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區域北部,盤踞著連綿不絕的山脈。
其中一座山的山頂上,玄劍真宗九長老帶著十多名筑基期修士,在幾個大石頭的縫隙間藏身。
干瘦中年男子樣貌的九長老收起身份令牌,極為嚴肅的對身邊其他筑基期修士道:“掌門傳來命令,令我等即刻動手。大家都帶上蒙面巾,即便落入黃狼宗或者玄焰道宗手中,也絕不可提及玄劍真宗半字。”
其他筑基期修士紛紛鄭重的點點頭,眼神堅定,沒有任何人露出哪怕一絲的遲疑之色。
九長老在心底暗暗嘆息一下,取出黑色蒙面巾帶上,然后伸出右手向遙遙在望的山谷處一揮,清喝一聲。
“流星火雨!”
九長老話音剛落,山谷上空就有一千密密麻麻燃燒著火焰的石頭凝結出來,并如同隕石一般向著看起來毫無人跡的山谷砸去。
這座山谷自然不是真的空無一人,畢竟九長老等人在這山頂上潛伏十多天,可不是為了找個無人之地練習法術的。
這座山谷,自然就是劉明遠選擇的結丹之地。
山谷中間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水潭,劉明遠就盤坐在水潭邊上閉目修煉,正在為結丹做著準備。
劉明遠的四周不遠不近的圍坐著十多人,正是那些負責保護劉明遠的黃狼宗筑基期修士。
其中為首之人是一個面容枯槁、身形佝僂的老嫗,正是黃狼宗大長老。
之所以在外面看不到劉明遠等人和水潭的蹤跡,是因為黃狼宗眾人在山谷內布置了一座兼備防御和隱匿功能的陣法。
就在九長老剛剛發動流星火雨之時,坐在劉明遠身邊不遠處的大長老,似有所感般的睜開雙眼,皺眉向空中看去,冷聲開口。
“來了!”
其他那些筑基期修士聞言相繼抬頭看去,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緊張。大長老雖然沒有明說,可是他們心中都明白是玄劍真宗攻來了。
瘦死的駱頭比馬大!
玄劍真宗即便因為變故導致實力大損,可是畢竟是玄級宗門,所剩下的實力依舊遠超任何一家黃級宗門。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那些并入黃狼宗的宗門之人,因為加入黃狼宗時間不長,對黃狼宗并沒有多少歸屬感,都打心底不想去跟玄劍真宗拼命。
不過這是劉光明親自下達的命令,他們同樣不敢去忤逆劉光明這樣的金丹前期大能。所以雖然心頭千般不愿,他們也只能咬著牙去執行這個保護劉明遠的任務。
而此時的劉明遠顯然正處于關鍵時刻,好像沒有察覺到大長老等人都異動一般,依舊不為所動的修煉著。
轟,轟,轟…
燃燒的石頭氣勢洶涌,帶著毀天滅地之勢相繼砸在陣法形成的光幕上,爆發出一連串巨大的轟鳴聲。
黃狼宗眾修士見陣法抵擋住了流星火雨的攻擊,不禁紛紛松了口氣。他們滿是希翼的盯著陣法,祈禱玄劍真宗之人打不破陣法,他們也就不必跟玄劍真宗之人正面交戰了。
大長老察覺到眾修士的心理,輕蔑一聲,冷冷的道:“這座陣法雖然是太上長老親自布置的,不過所用材料都很普通,攔不住敵人多久,各位要提前做好戰斗的準備!”
其他修士的臉色頓時垮了下去,雖然心中很不滿大長老戳破他們的僥幸心理,卻也不敢對大長老表現出不滿之意。
畢竟,這些修士只有兩人是筑基后期,剩下都是筑基前期和中期,而大長老已經在前幾天從筑基后期突破到筑基圓滿了。
修士世界,強者為尊!
大長老見眾人的氣勢有些低落,害怕影響接下來的戰斗,所以接著說道:“不過各位也不用擔心,三長老等人已經在路上了,而且太上長老得知消息后也會盡快趕來支援。我等只要拖住玄劍真宗之人半天時間,就能順利完成此次任務。到時候,太上長老必定不會吝嗇對各位的賞賜。”
其他修士雖然對大長老口頭許下的獎勵很不屑,卻也不敢去觸大長老的霉頭,只得敷衍的附和起來。
“大長老放心,我等必定全力護得掌門周全!”
“就是,就是…”
大長老不屑的撇撇嘴,卻也沒再說什么,凝神盯著陣法,好隨時應對破陣而來的玄劍真宗之人。
流星火雨轟炸了陣法將近一刻鐘的時間,陣法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縫。
“走!”
因為消耗巨大而顯得有些臉色蒼白的九長老,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一邊又凝聚一些流星火雨砸向陣法,一邊當先向山谷沖去。
流星火雨的攻擊太過分散,而且消耗不小,無法確保能傷到處于黃狼宗眾人保護之下的劉明遠,所以九長老只是用流星火雨去破除陣法,而不是攻擊劉明遠。
玄劍真宗眾人緊跟著九長老的腳步,臉上帶著決絕之色,一往無前的向山谷內沖去。
咔咔…
陣法終于不堪重負,崩潰開來,黃狼宗和玄劍真宗兩宗之人,都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好膽!”
大長老冷哼一聲,示意黃狼宗一半人留下貼身保護劉明遠,另一半人隨她迎向襲來的九長老等人。
“殺!”
九長老雖然消耗很大,而且還注意到大長老是筑基圓滿境界,臉上卻毫無懼色,當即大喝一聲,當先迎向大長老。
很快,兩宗之人就沖到了一起!
