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伸出手指了指公會大廳角落里面那個地窖入口,笑著說道:“我現在就決定把你關在那里面,然后關到我開心了之后再來搭理你。”
“至于你的妻子嘛…”
這位會長捏著下巴,沖著那位杏仁餅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笑著說道:“身為一名紳士,我當然不能夠允許一名淑女受到同樣的對待。更何況,你的妻子并不是圣騎士,也沒有必要遵守你的那些圣騎士的教條。所以,我就讓她今晚睡我的房間,你覺得怎么樣?”
本來聽到自己要被關進地下室的時候,巴斯的臉上還沒有什么異樣。
但是在聽到艾羅的下半句話之后,這名圣騎士臉上的表情明顯就唰地一下變了!
這種表情的變化真的超級有意思,艾羅一時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喜歡看這種表情了。
不過,他還是盡量忍耐,讓自己的表情不要太過凸顯出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同樣的,他也是極力忽略旁邊的布萊德、芭菲以及可可的眼神。
“人魚之歌!你這個…人渣!禽獸!人間敗類!我不會放過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垃圾!人渣!!!”
艾羅一揮手,任憑這個家伙怎么大喊大叫,一旁的布萊德在驚訝片刻之后,還是只能拖著巴斯走向地窖。他擋在門口不肯進去,布萊德最后只能用力將他如同一團肉一樣地塞進地下室,隨后將他綁在地下室的支撐柱上,繞了好幾圈繩索,確定無法被掙脫之后,再拿出一團布將他的嘴巴塞住,這才算是重新走了上來。
關上地窖的大門,盡管還是能夠想象那個家伙一定在下面不斷地吵吵嚷嚷吧,但在公會大廳中聽起來也沒有什么聲音。
艾羅放心地點了點頭,目光重新落在那邊顯得哆哆嗦嗦,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的杏仁餅夫人身上。
這位女性一旦接觸到艾羅的目光,立刻渾身顫抖了一下,腳步也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這種心情嘛…艾羅表示可以理解。
既然能夠理解,那么他現在也是收起臉上那種笑容,轉而換上一副十分認真嚴肅的表情,沖著面前的杏仁餅夫人輕輕點頭,正色道——
“好了。看起來,你是你們夫妻中最容易溝通的那個了吧。”
此時,布萊德已經走了上來,他和可可兩人分別從左右擋在杏仁餅夫人的身旁,阻止這個女人立刻逃跑。
不過看起來這位夫人似乎就連逃跑的勇氣都很缺失。她時不時地轉過頭望向自己丈夫被關押的地方,身子的顫抖明顯已經快要失去行動力了。
“那個…請…請將我和我丈夫…關在一起…求求你…”
在猶豫了許久之后,這位太太卻是說了一句讓艾羅有些沒有預料到的話——
“圣騎士…是不能沒有扈從的…我丈夫…從來都沒有受過這種委屈…!求求您…將我和我丈夫…關在一起…如果我沒有我丈夫的話…我…我…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艾羅可沒有心情去搭理這個女人的心思,在略微呼出一口氣之后,開口說道:“告訴我,你們的上家是誰。是誰提供給你們貨物,又是誰給你們提供這條線路讓你們走私的。”
杏仁餅夫人的身體略微晃動,她抬起頭,腦袋似乎一時間還沒有轉過彎來。
過了許久,她才帶著些許害怕的情緒,顫抖地說道:“我…我不是很清楚…對方都是…直接和我丈夫…聯絡的…我只是負責…照顧我丈夫…我丈夫為了我們家在努力賺錢…而且我這個人比較笨…他也沒有必要和我說什么…”
艾羅的眉頭略微皺起,想了想后,繼續說道:“你說一直都是你在照顧你丈夫…那么,你的話,你丈夫會聽嗎?”
