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我們到達了仙蕩港。
一直懷疑李嗯哼沒有派人帶我們前往仙蕩港,是因為記恨文夫人與我的關系的青玉和蒲云枝,終于釋然。
因為這仙蕩港,居然是一座自由港,是的,無政府主義的樂園,自由貿易的天堂。
千元城在這里并沒有派駐官員,管理機構是由仙蕩港的十三家商行組成的,他們被稱為仙蕩十三行。
齊恒書前去接洽我們去神國的船只時,卻差點和商行的護衛動起手來。
原來這里雖說是自由港,但十三行怎么說也是隸屬于仙境的商行,到神國去這種忌諱末深的行為,在這里沒有市場。
好在同行的陳慶然,帶著在千元城倒換的關文,這才全身而退。
看著一臉郁悶的兩人,我笑著說道:“得,這下還得讓陳大哥出馬。”
陳青龍笑著說道:“這十三行肯定有去神國的船,但直接說肯定不行,畢竟這里還屬于仙境。”
我呵呵一笑,說道:“恒書和丙月先去找住處吧,陳大哥去找找有沒有熟人,其他人原地修整。”
此時我們的馬隊停在仙蕩港外的官道旁,我笑嘻嘻的坐在馬車前室,看著熱鬧非凡的官道。
這大概是我見過最熱鬧的官道了,如此盛景,只有兵禍時的桃源官道可以相比。
各式的牛車、馬車、驢車、騾車,絡繹不絕的從官道上駛過,牲畜脖子上掛著的銅鈴叮里當啷響個不停。
駕車的老把式們,手里拿著五六米長的趕鞭,不停的揚起,卻很少落在拉車的牲畜身上。
時不時的,還有幾輛馬車駛過,總有偷偷拉來轎簾,向我們張望的大姑娘小媳婦,然而當正給馬匹喂水喂食的聯絡組小伙子看過去的時候,她們卻又羞澀的放下了轎簾。
青玉走到我身邊,遞給我一杯茶,笑著說道:“看什么呢?這么入迷?”
我嘿嘿一笑,接過茶杯說道:“這三界的世俗世界,真像人界。”
青玉笑了笑,沒說話,轉身向火堆走去,因為蒲云枝正站起身,將一根烤玉米遞給她。
正在此時,幾匹快馬急速從千元國方向而來,到了我們的車隊旁邊,領頭的騎士卻將韁繩一拉。他坐下的黑鬃駿馬痛苦的發出長嘶,兩只前腿高高立起,直向空中踏去。
騎士身后的幾人也急忙拉住馬,停了下來。
我笑著看了那騎士一眼,只見是一個黃布包頭的年輕人,身上穿著一套尋常的武士衣服,身后還背著寶劍。
外觀也就罷了,此人雙眉如劍,鼻似懸梁,臉型頗為方正,看上去倒也是英姿勃勃,頗為俊朗。
只見正在喂馬的周懷安將韁繩交給楊守光,搶到我的身前,聯絡組的幾人也放下手里的東西,站了起來。
青玉轉過身,奇怪的看著幾人,唯有蒲云枝,仍舊笑盈盈的坐在火堆旁啃著玉米,正眼也沒有瞧官道上一眼。
只見那騎士下了馬,直向我走來,周懷安迎上前去,抱拳道:“這位公子,不知有何貴干?”
騎士卻是對周懷安視而不見,只向我道:“敢問閣下可是清風城朝陽領徐今月徐領主?”
我笑了笑,說道:“正是徐某?”
