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大后天才回來。
簡單交代幾句后,拉好口罩,就放心的走了。
沒有多余的嘮叨,雷厲風行,干干脆脆的就直接走了。
看起來是對時郁很放心。
當房間里所有聲音都消失,安靜的只剩下沙發上那人略粗重的呼吸聲時。
鹿慈走到時郁身前,慢慢蹲下身來,與他齊平。
沙發上,滿臉疲憊的少年,倦意深沉,一整天節目錄制,高度集中的精神,消耗過大的體力,再加上還沒完全習慣高海拔地區的環境,有點高原反應。
他發燒了。
看起來,只是低燒。
并不嚴重。
他掩飾的很好,至少剛剛那個急著走的經紀人就完全沒發現。
整天都黏在一起,相處那么久,同他一樣,他有個什么不適,不好的神情變化,她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鹿慈從進門,看他口罩遮擋下,有些懨懨的眼神和隱隱發紅的眼尾,就知道他身體有些不舒服。
看他不舒服的凝著眉,窩在沙發里,長手長腳的縮成一團,鹿慈心里難受,酸澀的眼睛都有點疼了。
想要為他做些什么,伸出手,抓了個空后。
才想起來,這里是他的記憶。
類比全息投影。
她無法觸碰,自然也改變不了什么。
她就這樣蹲坐著,與他水平而行。
靜靜的陪伴。
看著他近在眼前的清雋面龐,無人靜謐時,卸下偽裝和防備之后,如小獸般脆弱的模樣,明明生著病,卻無人知曉,自己默默熬過。
鹿慈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可是,卻無可奈何。
一進到這方空間,她連異能都調動不了,就像個普通看客一樣,被困在房間里,哪兒也去不了。
等待故事在她面前,接續發展。
沙發上的少年,額間細細密密的汗珠滲出,冷白光潔的臉頰兩側,隱隱有淡淡的紅暈浮現。
可他除了皺著眉,竟沒有半分難受神情顯露出來。
鹿慈就這樣蹲坐在地面上,感覺不到冰冷,和腿麻。
看著沙發上清雋的黑發少年,眸光一點點溫柔。
時間飛速流逝著。
窗外的白光,逐漸黯淡,最后歸于黑暗。
城市的霓虹燈光開始閃耀。
從窗外映進來的彩光,構成一片片的光暈,照進房間。
半印在黑發少年并不安穩的睡顏上。
嗡——
嗡——
兩聲輕響。
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鹿慈看過去時,正好手機屏幕亮起。
時間已經八點十四分。
消息提示上。
兩條微信新消息。
來自方禹然。
——小郁,醒了嗎?
——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餐?
手機響,少年只是微微皺眉,有點小動靜。
并沒有立刻睜眼,去摸手機看消息。
鹿慈看著屏幕驟亮,又暗下去。
重新黑屏。
快閃的兩條信息,也盡入眼底。
方禹然?
鹿慈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因為他不光是時郁同一個團的隊友,更是他恍若真實的噩夢中,傷害他至深的卑劣小人之一。
先前在臧區小廣場,也算有過一面之緣。
但是對他本人,著實沒什么印象。
畢竟當時,亂糟糟,臭烘烘,跟乞丐沒差的人零零散散的排成那么幾行,她連沖過來的妹妹鹿悠悠和鄧妍妍都嫌棄,更別說其他人了。
簡直沒眼看。
除了剛好落在懷里的時郁外。
其余人,也就沒仔細的再打量了。
畢竟那會兒,雖然沒有人人一頂雞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