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彩色玻璃窗,照在古樸敦厚的長桌上。桌面的擺放一絲不茍,嶄新的筆記本,鍍金的鋼筆,還有一瓶來自諾蘭雪山峰頂的純凈雪水。
鋼琴烤漆工藝的桌面平滑如鏡,反射著斑斕的碎光。
皇宮會議廳里靜悄悄的,午餐的時間剛過,所有人都回去午休了。盡管現在正在開戰,但越是緊張的時刻,越要保證充足的睡眠,因為只有保持清醒頭腦,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會議廳的其中的角落里,雙扇的雕花拱形木門虛掩著。
漆面老舊,卻一絲不茍。這扇門已經有三百年以上的歷史,是馬蘭皇族離開地下求生所后,取自南華大陸的紅鐵橡木,質地堅硬,千年不朽。
門的背后,兩排貼墻的書架直達屋頂,旁邊靠著豎梯,方便攀爬取閱書籍。
寬敞的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書頁的沙沙聲。
陳興一手支著辦公桌的桌面,一手翻閱著文件,有些懶洋洋的。午后的時光,總讓人昏昏欲睡。
他看了眼桌子前方的茶杯,徐徐蒸騰的熱氣已經變得十分稀薄,溫度剛剛好。
但他的目光很快就移回文件上,伸手拿茶杯必須改變姿勢,這對他來說有些麻煩。
正在這時,一個身影悄然無聲地傾斜過來,很自然地將茶杯向他推前了十厘米。這樣一來,他就不用改變姿勢,也能用翻書的那只手拿到茶杯。
他斜斜地瞟了一眼口觀鼻鼻觀心的小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回去。
果然身邊還是要有個自己人才舒服啊,如此貼心的服務,除了見月蒼蓮也就只有小楊了。
“回頭給他加點工錢…”
陳興心里想著,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給對方再多的錢,最后也是便宜了別的女人。就算沒有小萱,還有小紅小花什么的,總之就是扔進大海里也聽不見響聲的那種。
如此結局,還不如給國庫省點兒錢。
“篤篤…”
思緒之間,輕巧的敲門聲響起,陳興頭也不抬,沉聲道,“進來!”
衛兵從外面進來,朝陳興躬身行禮,說道,“大人,白夜公國二公主,白夜流芳求見!”
陳興微微一愣,白夜流芳居然找上門來?
這讓他有些意外,他和這位白夜公國的二公主幾乎沒有交集,嚴格來說兩人只是見過一面的關系。訪問白夜公國時,對方在迎接的隊伍里,朝他行過禮。
但也僅此而已,除了禮貌性的點頭之外,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
當然,他對這位二公主是有印象的,任何長相超過七十分的女人都會給他留下印象,何況對方起碼有八十分的水平,屬于內蘊之美,比較耐看的類型。
“讓她進來吧。”
盡管不清楚對方的來意,但既然是他親手任命的大統領的妹妹,又是身材相貌拔尖的美女,有什么理由不見?
不過,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前段時間的修羅場已經讓他深刻體會到亂搞男女關系帶來的慘痛后果,同樣的悲劇他不想再上演。
所以他現在要克制自己,這種王公貴族的女人,手尾多麻煩大,還是少招惹為妙。花錢的倒是無所謂,反正也不需要投入太多的感情,而且對方的實力地位也無法對他造成影響。
這些公主啊,女神啊,弄起來是爽,但是爽過后,就是無盡的麻煩。
但是話又說回來,看看總還是可以的,只遠觀,不瀆玩,養養眼嘛。
雖然他天天對著那張禍國殃民,誘惑力跨越跨物種界限的臉,但頓頓吃鮑參翅肚,也是會膩的,偶爾也要吃點兒清淡的小菜調劑一下。
有時候女人長得太美了,反而會讓人產生危險的感覺,仿佛靈魂都會被吸走,喪失自我,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每次看見翠麗絲的臉,陳興都會打醒十二分精神,防止自己淪陷進去,有時候真比戰斗還要累人。
只有守住心神,才是他控制翠麗絲,而不是翠麗絲控制他。
衛兵退下后,沒過多久,一陣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然后停在門前。短暫安靜的過后,一只纖手推開了房門。
一個年輕的女人走了進來,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膚白貌美,體態均勻,穿著海藍色的吊帶長裙,胸前的V字開得很深,幾乎開到了肚臍眼。入眼之處白花花的一片,相當晃眼。
轉身關門時,衣裙蕩起,香風襲人,接著走到辦公桌前,站定身體,如同一朵白玉蘭,亭亭玉立。
陳興注意到,自從對方進來后,小楊的眼睛就是直的。不過小楊還是知道分寸的,短暫失神后,眼睛很快就望向旁邊的書柜,像是在尋找某本書籍。
只見女人雙手輕放在小腹上,朝辦公桌后的陳興鞠躬九十度行禮。按照宮廷禮儀,沒有穿宮廷禮服時不用行提裙屈膝禮,采用下級對上級的躬身禮。
但是穿著這種大V字吊帶裙行躬身禮,畫面實在驚人。
只見她彎腰九十度,V字形的開叉頓時拉扯得更大了,吊帶繃得緊緊的,邊緣處深深地陷了進去,兩團飽滿幾乎要脫離控制,爆彈而出。
“白夜流芳,見過丞相大人。”
聲音濡軟動聽,姿態優雅得體,一言一行,都充滿了王族公主的教養和禮儀。
雖然衣著十分性感,甚至是暴露,可神態卻端莊純潔,沒有一絲輕佻和妖冶。
