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顯,殺機現(二)
白家毫無反應,雜役們都早已經睡著,此時皎月照亮了大地,只有風微微搖著枯木。
藍宇的心涼了,更多的還有擔憂和不安。
這很明顯,有人擄走了白落青和方余念。
他死死的盯著房屋,隨后目光掃過了房屋里的每一寸,可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他想起了那個溫婉的女孩子,眼眶微紅。藍宇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門,抬頭看向了夜空,轉向了揚名山的方向,遠處星空似乎有幾道光芒在糾纏。
他咬咬牙,做了一個決定。
藍宇悄悄的離開了白家,走之前吹滅了白落青房間里的蠟燭,門也悄悄的關上,不讓白家的人知道后擔心。
這座城,他不熟悉。
他的實力,更加不能改變格局。
藍宇看看遠方天空中糾纏的光芒,看看白家大宅,走到了河邊,從懷里掏出了一枚玉符。
他的雙手被藍色光芒所包圍,玉符懸于身前。藍宇咬了咬牙,伸出了中食二指,那藍色的光芒便如同流水一般經過藍宇的手掌最后注入到了玉符之中。
這玉符接受到了藍色光芒,頓時變得無比璀璨,隨后玉符之上一股巨大的光柱升入高空,隨后炸裂開來,藍色的光芒散在空中。
藍宇臉色微變,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手微微顫抖。
他咬咬牙,再度朝著玉符注入了藍色的光芒,頓時又有一道藍色的光柱升入高空,炸裂開來。
藍宇一次接著一次的注入藍色光芒,咬著牙,眼睛通紅,天空之上,光芒炸開,宛如過年時燃放的煙花爆竹一般。
藍宇臉色蒼白,呼吸沉重,下嘴唇都被他咬出了鮮血。
他不知道堅持了多久,可現在,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最終,風一吹,他終于堅持不住,閉上了雙眼。
當他閉上雙眼倒下的那一剎那,那枚玉符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天地歸于平靜,除了遠方幾道糾纏在一起的光芒,整座揚城似乎陷入了安睡。
荊門州州府。
天空之上的藍光綻放,不僅僅是揚城,就連荊門州的州府都看得真切。
甚至在這熱鬧的州府,街上還有些行人,他們都抬起頭看著于天空之上綻放的藍色光芒,心里面有些羨慕和吃驚。
“真不知道是哪個大戶人家辦喜事了,這等半刻鐘的左右的煙火,也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看到!”
有人附和的點了點頭。
“不錯,這不知道又得花多少銀兩!夠我們尋常人家吃好幾年咯!”說著,搖搖頭,拿起肩頭上的抹布甩了甩。
雖然煉丹的方士創造了火藥,可這東西可是珍貴得很。圣朝知道這東西的威力,所以管制的也極為嚴厲。也只有在遇到重大節日的時候,才允許二十四州各州的州府小數量的向百姓售賣此物,以作慶賀之用。
當然,價格尋常百姓也擔待不起。不過,過節的時候,州府便都會放大量的煙花,以供百姓同樂。
正因為煙花的難得,所以地下黑市中煙花的價格也隨之水漲船高。
今日遠方的“煙花”燃起,如今也不是什么節假日,官府自然也不會售賣,故這些“煙花”要么是存貨,要么是黑市中來的。
無論哪一種,算下來都是一大筆銀子。
這等手筆,其煙花盛大雖然比不上過年的時候州府所放煙花。可能照亮整個荊門州的高空,也足以讓人震驚。甚至已經睡下的荊門州太守都被驚醒了,他立馬披著衣服看著天空中綻放的“藍色煙花”,最終皺起了眉,下了一條命令。
“去黑市給我查,這等煙花能傳那么遠,是不是黑市中有人改良了煙花或者火藥的創作之法。務必給我將那人帶來,他若不愿意來,便取了配方,隨后殺了他!”
這位太守嗅覺靈敏,若這真是煙花,可能會改變如今作戰的方式。再不濟,也能上報朝廷,記上一功,或者利用配方,也可令朝廷收入增加一些。
他對著心腹吩咐完之后,一個人披著衣服看著天邊炸開的藍色,眼中全是驚嘆!
