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老福?”
朦朧間,似有人影在眼前擺動。
是誰在叫他?
分福皺著眉,努力睜開雙眼。
“欸,他醒了!”沈琪的聲音在他耳邊傳來。
分福費勁的扭頭,就見到了沈琪一臉歡喜的模樣。
不等她說些什么,他清清嗓子,飛快的解釋道:“沈施主!貧僧沒有不做準備!貧僧只是沒有竹子!”
沈琪接水的動作一頓:“啊…這樣啊…”
“嗯。”
“所以說,是我錯怪你了?”
分福輕輕點頭,眼中滿是冤屈。
為了這句話,他受了多少苦。
而現在,他熬過來了。
拿著正義的火把,占著有理的一方,他心胸寬大,也不要求沈施主做些什么,只要一句道歉就知足了。
在分福期待的目光下,沈琪開始圍著他轉圈。
少女低頭沉思著,似乎是在糾結什么。
對此,分福表示可以理解。大概是姑娘家的臉面比較薄,道歉的話語不容易說出口吧?
再等等。
小木屋內安安靜靜的,只剩下分福輕盈的呼吸聲和沈琪越來越重的腳步聲。
良久,沈琪終于開口:“喂,老福。”
分福期待滿滿:“怎么了?”
沈琪語氣充滿質疑:“你為什么不去找我?”
分福一愣:“啊?”
沈琪語氣加重,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為什么,不去,找我?”
分福突然心虛:“找…什么…”
沈琪:“你沒有竹子可以用,你不應該去找我,然后提醒我給你變幾根竹子出來嗎?為什么要敲你的木魚敲一個多小時呢?”
沈琪:“你是不是沒話說了?要不我來幫你解釋吧?你是不是想著這本來就是我的失誤,你不說,我也不知道,這事兒你就可以一直拖著,拖到我發現為止?”
沈琪:“哦,最好是直接拖到晚上,都不用干活兒了,是不是?”
沈琪:“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沈琪:“你倒是說話啊!”
分福艱難抬手,拍了拍沈琪的胳膊,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沈施主,松手…”
“嗯?”沈琪疑惑的低頭。
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里竟然攥著一塊衣物。原來是她剛剛說的太過癮,揪著分福的衣領把他揪起來了。
難怪他不出聲…
“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激動。”沈琪聽話的松手。
“嘭!”
分福摔到了地板上。
“咳咳咳…”可憐的和尚撫著脖子咳嗽起來。
待他舒服一些,沈琪湊上前問:“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嗎?你有沒有什么想要解釋的?我可以聽一聽,再考慮接受不接受。”
分福:…
那就是不接受了…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沈琪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他確實準備偷偷挨到晚上的。
既然都猜到了,那他…
沉默片刻,分福他雙手合一,非常認真的給沈琪鞠了一個躬。
“沈施主,貧僧無話可說,貧僧有錯,貧僧這就去做竹籠。如果你氣不過,貧僧就把守鶴叫出來讓你再打一頓,達到滿意為止。”
沈琪:…
守鶴:???
這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竟是沒有一絲絲防備…
“所以說,我沒錯,你的這頓打也沒白挨。”沈琪一臉鄙視。
,沈施主說的對。”
“老福,你臉真大。”
“謝謝夸獎。”
最后,沈琪重新交代了一下晚會的流程,又把竹子都給分福備好了。
至于寺廟廢墟,因為情況緊急,她只得用木遁·連柱家之術做出幾棟位置和原先差不多的房子,再用一大塊木質地板將原先的碎石全部藏在了地下。
于是,這關著一尾的寺廟,在今天,成了砂隱村唯一一個用木頭做屋子的建筑。
雖然防風性不大,實用性不強,但也足夠美觀了。
晚上吃燒烤的時候一定很美。
想起這個,沈琪一拍腦門:“對了,老福,我差點忘記原本是因為什么找你的了?”
“是因為什么?”分福有點怕。
“別緊張,不是什么很難的事,想讓你幫我寫一些邀請函,內容大概就是邀請村子里的忍者們來我們家門口…”
不等沈琪說完,分福開口打斷:“沈施主,貧僧已經幾十年沒有動筆了。”
沈琪:…
“真的。”分福露出一個誠懇的微笑。
“所以,能不能寫?”沈琪面露殺氣。
“那個…”分福弱弱開口,“寫字什么的,練習一下還是可以撿起來的…”
“寫。”沈琪眼睛微瞇。
“好嘞!”分福這次答應得十分爽快。
備好紙筆,就可以開始寫邀請函了。
“對了,沈施主。”
“沈施主?”
“有事快說,不要墨跡!”
“貧僧不知道村子里都有誰。”
“所以這邀請函還是寫不了。”
“嘭!”
