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人已經帶回來了。”夜千樹恭敬的站在迎客松前。
師叔祖沒有講話,只是點了點頭。
“弟子查過,是封魔劍體無疑,只是…”夜千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說吧。”
夜千樹立馬恭敬的回道:“只是他的體內不知道封了什么東西,本人也只是凡俗…全身一百零八竅完全封閉,這劍體…”
看不出師叔祖在想什么,仍然盯著那棋盤。
夜千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師叔祖輩分高的嚇人,連自己的師傅,也就是蜀山的掌門人在師叔祖面前也只有低頭挨罵的份,更別說其余幾位峰主。這不,就因為這時叔祖一句話,九峰峰主全都閉關去了。
“廢了么?”
師叔祖似乎在思考什么,想了一會兒才接上他的話。
夜千樹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道:“依弟子拙見,應該是廢了…”
“和我說說經過吧。”說完轉過頭去對著棋盤。
夜千樹說完后,瞟了師叔祖一眼,看著面無表情的時叔祖,夜千樹的心怦怦直跳。
夜千樹的看了一眼師叔祖的棋盤,只見白棋的大龍的被封,險象環生,不禁發出聲來。
“說說這棋局吧。”師叔祖面帶微笑看著夜千樹。
夜千樹本身也頗愛圍棋,聽得師叔祖吩咐,立馬說道:“黑棋盡得三個大角至少兩個大邊,白棋中部大龍被圍殺,只占得西南一腳。形勢不容不管,實空和目數也小得可憐,只怕…”
說到此處,夜千樹停了下來,因為此刻局勢并不焦灼,就如同三條巨蟒絞殺一條小蛇,沒有任何的機會。
“只怕什么?”師叔祖鼓勵的看著夜千樹。
“只怕白棋沒了任何的機會,若想贏,只能看奇跡出現了。”
師叔祖微微一笑,捻起一枚白棋,輕輕放下,白棋頓時有了一絲的希望。
“這…”
“天下修士,本就與人斗,與天斗,若看到可能出現的結局就放棄,那我們修什么行,修行本就是要從不可能中抓住可能。”師叔祖看著已有一絲曙光的白棋道。
夜千樹默然,師叔祖一席話,讓他茅塞頓開。
“這是未來正邪的形勢,也是為什么讓大半蜀山閉關的原因。”
夜千樹恭敬的回道:“弟子明白了,弟子這就讓他上九峰。”
師叔祖擺擺手:“他現在在哪?”
“雜役房。”
師叔祖嘴角浮現一抹笑容:“算了,那是個有趣地方,若他真是那曙光,也會照耀進九峰的。”
師叔祖頓了頓,接著問道:“對了,他叫什么名字。”
“徐長安。”
一山兩湖三洞,這就是當今邪道或者說是魔道的勢力分布。
一山稱尊,兩湖稱霸,三洞一方稱雄。
一山,便是指的圣山。
水恨生走到大殿,一路走來,兩邊全是青銅燈,燈柱上刻著一個似笑非笑,舌頭伸得很長的臉。加上幽暗的通道,讓人一看就怵得慌。
“參見圣主。”
帶著青銅面具的圣主聲音有些嘶啞:“拿回來了么?”
“拿回來了,只是…”水恨生頓了一下。
“說!”圣主似乎對著圣物很在乎。
“圣物好像自動和一個叫卿九的人達成了血契,除非圣物自動脫離,否則…”
青銅面具小的雙眼瞇了起來,似乎在思考著這件事。圣主也是個果決之人,手一揮,左右心腹立馬上前:“聽令,以后卿九為我圣山準圣子,等他入視海境,即為我圣山圣子。”
不僅水恨生大驚,就連大殿內的所有人都對圣主這個決定感到不可思議。
圣主冷哼一聲:“不就一個圣子,我還沒死呢!沒這權利了么!”
