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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記名弟子

  幾天后,韓玉籬終于帶來了司一劍出關的消息,并帶著白音韻和慕容夜向司劍峰峰頂而去。

  司劍峰上半部分的道路變得陡峭和狹窄,甚至有些地方稱得上是危險,不過對白音韻和慕容夜來說算不得什么。

  在靠近峰頂有些距離的一處平臺上,一座飽受風霜的木屋孤零零的矗立著,正是司一劍的住處。

  慕容夜三人來到木屋不遠處,木屋門口站著的十八九歲的青年男子向他們拱拱手,說道:“師傅請慕容夫人單獨進去。”

  青年男子也像韓玉籬一樣,把帶鞘的長劍背在身后。

  青年男子說完向慕容夜三人和煦一笑,自顧自的進了木屋。韓玉籬卻沒動,一言不發站在原地陪著慕容夜。

  白音韻向慕容夜點點頭,跟進了木屋。

  木屋內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張桌子、四把椅子、一張床、一個書柜而已。

  白音韻一眼就看到一位氣度威嚴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一臉平靜的看著她,那先腳進來的青年男子已經站在了威嚴男子身邊。

  顯然,這威嚴男子正是司一劍。

  白音韻快速打量司一劍一眼,發現其形象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司一劍是太夫人的大師兄,其實已經七十多歲了,可是卻滿頭黑發,豐神俊朗,沒有一絲老態,看起來更像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果然,司一劍也是將帶鞘長劍背在身后。這種佩劍方式,應該就是司劍峰一脈的傳統。

  白音韻恭恭敬敬的向司一劍行了一禮,道:“晚輩白音韻,見過前輩。”

  司一劍淡淡的點點頭,道:“不必多禮,坐吧!”

  “謝前輩。”

  白音韻再次拱手道謝,才在司一劍對面的椅子上座下。

  司一劍身旁的青年男子為白音韻倒上一杯熱茶,白音韻向青年男子點點頭表示謝意,卻突然覺得這青年男子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白音韻一時間想不起來為什么看這青年男子眼熟,就收回思緒不再多想,她現在全部身心都放在了慕容夜拜師之事上。

  司一劍沒有開口,而是看向桌面上的兩封信有些出神。白音韻順著司一劍的目光看向桌面,發現兩封信封面上都寫著“大師兄親啟”,正是她帶來的兩封信。

  看清這兩封信的瞬間,白音韻心底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妙。因為,她發現這兩封信竟然都沒有開封。也就是說,司一劍并沒有看過兩封信的內容。

  司一劍連信都不想看?

  白音韻心中不禁產生了不好的推測,心緒不免有些亂了。她微微平穩下心情,可是開口時還是有些緊張。

  “前輩,晚輩夫君在戰場上征戰,父親大人在帝都東方城為陛下統籌帝國兵馬,兩人都脫不開身,所以只得晚輩替父親和夫君前來拜訪,還請前輩見諒。”

  東洲大陸雖然不像地球古代那樣的男尊女卑,可女性的地位依舊還是比男性要低一些。而且,慕容云和慕容軒然都是東方帝國有名的將領,有他們親自前來自然比白音韻獨自前來,要顯得慕容家對此事的重視度更高。

  不過,正如白音韻所說,慕容云和慕容軒然都抽不開身,所以只能安排別的人選前來。

  而按照慕容云本意是想讓慕容安然出面的,不過白音韻打定主意想請白無極也寫一封推薦信,所以就執意請纓前來。

  后來正好趕上慕容安然被任命為主使帶領使團出使白鷹帝國,慕容云這才最終決定讓白音韻獨自帶慕容夜來司劍峰。

  司一劍對白音韻淡然一笑,道:“無妨。”

  白音韻見司一劍依舊沒有主動步入正題,只得站起身來,拱手一禮道:“還求前輩開恩收小兒慕容夜為徒,授其劍道。”

  “慕容家世代習槍,慕容云倒是好魄力,竟然舍得讓慕容家三代唯一的男丁跟著我練劍。”

  司一劍揮揮手,示意白音韻坐下。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不慍不火,聽不出內心的情緒如何。

  白音韻有些拿不準司一劍的態度,只能先坐下來。她腦中快速思慮一番,接著道:“慕容家強敵環視,小兒身邊危機重重,父親大人也是為了小兒安危著想,還請前輩見諒。”

  白音韻知道司一劍肯定知道慕容家的意圖,這種情況下,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

  司一劍再次看向桌面上的兩封信,嘴角終于露出一絲微微的笑意。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能收到信還是很高興了。”

  白音韻看著沒開封的兩封信,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晚輩斗膽,不知前輩為何沒有拆封?”

  司一劍臉上笑意漸濃,輕笑道:“因為兩封信都是空的,自然沒有拆封的必要。”

  “空的?”

  白音韻大驚,難以置信的看著兩封信,有些后悔沒提前看看兩封信的內容了。

  司一劍臉上的消息慢慢斂去,恢復了平淡的表情。

  “你不信,可以打開看看。”

  “失禮了!”