騎士這才抱了抱拳,對我說道:“凌云觀李成萬見過徐領主。”
我心中奇怪,這人只說凌云觀,不說哪里的,我特么怎么知道是哪個凌云觀?呃,其實哪個凌云觀我都不知道,因為自從我到了三界,只見過一個破廟,還被我和李雪楓改造成了血煞幫的總部,更別說什么道觀了。再說此人一身上下,也就這抱拳的手法像道道了。
當下只說道:“哦,原來是李道長,久仰久仰。”
李成萬卻有些尷尬,咳了兩聲道:“呃,徐領主,我凌云觀是一處仙境仙門,不是道觀。”
特么的原來是仙門,叫什么凌云觀,不能叫凌云門么?呃,凌云門好像是仙界的仙門,這凌云觀肯定不敢逾越,那叫凌風門嘛,要不然凌雨門?
我心中腹誹道,面上卻仍是笑容可掬的說道:“哦,原來是仙門弟子,在下真是唐突了,不知李仙君有什么事嗎?”
李成萬有些踟躕的說道:“在下冒昧的問一句,你身后的那位小娘子,可是姓蒲?”
我轉過頭看了看蒲云枝,卻見她仍在和青玉一起,邊啃著玉米便笑著說些什么,根本沒注意到這邊。
當即笑著說道:“她確實姓蒲,不知仙君找她有什么事?”
李成萬卻是語塞,半晌才說:“我家觀主,與此女有一面之緣,想要收她為弟子,不知她愿不愿意。”
“不愿意。”
李成萬話音未落,卻聽得身后一聲大叫。
原來這蒲云枝一直聽著我們的談話,只是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
卻見蒲云枝一手拿著寶劍,一手倒提著烤玉米,走過來說道:“你們凌云門干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可休想誑我。”
與李成萬一同前來的幾人見狀,不由得圍攏了上來。
李成萬伸手阻止了后面的同伴,臉色卻有些難看的說道:“蒲姑娘,你撞見了我師尊修煉,本來逃走了便是,為何要到處造謠?”
蒲云枝冷笑道:“造謠?你那為老不尊的臭老道,居然拿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練雙修之術,真真是無恥至極,我就是要將你凌云觀的丑事說的滿天下皆知,讓大家都知道仙界的凌云門派往人界的真仙,竟然這如此齷齪下作的淫賊。”
李成萬身后幾人早已按捺不住,“噌”的一聲,已拔劍在手。
周懷安看了看我,將手按上了背后的青鋒劍,卻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我笑了笑,對李成萬說道:“李仙君可是要在徐某面前動手?”
李成萬微微一怔,看了看我道:“徐領主,我知道這小娘子最近跟了你。可是我凌云觀乃是仙界凌云門在仙境的仙門,我師尊無道,更是仙界凌云門派駐仙境的真仙,仙境長老會成員。”
我笑了笑,說道:“哦?那又怎樣?”
李成萬又一楞,像是有些不信的望著我道:“徐領主想要得罪仙境長老會?”
我呵呵一笑道:“如今好像是你們打擾了我的修煉啊,你知道的,對于我們修仙之人來說,擾人清修無異于謀財害命。所以,你們現在得罪我了吖!”
周懷安聞聽此言,卻是“噌”的一聲,拔劍出鞘。
楊守光曾莫言幾人也圍上前來。
李成萬看了看周懷安,又看了看我,忽然笑了笑,拔劍在手。卻是倒提劍柄,對我拱手道:“久聞血煞幫徐今月徐二哥武功超絕,仙力澎湃,成萬不才,今日想要領教一二。”
我嘿嘿一笑,此人年紀雖然不大,但這心思還真是玲瓏。向我邀戰不叫我徐領主,只叫我的江湖諢名,想來也是為了避免凌云觀和朝陽領,甚至清風城交惡。
當下卻將頭抬了起來,看著天上的流云,一言不發。
李成萬又將原話重復了一遍。
我仍然抬頭望天,一語不發。
李成萬身后眾人卻是躁動了起來,幾人都對我怒目而視。
周懷安這時笑著說道:“你這后生,真是沒有眼力見的。你是什么東西?敢向我們殿下邀戰?我們殿下如果出手,豈不是辱沒了殿下的名聲?”
