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屋頂上滾下來,掀磚帶瓦,她在屋子里欣賞了一夜的雨,救他一命就算了,還說保護她?
到底是誰保護誰?!
在她跟前信口開河,她是那么好糊弄的嗎?!
季清寧眸帶火苗,一眨不眨的盯著男子,盯的男子都不敢和她對視,眸光下移,從季清寧的像涂了口脂的紅唇上掃過,不期然想起先前在街上胡同里發生的事,耳根不自然紅了起來。
季清寧是看著他耳朵飄紅的,撒謊被戳破,尷尬了吧!
只是死賴在她屋子里,還要睡她的床的時候怎么沒見他這么尷尬,季清寧呲牙道,“沒話說了?”
話肯定是有的,男子看著季清寧道,“你可知我是怎么摔到你門前的?”
季清寧道,“從屋頂上滾下來的啊。”這還用問?
男子朝季清寧走過來,身上好像突然帶了幾分氣勢,季清寧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她退到桌子旁,男子用手撐著桌子,道,“我身份重傷,從小院路上而已,卻被小院暗中保護你的人當成刺客打中腳脖子上,一時不察,才從屋頂上滾落下來。”
季清寧,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反倒責問我,”男子呼出的炙熱氣息噴打在她的臉上。
季清寧失神了一瞬,后腰抵著桌子吃疼,她猛然反應過來,她又又又被人倒打一耙了!
季清寧伸手推男子,只是推不動,她惱道,“好好的路你不走,非要從我的小院飛檐走壁,別說被當成刺客打了,就是被殺了,那也是你活該好么!”
他當日的行為已經是擅闖民宅了,而且是大半夜的擅闖民宅!
而且身上還帶了利器。
男子低聲笑了,“我未經允許進了你的小院,被打是活該,那你呢?”
“擅闖我的院子,還在我屋子里吐這么一地的瓜子皮,你希望我怎么待你?”
季清寧,“…!!!”
她話說的一點問題沒有,就是說話的地方沒挑好,被人反將一局了!
季清寧看著溫玹,笑道,“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我不僅救了你,還好吃好喝的招待你,甚至連床都讓出來了,我這待客之道夠可以了吧,希望你好好向我學習。”
門外暗衛,
暗衛想笑。
爺今兒算是遇到對手了,季大少爺這張嘴當真是了不得,他們今兒算是見識了什么叫舌燦蓮花。
男子笑了,笑的季清寧后背發毛,只聽男子開口喚人,“拿掃把進來。”
門外,小丫鬟蹬戴面具的陳杳,“你們別太過分了!”
不用問,顯然誤會拿掃把是要揍他主子了。
主子那么激靈,跟班怎么腦子這么不靈光呢,陳杳道,“我家爺打你家大少爺還用掃把嗎?”
一根手指頭就夠要你主子的命了。
小丫鬟想想也是,要真打,用掃把是挺費事的。
陳杳呼開小丫鬟,拿了掃把進屋,男子接過,拍給季清寧,“把地掃干凈,別讓我看到一顆瓜子皮。”
季清寧被迫接了掃把,心底那叫一個氣,她深呼吸,把怒氣壓下道,“你和溫玹有仇吧?”
男子看著他,“你想說什么就直說。”
季清寧道,“你這么看的起我,把這么尊貴的地都交給我來掃,做人不能不知恩圖報啊,我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明兒我下個帖子請他吃飯,你們好好化解一下矛盾。”
居然把威脅的話說的這么冠冕堂皇。
男子站在尊貴的地上都不知道往哪里挪腳了,他道,“他不會給你面子的。”
“那你就太看不起我了,我約他,他不敢不來,”季清寧道。
某個送完掃把沒及時走的暗衛沒差點憋出內傷來。
季大少爺沒有武功,打不過他家爺,這是想借力打力,借爺的手揍爺一頓…
還別說,季大少爺要真下帖子,爺還真不敢不到,畢竟請他吃飯都不給面子,能指著他給二少爺繼續治腿嗎?
雖然施針的法子許太醫會,但藥膏可只有季大少爺會調制,這就是爺的七寸啊。
男子看著季清寧,緩緩靠近,近的季清寧都不知道自己腰肢這么軟,能彎出這么大的弧度來,她道,“你懷疑我辦不到?”
男子笑道,“我相信你有這本事。”
“但我不給他面子。”
季清寧,
“他搶了你的馬,”季清寧提醒他道。
“馬在我的馬廄里,”男子道。
“快掃地!”
掃地?
掃他還差不多!
季清寧把掃把拍回給他,“我好心好意給你們化解矛盾,你這么不識抬舉還想我給你掃地?”
“告辭!”
丟下這一句,季清寧抬腳就走。
男子伸手將她攔下,笑道,“來容易,走可沒那么容易。”
季清寧看著他,笑道,“那我不走了。”
轉身,在那邊坐下了,繼續磕瓜子,繼續吐瓜子皮。
小丫鬟都怕了她了,對男子道,“我家少爺還要調制給煜國公府二少爺治腿用的藥膏,你放我家少爺走吧。”
季清寧抓一把瓜子給小丫鬟道,“多大點事兒啊,等藥膏用完了,溫三少爺自然會來小院找我。”
她今兒非要叫他知道什么叫留神容易送神難!
嗯,幸虧這話沒有說出口,不然就打臉了。
她坐下,磕了不到二十顆的瓜子,她就起身走了。
因為她和小丫鬟翻墻到隔壁,柳管事不放心,怕她們出事,也爬梯子了,男子的暗衛問要怎么處置柳管事…
怕男子抓柳管事,季清寧只能閃人了。
柳管事剛爬到墻頭,就看到季清寧和小丫鬟快步走過來,趕緊停了下來,道,“沒事就好,這小院也不知道是誰的,可不能擅闖。”
季清寧道,“沒事的,這家小院主子沒少從咱們小院屋頂上路過。”
柳管事,
小丫鬟扶著梯子,季清寧麻溜的爬了上去,那邊有柳管事幫著扶,安全的很。
男子站在門前看著,陳杳道,“小院已經暴露了,要換個院子嗎?”
“暴露了也沒什么不好的。”
男子心情愉悅,轉身回屋。
然而這樣的高興并沒有持續多久,半個時辰后,一暗衛進來道,“爺,季大少爺派人去煜國公府給您傳信,說他要調制藥膏,人手不夠,讓您去給他打下手。”
陳杳,
堅持住。
不能笑。
會被爺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