飛劍四飛,法術傾泄,一場大型斗法頓時拉開了序幕!
兩宗之人都在忙于斗法并沒注意到,九長老等人之前的藏身之地,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興致勃勃的觀戰。
這兩人都是少年模樣,其中一人剛剛一米二三的樣子,臉上稚氣未脫;另外一人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身形壯碩,臉上掛著憨憨的笑容。
稚氣少年兩眼放光的打量一下山谷內的情形,低聲對壯碩少年道:“大師兄,咱們既然碰上玄劍真宗和黃狼宗的戰斗了,要不要摸上去干一票?”
壯碩少年目不轉睛的盯著同時與玄劍真宗四人交戰的黃狼宗大長老,頭也沒回,重重的點了點頭,惡狠狠的道:“干他娘的!”
稚氣少年被壯碩少年粗暴的回答雷了一下,善意的笑了笑,隨即順著壯碩少年的目光看向大長老,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寒聲開口。
“我記得打傷父親和母親之人就有這個死老太婆,今天既然遇上,怎么也得先收點利息。”
壯碩少年依舊死死盯著大長老,眼中有熊熊怒火在燃燒,好像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一掌拍死大長老似的。
稚氣少年感受到壯碩少年的憤怒,生怕壯碩少年被仇恨沖昏頭腦而去找大長老硬拼,急忙說道。
“大師兄,那死老太婆看樣子已經是筑基圓滿了,而我們剛剛筑基沒多久,即便聯手也肯定不是那死老太婆的對手。”
壯碩少年雖然看起來憨憨的,卻并不傻,自然聽出了稚氣少年話中未盡之意。他沉默了一下,甕聲甕氣的道:“放心,我不會亂來。”
稚氣少年這才松了口氣,接著道:“等他們再打一會兒,我們就蒙面摸過去,找黃狼宗那些筑基前期和筑基中期出手,這樣也好幫玄劍真宗減輕一些壓力。”
“嗯!”
稚氣少年目光掃過所有黃狼宗之人,突然眼前一亮,笑瞇瞇的道:“到時候別忘了黃狼宗之人的儲物袋,即便傷不到他們,搶些儲物袋也是好的。”
壯碩少年盯著大長老的目光,頓時聚焦在大長老腰間的儲物袋上,重重的點點頭,冷聲道:“好!”
中部區域,擂臺賽現場。
玄劍真宗和黃狼宗兩宗之人,已經重新分組完畢,再次開始了爭奪六號擂臺和二號擂臺的戰斗。
盤坐修煉的劉光明神情一動,反手取出身份令牌查看一番,已然知道了劉明遠和三長老兩支隊伍同時受到蒙面人攻擊之事。
劉光明瞬間就斷定了蒙面人肯定是黃狼宗之人,略作思索之后,就猜到火靈漿果應該是玄劍真宗的布局,目的就是把他和現場這些黃狼宗筑基期修士從劉明遠身邊調走。
劉光明雖然從劉明遠那里離開之前,就把分布在各處的后加入黃狼宗的筑基期修士都召集過去保護劉明遠了。不過劉明遠結丹之事不容有失,他還是覺得只有自己親自去盯著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所以劉光明當即站起身來,二話不說,就邁動腳步向擂臺下走去。
駱漾時刻在留意著劉光明的動向,劉光明一起身,他就睜開眼睛看向劉光明,淡淡的問道。
“閣下,這是要做什么?”
此言一出,擂臺賽場地的氣氛頓時一滯,不光擂臺下圍觀的修士,就連其他正在擂臺上對戰的修士也極為默契的紛紛停手,略顯期待的向駱漾和劉光明兩人看去。
澹臺薰本來正蹲在昏迷不醒的慕容夜身邊,拿飛劍小心翼翼的到處戳著慕容夜的皮膚,此時見有瓜可吃,當即依依不舍的收回飛劍,把注意力放在了劉光明和駱漾兩人身上。
劉光明聽到駱漾的話,腳步一頓,冷冷的看向駱漾,寒聲道:“駱掌門,真是好手段!”
駱漾自然知道劉光明在說什么,不過還是裝出一幅茫然無措的樣子,疑惑的道:“閣下何出此言?”
“哼!”劉光明冷哼一聲,見駱漾不承認玄劍真宗攻擊劉明遠之事,也就不打算與駱漾浪費口舌,繼續邁步向擂臺下走去。
駱漾站起身來向劉光明所在的方向走出一步,用滿是威脅之意的語氣,說道:“老夫之前已經言明,任何人都不可主動放棄已經占領的擂臺。閣下既然參加了擂臺賽,就代表同意了擂臺賽的規則。現在要公然離開,卻是有些不妥吧?”
劉光明用極度危險的目光冷冷的盯著駱漾,向駱漾的方向走出幾步,寒聲道:“駱掌門,這是要阻我?”
駱漾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劉光明的雙眼,輕笑一聲,戲謔的道:“閣下違反規則在前,老夫當然阻得!”
“哼,我要是非要走呢?”
“那就做過一場好了!”
就在駱漾和劉光明針鋒相對,即將上演全五行之時,閉著眼睛的嚴長老,意有所指的道:“規矩,還是得守的!”
劉光明聞言皺了皺眉,有些忌憚的瞥了嚴長老一眼。他自然知道嚴長老之言,不只是讓他遵守擂臺賽的規則,也是在提醒他赤焰寒潭還有不許私斗的規矩。
劉光明沉吟一下,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對駱漾冷笑道:“駱掌門,真的以為一切都能在掌控之中不成?”
駱漾見劉光明沒有堅持離開不禁松了口氣,回到火靈漿果樹旁重新坐下,淡淡的回應道:“是否如此,閣下可以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