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張家的人以及官府的人皆是心中一沉。
張璟是誰?皇后的侄子,張家這一代最得臉的人,盡管從前風流,又惹出了搶人妻子的事兒,但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兒。
過個兩年誰還會記得。
可這回不同,已經出了人命,說不好連他們都得跟著完蛋。
消息很快便送到了張家,得知此事的張鶴齡被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立即讓人去通知自己的弟弟,一邊又派人追查此事。
起初聽聞落水不過以為是不小心而已,現下卻是連人都沒了,這怎么得了?
一時間,京城不少人心亂了。
翌日,宮里的皇后早早起身,眼皮子一直跳得沒停過,夜里剛停下的雨在地上還未干。
悶濕悶濕的。
“本宮總有些不安,你派人去趟崔家的別莊瞧瞧太子可還好。”她撫了撫眼皮,皺眉道。
趙玲玉不敢怠慢,立即應下,正要去吩咐,就見一個內侍連滾帶爬地進來跪下,“娘娘,不好了,張家來消息,璟公子他、他沒了。”
啪啦一聲…
茶碗落在地上碎裂開來。
張皇后一時沒反應過來,楞了下,“什么沒了?”
她心口突突地跳著,眼皮也不停抽搐。
“是璟公子,昨兒個落水,今日都沒打撈上來,府里來人說,公子他沒了。”
為什么這樣下決斷卻是沒有多說。
張皇后只覺得眼前恍惚了下,有些坐不住,趙玲玉忙地上前扶住她,“娘娘,您振作,說不定這是傳岔了,璟公子吉人天相,落水而已,不至于沒命的。”
“你,你立即去查查,親自去!”張皇后抓著她的手吩咐。
趙玲玉點頭應下,二話不說,就拿了牌子出宮去。
可一路走到張家,心中卻是越來越沉。
聽到的皆是昨兒個張璟與章訢的事,等到了張家見到壽寧侯,她便仔細詢問了原委,一聽,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那章訢當真刺殺了璟公子,還一同墜入湖中了?”她不敢置信。
若是這樣,那還能有活路嗎?最重要的是,已經過了一日都沒撈著人,恐怕只有作最壞的打算了。
趙女官心下沉沉。
“無論如何,璟哥兒被章家那小子所傷是事實,勞煩趙姑姑回去稟報皇后,切不可放過那章家!”
張鶴齡冷著臉道。
趙女官自然滿口答應,此事鬧得這樣大,自然不能不了了之。
張璟他們要找,但章家也必須付出代價。
趙女官在宮外待了一整日,且又親自去那湖邊查看,湖面上飄著不少船只,可就是沒有打撈著人的。
眼見著一日功夫又白費,那些人嘆了口氣,“昨兒個雨勢不小,恐怕都沖到旁的地方了,咱們還得擴大范圍才行。”
趙女官一聽,立即吩咐,“那還等什么,趕緊找,若是能找著活著,加官進爵,若是…”她頓了頓,繼續道:“也必然有重賞。”
眾人聽了,一時間又又有了力氣,活著的不報多大希望了,據說當日那張璟胸口被捅了個大窟窿,血都流了一地,又落入湖中。
怎么可能還有活路。
最多撈個死尸,要說起來,這張璟與那章訢的事他們也有所耳聞,但凡知曉的,私底下誰不罵句活該?
如此又過了兩日,就在張家都請了人做法的情況下,第一具尸體終于浮出水面。
眾人看到希望,等撈上來一看,尸體已經泡的發白變形,又是這個天兒,臭不可聞。
等章家的管家來了,也只能依稀從衣著上辨認得出來是自家少爺章訢,一時間,湖邊響起了一陣哭聲。
如此又過了半日,另一具尸體也被帶了過來,是在十里外找到的,除了衣著,已經辨認不出模樣,但等壽寧侯等人過來查看時,卻仍是認出了那人。
“璟哥兒,璟哥兒…”他捂著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
兩具尸體的模樣實在難看,又因章家的人哭的太傷心,不少人都掬了把同情淚。
可讓他們驚訝的是,下一刻,壽寧侯就派了家丁將章家人拿下了。
此事很快便鬧了起來,越傳越快,甚至官府也介入其中。
帶著崔九貞在酒樓上觀望的謝丕眸色淡淡,他看了眼天邊正要破云而出的日耀,微微勾唇。
“壽寧侯還真是囂張,沒有手令就敢直接拿人,眼中竟是沒有半點兒律法。”
崔九貞說著,目光在湖邊那其中一具尸體上滑過,心中莫名涌出些復雜情緒。
謝丕渾不在意,“這種事,他們一向做慣了。”
“所以說,章家人真的沒事兒吧?”
崔九貞忍不住詢問身后的人。
“且看著就好。”他抬了抬下巴。
聞言,她也只好繼續看著,只見下頭突然涌出一批錦衣衛,迅速控制了場面。
瞧著穿著,來的人還是錦衣衛的千戶,不僅將章家的人帶走了,還一并請了壽寧侯回去。
無他,只因此事已經鬧到了皇帝跟前。
這幾日彈劾的折子一批接著一批,皇帝就是想裝聾作啞,也不成了。
老實說,對于張璟身亡的事,他其實并不在意,從前固然因著皇后的緣故,對他寬容了幾分,但不代表他可以借著他的恩寵為所欲為。
尤其是在之前那件事上,實在教他不喜,如今又鬧成這般,還丟了命,要說委屈,也該是章家委屈才是。
一房三代就那么一個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
皇帝并不打算審理此案,而是直接下了命令,補償了章家,至于張璟,也派人好好安葬。
壽寧侯哪里肯?
這死的可是自己的侄子,也是皇后的侄子。
章訢那廝害了他的侄子,難道就這么算了?
很快,他便找到了皇后,“姐姐,這事兒千萬不能就這么算了,璟哥兒他…你是沒看到啊!”
壽寧侯不忍再說。
皇后面色疲憊,手中捻著佛珠,這幾日她又哪里能好。
“你以為我沒找皇上說過嗎?”她搖搖頭,“他們都說一命抵一命,章訢已然身死,罪不及家人。”
“什么罪不及家人,我看分明就是他們攛掇的。”
張鶴齡冷著臉,他張家的人,豈是他們能動的。
此事,必須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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