街上,那個之前感嘆人家有大手筆的小廝突然聽到了自家掌柜的呼喊,揮舞起肩膀上的抹布,念念不舍的跑進了酒館。
“這位爺估計又要喝一個通宵了,你今夜照看好他,明日不用來趕工,工錢照算。”
掌柜的吩咐著,便隨意的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家休息去了!
店小二看了看還在一個人喝酒那位爺,便笑著走過去,熱情的問道:“大爺,還需要吃點什么嗎?”
“喝酒,又不是吃菜,要什么吃的!”那位大爺似乎有些不滿。
“好的,那小的也讓廚子下工了。”店小二說完之后,便走進了廚房,不多時抬著一碟炸得噴香熟脆的花生米走了出來。
“大爺,您喝著酒,今夜我照顧您。廚子下工了,這碟花生算是小的侍奉您老人家的。”
聽得此話,那大爺抬起了頭,他的臉飽經滄桑,溝壑縱橫,仿佛長時間被風霜侵蝕一般。若是尋常,這等人絕對不能令掌柜的安排他徹夜侍候。不過,當這位爺把一錠元寶給丟在掌柜的面前時,掌柜簡直將他當做了父母。要不是今夜被窩里有人等著,估計他都舍不得讓這店小二的領了這份肥差。
“你還算曉得事,待會等人走得凈了。你也來陪我喝上一杯,老子我多長時間沒喝酒,都快要忘記這等快活的滋味了!”他的臉通紅,隨意一張嘴,便有大股的酒氣散發出來。
店小二看了這位爺一眼,笑了笑,還不停的瞄著放在桌子旁那柄古樸的長劍。他自小喜歡舞刀弄劍,可家里貧窮,買不起也打造不起一柄劍,這等心頭喜歡之事便被他慢慢的放下了。
如今看到這柄古樸的長劍,兒時的夢被喚醒了,眼中出現了羨艷之色。
那位爺雖然喝醉了,可卻注意到了店小二的目光,隨即得意的將長劍一提,放在了桌子之上,頗為自豪的說道:“你小子也懂得劍么?這柄劍可是名劍吶,它以前可是插在一個大怪物的身上。老子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險些丟了小命,這才將它拿了出來。”
聽到這話,那店小二眼中更加的火熱。
“來,給你摸一摸!”
店小二將手伸上去,那劍便發出一陣清鳴。“我還告訴你啊,這劍能飛,上天入地!”這位爺侃侃而談,自豪之色毫不掩飾。
“我和你說啊,這次我出來可要陪著小少爺多待兩天,把這酒喝夠了,這才帶他和新的少夫人回去。”
店小二睜大眼睛看著他,這等出手闊綽,手提長劍,貌似游俠的人物居然還會有少爺,這等人不都是逍遙自在的么?
那位醉酒的爺瞇著眼,臉黝黑,喝了酒,又變得紅了起來。
“對了,剛才外面有啥稀奇的?”
他終于想起來了,隨口問了一句。
“外面啊,可好看啦,不知道是哪兒的大戶人家,放了煙花,這可是大手筆啊!”
這位醉酒的爺不置可否,笑了笑。
“爺,您可別小瞧,我也是第一次瞧得這純色的煙花。以前的煙花那都是各種眼色的,可剛才那家的煙花,不僅大,而且顏色也稀奇得很!”
“怎個稀奇法?”酒醉的老頭問道。
他的年紀足以稱為老頭了,可精神奕奕,身體也是壯碩。一般人見了,都會喊聲爺。畢竟這個“爺”無關于年齡,只和身份地位有關。
“藍色的煙花,純藍色。比那晴天還要藍的煙花!”
這位爺聽到之后笑了笑,用袖子一抹嘴道:“好,那我就去看看,這煙花有甚稀奇的地方!”
