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與青年發生沖突,綺娜輕呼一口氣,語氣盡可能平緩:“把話說完我就走。”
青年輕輕地搖了搖頭,手伸向一側,朝意思很明顯:我一句話也不想聽,請你立刻離開。
“相信我,你們有生命危險!”
“沒錯,相信了你,我們就會有生命危險。”青年雙手環抱。
“那個神秘人非常危險!他不是你們現在能對付的!”
“你們給我的感覺比神秘人更危險。”青年面無表情地說,“另外,我們為什么要對付那個神秘人?我們沒打算對付他。”
綺娜被青年氣得不輕,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簡直不可理喻!”
青年淡淡一笑:“生氣了?你應該知道,從你生氣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輸了。”
綺娜雙手撐著桌子,微微俯身靠近青年,表情不悅地盯著他:“你也應該知道,你這么做不僅會害了你自己,更會害了你妹妹!”
青年臉色沉了下來,沒有說話,右手微舉,亮起藍色光暈,在綺娜眼前緩慢握緊。
隨著青年右手握拳,綺娜雙腳傳來陣陣冷意,低頭一看,赫然發現白色帆布鞋周圍有藍色光點浮現,然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冰。
匝眼的工夫,冰塊形成,綺娜雙腳被凍在了一起。
同樣的一幕在不遠處的兩桌上演,不過拉爾森等人就那么好運了,冰塊形成,凍住的不僅有腳,還有小腿。
幸好每一桌的周圍都有一米高的隔板,否則這奇怪的情況定然會被人發現。
還真是水系魔法師,低頭看了眼冰塊,綺娜想起了那個可惡家伙的提醒。
“冰塊會在十分鐘后融化,在這之前你可以吃點東西。以你們的體質,這點冰還凍不出問題。”把盛有肉串的餐盤慢慢推到綺娜面前,青年拍拍腦袋,“噢,對了,友情提示,再追來的話就不是十分鐘了。”
小巧的手槍出現在手里,黑漆漆的槍口對準青年,綺娜嘆了口氣:“說實話,我不想這么做,但你們真的讓我很為難。”
“還是露出真面目了。”即使被槍口對準,青年依然面不改色,“怎么?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也對,這是壞人一貫的伎倆。”
“我不是壞人,更沒你想得那么壞,槍里是麻醉彈。不過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即便是麻醉彈,挨一槍也很痛。”綺娜沉吟了一下說,“你們可以走,但起碼聽我把話說完。如果聽完了你們還要走,我絕不阻攔。”
“女士,你可能還沒有真正明白自己的處境,主動權不在你那里,更不在你手中的槍那里。”青年從妹妹手中接過一把三寸長的小鐵劍,“我想你不是對我們兄妹感興趣,而是對它感興趣。”
“相似度100,核實成功。”微米耳機中傳來格子的聲音。
見女子不說話,青年把小鐵劍放進桌上長方形的黑色布袋中,右手藍色光暈一閃。
下一刻,布袋口冒出璀璨的藍光,空的布袋被撐了起來。
“不要亂來。”綺娜盯著青年,不用看她也知道黑色布袋里是什么東西。
“已經晚了。”青年一笑。
見青年打響指,綺娜果斷開槍,嗖的一聲,麻醉彈從槍口射出。
也就在這時,一切停住了,麻醉彈停在槍口前數公分的空中,綺娜依舊保持著開槍的姿勢,端著餐盤的服務員一只腳抬起一動不動,更有嬉鬧的男女因為跳起而懸在了半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氛圍寧靜中帶著詭異。
“看樣子我們又要連夜趕路了。”女孩無奈地起身。
“總不能還待在這里,麻醉彈的滋味可不好受。”青年拇指和食指捏住麻醉彈,將其放進水杯里,看向女子,“如果可以,我是想讓你聽一聽劍鳴聲的。”
說完,青年拿起黑色布袋,與妹妹一起離開海灘。
在兩人離開后沒多久,一切就都恢復了原樣,樂隊的搖滾樂和人們的歡呼聲又充斥在沙灘上。
手槍對著空氣,一旁的木椅也空了,綺娜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她只感覺眼前出現瞬息的模糊,視線再清楚時,兩兄妹就消失了。
望向四周,根本不見那兄妹倆的身影,當看到水杯里的麻醉彈,她漸漸反應過來。
如她所料,經過確認,腕表慢了兩分鐘。
坐回椅子,看著面前的餐盤,想到青年剛才說的話,綺娜氣不打一處來,十指從額頭向上向后劃過柔滑的粉色長發將其捋順,平息自己的氣憤。
不久,冰塊融化,大致猜到事情經過的綺娜見拉爾森等人跑來,一改之前溫和的態度,拿起水杯朝他們扔去:“還過來干嗎?去追啊!”
拉爾森等人躲開水杯,掉頭就追,動作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老大生氣了。”
“廢話,你被耍了不生氣啊?”
