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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殺人風波

  瞧著神色焦急的安平公主,秋月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過之后更是挑釁開口:“公主這就怕了?”

  “想當年你剛上京,為了拆散蘇大小姐和程少將軍,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呢;先是占了蘇大小姐對程公子的救命之恩,然后對程公子又是下藥又是說謊的,最后甚至還用五百兩收買了我,來陷害蘇大小姐,這些事兒公主您自己忘了,奴婢可都一一替您記著呢。”

  此時的秋月,已經無所畏懼了。

  她把自己這五年在浣衣房所受的一切苦難,都追究在了安平公主頭上。

  心想著:你對我不仁,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義了。

  而在場的其他人則都驚掉了下巴。

  若說先前的秋月那些話,只是讓那些好事者來了興致。

  那么秋月眼下這番說辭,便如同那平地突然炸響的驚雷,震的眾人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五年前,蘇漠和程言突然退婚那事兒,在場所有人都是有所耳聞的。

雖然市井之間流傳了不少版本的說辭,但是蘇程兩家都未曾正面的回應過  因此那些流傳的說辭,其實都是大家聚在一起瞎猜想的。

  當時盛京城的百姓只知道,剛上京的安平公主十分湊巧的,從黑衣人手中救下了被追殺的程言;上演了一出令人歌頌稱贊的美救英雄。

  也正是因為這一出帶著旖旎意味的美救英雄,讓大家下意識的忽略了和程言一起出城的蘇漠的去向。

  加之后來安平公主這一出美救英雄,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導下,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蘇漠一直沉寂著沒有站出發聲。

  因此也從未有人去懷疑過,安平公主美救英雄這事兒的真假。

  眼下經秋月這么一說,再仔細一推敲。

  可不就疑點重重么?

  首先那黑衣人不可能在康莊大道上追殺人吧。

  因此那程言勢必是在某個隱秘的角落,樹林或者小路上被救的。

  那么問題就來了,安平公主上京。

  放著好好的康莊大道不走,為何要走小路或者小樹林呢?

  其次怎么就那么巧呢?

  安平公主一個剛上京的公主,對這盛京城里的誰也不認識。

  怎么就這么精確的搭救下了正出于危難的程言。

  甚至還在事后將她救下程言之事快速傳播開來了。

  要知道她上京才不過一日,整個盛京城都知道她救了將軍府的嫡子。

  你要說當時那背后沒有人做推手,他們還真不信。

  更讓他們覺得細思極恐的是,安平公主都將人害成那樣子。

  后面還和蘇漠做了五年的好姐妹。

  我的天吶,這蘇大小姐也真夠慘的!

  太子這邊他一直稀松尋常的臉色,終于在聽到秋月這番說辭后變了顏色。

  先前無論是安平公主蹩腳的誣陷蘇漠也好,還是蘇漠漂亮的反擊安平也罷。

  那些事兒,在蕭宣看來都是一些小打小鬧,沒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也上升不到太高的層面。

  但是現在這個叫秋月的女子講出來的那段辛秘后,這性子就不一樣了!

  雖然一樣是陷害,五年前的陷害可成功多了。

  因此五年前那件事,只要再稍微細想就會明白。

  安平在整件事兒中,也只是占據著鬧出來的那部分罷了。

  其他更深層次的...

  比如殺手是誰派的這個問題,雖然還沒牽扯出來;但是并不妨礙別人從安平身上開始慢慢往別處臆想。

  別的不說,就單單從父皇一直不喜歡蘇易,這么多年都在明里暗里壓著蘇易,這一點上來想父皇就難逃猜疑。

  因此不管五年前那件事兒背后的黑手是誰,他都不能再穩坐釣魚臺了。

  想到這里,蕭宣瞧著秋月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淺淡的殺意。

  蘇漠察覺到了這一點,但是并沒有伸張。

  因為她眼前還有其他更重要是的事兒要做。

  比如在秋月說出那番話之后,面上換上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好似十分不能接受,當年自己和程言退婚之事,當中竟還有安平公主的攪局。

  不過蘇漠的面上詫異歸詫異,其實內心卻是十分平靜的沒起絲毫波瀾。

  若不是因為這秋月實在太語出驚人,而她若不表現一二的話恐會遭人懷疑,她還真懶得做這一場戲。

  安平公主這邊,她見秋月這么輕易的就將當年之事盡數抖出,整個人直接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你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說完便沖上去,要封住秋月的嘴巴。

  但是那秋月又不是什么弱不禁風的小姑娘。

  豈是安平公主想封住嘴就能封住的?