說著,便提著劍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店小二急忙將他扶住,走出了店門。
這位醉酒的爺抬頭一看,只看到天邊最后一點藍色消散了。兩人等了會兒,天空恢復了寂靜。
“得,不過如此。還不如我藍家的求救信號來的絢麗!”醉酒的爺嘟囔了一句,店小二也沒聽清,也沒在意,便將他扶了進去。
荊門州的州府漸漸安靜了下來,小酒館的門也拉了上來,可里面燭火正盛,店小二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被這喝酒的爺給拉了過去,兩人不知不覺的一起喝著酒。
揚城也安靜了下來,只是湖邊有一個昏迷的年輕人,穿著紅色的喜服。
遠處的天空,仍有光芒在糾纏在一起。
徐長安雖然是以天河之姿進的匯溪境,可對方是宗師級的人物,任憑他根基多么的身后,硬實力的差距讓許景龍很快便追上了他。
“小友,你逃不了的!”
許景龍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徐長安沒有猶豫,轉身便是一劍,長劍劃過許景龍的肌膚,他急忙轉頭,可還是劃破了一條口子。
許景龍一摸,手上有鮮血。
“小友,我好心勸你,你還傷我,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他本身在不明徐長安身份的時候,是不愿意對他出手的,所以剛才也只是追上徐長安,沒有出手的打算。可他卻沒想到徐長安不由分說的回手便是一劍,幸好他躲得快,要不然這一劍是奔著他腦袋來的。
許景龍說著,大袖一揮,一個“乾”字便朝著徐長安鎮壓而來。
徐長安見到這個“乾”字,臉色凝重,雖然是同樣的招式,可在不同的人手中施展出來,自然效果也不同,他不能以力破之,更不能破去那個弱點,只怕弱點沒破掉,自己便被鎮壓住了。
徐長安腦袋中閃過一招招劍法,劍身之上光芒突然一變,黑色的劍身之上泛起了青色的光芒。
長劍揮舞,那“乾”字還未鎮壓過來,空中便浮現了一朵巨大的青蓮,和“乾”字差不多大小。
許景龍看到那朵在空中的青蓮,心頭一驚。
他驚并不是因為徐長安的實力,而是因為那朵青蓮。
這是青蓮劍宗的功法,極其的好認。
六大宗門的功法特點,外在表現,天下皆知。他一見這朵青蓮,便認定了徐長安是青蓮劍宗之人,心里一頓,不過那“乾”字還是朝著青蓮鎮壓而去,只是沒有之前凌厲了!
青蓮和那個“乾”字碰撞,因為許景龍的收手,青蓮消散在空中,那“乾”字也消散在了空中。
徐長安一咬牙,轉頭便走,身后傳來了許景龍的聲音。
“青蓮劍宗的小友莫走,萬事好商量!”說著,便也追了上去!
李道一腳踏拂塵,身穿道袍,化作了一道紫光。
身后追擊的是許縝還有那個所謂年長老,他早已知曉,故心里有些輕松,便又為徐長安擔憂起來。
若是這兩人去追徐長安,徐長安定不怕他們;若是許景龍來追他,他也不懼,雖然他不擅長攻伐,可逃跑卻是一等一的厲害,畢竟當初能在圣皇手中逃跑的人。
李道一沒有遠遠的逃遁,反而是和兩人保持距離,忽遠忽近,更似是在遛兩人玩一般。
兩人覺得自己追不上了,那道紫芒便停了下來;兩人覺得要抓到這個小道士了,偏偏距離瞬間又被拉開了。
兩人追了一陣,臉上一陣紅,氣喘吁吁。
李道一停在了他們的前面,笑著說道:“來啊,怎么不來了?”
兩人抬頭看著李道一,只能再度提起一口氣,追了上去!
“廢物!廢物!”
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嚇得幾個白衣弟子不敢靠近。
“爺爺和父親都已經出去了,讓你們找幾個女人來尋尋樂子,就找了這些女人來?”許耿的聲音傳了出來。
他坐在平時父親做的宗主之位上,冷眼看著跪在下方的師弟們。
“你們給我再去找!揚城也算風流之地,你們就不能去青樓中尋幾個花魁來么?”
許耿吼道。
“那些花魁都賣藝不賣身的。”跪在下方的一個師弟小聲的說道。
許耿聽到這話,氣得跳下了座位,一腳將那師弟踹翻在地。
“配本少宗主尋樂子,需要她們同意么?你只需要將她們帶來,便是她們天大的榮幸!”