“那兄妹倆對我們有誤解。”
“不是誤解,是偏見。”
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綺娜扭頭看向沙灘上一處相對偏僻的地方。
似乎預見了凡妮莎會責怪自己嚇跑了那兄妹倆,她小聲說:“這次真不是我的問題。”
遠處,自助燒烤的三人組渾然不覺剛才發生了什么,只當瞬息的模糊是篝火架上火焰熊熊燃燒帶來的錯覺。
少時,莫凱澤從小板凳上起來,對桌前大快朵頤的以辰說:“可能烤肉這份工作更適合你。”
以辰咬下一塊肉,吃著擺手:“你再烤一會兒,時間還沒有我烤的一半長呢。”
“有些家伙不想讓我烤。”莫凱澤朝上指了指。
“殿侍?”見莫凱澤點頭,以辰露出一副愁苦的表情,“我就那么倒霉嗎?難不成我真是烤肉的命?那些該死的家伙,它們是誠心的吧?”
“我會幫你教訓它們的。”
以辰極不情愿地走到小板凳前,剛坐下,眼睛一亮,又站了起來。
他拉住莫凱澤的袖子,諂媚地笑:“莫兄,離亡靈蟲洞形成還有半個小時呢,不著急,你還可以再烤一會兒。”
莫凱澤不動聲色:“二十分鐘前我就感應到了。”
“呃——”以辰愣在原地,“你怎么不早說?”
“那時候我剛從食品中心出來。”
“你回來了可以說啊。”
“不是為了讓你多休息一下嗎?”莫凱澤拍了拍以辰的肩膀,“是不是很體諒你?”
以辰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乖乖地坐到小板凳上。
莫凱澤剛走出幾步,以辰就突然回頭,眼中透露著狐疑之色:“你不是在騙我吧?”
“給你上一課。”莫凱澤點點頭。
看到莫凱澤一本正經的樣子,以辰欲哭無淚:“謝謝你啊。”
“不客氣。”莫凱澤走入黑暗。
一杯橙汁出現,擋在了眼前,以辰抬頭,正好迎上凡妮莎的目光。
“給你個建議,你可以邊烤邊喝東西。”凡妮莎輕舉了一下橙汁,示意他接過去。
“這算是強者對弱者的憐憫嗎?”以辰赸笑。
凡妮莎面無表情地說:“不是,這樣的話就沒有體罰的成分了,你舉報也沒用。”
“你…還真是實話實說啊。”以辰嘴角微抽,“那我要是不喝呢?就有體罰的成分了?舉報是不是就有用了?”
凡妮莎淡淡地說:“有用歸有用,但你那么做之前,最好考慮一下能不能承受住我的報復。你應該知道,做某些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以辰愁眉苦臉,下意識地往后挪挪小板凳。
“就算是吧,你喝不喝?”
“喝,我喝。”以辰垂頭喪氣地接過橙汁,瞅了一眼桌上的肉串,眼珠一轉,試探地問,“我能邊烤邊吃東西嗎?”
看了看他那張充滿希冀的臉,凡妮莎頷首道:“可以,但不要把肉烤糊。”
莫凱澤朝遠處走著,他的方向與燒烤攤相反,此時已經遠離人群。看了眼時間,他加快腳步,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要趕快找一個無人的地方。
他沒有騙以辰,他確實是在二十分鐘前感應到亡靈蟲洞即將形成的,剛才不過是逗了以辰一下。
不多時,以辰正烤著肉串,遠處黑暗中爆發出青光。
看著范圍不大卻光亮十足的青光,以辰嘀咕:“本黑暗之主何年何月才能領悟奧義啊?這賊老天,太不公平了。”
片時,青光又消失于黑暗中,從爆發到消失,時間僅過了數分鐘。
以辰往嘴里塞薯片,視線重新集中在了燒烤架上。
安靜沒持續多久就被打破,六七個喝得微醺的俊男靚女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拿著酒瓶的青年打招呼:“你們好啊。”
凡妮莎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以辰回應:“你們好。”
“老兄,問一下,你看到青光了嗎?我們打算去看看,就當是探險,但具體方向記不清了,青光消失得有點快。”說話的同時,青年還不忘喝一口酒。
“不好意思,只顧烤肉了,沒看到。”以辰搖頭,心說莫凱澤,你要感謝我,我這可是以德報怨。
然而,以辰話音剛落,閉著眼的凡妮莎就朝莫凱澤離開的方向一指,意思顯而易見:我看到了,在那邊。
“老兄,你不厚道,美女在休息都看到了,你在烤肉會沒看到?”青年說。
“我真的沒看到。”以辰笑得勉強又尷尬,如果不是怕得罪凡妮莎,他很想反駁青年一句你怎么就知道美女不是在耍你們?
“美女,感謝你,再見。”懶得糾結以辰是否真的沒看到,青年向凡妮莎揮揮手,和同伴朝莫凱澤離開的方向走去。
瞅了眼雙手擔在腦后的凡妮莎,以辰說:“姐,你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莫凱澤能解決。”
“你這么相信他?”
“這點小事你都能解決。”
“我肯定哪里得罪你了。”
“我說沒有你會信嗎?”
“反正鬼信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