寺廟的小木屋炸了。
半個小時后,鼻青臉腫分福寫出了內容統一的邀請函。沒有收件人,沒有發件人,只有加黑描粗的“千代大人之孫”六個大字,保證大家能夠抓住重點。
時間一晃就到了中午。
千代家靜悄悄的,就連往日熱氣騰騰的廚房都十分安靜。
蝎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疑惑的走出工作室。
“有人嗎?”
他站在廚房門口,總覺得這里應該有一只生物,但他想不起來了。
唔,還有一只能想起來的。
“小兔子?”他再次呼喚道。
“…”還是沒有回應。
“這是怎么了?”蝎呆呆的坐在餐桌上,突然感覺好孤單。
之前,應該不是他一個人吧?
又好像是的。
可能因為少了自己的奶奶,覺得有些空蕩吧。
孤單的今日,是他的五歲生日。
小朋友抿抿唇,拿過水杯,用手指頭沾水,在桌上慢慢畫出了一個小小人。
接著,左邊一個大人,右邊一個大人,旁邊一個老人。
再畫上四個大大的笑臉。
五目相對,蝎仿佛聽到爸爸媽媽和奶奶笑盈盈的對他說生日快樂。
“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
“奶奶,你要平安回來啊…”
溫熱的淚水從長長的下睫毛低落,暈染了餐桌上的畫作。
四個人的笑臉花了。
蝎木著臉,用小手將桌面的水印抹成一團,小聲對自己祝賀道:
“嗯,謝謝奶奶,謝謝爸爸,謝謝媽媽。”
“嗯,謝謝我自己。”
做完這些,小朋友擦擦眼睛,跳下椅子,準備去廚房找些吃的。
再難過,也不能挨餓的。
“叩叩叩!”
這時,房門響了。
“誰啊?”蝎揉了揉臉,小心的開門。
接著,他就被一大片從天而降的漂亮花瓣砸懵了。
“surprise!生日快樂!”
“撒花!小蟹蟹快出來!”
“嚶嚶嚶!”
“嘰!”
帶花瓣全部落下,蝎看到沈琪、蛤蟆力、小兔子和小不點正熱情洋溢的看著自己,每一只的手中還拿著不一樣的禮盒。
蝎愣愣的看著大家,不知作何反應。
“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呢?”沈琪有些好笑的捏捏他的小臉。
“他在看咱們的禮品盒子。”蛤蟆力提醒。
“哦,小蟹蟹是想知道里面裝了什么嗎?”沈琪率先打開自己的盒子,“是一塊稀有金屬!我上午剛從沙漠里挖出來的!”
“還有我,我的禮物是一條圍巾。”蛤蟆力也打開了自己的盒子,露出里面黑色的小圍巾。
“嚶嚶嚶!”
小不點蹭蹭蝎的褲腿,扒拉開自己的禮盒。里面,是一根不知道什么時候藏的大棒骨。
它搖著尾巴,萬般不舍的將大棒骨推到蝎的面前,一邊推,還一邊流口水。
沈琪三只捂著臉,都沒眼看了。
“嘰!”丟人!
小兔子啪的一下把骨頭盒子蓋上,隔絕了小不點的視線。
“嚶…”小不點吧唧吧唧嘴。
小兔子直接把它耳朵腦袋推走。
“嘰!”看我的!
它打開了自己的禮物盒子。里面,安靜的躺著一團白毛。
小兔子指了指白毛下方的小香囊,又指了指蝎的腰。
“嘰。”小朋友,兔兔送你一條命。
蝎怔怔的看著打開的四個盒子,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一臉笑容的沈琪四只一怔。
“你怎么了?”
“怎么哭了?”
“嘰?”
“嚶嚶嚶?”
“姐姐…”蝎抽泣著,撲倒沈琪懷里哇哇大哭。
原來,他不是一個人。
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再大的事情,也是一頓摸摸可以解決的,如果一頓不行,那就兩頓。
兩分鐘后,蝎抱著自己的禮物們,笑得像只小傻子。
接著,在沈琪四只把身子讓開,露出身后那五十多名參加宴會的砂忍后,小朋友臉上的笑容頓僵。
“哎呦,過生日哭鼻子啦?”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砂忍們全都笑了起來。
蝎:…
他白嫩的小臉瞬間爆紅。
他抱著禮物們,跑回家了。
在過一分鐘,面無表情的精致娃娃圍著蛤蟆力親手做的黑圍巾出來了。
唔,剛剛哭鼻子的是白圍巾的蝎。
現在的是黑圍巾的蝎,和前者沒有任何關系。
“開飯嗎?”蛤蟆力體貼的問。
“開!”小朋友霸氣揮手。
剎那間,這條街道都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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