  因此很快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公堂上瞬間便亂成一團。

  那秋月屬實是有些彪悍的。

  在打心眼里沒把安平當公主后,下手也是夠狠的。

  安平想封她的嘴,她偏不讓。

  甚至嘴上一直嚷嚷個不停不說,還伸手揪住了安平的一撮頭發。

  安平這邊,一撮頭發被秋月揪住。

  她的腦袋迫不得已的一直往后仰著。

  但手上也一直沒停著,胡亂的抓著,嘴上還嚷嚷讓秋月趕緊松手。

  現在的秋月那里聽的進去,直接將安平的那一撮頭發抓的更緊了。

  陸東星見安平和秋月兩人,把他大理寺當鬧寺一樣在哪里扭打謾罵。

  立即吩咐女差役:“一個個的都看著干什么趕緊上去將她們拉開。”

  女差役聽罷,連忙上去拉架。

  結果架還沒拉上,她們一個個先被撓花了臉。

  具體是誰撓的,蘇漠沒看清,當時她只顧著遠離這兩個掐架的瘋子了。

  不過她猜測應該是安平。

  因為她總喜歡留著長長的指甲。

  雖然一直被修剪的很圓潤,但是眼下她跟秋月這場架一打,估摸著也已經斷的七零八落了。

  不圓潤的指甲,撓起人來一撓一個準兒。

  見那幾個女差役被抓花了臉,都不敢再上前了。

  陸東星不得不連忙示意男差役:“趕緊上去幫忙。”

  男差役們一擁而上,女差役見罷也跟著擁了上去啊。

  這下好了,原本兩人互相撕扯的戰場,頓時變成了多人戰場。

  這看的公堂外的那些圍觀的老百姓,樂得合不攏嘴。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么有意思的公堂。

  聽道百姓的笑聲,陸東星的心一個‘咯噔’。

  他看向了蕭宣的方向,只見蕭宣的臉色有些黑。

  陸東星見罷,頓時急得不得了,一直嚷著:“快些將她們拉開!快些拉開!”

  見他們遲遲拉不開,陸東星都恨不得自己上去拉了。

  結果...

  他還沒來得及走過去,便瞧見圍著安平和秋月的,那些男差役和女差役都停下了動作。

  最后只剩下一個安平公主還一直摁著秋月的嘴。

  嘟囔著:“本宮叫你閉嘴!閉嘴!閉嘴!”

  蘇漠這邊也察覺到了異狀,轉頭看過去。

  只見安平公主受傷的那只手,紗布上的血跡已經暈染開來。

  她平日里一頭打理的極好的秀發,在和秋月撕扯的過程中變得亂糟糟如同一個雞窩。

  身上的衣裳,皺的皺,破的破;整個人那里還有絲毫公主的形象。

  全然一副瘋子的模樣。

  而被安平按在地上的秋月,也沒比安平好多少。

頭發亂了,衣衫破了  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時,她此時竟然瞪大了眼睛一動也不動。

  正好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兒鉆進了蘇漠的鼻尖。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走上前去,撥開那些如木樁的一樣站在的差役,伸手在秋月的脖頸間探了探。

  目光陡然一沉。

  死了!此時,在公堂外圍觀的程諾也察覺到了異常。

  當下她懶得去管那么多了,直接從外面跑進公堂,將安平公主從秋月身上推開。

  隨后又是摸脈搏,又是探鼻息,又是聽心跳的。

  這一套動作做下來之后,她看著蘇漠微搖了一下頭。

  表示沒救了。

  蘇漠接受道這個訊號之后,抬眸看向了程諾的身后。

  程諾秒懂,轉頭接對著公堂上的太子和陸東星等人說道:“死了。”

  這話一出,太子和陸東星等人的神色立即一沉。

  公堂外圍觀的百姓,再次嘩然。

  “死人了?”

  “天哪,安平公主竟然當眾行兇。”

  安平公主聽了程諾的話后,先是一愣:“死了?”

  隨即一邊鼓掌,一邊笑著說道:“死了好!死了好!死了好!”

