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和尚酒醒之后,就看見瘸子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如同看見了心儀的姑娘一般。
和尚打了一個冷顫:“李瘸子,貧僧雖然生得白凈,可不好你這一口啊!”
當和尚看見瘸子拿起剃刀就要朝徐長安的頭上懟,嘴角略略發顫,沒想到這李瘸子當真了。
特別是得知徐長安要繼承劍山的衣缽時,嘴角更加的抽搐。
“被這李瘸子算計了!”
“和尚,出家人不打誑語啊,說過話可得算數!”李瘸子一把奪過和尚手中的酒瓶,聲色俱厲。
“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收了他又何妨。”聽到這句話,瘸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把和尚眼饞的酒給遞了過去。
“先去我靈隱寺當個掃地僧,替佛拭去凡塵,凈眼明心。”
瘸子聽到這話,伸手去奪和尚手中的酒瓶,和尚一側身,躲了開來。
“你這假禿驢,又騙我酒!”
最終和尚還是沒教徐長安什么,不過卻給徐長安留下了“有緣自取”四個字。
自然又是引來了瘸子一陣咒罵。
三天前,汪紫涵也成功通過了考驗,得以參加今日的內門考核。
而老弟子也經歷了一番比拼,選出了十個人。
繞過潛學殿,往著后山的林子里鉆去,一行十多人,若是沒有夜千樹的帶路,非得迷失在這林子里不可。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于遠遠的看到了一個池子,幽深碧綠,連夜千樹也不知道這個池子有多深,也不知道這碧綠的池水從哪來,到哪去,只知道每次從這里帶出去的劍,都需要經過這池子洗滌一番。
“這就是蜀山的洗劍池了。”徐長安暗道。
他從書上得知,蜀山有個神奇的地方,是一個小山洞,山洞里插滿了無數的劍,每一年蜀山都會帶弟子前來這個地方,只有通過這個地方的考核,才能成為蜀山的弟子。
這個地方叫劍冢。
劍冢之下有個池子,叫做洗劍池。
徐長安才到這洗劍池邊,就看見四個人站在了池子邊的大石頭上。
一個瘸子,一個干癟老頭,一個和尚和一個黑姑娘。
夜千樹朝著幾人鞠了一躬。
“今日內門弟子考核,主要看諸位有沒有劍緣。能在這劍冢中待上三十息以上者,通過考核。能從中帶出一柄劍的,則可直接成為紫衣弟子。”
夜千樹朗聲道。
眾人心中一凜,心頭頓時火熱起來。
何為紫衣弟子?那是至少都會成為各大長老的親傳弟子,在弟子中,高高在上。
“按順序進入,每次一人。”
夜千樹說完,便站在了一旁。
眾弟子沒人敢動,也沒人敢去嘗試,誰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大概半晌過后,終于一個弟子站了出來。
他提著一柄尋常的長劍站了出來,老弟子都知道,這名弟子在他們之中排得上前五。
越過洗劍池,那弟子丟下手中的長劍直直的朝著劍冢跑去,跑進劍冢還沒三息的時間,那弟子被一股巨大的氣浪給推了出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頓時雅雀無聲,更加沒人愿意再去嘗試。
夜千樹看著眾位弟子,都低下了頭,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秦子觀才想站出來,一道聲音在頭頂炸開。
“師侄,讓我這侄女去試試如何?”
夜千樹抬頭看去,看到了站在陳桂之身側那個穿著綠色長裙黑黑的姑娘。
夜千樹面露難色:“回前輩的話,這蜀山劍冢只有本門弟子方能進,這位師妹進去,不太合規矩。”
陳桂之把頭轉向了瘸子。
瘸子淡淡的說道:“這位鐵彩怡侄女乃是我蜀山弟子。”
“不知道屬于哪一峰?”
瘸子瞟了一眼夜千樹,似乎有些不滿。
“若是清池峰那群女人不要她,那她就屬于我這一脈。”
夜千樹的臉色更加為難,瘸子冷哼一聲:“老夫沒這個資格么?”
