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二皇子看著在晃蕩的山,瞇起了眼,穩住了身形。
這稍微一出手,就讓他看到了陣法的威力。
這田子農只不過圍著這山走了一圈,每個地方做好了標記,然后寫寫畫畫,便吩咐十八個匯溪境巔峰的強者按照他的標記站好,聽得他吩咐,便同時攻擊既可。
二皇子沒想到,這十八加一遠遠大于十九,這十八人剛剛這一擊,不弱于宗師級高手的強力一擊。
只見這十八人站在不同的地方同時出手,沒想到便有如此威力,整座山都晃了兩晃。
在上游臥冰垂釣的幾個人頓時在冰面上打滾,以為自己是不是身形不對,所以才會一直朝著河中心滾去。
當耳邊傳來了咔嚓一聲,余光瞟到路邊那些原本樹枝上掛著冰柱的大樹也晃個不停時,心里面頓時大慌。
整條河提前解凍了,稀里嘩啦一陣亂響,再配上幾人在冰冷的河水中慘叫的聲音,比春天來了還更加熱鬧。
田子農黑袍下有些病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背著雙手,抬著頭走向了二皇子。
這座赤巖山雖然沒有立即解體,可經過了這一擊,不少紅色的石頭從山下掉落,滾入了河水里。雖然已經住手,可那些碎石依然不斷的落下。
二皇子燦爛一笑,朝著田子農微微低頭,以示尊敬。
田子農很受用,畢竟是圣朝的皇子向他低頭問好,敢問這圣朝又有多少人有此待遇呢。
他盯著前面的山腳,二皇子也朝著他的目光看去。雖然山上此時仍然有碎石滾落,可山腳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二皇子本就是個聰明人,隨即問道:“田先生,莫非這山腳便是出口所在?”
田子農年紀也不大,本就抱著賣弄一番的心思,此時被二皇子一言戳破,心里有些惱怒,于是輕輕喝道:“聒噪些什么!看著便是!”
有求于人,二皇子不得不低頭。倘若從其它地方調人來,只怕那時候徐長安已經拿著機緣走了,所以二皇子才會不得不求助于通州當地的田子農。這人行事亦正亦邪,高興時,做幾件大好事,若是不高興,路上的行人也會受無妄之災。偏偏還行蹤飄忽不定,也不知道這二皇子是怎么把他給找到的。
二皇子也不敢多嘴,他也查過,這人貌似是魔道一位隱世老怪物的記名弟子。
他微微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不過抬起頭時的眼神卻出賣了他此時乖巧的外表,他朝著左右悄悄使了一個眼色。
山上滾落的碎石越來越少,眼見得不會再有任何的變化,二皇子微微嘆了一口氣。
看來大價錢找的這人還是有些不靠譜啊!
他在盤算著待會怎么折磨田子農的時候后,耳邊傳來一陣巨響!
雖然是冬季,土壤潮濕,可這聲巨響過后仍然煙塵彌漫!
