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后,趙武和任小荷被帶到了監牢里,關押在牢房里,兩人一人一間,隔空相望。
“趙武哥,你剛才怎么一聲不吭,也不辯駁一下,現在害的咱們兩個進了牢房。我自從生下來從來沒想著進這種地方,人生第一次啊!”任小荷質問著趙武,為剛才他的沉默心有不平。
“你覺得我剛才說與不說有什么區別,這本來就是人家設計好的圈套,說再多也不會改變,唯有順勢而下,看局變通,這是我的想法。”趙武洞察敏銳,一句話就說出了事情的本質。
任小荷嘟嘟嘴巴,覺得委屈,靠著墻站在欄桿旁。
“這個任柯西,等本小姐出去了一定將你千刀萬剮,看你再害人。”任小荷蹦出這句話,還用說比劃著如何千刀萬剮。
趙武緊閉雙眼,他再想,如果要理清營西鎮的關系網,必須知道所有宗派和家族的利益和權勢,否則一切猜測都是假象。
“任副尊主,既然我已繼承尊主之位,煩請你把營西鎮各個宗派和家族的情況給我講講,越詳細越好。”趙武詢問中略帶命令的口味說道。
“好吧,這是我事先答應你的,現在被關在這里也沒事,索性就給你講講。”
“營西鎮有五大宗派和一個家族,這我想你已經知道,我就說說你不知道的。”任小荷說著不時看看趙武,看對方的反應。
“千年前,營西鎮就只有任氏宗派在這里生活,而且這里本來就是任氏宗派任老祖宗任行素建立的一個戰略要地。幾百年后,第一個外來門派流落經過這里,看到這里山清水秀,地形隱蔽,想在此發展落地。任老祖宗為了不暴露自己的勢力和暗夜殺組織,剛開始拒絕了,但經不過對方的三番五次祈求,最后答應了,它就是現在的蔣氏宗派。”
趙武皺皺眉頭,心想,怪不得任小荷對蔣氏宗派一臉鄙視的樣子,原因在這里。
“又過了一百多年,又來了一個王氏宗派,他們的宗主和任老祖宗是至交,被請過來一起經營營西鎮,所以任氏宗派和王氏宗派這些年一直交好。”
“經過幾百年的發展,整個營西鎮就發展成現在的規模,這與王氏宗派的老祖宗不無關系。按理說營西鎮就是任氏宗派的地盤,蔣氏宗派和王氏宗派都是外來人,如果不是任老祖宗的仁慈,他們哪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尤其是蔣氏宗派,是個忘恩負義的宗派,處處與我們作對,還在背后陷害,有機會我要滅了他們,哼!”
任小荷一說到蔣氏宗派就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對方,握起小拳頭不斷拍打著空氣。發泄完之后,繼續她的話題。
“那是九年前,任老祖宗因為承接了某項任務,出去之后就再沒有回來。后來還是父親告訴我,任老祖宗被人殺了,那一夜,我們任氏宗派都沉浸在痛苦中,似乎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沒過幾天,營西鎮就發生了兩件大事,讓人匪夷所思。第一件就是,一天之內有兩個宗派進駐這里,無聲無息,他們就是楊氏宗派和花氏宗派。而且最讓人費解的是,他們現在住的地方上,原先都是一些普通居民和一些散游者,一夜之間這些人都消失不見了,上千人莫名其妙的消失,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何其詭異。”
“第二件就是,一周之后,百理王國派駐了一個李氏家族,來管理這里的一切事務,而李氏家族自從進來之后,族長一個月之內換了三個人,據說前兩個人都是得了什么怪病死了,死狀非常凄慘,但究其原因不得而知。就形成了營西鎮現在的局面。”
任小荷與其說講的神乎其神,不如說,是因為具體內幕可能比這還復雜可怕,想要調查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后來呢,有沒有查出消失的一千多人的下落,還有就是李氏家族難道就沒有查出他們族長死的病因嗎?”趙武追問道。
因為從整件事情來看,都與九年前的事情有關。首先是任老祖宗九年前因為保護某人被殺;其次又是九年前兩個宗派無緣無故進駐營西鎮,連帶著消失了上千人;然后又是九年前李氏家族被派駐營西鎮,兩任族長得怪病死了。這一件件事情的背后是否有某種關聯系,至此還無從得知。
趙武串聯著發生的這些事,但是擠破腦蛋殼子也想不出他們之間有什么關系。
“我們任氏宗派那個時候處在最艱難的時刻,為了自保沒有細查這些事情。而且因為實力的衰弱,宗派的勢力一落千丈,被蔣氏宗派取代了第一的位置。”