白夜風華、白夜流芳、葉陽白柳、見月蒼蓮、趙若汐,這幾個女人都有個共同的特征,就是看起來很“良家”,不容易讓人生出褻瀆的念頭。
白夜風華是英氣逼人,葉陽白柳是端莊大氣,見月蒼蓮是嚴肅認真,趙若汐是文靜純潔,白夜流芳則是安靜內斂。
這幾個女人的反面就是蕾西、阿麗雅、翠麗絲、阿喬木,讓人看見就想犯罪。
陳興在心里默默地打了個八十三分,比同等級的阿喬木、瑪格麗絲、南茜、白夜風華略高一點,與公主衛隊的千燭使者藍雪琪同分,然后開口道:
“歡迎你的到來,白夜二公主殿下。”
“丞相大人,流芳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白夜流芳開門見山地說道。目光純凈,沒有一絲多余的雜質。
“請說。”陳興伸手道。他喜歡這種直白的風格,特別是現在身居高位,下面的人動不動就是一長串的恭維,半天不入正題。
反倒是白夜流芳的干凈利落,不拖泥帶水讓他高看了一眼。
“天琴堡的內殿里供奉著一件至寶,名為‘初夢’。”
“初夢是一個皇冠形狀的八音盒,只有印章大小,是天琴公國的國器。”
“如果大人拿到,請允許我借用一段時間。”似乎擔心陳興不同意,她又補充道,“最快兩周,最慢三個月,我將以白夜王族的榮耀起誓,一定會完完整整地歸還。”
提到這件事情,白夜流芳的表情有些期待,又有些著急。
“這東西有什么用?”陳興問道。可能是上一世的地位太低了,接觸不到這么高的層次,他從未聽說過天琴公國有什么至寶。
“您不知道?”白夜流芳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敬,連忙改口道,“丞相大人忙于國事,肯定沒時間了解這種奇聞異事。”
她先給了陳興一個臺階下,接著解釋道,“初夢八音盒是一件可重復充能使用的暗流遺物。”
“我們都知道,普通的暗流遺物基本上是一次性使用的,因為在溝通時空暗流的過程中,暗流遺物中的靈能會耗盡,也就失去了再次溝通時空暗流的作用。”
“可重復充能使用的暗流遺物被稱作暗流圣物。”
“暗流圣物平時處于空置狀態,符合一定條件的進化者將自身靈能大量注入后,暗流圣物就會進入激活狀態。”
“在激活狀態下,它可以像一般的暗流遺物那樣使用,引導意識進入時空暗流。”
“初夢八音盒是全世界已知的六件暗流圣物之一,與海盜懷表、圣墓碑石、狗頭面具…”
“海盜懷表?”陳興忍不住吸了口氣,難道夏德·辛克萊給他的金懷表就是一件暗流圣物!
這東西確實和對方描述的一樣,能夠自主吸收宿主的能量,然后引導宿主進入時空暗流中特定的地方。
他插了一句嘴,但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為了不引起懷疑,伸手示意道,“你繼續。”
“殉道者的引路燈,最后一件我只知道祂的存在,卻不知道叫什么,一直在銀十字騎士公會的手中。”
“據我所知,海盜懷表的上一任主人是夏德·辛克萊,而現任主人…”白夜流芳停了下來,看向陳興。目光流轉,宛若星河。
陳興當然看得出白夜流芳的暗示,淡淡地說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要殺我滅口嗎?”白夜流芳注視著陳興的眼睛。
“那還不至于。”陳興神色輕松地說道。他是王國丞相,背后有翠麗絲撐腰,就算全世界都知道他身懷暗流圣物,也沒人搶得走。
他沒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初夢八音盒的作用是什么?”
“您聽說過天琴公國的‘操偶師’嗎?”
白夜流芳又賣起了關子,陳興有些不爽,隨口說道,“操偶師,是不是指操縱魔偶類御靈的圣域強者?”
“說對了一半。”白夜流芳繼續賣關子。
“我決定了。”陳興拍了下桌子,宣布道,“如果拿到那個東西,我會直接賣給臨界俱樂部,或者就地摧毀。”
“您不會這么殘忍吧?”白夜流芳說道。
“不,我會比你想象中的更殘忍。”陳興說道。
“我可以替您解決一個難題。”白夜流芳神色平靜,并沒有因為陳興威脅的話亂了心神。
“什么難題?”陳興問道。
“下水道連環碎尸案。”白夜流芳回答。
對方有些答非所問,但陳興知道白夜流芳不是傻子,相反還是個聰明的女人,這么說肯定有她的用意,于是問道,“跟我有什么關系?”
“難道您這段時間都沒有看新聞?”白夜流芳吃驚道,“冰藍城下水道連環碎尸案,已經有五個受害者了。事情已經在網上傳開,您需要盡快破案,否則人心惶惶,誰還有心思上班干活?”
“這…”陳興不由得皺起眉頭,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天琴木馬計的事情,確實沒有關心冰藍城的事務。
他轉頭面向小楊,“叫阿喬木過來。”
“馬上。”小楊小跑著出去了。
如果破不了案,兇手繼續殺人,就會引起大面積的民眾恐慌,并且對他這個丞相失望,名聲掃地。
“這不是一般的案件,光靠警備廳是無法破案的,案件的時機選擇現在,肯定是東面五國搗的鬼。”白夜流芳張開五指,輕輕地摁著胸口的雪白,“我可以替您解決這個問題。”
“嗯…”
當陳興在思考的時候,天琴公國的城堡里,正舉行一場重要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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