  白音韻自然是十分好奇信到底是不是空的,于是向司一劍拱拱手告罪一聲后,把兩封信依次拆開。

  果然,兩封信都是空的,連信紙都沒有。

  白音韻之所以貼身帶著兩封信這么多天也沒發現,是因為信封太厚了,根本看不清信封內的情況。

  白音韻看著空空如也的兩個信封,臉色很難看。她一直以為,既然太夫人和白無極愿意寫信,信就不會有問題。所以,她一直都沒懷疑信本身會出問題。

  可是,如今竟然發生了白音韻怎么也想不通的情況,兩封信都是空的。

  其實,如果只有白無極的信是空的,白音韻還是能接受的。畢竟,她與白無極有仇怨,白無極在信上做點手腳倒也說的通。

  可是,太夫人的信為什么也是空的呢?

  太夫人全心全意為慕容家操勞幾十年,其功勞苦勞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對慕容夜也特別好,完全沒有在信上做手腳的理由。

  白音韻暗暗思索:是不是有人把兩封信換了?是誰呢?誰有機會動手?

  可能是看出了白音韻的疑惑,司一劍接著說道:“放心吧,是他們沒放信,這兩封信沒有問題。”

  白音韻聞言終于松了口氣,可是深深不解還是壓在他的心頭。

  “敢問前輩,為何沒開封就知道信都是空的?”

  司一劍拿起筆跡娟秀的那封信,笑道:“我年輕時對師妹有好感,師妹卻只是把我當作哥哥看待。師妹嫁入你們慕容家后,也許是為了避嫌,也許覺得愧對于我,就不再與我來往。如今,師妹想要讓我幫忙,肯定也是不知另外再說點什么,索性就什么也沒說。”

  白音韻了然的點點頭,她只是知道太夫人是司一劍師妹,卻不知道兩人之間有過這樣的往事。

  司一劍又拿起筆跡粗獷的那封信,說道:“至于白無極,他生性孤傲,獨來獨往,對我這個大師兄也沒有絲毫尊敬。我與他早年甚至發生過糾葛,所以我們基本形同陌路,他自然對我也就沒什么話說。”

  白音韻見司一劍比較隨和,慢慢不再那么緊張。她想起白無極說的話,好奇的問道:“晚輩聽白無極提起,說他幫您做了件事,然后您又幫他做了件事?”

  司一劍點點頭,說道:“幾年前,我們以交易的方式分別為對方做了一件事。這是我們三十多年來,唯一的接觸。”

  司一劍說到這,指了指身邊一直沉默的青年男子,說道:“給他一個拜師的機會,就是我答應白無極的事。”

  青年男子向白音韻拱拱手,滿面春風的說道:“音韻姐姐好久不見,我是澗黎。”

  “澗黎?”

  白音韻一愣,念叨這個名字才終于想起來為什么她覺得這個青年男子眼熟。

  原來這叫做澗黎的青年男子,竟然是白無極的第七子白澗黎,也就是白鷹帝國現在的七皇子。白音韻在白鷹城的時候,見過他好幾次。

  “澗黎弟弟,原來是你呀!十多年沒見,你已經變成翩翩少年了。”

  白音韻有些感慨,她雖然仇恨白無極,可是對于白無極的孩子,她的堂兄弟姐妹們是沒有什么間隙的。

  白澗黎向白音韻笑著點點頭,然后在司一劍身旁站好不再開口。

  司一劍繼續開口說道:“你帶來了師妹的親筆信,于情于理,我都不會拒絕。可是你慕容家與藏兵閣存在糾葛,為了我門下其他弟子考慮,他也只能做記名弟子而不是親傳弟子。”

  司一劍說到“記名弟子”時,示意了一下白澗黎,顯然白澗黎也是記名弟子。

  親傳弟子,也就是嫡傳弟子,是師傅親身傳授武道的弟子。

  記名弟子,只是名義上的弟子,通常都未必能得到師傅的壓箱底真傳。

  白音韻自然知道兩者的區別,同時也明白司一劍這么做的目的。

  慕容夜與別的勢力發生爭斗,他作為記名弟子,司劍峰更多的是作為威懾的存在,其他弟子未必會出手;可是,他要成為親傳弟子,司劍峰一脈所有人都會是慕容夜的堅實后盾。

  司一劍可以為慕容夜提供武圣弟子的身份,卻不能把整個司劍峰一脈都壓在慕容家的陣營上。因為那樣,就意味將來與藏兵閣產生正面沖突的可能,那是司一劍不愿意見到的。

  基于同樣的考慮,為了避免把司劍峰一脈引入白澗黎有可能參與的白鷹帝國帝位之爭,白澗黎才被司一劍收為記名弟子。

  白音韻離開帝都之前,慕容云其實就對她提過這個可能,所以她并不驚訝。這個結果,也在慕容家接受的程度內。

  白音韻唯一擔心的就是,慕容夜能不能得到親傳弟子一樣的修煉待遇。

  不過,白音韻考慮到太夫人與司一劍的關系以及白澗黎同樣只是記名弟子的身份,也就不好再說什么,只得拱拱手道:“多謝前輩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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