“后來我父親繼任尊主之后,派人調查當年任老祖宗的死因,同時也想順帶查出那些消失的人以及李氏家族病死的原因。可是后來我父親竟然也被殺了,而且連帶著調查的人全都消失不見,所以時至今日我一直隱藏自己的一切,不敢有大的行動,就是怕在發生類似的事件,連累很多無辜的人死去。父親的死成了我心中的永遠的痛。”任小荷一說起她的父親就傷心不已,淚珠早已充滿眼睛,滴落在身上,浸濕了衣服。
哭泣的任小荷讓人憐憫,趙武同情她的遭遇,心情空落落的。
這些事情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陰謀,讓人望而生畏,敬而遠之。
“任小姐,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不是傷痛的時候,唯有查出真相,才能撫平傷口,為死去的人報仇雪恨。”趙武想安慰任小荷,但是不知道怎么下手,只好鼓勵她站起來,不要沉浸在過去的傷痛中。
幾分鐘之后,任小荷停止了哭泣,靠著墻端坐在地上,用手托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武哥,你能幫我找到殺父仇人嗎?”任小荷突然問道,純純的眼睛看著趙武。
“我會的,一定親手抓到你跟前,讓你手刃仇人。”趙武隱隱覺得營西鎮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身世有關,當初劉航前輩也建議他來營西鎮尋求線索,可能真有某種聯系也說不定,哪怕沒有關系,也要幫她找到仇人,否則寢食難安。
“謝謝你,趙武哥!”任小荷渴望的眼神,呆呆的出神。
“我應該做的。”趙武肯定的應承道。
兩個人就靠在牢房里的墻上,一人一邊,一左一右,靜靜地發呆。
趙武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才繼任尊主,一些暗夜殺里面的相關規矩和聯系手段還不知道,正好坐在牢房里沒事干,何不了解清楚。
“任小姐,我想問下,咱們暗夜殺組織之間如何聯系,還有就是相關的一些規矩。”
任小荷愣了一下,似乎這個問題有些突然性,“哦,都怪我,今天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咱們暗夜殺組織有兩種聯系方式,一種是緊急聯系,一種是普通聯系。緊急聯系靠的是手拉式煙火,尊主是紅色煙火,長老是藍色煙火,堂主是綠色煙火,普通成員是黃色煙火;普通聯系靠的是成員之間送靈信,每個成員都有靈信儲存器,每個靈信儲存器都有自己的密碼,一旦輸入錯誤就會自毀,防止被偷取。”
“暗夜殺的規矩比較多,有這么幾個底線不能觸碰:第一尊主下的命令絕對服從,不服從者格殺勿論;第二嚴禁燒殺搶掠,欺凌霸弱,違反者凌遲處死;第三老人、兒童、婦女等無害的弱勢群體不可殺,違反者五馬分尸;第四背叛組織者滅三族。這就是暗夜殺組織最主要的幾天規矩。”任小荷都爛熟于心,幾分鐘就把這些東西說的頭頭是道。
“既然知道了暗夜殺的規矩,那么接下來就是要清理門戶的時候了,對于背叛的四個長老殿長老,絕不姑息。這次要讓他們下面的人重新認識一下規矩就是規矩,任何人違反都要一視同仁。”趙武立場堅定的給自己樹立威信。
“當初這四位長老也許是看到任老祖宗去世之后,都想要得到尊主之位,可惜被無情打臉,最后由四位年老的長老推舉我父親繼任尊主,最后又落到我的頭上。我想他們肯定是得不到所以才做出了背叛之事。”任小荷再次敘述當年發生的種種。
“這已經不是背叛那么簡單,他們這是分離暗夜殺組織,謀權篡位,四人都該殺。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人人都違反規矩,暗夜殺組織根本不可能運行幾千年不倒,這就是組織的靈魂。”趙武給任小荷分析著,不斷解析規矩就是規矩。
“等出去之后,我要和你商議如何瓦解背叛的四位長老,如何將他們逐一消滅,對于一些跟隨者也絕不姑息。我剛繼任尊主,如何立威,就看這次剿滅四位長老的成功度,這就是我做人做事的方法。”
趙武放出狠話,似乎不成事便成仁。
“有人來了,出去了再說,先應對這些人。”趙武輕語說道。
幾息之后,來了四個人和剛才的領頭人,大踏步走了進來。
“趙武、任小荷,現在跟我們走,該是審你們的時候了,一會據實招來,否則大刑伺候。”領頭人扯著嗓門威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