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黑字的寫著斷絕關系書。
宋清泠捏著紙,不敢置信地盯著面前這個還不足七歲的男孩。
嘴角牽強的扯起一抹僵硬的笑,盡量溫聲詢問,“澤霖,你想好了嗎?真的要跟媽媽斷絕關系?”
這哪里是個孩子,分明就是從地獄里面爬出來的惡鬼。
當初生下他后她就應該把他掐死丟進廁所的,真是不懂感恩的雜碎。
南澤霖把玩著手里的鋼筆,“這種事情還需要想?”
他又不是受虐狂稀罕跟一個時刻打他腎臟主意的人相處。
愛這種東西既然不能全部給那么不要也罷,賀夫人的滿腔母愛留給那個素未謀面,同母異父的弟弟好了。
“好,我簽。”
宋清泠想起被政|府攔截下的工程握緊拳頭,接過鋼筆簽名,伸出手按在印泥上隨后落在白紙上。
不急不急,簽了這份協議也有的是辦法整治他。
南澤霖又寫了一份斷絕關系書簽名,兩人一人一份。
“回去等消息。”
傅時墨摩挲著修長白皙的手指,感受指腹上的薄繭。
賀洲和宋清泠離開,只是瞧向南澤霖的眼神時依舊有戀戀不舍,準確的說是賊心不死的惦記。
望著宋清泠的背影,顏知許的眼底浮現出幾絲的耐人尋味。
命里有子早殤,且那條線在迅速的黯淡下去,生命進入最后的倒計時。
傅夫人揉了揉小團子的臉,抓起一把瓜子剝開殼興致勃勃的投喂他。
望著那對夫妻離開的方向,眼神帶著擔憂,“我聽你爸說過,賀洲這人睚眥必報陰毒狠辣,哪怕寫下斷絕關系書也不能放松警惕。”
就怕對方來硬的,鬼鬼祟祟綁了這個小家伙去手術臺上。
顏知許拿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放心,他們沒機會。”
傅時墨神色冷淡,“不會有事。”
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說出來的話意思還格外相近。
傅夫人停下剝瓜子的動作,曖昧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把瓜子殼丟進垃圾桶里,“親家他舅,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心有靈犀?”
南錦川不為所動,“巧合而已。”
見他死不承認,傅夫人樂呵呵的一點也沒生氣。
不著急,反正早晚都會是親家。
“表姐。”
南澤霖不知想到什么,牽著顏知許的小手朝外面走,來到一處假山前。
他抿了抿嘴唇,“那人…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她揉著他的小腦袋,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聲音上揚,“怎么,你想要去看他?嗯?”
“是!”
南澤霖斬釘截鐵的點頭。
他滿臉嚴肅地舉起小手發誓,“表姐你放心,我不會做蠢事的。”
只是想看看那個被她全心全意關愛的孩子好在哪里,還是說不問緣由,人心本就是偏的。
還有…那是留有一半血緣關系的親人,弟弟嗎?很奇妙的字眼。
但他不會為了對方就愿意移植腎臟,他并不喜歡無私奉獻,而且那樣做置精心培養他長大的親人于何地?
話可能很殘忍,可他在對方生命盡頭唯一能做的只是去看一眼而已。
“你知道事情輕重就好。”
顏知許眼里帶著滿意,小家伙很理智沒被沖昏頭腦。
她拿出手機,“我查一下在哪家醫院然后帶你去。”
“好。”
南澤霖點頭,乖巧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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