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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捉賊要拿臟

  因此秋月才能沒來的及發出任何聲音。

  因為等她的大腦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這便是秋月死后,為什么面露驚恐的原因。

  程諾想到這里,便抬頭看了蘇漠一眼。

  這一眼正好和蘇漠看過來的視線對上,兩人十分有默契的輕點了一下頭。

  這時,吩咐完其他差役守住大理寺外圍,不要讓任何一個人逃脫的陸東星回來了。

  他瞧著地上躺著的逐漸冰冷的秋月尸身。

  剛想開口叫來仵作驗尸,便瞧見站在尸身一旁的蘇漠,手中好似拿著什么東西。

  而在她的身側那個方才突然從公堂外面沖上來的陌生女子,也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想到這里,陸東星又坐了回去,姑且聽聽這兩人想說什么。

  而太子那邊因為一直就瞧著蘇漠的舉動。

  因此他自然是瞧見了,蘇漠從那個叫秋月的丫鬟頭頂上取出來一根長長的銀針的畫面。

  蕭煜這邊也對銀針的出現表現的十分詫異,他沒想到今日竟會鬧出人命來。

  霍慶這邊,則是一如既往的帶著昂揚的興致,瞧著蘇漠的所有動作。

  雖然一開始在知道死人了的一瞬間,霍慶心中也慌了那么一瞬。

  但是一想到蘇漠今兒這事兒還沒個結果。

  而他也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了,不應該這么慫。

  便一直鼓著勇氣強撐到現在。

  蘇璃這邊,她站在公堂外。

  瞧著公堂上再次并肩的兩位姐姐,心境與上次中秋宴上已經大不相同。

  上一次中秋宴她瞧著與姐姐配合的默契的程諾,心中詫異的同時還隱隱有點不爽。

  這一次,則全然一副坐等看好戲的模樣。

  安平公主今兒已經廢了,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她接下來要看的好戲,便是看她的這兩位姐姐。

  如何聯手破了這樁發生在了大家眼皮子底下的殺人案。

  陸東星重新做回案桌后坐下,便干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隨后對著程諾開口問道:“這位姑娘,你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程諾見陸東星點了自己的名。

  先是微微一愣,隨即悄悄看了蘇漠一眼,得了蘇漠點頭的眼神后,她向前走了一步。

  準備直接抱拳一禮,結果她這雙手都舉起來了;才反應過來這樣做好似有些不妥當。

  于是她這舉起來的雙手手,又乖乖的放了回去。

  最后改為單手背在背后,對著陸東星躬了躬身。

  雖然她也學過盛京女子的禮儀,但委實那動作對她來說太過矯揉造作了些。

  她做不來,因此便給陸東星鞠個躬以示尊敬。

  陸東星瞧著程諾這陌生的舉動,輕皺了一下眉頭。

  心中正在疑狐這女子在做什么?

  便聽到程諾開口了:“在下程諾,是將軍府的嫡出小姐。”

  聽著程諾自報了家門。

  在場的人都微微詫異了一番。

  將軍府和尚書府,自打五年前兩府退婚之后,就不睦許久了。

  但是方才這將軍府的嫡小姐和蘇漠之間,好像并沒有什么不睦啊?

  雖然中秋夜那晚兩人之間,上演了一場默契的舞蹈。

  但畢竟那會兒的程諾剛回京,因此不識得蘇漠,被她誤打誤撞上了也屬正常。

  結果都過了這么久了,按理說這程諾不該不知道蘇程兩家的暗涌才是,怎的還和蘇漠走的這么近?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對于別人是怎么想,程諾才懶得去關心。

  反正從方才她從外面沖上來開始。

  她就沒準備一直藏著掖著,假裝自己跟蘇漠不熟了。

  而且當初那件事兒,平靜了這么多年,蘇漠這邊都沒什么太大的進展。

  眼下她站出來,沒準兒還能惹得當初的那個黑手再次出手呢。

  “程大小姐,你可是有什么話要說?”

  這個盛京城里就一個將軍府姓程。

  因此陸東星一下就對應上了程諾口中的將軍府是哪一家。

  雖然他也和旁人一樣好奇,明明應該相看兩厭的兩家,為什么這兩家的嫡女關系會這么親近。

  但是眼下可不是好奇這些的事兒,因此陸東星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突然出現的殺人案上面。

  程諾這邊,見陸東星既然誠意發問了,她也不繼續藏著掖著了。

  從善如流的開口:“安平公主不是兇手。”

  程諾這開口的第一句話,頓時便引起了一片噓聲。

  那安平公主都那樣瘋魔了。

  這程大小姐還在給她開脫?