二皇子揮揮手似乎想趕走遠處的煙塵,可他眼神一凝,雙眼中出現了喜色,便要朝著煙塵彌漫的地方走去。
田子農伸手拉住了他,儼然一副高人的模樣,不急不緩的,面無表情的說道:“皇子無需著急,反正出口已經找到,你要找的人怎么都跑不了。”
二皇子聽到他這話,也微微點了點頭,輕輕的咳嗽兩聲,激動的表情也收了起來,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不過,他越看田子農越不順眼。
煙塵散開,一個大洞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那從趙慶之那里調來的十八人也都齊聚洞口,站得筆直,分列于兩側,猶如宮廷中圣皇出行時身邊的那些儀仗官。
二皇子邁步走去,田子農尾隨其后,身后還跟著七八個帶著穿著紫衣的女侍衛。
才進洞里,立馬有人打起了火把,其實洞中并不需要火把,地上那些紅色的石頭,發出的淡光足以用來前行。
慢慢的深入,不時的有水滴從洞頂落下,滴在了二皇子的頭上,那些紫衣女侍衛見狀,立馬越過了田子農,用錦帕為二皇子細細擦拭。田子農微微皺眉,這貴人的做派讓他有些厭惡。
越往里走越亮,二皇子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很快,一扇石門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石門上雕刻著一幅圖。
在一片海域上,一條巨蛟破水而出,長長的胡須飄在了那艘顯得很小的大船上。
巨蛟的半截身子還在水中,它俯視著船上的一群人。
準確的來說是十三個人,眼中全然是忌憚之色。
二皇子看向了那十三個人,雖然很小,可雕刻的卻極其細膩,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比皇宮工匠還細膩的雕刻技藝,出現在那十三人中也不足為奇。
他深吸了一口氣,縱使不是那個人留下的地方,可與這十三個人有關,那也不虧。
二皇子站起身來,才想吩咐田子農,身后卻沒了他的身影。
田子農才走到這里,就被兩旁的壁畫給吸引了過去。
一副壁畫上畫著一直戟,那支戟靜靜的凌空立于海面上,田子農看著那支戟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另外一副壁畫上畫著一匹馬,那匹馬的雙蹄高高抬起,尾巴輕卷,似要踏云而去。
這兩副圖只是雕刻的比較精細一點,二皇子不知道這田子農到底在看些什么。
田子農卻如著了迷一般,死死的盯著馬腹上的一條疤痕。
他的目光漸漸凝重了起來。
接著他又轉頭看向了石門之上,二皇子本來想催促他快一些,可一想到這人不是自己的人,若是催促得急了,往后的路上弄點手段出來反而不好。
此時的他,竟然冷靜了下來,反正田子農也說過,這里是出口。
田子農看著那副蛟龍出海圖,看著船上的十三人,蹲了下去,臉幾乎要貼到了墻壁上,仔仔細細的看著每一個人模樣。
他看向了一個手持大戟的人時,如遭雷擊,整個人立馬僵住了。
思緒把他帶了回去。
那一年,通州還很亂,甚至還沒有鎮蠻府的出現。
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不知道多少人妻離子散,背井離鄉。更不知道多少人在戰亂中失去了父母和孩子還有妻子。
當時鎮蠻府的地界上,只有一些大型的村莊,別說士兵戍守,就連城墻都沒有一堵。
剛開始,蠻兵們并不在意這些村民,所以這些村莊就成為了那些小股騎兵的戰利品。
人們慢慢意識到,不能分散,人多力量大,于是聚集了起來,那些小股的騎兵前來收取“戰利品”的時候,反而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這件事終于驚動北蠻的高層,他們勢必要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好歹的中原病夫。
他還記得,那一天大雪紛揚,比今年的雪還要大些。
人們還在熟睡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陣嚎叫,整個村子里的動物嚇得紛紛逃竄,那些平日里見人便咬的大狗也嚇得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村里的組織人立馬披上衣服跑了出來,他還有些微醺,昨晚小酌了兩口,因為一天前剛剛打退了一支騎著大馬的蠻兵。
他是個壯實的漢子,在這個世道,不壯實,不會一點把式,不兇狠,根本混不下去。
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不知道多少人妻離子散,背井離鄉。更不知道多少人在戰亂中失去了父母和孩子還有妻子。
當時鎮蠻府的地界上,只有一些大型的村莊,別說士兵戍守,就連城墻都沒有一堵。
剛開始,蠻兵們并不在意這些村民,所以這些村莊就成為了那些小股騎兵的戰利品。
人們慢慢意識到,不能分散,人多力量大,于是聚集了起來,那些小股的騎兵前來收取“戰利品”的時候,反而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這件事終于驚動北蠻的高層,他們勢必要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好歹的中原病夫。
他還記得,那一天大雪紛揚,比今年的雪還要大些。
人們還在熟睡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陣嚎叫,整個村子里的動物嚇得紛紛逃竄,那些平日里見人便咬的大狗也嚇得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村里的組織人立馬披上衣服跑了出來,他還有些微醺,昨晚小酌了兩口,因為一天前剛剛打退了一支騎著大馬的蠻兵。
他是個壯實的漢子,在這個世道,不壯實,不會一點把式,不兇狠,根本混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