  她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還說的特別大聲。

  蕭宣的臉色頓時更沉了。

  他現在縱使有心想清場,也不能輕易將人給驅趕離開了。

  陸東星楞過之后,立即吩咐其他差役,將整個大理寺都封鎖起來。

  不能輕易放人離去。

  今日安平公主狀告本就一場鬧劇。

  最后竟然還鬧出了人命。

  這若不把兇手抓出來繩子以法,可不好收場的很。

  蘇漠面上的神色也沒有好到那里去。

  一個大活人,好端端就這么她們眼皮子底下死了,這事兒換誰身上都不會有好臉色。

  雖然死的人市區約,她曾經還恨過的秋月,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心中那點恨意早就被消磨干凈了。

  因此對于現在的秋月,她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漠然。

  按照常理來說,這秋月死了跟她也沒多大的關系,但是偏偏這人是死在她面前的。

  這就讓她不得不在意起來。

  想到這里,蘇漠的目光看向了公堂外的眾人。

  那個真正殺害秋月的人,或許就在他們當中。

  只是讓蘇漠想不通的是,那個人殺秋月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

  讓安平翻不了身,還是說他的目的其實是另有其人,秋月只是躺槍的?

  對此蘇漠沒有絲毫的頭緒。

  而程諾這邊,她瞧著陸東星再忙著封鎖現場,無暇顧及秋月的尸體。

  于是便臨時客串起了仵作的身份。

  她先是將秋月的尸身上下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

  從正面來看,無任何明顯外傷。

  死后的表情有些驚恐,看上去像是被直接嚇死的。

  但是程諾明白,事情肯定沒有她看到的這么簡單。

  于是再確認了尸體無任何明顯外傷后,程諾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副手套待在手上。

  然后便對著秋月的尸身,開始上下其手的摸了起來。

  因為她和蘇漠猜想的一樣。

  安平公主雖然看上去像是兇手,但一定不是真正的兇手。

  因此,程諾很快便在秋月的腦后的頭發里找到了一處撞擊傷。

  于是她將秋月翻了個面。

  然后扒開她腦袋來后面的頭發,隱藏在的頭發里的傷口就這么暴露在了程諾的視線里。

  她觀摩了一下秋月腦袋后面的傷口,比劃了一下傷口不算太長。

  跟她的大拇指差不多的長度。

  雖然看著很駭人,但是傷口其實非常淺,并不足以致命。

  至于毒...

  想到這里,程諾用手指沾了一些血跡。

  先是仔細的看了看,隨后拿到自己鼻尖聞了聞。

  是比較尋常的血腥味,因此也可排除身中劇毒,突然暴斃的可能。

  之后她又在秋月的身上其他的地方摸索了一番,確認除了秋月腦后的傷,便再沒有了其他的外傷。

  這讓她不禁開始沉吟:腦袋后面的傷不是致命傷,身上也沒有中劇毒。

  那這個秋月是怎么死的?

  程諾忍不住開始陷入了沉思。

  這時,一直居高臨下看著程諾一系列動作的蘇漠。

  眼尖的在秋月的頭發里看到了什么東西在閃著冷光。

  于是她彎下腰,伸手在秋月的頭發里找了找。

  不多時,一根銀針的針尾便出現在了蘇漠和程諾的視野里。

  瞧著扎在秋月腦袋上的針,程諾瞪大了眼睛。

  忍不住回憶起了自己的童年陰影。

  她小時候特別喜歡看古裝劇,尤其是喜歡看帥哥美女多的古裝劇。

  她至今猶記得,在一部電視劇里。

  女反派將自己從小到大的好朋友砍手砍腳,挖眼拔舌,最后用一根銀針結束了他的性命。

  當時看到那個畫面后,讓她忍不住恐懼了好久。

  以至于讓她現在看到銀針都心有戚戚。

  沒曾想,有一天她居然會當面碰上類似的事兒。

只見,再程諾震驚的目光中,蘇漠面無表情的將那個銀針從秋月的腦袋上慢慢的拔了出來  等到徹底拔出后,兩人這才發現這銀針竟然有她們的手掌那般長。

  蘇漠反復打量著手中這跟細軟的銀針。

  心中有了決定,這東西不可能是從外面射進來的。

  不然她定有所察覺,如此便說明,她先前的猜測是錯的。

  真正的兇手,其實藏在方才上前拉架的那些人當中。

  蘇漠之所以首當其沖的排除安平公主,究其根底是因為她沒有絲毫內力。

  這根銀針是兇手方才趁亂,裹著內力直接扎進的秋月腦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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