夜千樹急忙低下了頭。
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那個黑黑的姑娘走到了那個黑黑的洞口前。
“一息。”
“兩息。”
眾多弟子都在心中默記,他們想看看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子能夠堅持多久。
洞內傳來異動,一道身影飛了出來。
陳桂之看見鐵彩怡倒飛了出來,一躍而起,接住了她。
不過看到她的兩手空空,心中還是有些遺憾。
“四十三息。”
夜千樹淡淡說了聲。
突然之間,劍冢的入口亮起一道綠光,挾帶著一股股風,直直的沖向鐵彩怡。
陳桂之一躍而起,試圖擋住這道綠光。沒想到的是,這綠光絲毫不懼,直直刺向陳桂之。
陳桂之冷哼一聲,雙掌用力。把那道綠光打的轉了個頭,可那道綠光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又直直刺向鐵彩怡。
他才想阻止,肩頭一沉,轉頭看去,和尚微笑著按住了自己。
一柄綠色的長劍靜靜的立在鐵彩怡的身體,通體碧綠,劍身極細,猶如一枚柳葉。
一看就是一柄女式長劍。
鐵彩怡伸出了手,握住了劍柄,閉起了雙眼,能感受到掌心中的暖意。
“天瀑。”鐵彩怡睜開了雙眼,淡淡的說道。
“恭喜師妹喜獲神兵。”夜千樹率先說道。.jújíáy.m
眾弟子這才愣過神來,眼中充滿了羨慕。
陳桂之和瘸子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瘸子的提醒下,鐵彩怡把天瀑投入了洗劍池。
不一會兒,一聲清鳴,天瀑的劍身更加的清冽,飛回了碳姑娘的身旁。
在眾弟子的羨慕之中,她收起了長劍。
“下一個,有人么?”
夜千樹明顯的看到不少弟子意動,畢竟經過了那個黑黑的少女之后,所有的弟子都蠢蠢欲動。
一個弟子又站了出來。
才跑了進去,洗劍池旁就多了一個身影,躺在地上。
頓時鴉雀無聲。
秦子觀嘆了一口氣,站了出來。
他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那個黑黑的洞口,才進洞口,他就能感受到巨大的壓力。根據一本古書的記載,若是抵抗,反而壓力會更大,秦子觀索性閉起了雙眼,一步步的朝著洞內深入。
當他睜開雙眼,自己站在了一個巨大的山洞里面。
山洞的四周都插滿了長劍,密密麻麻,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山洞,而在山洞的中央,一柄血紅色的巨劍插在了地上,它的腳下臥著堆積成山的斷劍。
四根巨大的鐵鏈把那柄血紅色的巨劍定在了正中,那柄巨劍的上方,有著一道道氤氳的紫色霧氣。
秦子觀本身就是好奇心比較重的人,一步一步的走近了那柄血紅色的巨劍。
秦子觀此時的每一步都重若千斤,仿佛身在了刀山血海中,空氣中都夾雜著血腥的氣味。
秦子觀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全身的血液好像不受控制的朝著那柄血紅色的巨劍涌去。
這時候,那層紫色的氣霧朝著秦子觀卷來。在紫色氣霧的加持之下,吐出了一口濁氣。
突然間,那柄血紅色的巨劍不停的顫抖,插在墻上的長劍不停的顫動。
那道紫色的氣霧把秦子觀一推,秦子觀倒退而出。
當秦子觀倒飛而出時,夜千樹立馬接住了他。
他定睛瞧去。
九天之云低垂,雷云滾滾,不停的翻騰,猶如怒海波濤。
天地頓時一暗,劍冢的上方一道血紅色的劍影沖天而起,一道紫色的霧氣想努力的控制那道血紅的氣息,可明顯看得出來有心無力。
徐長安背上的長劍不停的顫動,直襲劍冢上方。
瘸子滿臉的凝重,看了下陳桂之,再看了看和尚。
他們兩人沒有多說話,皆是沖天而起。
突然間,一青一白兩道霞光從天而降,劃開了烏云。
一道聲音猶如洪鐘大呂在眾人耳邊炸開:“青蓮宗寧致遠前來助各位前輩鎮壓魔劍!”
兩道霞光直直往劍冢壓去,原本那道紫色的霞光受到加持,一掃之前的陰霾,把血紅色的劍影逼了回去。
天地復清明。
瘸子怔怔的看著那兩柄長劍和身材挺拔的年輕人。
他嘴唇嚅囁,眼角有些濕潤。
曾經那兩柄驚艷才絕的長劍終于是回來了。
年輕人降落了下來,同時,那柄火紅色的大劍也回到了徐長安的身旁。
“你舅舅怎…么樣?”瘸子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舅舅挺好,經常還說要幫師叔您去尋藥解除痼疾。”瘸子此時猶如一個平常的老人一般,雙手懸在空中,不知道往哪放。
寧致遠朝著瘸子鞠了一躬,看了一眼秦子觀,此刻他的身上也好似有了一絲氤氳霧氣。
“傳聞中鎮壓血魔劍的紫霄好像是遇到了主人,若紫霄出世,血魔也必將出世,還望師叔們多多費心。”
瘸子仿佛絲毫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雙眼睛盯著這個年輕人,充滿了慚愧。
求推薦收藏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