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么說,但是起司臉上的表情絕對不如他所說的那樣放寬心——
“但是話又說了回來,那個馬斯·卡彭算是什么東西?就算我的壽命比你們人類都要長上許多,但他憑什么在沒有征得我同意的情況下奪取我哪怕僅僅是一天的壽命?他所說的那些好處又沒有落在我的頭上,我憑什么給他吸?如果他能夠打贏我的話也就算了,但我可不認為我會輸給這個家伙。”
“會長,我現在就實話實說吧,我不想被那個家伙吸取生命。當然我也不會因為我一個人的想法而要求你們也和我一樣,等到他真的要實行吸取生命的那一天,我需要請個假離開鵜鶘鎮,去外面閑逛一天,等你們被吸完了我再回來。”
起司算是表達完了自己的想法和意見,艾羅輕輕地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做出什么表態,而是繼續在其余成員的臉上轉悠,等待下一個人給出回答。
“那么接下來…就由我來說吧。”
芭菲拍打著翅膀,從布萊德的口袋中飛出來,停留在搭檔的肩膀上——
“我和起司的意見相反。因為嘛,我們花妖精也是屬于長壽種族,我也已經兩百多歲了,所以一天的壽命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我也懶得到處跑來跑去,他如果不吸的話最好,如果他想要吸的話那我也無所謂。”
既然芭菲都已經回應了,那么布萊德自然是接著說道:“芭菲無所謂的話,那我也無所謂。而且嘛…呵呵,一天的時間,可能真的沒什么關系吧?”
這個傻大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顯然,他并沒有明白芭菲之所以無所謂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壽命太長,而這個傻大個卻并不可能那么長壽。
三名成員發表好意見,艾羅的目光則是轉向那邊的忌廉、酥塔、可可和瑪歌。
接觸到艾羅的眼神,忌廉不由得呼出一口氣,說道:“會長,那塊魔力結晶…給了副會長了對吧?”
艾羅微微一愣,明白這名刺客應該已經想透了,隨即點了點頭。
見艾羅承認,那么忌廉也就沒有什么意見了。他雙手抱住后頸,叼著一塊面包,緩緩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沒有什么意見了。而且,我主張不把這件事情告知我們小鎮的其他人。畢竟這件事情上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出現意想不到的變化。我們不說,讓他吸走一天生命,然后這位魔劍士可以根據承諾,再給我們小鎮注資個幾百金幣,這樣我們擅自動用小鎮資產這件事情也能夠繼續拖一拖了。”
聽到忌廉這么說,酥塔卻是悄悄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臉,向著旁邊的可可和瑪歌這兩名女性成員,輕聲說道:“我們公會和鵜鶘鎮的關系…很復雜嗎?我一直都還以為我們會長能夠穩穩拿捏住那個鎮長呢…”
瑪歌笑了笑,干脆放開聲音說道:“不告訴鎮民這件事情我也同意,不像是以前,我們鎮子小,人也少,互相之間聊一下也能夠聊開。但是現在鵜鶘鎮已經有幾千人了,那么多人,控制起來可不是我們一個公會能夠壓制的了的。如果損傷真的就只是暈一下的話,那也無傷大雅,多一件是不如少一件事。更何況我們還有承諾的注資。至于我自己嘛…”
略微停頓了片刻,瑪歌歪過腦袋,露出一抹十分甜美的笑容:“我也不喜歡別人隨隨便便吸取我的生命。就算是一天也不行。所以,我堅定地站在起司哥哥的身旁,到時候請假的話我們一起走啊。”
“我也不愿意被吸,所以如果大家都認了的話,那我也要請假。”可可倒是顯得很堅定,“鵜鶘鎮上千多人,少我們幾個也沒有什么關系。所以會長哥哥,到時候我也想要請假。酥塔姐姐,你覺得呢?你難道愿意被吸嗎?你一定也愿意請假的對吧?”
