又哭了起來,這讓后者有種別人犯錯他買單的蛋疼感。
沙發另一頭。
目睹全部過程的何清書湊到何嬋耳邊,語氣充滿了疑惑:“媽媽,她們在干什么啊?我怎么有點看不懂。”
身為大人的秦姨和小孩子置氣,身為姐姐的如意反刺妹妹,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一團迷霧,何清書稚嫩的邏輯根本就分析不過來。
何嬋笑瞇瞇的。
她的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切。
“你還年輕,這里面的水很深。”她向著何清書滿是深意的道:“等你以后長大了就能看懂了。”
何清書撓了撓頭。
為什么感覺很深奧的樣子…
可能兩個小孩太鬧騰,李姨待了一會就拉著恩斷義絕的姐妹倆走了,走的時候白裙如愿還甩開姐姐的手,稚嫩清脆的話遠遠傳來:“你以后再也不是我姐姐了,我不僅不會跟你穿一樣的衣服,回頭我和繁弱哥哥拍婚紗照也沒你的份兒…”
張繁弱虛脫的躺在沙發上。
他這會挺想喝杯茶的,上輩子殺魚殺累了他就喜歡喝茶,這輩子感覺在女人堆里比殺魚還累。
“怎么啦,小英雄~”
何嬋挪過來兩只手輕輕捏著他的肩膀:“是不是覺得小女孩沒有何姨好?何姨就不會這么無理取鬧。”
張繁弱無力的擺了擺手。
小女孩鬧騰像紅孩兒,老阿姨也都是笑面虎白骨精,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唉,你現在連話都不愿意跟何姨說了。”何嬋聲音哀怨,手上動作卻沒停:“都怪何姨不夠年輕,走不到繁弱的心里。”
“清書哥!”
張繁弱向一旁的無辜小孩忍無可忍的道:“快管管你媽!”
“他管不了我,這樣吧,你答應何姨一個條件。”何嬋笑容愈發柔美,卻好像藏著陷阱:“過兩天你跟我們去游樂園,你答應何姨今天就放過你。”
張繁弱不想答應。
他這幾天計劃很滿,但又抵擋不住何嬋的軟磨硬泡,最終一份不平等條約在沙發上簽訂,戰勝國何家母子帶著這份合約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終于結束了…”
張繁弱喃喃自語,但下一秒他捂住臉,突然想起晚上還有一場。
“為什么啊——”
他在沙發上拱來拱去發泄道:“我真的只想好好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