他說完之后,又是一陣怒吼,那些師弟們急忙下山為他尋女人去了。
他看著師弟們走了之后,便心事重重的走回了自己的住處。
房間算不得大,里面卻藏了三個女人。
那三個女人都穿著薄紗,豐腴身子若隱若現,面容也尚可,只是此時沒了往日尋歡時的笑臉,反而看向許耿的目光帶著幾分畏懼。
許耿而立之年的人了,還未婚配,自然需要女人解決生理需求。
所以,每當有需求,便會自己或者讓師弟們下山去將女人帶上來,或是以金錢相許,或是其它的利誘,自然有不少女人心甘情愿的陪這位少宗主一夜。
許景龍和許縝自然知道此事,不過那些女人都是心甘情愿而來,也不會折損他們乾劍宗正派的名頭,便也隨得他去了。
今夜,他被李道一耍了,還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爐鼎和人拜了天地,心里十分的不爽。父親和爺爺剛走,便立馬吩咐師弟們幫自己尋女人來。這等事情做得多了,師弟們顯得輕車熟路,很快便說服一個女人上來侍奉自家的少宗主。可讓他們奇怪的是,少宗主很快便面色陰沉的出來了。
他們以為是那女子不得師兄開心,便又下山帶了兩個女人上來。
可許耿還是陰沉著臉,脾氣還越來越大,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許耿走進房間,看著那三個女人,氣憤的坐在了床沿之上。那三個女人侍候過不少男人,便立馬解開身上的輕紗,露出了豐腴且白花花的肉,伸出了舌頭,貼上了許耿的身子。
一人從抱著腳,慢慢摸索而上;另外兩人一左一右抱著許耿,在他耳邊哈著氣,不時的伸出了舌頭舔著他的臉。
若是往常,許耿哪里還受得了,此時只怕早已脫得精光,和她們大戰幾個回合了。可偏偏今日,他心里雖然早已急切,可下半身那東西卻怎么都抬不起頭。
甚至用胸和浸潤小嘴誘惑了,身下的東西仍然是軟綿綿的。
他煩躁的推開了三女,他以為這是三女姿色不夠的原因。
此時,敲門聲響起,許耿皺著眉頭,打開了門。
他看到了一個不想看到的人,許無畏。
此人是他小姨的兒子,他的表弟。這人比他年輕幾歲,可修為卻比他高,進入了小宗師。他和他那母親,隱隱對這宗主之位有想法。
“你來干什么!她們都是自愿的!”
許無畏看向了屋子里,三個女人已經脫得差不多了。看到許無畏朝里面探頭,便稍微遮掩了一下。
“不好好修煉,好想著女人,有什么出息!”
許無畏淡淡的說道。
許耿聽到這話,便怒道:“關你什么事!”若是其它人和他說這話,只怕許耿早就大耳光伺候了。可面對這個表弟卻是不敢。
“讓她們滾!”
許耿正要發怒,這才看見許無畏背上伏著一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爐鼎更是何人?
“這個女人給你,我沒碰過。不過,那三個女人得走!”
許耿一咬牙,便將那三個女人呵斥走。
許無畏放下方余念,便轉身離去。
“你為什么幫我?”許耿咬著牙問道,許無畏一頓。
“你這種廢物,給你進了小宗師又能如何。不過,我不想讓人說我用修為壓你,縱然你是小宗師,也不過是一個廢物小宗師。”
說罷,大步走去。
許耿將昏迷的方余念放在了床上,先把自己脫個精光,可偏偏那東西還是抬不起頭來。
他想了想,便打算用法力試試。
可一運行功法,下身便奇癢無比,甚至上面浮現了些紅色的小瘡。他伸手一撓,小瘡破裂,膿血流出!
他看著衣冠整齊的方余念睡在床上,只能嘆了一聲,自個兒穿上了衣服!
原來不是那些女人的問題,是他的問題!
他坐在桌子旁細細回想著,突然想到了之前那個小道士給他喝了一杯茶便變臉的場景。
此時,他方知道那茶里有東西。定是那小道士使了手腳,要不然喝茶前后小道士的態度變化也不會如此之大!
“臭道士!我要你死!”許耿一拍桌子,桌子化成了齏粉,怒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