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夜的意識從無盡的黑暗中蘇醒過來,緩緩睜開眼睛,就懵逼的看到澹臺薰正在拿著一柄飛劍在他的臉上戳來戳去,好像是在測試他的肉身強度。
慕容夜和澹臺薰兩人目光相對,都不禁愣了一下。
“呵呵…”
澹臺薰尷尬的笑笑,旁若無人的收起飛劍后,細心的去攙扶慕容夜,絕口不提之前的糗事。
“你終于醒啦!感覺怎么樣?”
慕容夜沒有借用澹臺薰的攙扶,自顧自的坐起身來,內視一番發現,靈魂雖然還有些虛弱卻更加凝練了,法力也在不知不覺間恢復到了五成左右。
“沒什么大礙了!”
慕容夜表情平淡的回應了一句,直接忽視掉了澹臺薰之前那小女孩惡作劇般的行為,同時把四肢和臉部傳來的輕微刺痛感都屏蔽掉了。
慕容夜腦海中浮現出,澹臺薰拿把飛劍對自己戳來戳去的情形,全身上下同時泛起一絲寒意,當即不動聲色的退后半步,好離澹臺薰遠一點。
澹臺薰聞言微微松了口氣,好像沒注意到慕容夜的小動作一般,正色解釋道:“你沒有專門修煉過元神相關的功法,靈魂不夠凝練。所以在陡然受到那些針對靈魂的精神攻擊后,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才昏迷了過去。昏迷的行為,其實就是靈魂自我保護的體現。”
慕容夜了然的點點頭,好奇的問道:“敢問,元神應該如何去修行?元神和靈魂到底又有什么不同?”
澹臺薰別有深意的看了慕容夜一眼,沉吟一下,還是說道:“世間所有生靈,皆有靈魂。而元神,則是生靈通過打熬自身靈魂可以達到的一個高深境界。因為涉及凝神的功法基本已經失傳,我也不知道元神有何神異之處。畢竟,現在基本已經沒有修士可以自主的去凝聚元神了,而都是用修為和肉身的境界去帶動元神境界的提升。據傳,古時的修士基本都可以在元嬰期凝聚出元神。不過在金丹期甚至筑基期,就凝聚出元神的特例也是有的。你有心要凝聚元神的話,只能靠自己摸索了。”
慕容夜雖然沒從澹臺薰口中得知凝聚元神之法,而覺得有些可惜,卻也沒有太過在意。自主凝聚元神是錦上添花之事,他雖然沒有凝聚元神之法,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凝聚出元神的可能。
“你之前說只有修為境界、肉身境界和元神境界同步的修士才能算真正的修士,是否有什么深意?”
澹臺薰微微搖搖頭,不無惋惜的道:“這句話是從上古流傳下來的,那時候修士的修行是講究納靈、鍛體、凝神三位一體的。顧名思義,納靈,是吸納天地靈氣化為自身修為;鍛體,則是強化肉身;凝神,自然就是凝聚并強化元神。可是,當代修士修行的功法基本都只注重納靈之法,包含到鍛體之法的已經很少了,涉及到凝神之法的更是極為罕見。所以,修行界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修為、肉身和元神三境同步的正統修士了。那句話的深意,自然已經無從探究了。”
“納靈、鍛體、凝神…”
慕容夜若有所思的念叨了這三個詞匯好幾遍后,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卻是心頭冒出來一個讓他激動不已的念頭。
八九玄功不但能鍛體,還能納靈,那是不是也有凝神的功能呢?
慕容夜興奮的思索一番,越分析越覺得八九玄功可以凝神的可能性很大,當即決定要找機會嘗試一下。
澹臺薰一直在關注著慕容夜的表情,此時見慕容夜臉上突然浮現出喜色不禁一愣,卻是怎么也猜不到慕容夜心中所想。
慕容夜把激動的心情平復下來,一邊看向七個擂臺的情形,一邊隨口問道:“我昏迷多久了?”
