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就如同置身于身冰天雪地那般,這名繼承了老侯爵軍人氣質行事也向來頗為穩重的侯爵大人,居然在聽完何飛那番沒有詳加解釋的話語后整個人被寒意籠罩。
看來國王陛下對他克蘭姆家族始終不放心啊!
功高震主!
不可否認梅爾侯爵的父親確實為國家立過大功,就連于戰爭最后事關兩國勝負的那場決定性戰役都是老侯爵指揮,這種功勞很大,大到足以在軍隊里獲得大量士兵擁戴和支持,而老侯爵的戰功也和曾經的澳菲利親王類似,同樣戰功赫赫同樣在戰爭結束后被賜予爵位獲得領地,兩者唯一不同的是澳菲利親王是個狂妄自大的瘋子,其所做每一件事都引起了當時百姓乃至皇家不滿,而老侯爵則是個沒有野心且安分守己之人。
可這又能怎么樣呢?你雖自認為自己安分守己但作為統治者卻不一定這么認為,經過一番琢磨,如梅爾侯爵所料不錯的話,戰爭結束后當時在位的國王陛下就已經對老侯爵起了懷疑之心甚至是殺心,好在老侯爵非常聰明,戰爭剛一結束不僅即時交還了兵權其為人方面更是低調到沒人可以從他身上抓到把柄,直到舉家遷至哈爾頓莊園。
很明顯,國王陛下為什么非要把這片曾有領主被殺且近百年無主的一塊領地賜給他們家族?其中又有何關竅?答案只有一個,即,國王陛下這是在用一種隱喻方式警告老侯爵,警告他和其家族不要步澳菲利親王后塵。
這就是帝王之術啊,難怪自打十幾年前家族自打搬到這里后父親就不在過問任何政事,轉而把所有心思放在蠟像這一個人愛好上。
原來自己的父親才是聰明人。
言歸正傳,先不提梅爾侯爵此刻對皇權如何如何懼怕,這些事畢竟與何飛這群執行者無關,事實上他剛剛對梅爾侯爵所提猜測也僅僅只是何飛潛意識里所想到分支細節,目前他真正所在意則是……
通過老管家對莊園過去的一番敘述,何飛現已得出了一個八九離十的推論:
哈爾頓莊園并非近期才鬧螝,事實上早在百年前這座莊園內就已經存在著一只惡靈!
至于這只惡靈的真實身份…
答案不言而喻,正是那已經死了一百多年的澳菲利親王!
(話雖如此,可,為什么,為什么直到侯爵一家搬至此地十幾年后這只惡靈才會現身殺人?為何非要等到近期才動手?為何之前不動手呢?可惡!線索已經這么多了,居然還是缺乏最后一條線索,那便是…這只惡靈的能力亦或是力量源自于哪?時間真的不多了,莊園仆人衛兵們都已被殺光,單從不久前眾人被襲擊來看血螝也已明顯把下一波殺戮目標放在了執行者身上,要是再不趕快解決這場靈異事件…執行者誰都別想活到明天!)
“啊!救命!救命啊!”
忽然,正當何飛一邊額頭冒汗一邊焦急思考之際,身后,原本昏迷不醒的姚付江卻毫無征兆突兀睜開眼睛,猛然發出一聲大叫,接著便猶如惡夢未醒般從地上一躍而起,旋即像一名瘋子那樣直直朝樓梯口大步跑去!
這人魔怔了嗎?怎么剛一醒來就當場逃跑?
毫無疑問,不光是何飛本人被忽然醒來的姚付江給嚇了一跳,一旁王慧芳和在場梅爾侯爵一家同樣被嚇得不輕,眾人皆被姚付江那突如其來的怪異舉動給搞的愣在當場,倉促間,何飛率先反應過來,不僅是最先反應過來,他更是第一個有所動作之人。
沒等姚付江跑出幾步,何飛便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青年衣服,用力一拉,平頭青年就這樣在這狠狠一拽之下徑直仰摔在地。
噗通!
此刻,誰都不清楚姚付江目前在恐懼什么,話是這么說沒錯,可當看到這名新人清醒后內心疑慮已久的何飛卻絲毫沒有墨跡,對方剛一摔倒,甚至不等姚付江接下來作何動作,早就焦急到極致的何飛便已抓著其衣領一把將對方從地面拽起,旋即以一種近乎瘋狂的表情與聲音對其大吼道:“姚付江!告訴我!快告訴我昨晚你在蠟像室里看到了什么?這關乎我們所有人的生死!同樣也關乎到你個人性命!快說!如果在不說出來,你我以及莊園所有人一個都別想活!!!”
何飛本質上是一名和善之人,他很少暴躁,甚至平時連動怒次數都不多,但,這次不同,完全不同!他清楚的知道血螝現已將攻擊目標轉移至執行者身上,更開始不間斷攻擊起執行者,還知道以那只惡靈的可怕能力執行者根本抵抗不了多久,依靠道具執行者或許可以抵抗一次兩次乃至三次,可第四次呢?第五次呢?面對血螝接連不斷持續襲擊,在不盡快解決事件等待眾人的下場只有死!
而何飛此刻之所以暴躁到近乎瘋狂的第二個關鍵因素則是…
通過一眾執行者三天來恐怖經歷以及期間所收集各種信息,再加之剛剛老管家多姆斯一番敘述,他現已把有關血螝的線索基本掌握,可是,就算這樣他仍缺乏一條線索,同時也是足以破解這場靈異事件的最后線索,亦是最為重要的一條線索…
那便是,姚付江當初看到了什么?
不掌握這一線索他就無法放心大膽去做接下來要做的事!
果不其然,何飛可謂是不發瘋則以發起瘋來遠超常人,被近在咫尺的何飛這么一吼,不久前還暫未從驚恐中恢復的姚付江竟被這一吼給拉回了現實,恍然回神,許是被何飛那近乎猙獰的表情所嚇到又許是當真聽清了對方問題,終于,恢復神智后,姚付江不敢怠慢,先是咽了口唾沫,接著便一邊用恐懼眼神掃視著走廊墻壁一邊哆哆嗦嗦朝何飛說出一句話:
“人,人臉,滿墻都是人臉…整棟樓房里全是各種各樣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