  所以方才表現出來的姐妹情,都是假象?

  想到這里,便有不少人開始打量著蘇漠的神色,結果瞧著她神色依舊平靜。

  不由的有點好奇,這蘇大小姐的心胸當真這么寬廣?

  聽到程諾說安平公主不是兇手時,陸東星沒由來的松了一口氣。

  “緣由呢?”

  程諾說安平公主不是兇手,陸東星自然是信的,他巴不得安平公主不是。

  不然回頭得罪的,可就不是以往他得罪的那些同僚什么之類的人了,而是當今的皇上。

  一般得罪皇上的都有什么下場?發配都是輕的,砍頭,誅九族,哪一樣不是嚇死個人?

  因此他的私心定然是不想得罪的,所以他自然是希望安平公主不是兇手了。

  好在安平公主瘋是瘋了點,還沒徹底瘋魔。

  聽到陸東星問緣由。

  程諾便繼續娓娓說出自己的所見。

  “這個秋月不是死于窒息,一是因為她的脖子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二是方才我也摸了她的頸骨,并沒有出現斷裂的情況;因此雙手一直在秋月嘴巴附近徘徊的安平公主,是可以優先排除她的嫌疑的。”

  雖然她一直都恨不得讓這安平公主趕緊下線。

  但是也不是這么個誣陷下線法,因此她選擇站出來說了實話。

  聽了程諾的解釋,陸東星覺得也說的過去,便點頭認可了他的說辭。

  隨后追問道:“既然這個叫秋月的婢女不是死于安平公主之手,那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聽到陸東星這么問,程諾將目光放到了蘇漠身上;大概意思便是接下來該讓蘇大小姐說明了。

  蘇漠接收到程諾遞過來的訊號,心中嘆了一口氣;隨即信步來到陸東星的面前,將手中的銀針放到了陸東星的眼前。

  隨后開口:“這就是致秋月死去的兇器。”

  陸東星瞧著桌面上又細又長還泛著光澤的銀針。

  “你的意思是...”兇手就在這公堂上?

  蘇漠點了點頭,陸東星聽罷咽了咽口水。

  這個兇手倒是有夠歹毒的。

  這東西這么小,一般人還真難發現它。

  要不是蘇漠先前站在的很遠,陸東星估計都要往蘇漠身上懷疑了。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為蘇漠有這個動機了。

  那個秋月五年前背叛了她。

  迫使她被迫被退婚淪為了盛京城的一個笑柄,因此蘇漠是有充分的動機的去做這件事的。

  但是實在是蘇漠一開始就站的太遠了。

  而且那個會兒的秋月還好端端的活著,所以陸東星便不得不先行歇了這個懷疑的心思。

  蘇漠回過身,目光在先前上前的拉架的那些差役面上掃過。

  細數之下,蘇漠發現:“少了一人。”

  聽到蘇漠說這四個字,陸東星心頭一抖。

  隨即順著蘇漠的目光往公堂上看去。

  先前他一共派了兩女四男上前拉架;也就是說當時和安平公主兩人卷在一起的一共是六個人。

  但是眼下公堂上卻只剩下了五個人,可不就少了一個人么?

  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失蹤一個人。

  那么失蹤的那個人是何身份,便不言而喻了。

  殺害秋月的兇手!

  只是讓蘇漠費解的是,先前那個兇手在殺人時,手法那般的隱秘。

  眼下落跑卻又這么明目張膽。

  這可不就是在赤裸裸的告訴大家,他是兇手么?

  程諾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因此她并沒有放松警惕。

  一雙美目一直在剩下的五人身上打著轉。

  腦子里不斷回憶著,方才蘇漠拔出的那銀針的過程,腦子里模擬著銀針插入的角度。

  之后便開始認真回憶著,那個時候站在那個角度的衙役是誰。

  想到這里,程諾輕輕閉上了雙眼;腦子里一幀一幀的猶如慢放鏡頭一般仔細回憶著先前混亂的場景。

  大約過了有一炷香那么長的時間,程諾立即便睜開了眼。

  隨后她走向了那個叫東芝的女差役。

  就在程諾的手剛搭上東芝的左肩,蘇漠的手便也落在了東芝的右肩上。

  很顯然蘇漠和程諾兩人,又想到了一塊兒去了。

  東芝看著搭在自己雙肩上的兩只素手,面上掛起了一抹不解的笑意。

  “兩位小姐,這是何意?”

