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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驅虎狼(中)

  南奸瞇著眼,原先往后退了一步的身體往前傾了一下,同時腳也往前踏了一步。

  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佝僂著腰的他遠沒有湛胥高,只能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沒有說話,就這樣仰起頭仰視著這“湛胥”。

  “若是以前的您,晚輩可能會洗耳恭聽,但如今啊…”他話沒有說完,只是長嘆了一口氣,就這么自下而上的盯著“湛胥”。

  兩人無話,一人面不改色,平時前方;而另一人,則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眼中的風景。

  一人眼中只有風雪,同時別人眼中只有他。

  兩人面上鎮靜自若,可心里頭早已風起云涌,變幻莫測。

  終于,南奸率先開了口,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嘆息和不甘,往后撤了半步,又重新鞠了一躬接上了剛才的半句話。

  “時代變了啊,前輩!我們必須要用一切能夠利用的力量,這樣我們妖族才能恢復往日的榮光!”

  “湛胥”低下頭看了他一眼,南奸的眼中全是光芒,這一次對于他來說,甚至對于整個妖族來說,都是一次機會。

  在四霸主中,他是最為了解中皇實力的人。這些年來,他不知道多少次想潛入蓬山,可在短暫的接觸后,都重傷而回。沒錯,都是重傷而歸,他連中皇一招都接不下來。但所幸的是,中皇也并未認出他來。

  這一次,他可以利用大多數妖族,來牽制住中皇。螞蟻雖小,但若是數量極多,也不是沒有可能去吞噬大象。

  更何況,他現在不需要螞蟻吞噬大象,只需要牽制住就行了。

  “不行,他們那一群異類,那么的驕傲,他們的敵人不是某一族,不是某一類,而是全部的生靈。”

  “湛胥”沉思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可當初他們還不是被壓制了!”南奸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湛胥”搖了搖頭,低頭看了一眼南奸,隨后說道:“當時有本座,還有神龍大人!”

  南奸深吸了一口氣,抬起了頭怔怔的看著“湛胥”,眼中的光沒了,全是失望之色。

  “可我要堅持呢!前輩!”他猛地往后退了幾步,聲音洪亮,仿佛一個和長輩賭氣的小孩子。

  “那沒辦法!”“湛胥”堅定的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南奸身后便出現了陣陣黑影,原本雪白的天地,都變成了黑色,一股威壓朝著“湛胥”壓來。

  “恕晚輩不敬之罪!”南奸的眼中出現了一抹殺意。

  “湛胥”看著面前的南奸,閉上了眼,身后出現了九頭巨蟒的虛影,灰褐色的身影,通紅的眼,嘴中還有口水在上下頜拉成了絲。

  這相柳虛影猛地躥了出去,從南奸的頭頂而入,隨即天地清明,又恢復成了以往的白。

  南奸往后退了半步,眼中全是驚駭之色,口中鮮血溢出,捂著胸口往后退了半步,額頭上全是汗珠,氣喘吁吁的看著面前的“湛胥”,隨后緩緩的彎腰跪了下來。

  “不敬之罪,本座不恕!”

  “湛胥”冷冷的看著南奸,隨后負手而立,閉上了雙眸,淡淡的說道:“這是第一次,若下次本座再遇到你,必斬不赦!”

  聽到這話,南奸急忙磕了幾個頭,連忙跑了。

  等到南奸的身影消失,“湛胥”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的手心全是汗,整個人軟了下來,癱在地上。他打了一個盤腿,突然自語道:“小子,你聽好了,老祖宗我有些累,可能要沉睡上一段時間。你記住,你現在實力太弱,無法直接阻止他們,若是有朝一日血妖真的大規模現世,記得用九龍符打開妖族封印,用神龍令號令群妖,先斬血妖,再滅人族!”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堅定和狠戾。

  “神龍令共有三枚,其中不僅有蛻凡的秘密,而且手持神龍令者,便能夠號令群妖!其中一枚,在長安的大陣之下,和那神龍的肉身放在了一起,這一枚你不用想了;而第二枚,則是在蜀山的劍獄之中,也不用多想;至于第三枚,天下沒有人知道被那老龍放在了哪!”

  “湛胥”說到這兒,眼中出現了一抹自傲。

  “當初老夫與神龍賭斗,贏了一局,他便給了我。而且直接告訴我,若是他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便可以利用神龍令,讓妖族凝聚起來!”

  “所以,這最后一枚神龍令,便在我們相柳一族的祖地,已經被人族搗毀了的祖地!”

  “切記,此間的事兒你別參與,保住小命要緊,去取得神龍令,若是血妖出,收集剩下的八枚九龍符,放出妖族斬血妖;若是血妖不出,利用神龍令,殺人族!”