大殿內的小騷動立馬被壓了下去。
突然間,水恨生嘴角溢出鮮血,臉色也白得可怕。
圣主走下來,抓起了水恨生的手,水恨生只感覺一股熱流到達自己四肢,頓時舒服了不少。
給水恨生喂了一顆藥,圣主冷聲道:“兩湖三洞的人真的越來越無法無天,看來要敲打敲打了。”
徐長安在夜千樹的背上的時候,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看卿九的樣子,自己的血似乎很珍貴,生怕這白衣長劍的小白臉把自己給吸了。然而,現實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特別是當他站在“雜役房”三個大字面前時。
我的血不是能夠幫助別人長生么,怎么就成了雜役了?
門口胖管事滿臉諂笑地迎合著夜千樹,當夜千樹說要把徐長安留在此地時,更是哈腰掉頭稱事,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好這位小老弟的。
徐長安拍開那只搭在自己肩上油膩的大手,郁悶的看著“雜役房”三個字發呆。
“上人,你看是把這位小老弟安排在哪?”
夜千樹自小在九峰上修煉,又怎么會知道這俗世之事,甚至他連雜役是干啥的都不知道,只是聽說蜀山九峰下有個雜役房,心想都屬于蜀山,就直接把徐長安給送來了。
夜千樹思考了下,說道:“你看哪里舒服就讓他去哪吧。”
徐長安就這樣被夜千樹三言兩語送給了雜役房,準確的說是雜役房的膳房。
當夜千樹走了之后,胖管事把徐長安夸了個遍,什么膚若凝脂,貌似潘安,天神下凡,英武雄壯等,只差沒把徐長安當祖宗給供著了。
不過徐長安挺受用的,自打從云夢山下來之后,自己都開始喜歡摸自己了,說是膚若凝脂那絕對不夸張,貌似潘安也勉強當得上,不過說到天神下凡他就想到了夜千樹御劍的樣子,深深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像他一樣御劍乘風。
胖管事姓何,親自把徐長安送到了膳房。
一進膳房,便看到了兩個大胖子。何管事一進房門,立馬指著一個胖子道:“張大胖,徐長安就交給你了,和你學著炒菜。如果長安受到一丁點委屈,我就是天天…被你打,也要把你弄出膳房。”
何管事前半句話怎么聽怎么有管事的威風,可這后半句卻有點可憐巴巴的味道了。
對于何管事的威脅,張大胖不置可否,待得何管事前腳才出大門,張大胖立馬喝道:“徐長安是吧,去和他們洗菜去。”說著手一指,指向了兩個骨瘦如柴的人,端著菜盆子,在洗著不知名的食材。
徐長安一看洗菜三人組和炒菜兩人組的體型便知道洗菜肯定不是什么好差事,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便只能拿起菜盆走向井邊。
“哐當”一聲,膳房的大門被何管事給一腳踹開,大聲吼道:“張大胖,你是不是想死了,說了讓你好生照看,怎么能讓長安小少爺去洗菜呢!”
張大胖才想發作,何管事立馬把他給拉到了一邊,悄悄的露出了一個小小的令牌,上面寫著一個“御”字。
“這是?”張大胖一驚,有些遲疑的問道。
何管事眼神瞟向了徐長安:“諾,這就是托那小子的福,有大人物給了我這令牌,讓我照顧好著小子,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事,直接到峰頂展示令牌,他會從九峰上下來。”
張大胖的眼睛里充滿了羨慕:“這小子不會是某個內門弟子的私生子吧?”
何管事搖搖頭:“這倒不像,那位大人看起來年輕得很。”何管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對張大胖說道:“等著,那位大人還有東西給他呢!”說著,何管事屁顛屁顛的朝著徐長安跑去。
徐長安拿著手中的包裹,才想拆開看,突然感覺背后似乎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張大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笑瞇瞇的對著徐長安說道:“長安小兄弟,累了罷,快過來歇歇,洗什么菜啊。”說著,便跑了過去:“放下,放下,這等粗活哪能讓小兄弟干。”看得張大胖這幅德行,洗菜的兩人和另一個胖子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徐長安則打了個冷顫,張大胖這種眼神他見過。
渭城的大老爺們去找姑娘時就是這種眼神,徐長安摸了摸自己的臉,心里頓時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