杏仁餅夫人想了想,說道:“這個…他有的時候…會…聽的…”
說實話,這個回答并不是很能夠讓艾羅滿意。
探聽這只走私隊伍的上線,是為了分析如果把他們放回去,那么他們的上線的情報處理能力和戰斗能力是否會對人魚之歌產生威脅。
畢竟就算是走私,艾羅也不會相信是那個杜冷甲大家族親自下場安排每一條走私路線,中間必然會有代理人。
所以,如果這對圣騎士夫婦的上家代理人并不是一個很強大的經濟實體,或者對方的經濟實力其實非常雄厚,并不會在乎那么一兩條的走私路線出現意外的話,那么問題應該也不會很大。
畢竟能夠干走私,那么就意味著對方本身也會明白這里面充斥著比正常商貿往來高得多的風險。
身為一名走私商人,艾羅才不會相信上游會去仔細管理每一條走私路線的存亡呢。畢竟黑吃黑這種事情在各個走私路線中隨時都會發生。如果每一次出現意外都要去對對方進行打擊報復,那么這個走私商人干脆不要走私了,光是打仗所花的錢就要比走私的利潤多出好幾個零呢。
所以如果他們的上家真的是這樣的狀況的話,那么放了這對夫婦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只要做幾場戲,威逼利誘一下,給他們一點棒槌教訓,同時再給點糖安慰一下的話,那么應該很容易解決這次的問題。
但是,最最關鍵的問題是,如果這個圣騎士夫婦的上家是一個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或者說剛剛好和藥劑師家族之間有著一些小小的關系的話…
那么這個問題可以變得非常簡單,也可以變得非常復雜和麻煩。
只可惜,這個女人似乎并不是很清楚這里面的狀況。而問不出來具體的信息這一點,也是最最讓艾羅頭疼的。
再加上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這種軟弱程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個可以在家里說服自己丈夫的角色。剛才這對夫婦之間的互動就已經很明顯地看了出來,這個女人絕對屬于依附在丈夫身上的附庸。
這樣的一個女人說的話真的會對那個圣騎士產生作用嗎?
如果可以的話,艾羅還想著讓這個女人和她丈夫好好說說,洗洗腦,這樣的話接下來還會有周旋的余地。
可她這么軟弱,要怎么樣才能夠改變那個圣騎士的想法?真的就這么把他們放回去了,那可真的是一個不小的隱患啊。
在很長的時間里,艾羅都沒有再說話。
他只是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的杏仁餅夫人,看著這個因為背上那一大堆如同小山一樣的包裹而一直被壓著直不起腰的女人。
在猶豫了良久,交談了良久之后,艾羅終于還是確認自己沒有辦法從這個女人的口中套出點什么東西來。
這個女人似乎唯一會說的話就只有自己的丈夫以及三年前被拐走的兒子,而且一談起自己的兒子就會哭出來。
無可奈何之下,艾羅也只能揮揮手,說道:“行了行了,反正問你什么你都不知道。你不是想要陪你丈夫嗎?把東西都放下。可可,把杏仁餅夫人同樣送去地下室,讓她和她的丈夫關在一起。”
聽到艾羅這么一說,可可立刻露出一副很高興的表情!隨著這種興奮勁,她的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立刻走到杏仁餅夫人面前,協助她脫下背后那些累贅的裝備。
“那…那個…!”
在被關進地下室之前,杏仁餅夫人還是帶著些許的焦慮,回過頭來看著艾羅——
“請問…您接下來會怎么處置我們?如果…如果一定要死的話…”
這個女人突然轉過頭,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那就請…請殺死我吧!我丈夫他…他還要振興…振興杏仁餅家族的威信!他還要找我們的兒子!所以…我隨便怎么樣多可以…但是我丈夫…還有我丈夫的兒子…他們一定不能出事!不然…我就真的對不起我的公公,對不起我丈夫一族的聲譽了…”
不知怎么的,聽著這個女人這么一番“自我犧牲”論調,艾羅反而是越來越氣。他的臉色拉了下來,完全不給任何一點點好臉色看地揮了揮手,完全不作答,任由可可將她壓了下去。
處理完這對夫婦的事情,艾羅起身,伸了個懶腰,目光自然也是落在那一大堆的包裹上面。
他想了想,走上前去拉了一下這個幾乎只差他半個腦袋那么大的包裹…
嗯…真沉,沉得連動都動不了一下。
倒是布萊德看到艾羅去提那包裹,自己也是走上前來,將最上面的那塊塔盾拿下來,說道:“會長,接下來我們要怎么處理這對夫婦啊?那個夫人一路之上都對我們很配合的樣子,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不想看到她死。而且那個圣騎士的戰斗風格非常的強悍,一個那么堅持信仰的人如果就這么死了,我心里會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