李成萬臉色一沉,面上終于有了些怒氣。
當下再次拱手道:“徐領主,在下乃凌云觀無道真仙大弟子,琉璃城李家李成萬,請徐領主賜教。”
我收回目光,看了看李成萬,笑著問身后的陳慶然:“琉璃城李家什么來頭?”
陳慶然笑道:“琉璃城城主姓李。”
“哦。”
我笑著說道:“沒聽說過。”
李成萬終于繃不住了,冷笑著說道:“那今日,我便叫徐領主知道,琉璃城李家。”
說完挺劍便要刺出。
這時卻見一道身影飛身而出,一劍將李成萬的劍蕩開來去。
正要動手的周懷安急忙收住劍勢,卻是蒲云枝出手了。
李成萬微微一怔,卻仍是恨恨的說道:“徐領主可是要一個女人保護?”
蒲云枝卻看了我一眼,臉色有些潮紅的說道:“你要動我夫君,先得過了我這關。”
我一愣,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青玉,正笑嘻嘻的對著蒲云枝豎著大拇指的她趕忙別過頭,裝模作樣的洗起茶杯來。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蒲云枝說道:“蒲姑娘,別胡鬧,刀劍無眼,仔細傷了你。”
蒲云枝卻嬌軀一挺,輕聲說道:“李成萬,你可知我是誰?”
李成萬冷笑著說道:“不管你是誰,我也不會和一個女人動手。”
蒲云枝卻笑了一笑,從包里摸出一串銀色的鈴鐺來,穿在劍柄上。
揮了揮手中之劍,對著李成萬莞爾一笑,銀鈴反射的光亮,卻是刺的李成萬瞳孔一縮。
再看李成萬,如遭雷擊,呆立當場。忽然,他渾身忽然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而身后卻已有人叫出聲來:“東境魔鈴。”
蒲云枝卻又是一笑,說道:“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你們一人留下一根手指吧。”
李成萬身后一人卻是轉過身去,拔腿就跑。
只見蒲云枝手腕一抖,那銀鈴立時響了起來,緊接著,人劍合一,向前而去。轉眼便已趕上那逃跑之人,只一揮,那人的頭顱便飛上了天空,緊著著一腔鮮血飚出,直向著那人逃跑的方向撒去。
下一瞬,蒲云枝又回到了原地,手腕仍不住的抖動著,銀鈴仍是不停歇的響著。
只聽一人吼道:“媽的,跟她拼了。”
卻見李成萬揮劍而出,那人的小手指便從緊握著劍柄的手上脫落。
那人大叫一聲,卻是捂著手,難以置信的看著李成萬。
只聽李成萬厲聲說道:“修成真仙之后,斷肢重生又有何難?”
說罷卻是伸出左手,揮劍而下,斬下了兩根手指。
抱著左手,他慘笑著說道:“蒲姑娘,這多余的一根,是剛才那位被你斬殺的弟子的。”
其余幾人見狀,紛紛含怒斬下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這時蒲云枝卻是停住了銀鈴,將其取下放進包里,笑著說道:“你倒是有誠信,走吧。”
李成萬卻是側身對我拱了拱手,說道:“徐領主,小子無知,請徐領主恕罪。”
我笑著說道:“嘖嘖嘖,李兄也算是個斬釘截鐵之人,徐某甚是佩服。”
李成萬卻羞怒到不行,轉身離去。
我對看戲看的目瞪口呆的周懷安說道:“這位蒲姑娘的江湖名號原來這么響亮,看來確實老徐我眼拙了。”
蒲云枝卻是有些黯然,對我說道:“這李成萬,乃是琉璃城李家之人,我若不亮出名號,怕給你惹下大麻煩。”
我哈哈一笑,都還在火堆旁假裝沒看到這邊的情形的青玉說道:“青管家,泡茶,端到馬車上來。”
說罷,卻是轉身進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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