  蘇漠給了程諾一個眼神,示意她說。

  程諾也不推諉,帶著友好的笑意,上來就說:“秋月是你殺的吧?”

  這個開頭簡單又粗暴,就是聽的別人云里霧里的。

  怎么突然兇手就找到了?

  東芝聽后也是一愣,隨即微笑著回應道:“程小姐,您真會說笑。”

  程諾也不惱,同樣笑著回道:“我說沒說笑你,你自己心中有數。”

  心中則在感嘆,不愧是干大事的心理素質就是夠硬。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能如此淡定。

  程諾這話,頓時讓大家更好奇了。

  蘇漠先前不是說了少了一人么?按理說現在不在場的那個人嫌疑最大啊。

  怎么就跳到了這個叫東芝的女差役頭上了?

  瞧著她弱不經風的樣子,那里像是個兇手了。

  東芝聽罷,覺得有些好笑,語氣便忍不住重了一些。

  “捉奸要在床,捉賊要拿臟,程小姐,這里是大理寺沒有證據,可不能血口噴人。”

  東芝的話音剛落,蘇漠便抓起了她的右手。

  只見東芝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間都有一層薄繭。

  一看就是常年用這只手的指尖把玩著什么細小的東西的。

  銀針很符合。

  接著蘇漠便出聲問道:“東芝姑娘,這一手指間的死繭從何而來。”

  東芝沒有直接回答蘇漠這個問題,而是陰陽怪氣的說道:“這跟你們污蔑我是殺人兇手有什么關系嗎?”

  蘇漠聽后眉頭一挑:“我們?”

  “我從頭到尾可有說東芝小姐你殺人了這句話?”

  東芝聽后語氣一滯,面色忍不住有些漲紅。

  “你...”

  程諾聽罷,立即將先前東芝懟她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東芝姑娘,這里是大理寺,污蔑人可是要講證據的喲。”

  “你...”

  東芝被蘇漠和程諾二人,三言兩語惹得惱怒不已。

  但是她的理智還在,并沒有因此而激動的說錯什么。

  蘇漠見東芝的情緒不復一開始的淡定,繼續開口:“那個故意失蹤想帶偏我們思緒的人是卓容吧?”

  聽到蘇漠如此說東芝沒有吭聲,但是她的眼底的有一抹暗光一閃而過。

  見東芝沒什么特別的反應,蘇漠知道自己大概率是猜對了。

  于是便接著開始往下講。

  “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個卓容應該心悅于你;甚至在方才拉架的過程中,還瞧見了你下手;因此為了保全你,他故意趁亂玩起了失蹤;其目的便是想將我們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讓我們去懷疑他是兇手。”

  蘇漠說完,東芝的面色已經可以用黑沉如水來形容了。

  她沒有開口否認,因為大理寺的人衙役都知道,卓容心悅于她。

  只不過她一直沒點頭,因為她還有仇沒報。

  殺親之仇。

  本來她今日便可得償所愿了,但是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了兩個程咬金。

  見東芝一直不吭聲,蘇漠便耐著興致追問了一句:“東芝姑娘,我先前說的話,你可有什么要糾正的么?”

  東芝聽罷,很快整理好自己的心緒,她看向蘇漠淡然開口:“蘇大小姐,東芝還是先前那句話,說話要講證據,蘇大小姐您可以有證據證明人是我殺的?”

  蘇漠聽罷微微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沒有。”但是你有啊!

  后半句蘇漠沒說,而是直接跟東芝動起了手來。

  她如果猜的不錯,東芝慣常使用的暗器應該便是銀針。

  于是蘇漠這一招沒有絲毫的隱藏,直接帶著凌冽的殺意,讓東芝的背脊直發涼。

  就這么短短的一個起手勢,就讓東芝感受到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脅。

  當下她那里還顧得上其他。

  一心只想著使出渾身解數來抵擋下蘇漠這一招。

  這樣一來,她藏在身上的銀針便暴露了出來。

  因為她最擅長的便是用銀針出其不意。

  程諾見狀,立即上前從東芝的手中搶過她掏出來的銀針,隨后快步來到陸東星的案桌前。

  拿起案桌上的銀針,將兩根銀針這么放在一起一對比。

  結果一目了然。

  這就是她們一口咬定東芝殺人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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