  說完之后,他聲音便慢慢的弱了下去。

  “湛胥”慢慢的倒了下去,隨后又很快的直起身來。

  湛胥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便離開了此地。

  南奸跑出去了一段距離,可實在撐不住,口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從空中直直落下。

  他躺在了雪地上,穿著粗氣,看著天空。

  突然,他一個激靈爬了起來,顧不得自己的傷勢。

  “若是他真的那么強?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相柳一族向來兇狠,沒理由會放我一馬!”

  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眼睛瞇了起來。

  “老子被他嚇到了!”

  他本想轉身回去,可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認準了方向,沒有再度回去。

  李道一一行人認準了方向,朝著灰總管所說的破廟而去。

  偶爾遇到有些妖族想動一動他們的,可看到灰總管給他們的那塊令牌之后,便如同見到了瘟神一般急忙躲了開來。

  但既然來都來了,李道一又怎么能夠放過他們。

  既然這令牌這么有用,他自然不能放過,每過一座山,只要是有大宗師以上境界大妖坐鎮的山,他都恨不得把令牌綁在額頭上去拜訪人家的山門。

  故此,他們一行人速度很慢,但同時也收獲不少。

  到了后來,那些大妖遠遠的感應到了這一行人,要么直接逃離,要么便直接閉關,打死都不見這小道士。

  蓬山中皇雖然強大,但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欺負他們;可這小道士不同,不僅要欺負他們,還要刮他們一層皮。

  此時李道一滿臉遺憾的站在了一座雪山前,在他周圍站著幾位大宗師。

  “可惜啊,你不知道,我一看你們主人,就覺得我們有緣,能夠成為莫逆之交,可沒想到這次我不遠千里來拜訪他,不巧遇上他閉關。可惜啊,可惜啊,我和你家主人良朋一場,經此一別,不知道又要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啊!”

  李道一假惺惺的說著,不是的抬起頭,生怕別人看不到他綁在頭上的令牌。

  那幾位大宗師在一旁哈腰點頭的,急忙奉上一些珠寶,這些東西對于他們來說沒用,只是覺得有些憋屈,這個小道士有些不厚道。

  李道一看了一眼他們手上的東西,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將東西收入了懷里之后,便如同長輩拍著晚輩的肩頭一般,拍著幾位大宗師的肩頭說道:“好了,你們好好修煉,過段時間再來看你們。”

  說完之后,李道一便滿心歡喜的離去。

  而在場的幾位大宗師同時松了一口氣,這小道士實在不像話,連他們主人的名號叫什么,本體是什么都不知道,便一個勁的上來攀關系,要不是忌憚他額頭上的那塊令牌。像他這樣的人,在這極西之地的雪山之中,絕對活不過半刻鐘。

  他們終于到了灰總管所說的溫暖的地方了,也看到了那間破廟。

  在這兒沒有雪,能夠看到極西之地難得一見的裸露土地,這些土地上,長著一些草。

  看到這草,李道一哈喇子都快要流下來了。

  這些都是靈草啊,用來煉丹,修煉最好不過了;雖然這些藥草可能對境界高的人沒什么用處,但也比一路上搜刮來的金銀財寶值錢啊!

  他放下了背上的背簍,搓著手便朝著里面鉆去,常墨澈意識到不妙,才想喊他,結果他被一道紅色的光柱給彈了出來。

  所有的藥草都被這紅色的光柱給保護住了,而李道一則是摔了一個狗啃泥。

  那座破廟,正好就在光柱之外。

  李道一皺起了眉,看向了常墨澈。

  常墨澈搖了搖頭,這光柱的強度已經超過了大宗師的實力,就連他也沒辦法。

  李道一嘆了一口氣,想用令牌試一試。

  可惜的是,這令牌并沒有了之前的威懾力,他才靠上去,便被彈飛了。

  正當眾人愁眉苦臉,不知道該如何時,耳邊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小道士,你叫聲仙女姐姐,我便告訴你進去的法子。”

  李道一轉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那破廟的門口多了一個女人,她極其的嫵媚,在這冰天雪地中,露出了白皙而修長的腿,脖子上圍著白色的圍脖,一雙媚眼暗送秋波,仿佛要把人的魂兒都勾了去,倚靠在門邊,用手挽著自己的發尖悠悠的說道。

  袁霸天等人有些著急,他們躲在山洞中很久了,可福伯還沒有消息,至于蓬山,他們也不敢接近。

  “堂堂血妖,居然躲在這些地方,見不得人嗎?”

  一道聲音突兀的出現,袁霸天猛然一喝:“誰!”

  “我!”

  說話間,一個臉色稍微有些蒼白的小老頭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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