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兒伺候我啊!”他摸著下巴,似是在考慮。
見此,那兩個姑娘更是不放過這個機會了,其中一人看了眼不做聲的徐麗雪,眼中冰冷,略帶警告。
遂笑道:“麗雪妹妹還小,有些事兒恐怕也不大懂,殿下,皇后娘娘千叮萬囑,讓奴婢們好生伺候,奴婢不敢違抗。”
“喔…”太子點點頭,“既然是母后安排,那便一塊兒吧!”
聞言,那兩個張氏旁支的姑娘面上大喜,不由地得意地看了眼徐麗雪。
畢竟是一塊兒進宮,風頭可不能都教這丫頭搶了。
至于徐麗雪是怎么想的,并沒有人去過問。
太子不會久留,吩咐谷大用安排下去后,便打算離開,臨走前,他突地走到徐麗雪跟前,抬起她的下巴:“你這模樣孤甚是喜愛,好好活下去,等孤長大了…”
徐麗雪仰頭看著面前的人,喉頭輕滾,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的。
只見他他靠近她耳邊,低低道:“便納你為側妃。”
話音落下,徐麗雪的心中猶如炸開了銅爐,火花四濺,灼熱異常。
伴隨的,還有一絲來不及掩藏的野心和欲望。
太子將這些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諷刺。
他松開手,目光掃過另外兩人,隨即離開了東宮。
留下來的谷大用轉了轉眼珠子,朝三人笑道:“幾位姑娘,便由咱家帶你們去安置吧!”
“多…”
“那便多謝公公了。”
徐麗雪的話被另外兩人打斷,只見那兩人上前擠開了她,朝谷大用笑了笑,“往后便勞煩公公了。”
說著,拿出個分量不輕的荷包塞給了他。
谷大用掂了掂,立即笑瞇了眼,不動聲色地收下后,道:“咱家擔不得公公之稱,不過都是伺候殿下的,往后有什么事兒,只管找咱家。”
張氏的兩個姑娘彎起唇角,挑釁地看了眼徐麗雪。
見此,她只得低下頭,避開她們的目光。
谷大用將她們領到住所后便下去吩咐其他事兒了,此時,三人便形成了對立。
張氏的兩個姑娘自然是一路人,原本她們相處倒也和氣,可今兒個實在讓她們丟臉。
其中一人去關上了門,另一人則是拖了徐麗雪按在凳子上,“說,方才太子殿下同你說什么了,老老實實交代,否則皇后娘娘知道了,有得你受的。”
徐麗雪眼中一暗,瑟縮了下,搖搖頭,“殿下沒說什么,就是夸、夸我好看,讓我活下去…”
“最后那幾句是什么?”
走過來的一人問道,她年紀在她們之間是最大的,如今快十五了,長得尤為艷麗,因著微瞇著眼,甚至有幾分刻薄。
另一人聽她提起,也加重了鉗住她的手,抓的她胳膊生疼。
徐麗雪忍住,雙眼泛起淚花,“回兩位姐姐,真的沒有了,殿下他真的只說了讓奴婢好好活著,等他回來。”
“我不信,若只是這個,殿下為何不光明正大地說。”鉗制她的姑娘咬牙,“你不過是攀附我們張家的賤婢,也敢妄想爬到我們頭上,當著我們的面勾引殿下,當真是不要臉。”
“我、我沒有…啊…”
徐麗雪只覺頭皮一疼,一頭秀發已經被人攥在了手中,往后一扯。
她不得不盡力仰起頭,因著疼,她皺起了臉,雙眼通紅的模樣更為惹人了。
看的兩人是鄙夷更甚。
扯著她頭發的人手中幾道又大了幾分,徐麗雪臉上滾下淚珠,連著身軀也在微微發顫。
“兩位姐姐行行好,放過我吧!殿下他真的只說了這些。”
“閉嘴,還敢狡辯…”
“阿蓉。”年紀最長的姑娘開口了,“不要太過分,咱們也才剛來東宮。”
言下之意是來日方長,沒必要急于一時。
“可是這賤婢分明就是在說謊。”
名喚張蓉的姑娘不滿地撅起嘴,手中的頭發依舊未松。
“且先放手,她又跑不掉,更何況,徐家還在侯爺手中。”
說話的艷麗女子叫張芙,與張蓉是堂姊妹,此刻,她捏過徐麗雪的下巴。
眸色微冷,“徐姑娘是個聰明人,應當知曉該怎么做,哦?”
徐麗雪顫了顫,咬唇道:“是…”
張芙神色一松,笑意變得溫柔起來,正待再說,便聽見外頭有內侍通傳,說是皇后娘娘賜了東西過來。
三人忙地整理好儀容出去,等接過東西,東宮上上下下也明白了這三人的身份。
最難的莫過于谷大用,他到底是按著太子的吩咐呢!
還是按著皇后娘娘的意思呢?
可真是為難他了!
西閣內,太子心情頗為不錯地進來,朝皇帝行過禮后,坐到他下手,“父皇,您怎么還沒說完,兒臣餓了,先擺飯吧!回頭還得早些回去幫著老先生做弓呢!”
“哼!你倒是急得慌,現下都不知道回來了,真把崔家當你家了?”
皇帝實在疼兒子,哪里舍得真的訓他,不過就是逗逗。
太子笑嘻嘻地揉揉鼻子,“這不是,兒臣學業為重嘛!”
“學業?”皇帝斜睨著他,“朕看你不是學業為重,是良弓為重,自個兒說說,多久沒回來了?”
“也就…也就幾個月而已…”
“還真敢說!”
太子羞愧,只好上前扯著他的袖子認錯,幾番賣乖之下,皇帝總算原諒了他。
其實,皇帝倒也不是真的生氣,不過是疼愛兒子,忍不住親近親近罷了。
“同你母后請過安了?怎么不在那邊兒用飯?”皇帝詢問。
太子隨意道:“母后送了幾個宮女給兒臣,兒臣便先帶回去安置了。”
皇帝聞言微頓,便是站在下頭的謝丕也略微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
太子仿若未覺,他拽著皇帝的袖子晃了晃,“父皇,兒臣肚子餓了。”
皇帝聞言,神色慈愛,揉了揉太子的頭頂,吩咐戴義準備午膳。
“宮里的飯菜不及崔家好吃,你們倆就將就用些吧!”皇帝對謝丕道。
“陛下言重了,能夠飽腹就好,味道倒是其次。”
謝丕淡淡地回應。
皇帝聞言,笑瞇瞇地點頭,又吩咐戴義,“那今兒個就少做點兒,多放碟蘿卜干兒吧!”
戴義一頓,看了眼微愣的太子和謝丕,努力平著嘴角,低下頭:“奴婢遵命!”
太子咽了口唾沫,面露掙扎:“父皇,兒臣不喜吃蘿卜干兒…”
“不可挑食。”皇帝一聽他這話,立即開始訓斥起來,“江南等地澇災剛安,多的是人吃不飽飯,無家可歸,這一碟蘿卜干兒他們都吃不著,你怎還挑剔呢!”
太子一噎,撅起嘴恨恨地瞪了眼謝丕。
都是這小白臉兒,亂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