澹臺薰深深地看了慕容夜一眼,才將疑惑埋在心底,臉色平靜的回答道:“你昏迷了將近六個時辰了。”
慕容夜微微頷首,視線從七個擂臺上一閃而過,對擂臺賽現在的情形有了一個大體了解。
四號、七號擂臺依舊被劉光明和駱漾分別占據著,一號、三號、五號三個擂臺也已經分別決出了擂主,只有二號、六號擂臺上依舊還有修士正在交戰。
其中,在六號擂臺上交戰的兩人,分別是黃狼宗和玄劍真宗的兩名筑基前期修士。而在二號擂臺上交戰的兩人則都是慕容夜的熟人,正是黃狼宗四長老和玄劍真宗蘇子璞。
其他宗門修士和散修中不乏筑基后期甚至筑基圓滿的修士,按理說,是有實力去爭奪二號擂臺和六號擂臺這兩個擂主的。
可是從始至終,其他宗門修士和散修,都沒有對二號擂臺和六號擂臺表現出哪怕一絲的興趣,反而把全部精力都放在爭奪一號、三號、五號三個擂臺的擂主上面了。
即便足足有十多名筑基后期修士沒有成為擂主,其中實力在巔峰狀態之人也大有人在,卻依舊沒有人想去爭奪六號和二號兩個擂臺的擂主。
畢竟,駱漾和劉光明兩個金丹前期大佬在一旁虎視眈眈,自然沒有哪個修士愿意為了一顆火靈漿果去得罪這樣兩個如同龐然大物般的宗門。
慕容夜凝神看向二號擂臺上蘇子璞和四長老的戰斗,只見四長老雖然沒有動用幻陣和幻術,只用法術依舊穩壓蘇子璞一頭;蘇子璞一退再退,竟毫無還手之力。
慕容夜昏迷了一天時間剛剛蘇醒,還沒收到玄劍真宗早已經對劉明遠動手了的消息,所以當即邁步向二號擂臺沖去。
不論是為了繼續幫玄劍真宗牽制黃狼宗的筑基后期戰力,還是為了打敗四長老一雪前恥,慕容夜都打定主意要與四長老再戰一場。
慕容夜之前與澹臺薰所在的位置處于幾個擂臺中間,所以他剛一蘇醒,就已經被有心人注意到了。他此時的動作,自然也在各方有心人的關注之下。
劉光明眉頭緊鎖的睜開眼睛,看向慕容夜的目光中滿是怒意,卻只是死死盯著慕容夜,而未做什么舉動。
駱漾發現慕容夜蘇醒之時,就想傳音給慕容夜說明一下局勢。不過他見慕容夜一直在與澹臺薰敘話,為了避免被神秘莫測的澹臺薰察覺到端倪,他也就沒有貿然出聲。
駱漾見慕容夜明明剛剛蘇醒沒多久竟然還心系牽制黃狼宗筑基后期修士之事,不禁覺得心頭微微一暖,當即對慕容夜進行了傳音。
“老夫駱漾代表玄劍真宗謝過慕容小友的付出!之后,老夫會命人為小友送上之前承諾的報酬和對小友此次受傷的補償。”
駱漾對慕容夜的稱呼已然從“道友”變成了“小友”,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不過親疏遠近卻是截然不同。
慕容夜聽到駱漾的傳音,面色不動,不過前行的速度卻是緩了緩,準備等聽了駱漾的后續傳音,再登上二號擂臺對黃狼宗四長老戰過一場。
“現在,老夫將小友昏迷之后發生之事,向小友簡單說明一下。小友昏迷沒多久,我們就發動了對劉明遠的攻擊。不過因為黃狼宗大長老已經突破到了筑基圓滿,黃狼宗的戰力高于我們的預期,所以計劃進展得很不順利。”
“好在突然有兩個蒙面的神秘人亂入戰場,接連重創黃狼宗數人,我們雙方的戰力才回到了同一水平線上。經過多半天的戰斗,其中一個神秘人趁黃狼宗大長老不備,以重傷的代價打傷了黃狼宗大長老,本宗九長老才終于得到了靠近劉明遠的機會。”
“不過九長老在戰斗中消耗了太多真元,對劉明遠的攻擊并沒有到達預期的效果。結果只是拖慢了劉明遠結丹的速度,卻沒有如愿使劉明遠結丹失敗。攻擊劉明遠的計劃,卻是以失敗告終!”
慕容夜在二號擂臺邊上停下了腳步,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玄劍真宗的計劃明明失敗,他卻并沒有在駱漾的語氣中感受到應該有的失落、懊惱等情緒。
玄劍真宗還有其他計劃?
慕容夜腦海中靈光一閃般的出現了這個念頭,略做思索之后,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或者說真是這樣才算合理!
如果玄劍真宗興師動眾前來算計黃狼宗,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失敗了,慕容夜表面不說什么,心底也會鄙視玄劍真宗的。
“突然出現的兩個蒙面神秘人,應該都是男性,修為大概都是筑基前期。其中一人體型壯碩,勢大力沉,全程沒使用法術,很像是一個武者;另一人身材矮小,身高只有一米二三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侏儒,反而像個孩童。”
駱漾在“孩童”二字上加重了語氣,一邊密切關注慕容夜的一舉一動,一邊意有所指的繼續傳音。
“擊傷黃狼宗大長老的神秘人,正是體型壯碩的那個。他被黃狼宗大長老的法術擊中后,被身材矮小的同伴救走了,我們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具體如何了!”
慕容夜聽完傳音后,心頭浮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他基本不用分析,就斷定這兩個蒙面神秘人就是天景和天涯。
畢竟,寧可被重創也要擊傷黃狼宗之人,而且還是武者和孩童的組合,兩個神秘人的特征與天涯、天景實在是太吻合了。
唯一的區別是天涯的身高不到一米,可是天涯修煉了慕容夜贈送的縮放功,體型的問題自然不是問題了。
慕容夜很清楚駱漾特意說起這件事就是在試探他,不過他卻完全不在意,不遮不擋的取出身份令牌向天涯進行了傳訊。
“你們在哪里,天景的傷勢怎么樣了?”
慕容夜傳訊之后發現身份令牌并沒有收到天涯和天景的求助傳訊后,才微微松了口氣。不過,他還是轉身向澹臺薰走去,準備跟澹臺薰打個招呼后,就前去尋找天涯和天景。
玄劍真宗攻擊劉明遠的計劃失敗了,不論玄劍真宗還有沒有后續計劃,慕容夜都沒有繼續留下來牽制黃狼宗筑基后期修士的必要了。
而駱漾說天景受傷不輕,不論天涯和天景是否向他求助,他都覺得自己應該趕到天涯和天景的身邊去。
鍛體、火靈漿果和所謂的一雪前恥,對他來說固然都很重要,可是卻怎么也比不過天景和天涯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