話頭終于甩到酥塔的身上,這讓這名已婚女性顯得有些慌張起來了。
她抬起頭,向著自己丈夫躺著的房間瞥了一眼。在思考良久之后,她終究還是露出一抹稍稍歉意的表情,拒絕了可可的提議。
“那個…我不能拋下我丈夫不管,在外面閑逛一天再回來啊…我放心不下…另一方面嘛…”
稍稍思緒片刻之后,這位圣騎士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憐憫的表情。她抱著自己手中的那個杯子,略微地下頭,用一種帶著試探的聲音,輕輕地說道:“另一方面…我覺得那個孩子…真的很可憐…”
艾羅的眉頭略微一揚,笑道:“這倒是有意思。你在想什么?酥塔,來,告訴大家。”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艾羅也是發現了,酥塔的性格其實并不僅僅是軟弱那么簡單。在外表的軟弱之下,她其實還非常善于發表自己的意見,并且在某些地方還有著非常堅定的信念。從這種角度來說,不愧是接受了圣騎士訓練的人。
“那個…吸取生命,是指把我們的生命都給他們吧?對于我們來說,僅僅是少了一天的壽命。但是對于那個魔劍士來說,我們那么幾千人,每個人分出一天的壽命,那就等于給他足足延長了差不多十年的壽命吧?你們想,正常情況下他已經沒有幾個月的壽命了,如果可以通過這種方法為他提供十年壽命的話…我覺得,這也算是一件善良的好事吧。其實吧,我覺得卡彭先生想要用這個死靈之匣并不僅僅是用來提供能量。他應該自己也有一些想要延續壽命之類的想法的吧…不過,我對這一點卻并沒有多少討厭的感覺。”
這樣的思路屬實清奇,倒是讓艾羅有些沒有想到。
不僅僅是艾羅,在場的所有成員似乎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一時間,大伙兒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名圣騎士的身上。這樣的注視倒是讓酥塔顯得有些緊張,不由得低下頭來。“卡彭先生只剩下幾個月的壽命了呀…上一次他和我們說,他的壽命只到7月對吧…也就是只剩下不到兩個月了。”
艾羅略微捏著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隨即轉過頭望著旁邊一直都在觀望的娜帕,說道:“你對于生命虹吸這個魔法有多少了解?”
現在的娜帕已經將那個碗舔了個干干凈凈,似乎是那么長時間的休息也讓它的胃感受到了一絲緊迫,現在急需要恢復營養。
這只貓魔獸把腦袋從碗里面抬起,緩緩道:“你們真的想了解這個魔法嗎?事先聲明,這可不是一個容易掌握的魔法。可可,你先把之前的死亡呼吸給熟練掌握之后再說吧,生命虹吸的魔力路數可是要復雜多變的多了。”
稍稍教育完在場眾人之后,娜帕稍稍停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據我所知,生命虹吸就如同字面意義一樣,是一種可以吸取他人的生命用來提供給自己的魔法。雖然表面上聽起來好像很不錯,吸取你一天的壽命,填補我一天的壽命。”
“但是實際上事情往往并不能夠變得那么穩定。畢竟每個人的生命能量在人生中的每個階段都不相同。即便是兩個相同年齡的人,根據健康狀況,身體殘缺,精神狀態之類的也會有很大的差別。所以,所謂的一天換一天的壽命這種事情,聽聽就可以了。更多時候可能得到的是吸取了一個人一天的壽命,但僅僅只能給這個人增加一小時,甚至只有一分鐘的壽命而已。”
娜帕抬起爪子,略微按了一下這個碗,確認里面的所有牛奶都已經被自己喝光之后,帶著些許遺憾地繼續說道——
“很多時候,死靈法師其實本身并沒有想要害人。但是因為這種死靈法術的特性的緣故,很多時候都會讓人不知不覺地突破自己的底線。”
“你覺得自己僅僅是吸取了一天的生命,那還好。但是在吸取了一天的生命之后反而會覺得自己得到的補充為什么那么少?于是反過來就想著要更多的吸取一點。隨著吸收的生命力量越來越多,死靈法師自己也會因為自己的貪婪而陷入失控,最后導致這個魔法變成了一種邪惡、可怕的代名詞。這當然有死靈魔法天生的性質有關,但更重要的地方則在于使用者自己的心智又是否能夠克服人類天生的人性?”
聽完娜帕這么一說,艾羅突然覺得自己之前似乎有些大意了。他連忙跟上說道:“按照你的意思…卡彭很有可能在吸收了一天的生命之后覺得不夠,轉而開始吸取更多的生命?!”
娜帕則是一臉不在乎的表情,說道:“這倒未必,因為那個家伙本身并沒有死亡魔力親和。所以他恐怕根本就無法準確感知所謂的吸取一天生命能量之后究竟能夠儲存下多少。按照他的說法,圣殿騎士之前都會經過一系列的魔法知識的培訓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應該就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