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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章逢變故 赴南京

  李勝杰似雄獅般的怒吼,終于傳到了呂祖廟的二樓廣場,無數人好奇地圍攏過來。

  雖然天氣還是冷咧,可是春的氣息越來越濃。

  至少白天的煦日驅走了部分寒冷,汴梁郊外出顯露出幾許姹紫來。

  小溪邊的蘆葦冒出尖尖來,河水正逐漸解融。

  繞經金剛帝國的沅江開始融冰了,當冰塊融解時,往往會發出異響。

  有時一個波浪推過來,破裂的碎冰會重疊到冰面上,這個時候的沅江才是最危險的。

  這是行旅最辛苦的一段時間,因為車馬不能從冰面上過了,否則會掉入冰冷的江水里,只能繞道渡橋。

  幸好汴梁的洛水沒有這種顧慮,它一年四季基本不會冰凍,除了特別寒冷的幾個冬天。

  聽見李勝杰中氣十足的大吼聲,二樓一個華服胖子突然驚慌起來,原來就是他想要叫陸辰過往生橋,表演輕功的。

  原來他叫楊國軍,其實原名叫國君,但是古代起名有許多忌諱,不能冒犯權貴。

  因為楊家本身與出家不高,祖上也沒有出過什么名人與高官,國君兩字實屬大逆不道。

  可是想不到楊國軍的妹妹名叫楊王菲,自小入了郢王府,本來是側妃,可是熬死了正妃,竟然上位了。

  楊國軍自然成為郢州城的新貴了,于是他恢復了原名楊國君。

  自從他看見陸辰的第一眼,就被他的嬌媚打動了。

  十五歲的少年正是雌雄莫辨的時候,散發著屬于青春少年的活力。

  尤其他的眉毛經過胡雪嬌巧手修飾后,顯得格外纖秀,連帶著他的眼神也帶幾分靈動與溫婉。

  福如春的大名如今傳遍了大江南北,據說他十五歲出道,出道即巔峰。

  曾經造成南京城萬人空巷,皆去觀看福如春演戲,原來他竟然是個女旦。

  可是因為轉嗓的原因,突然失聲了,他從神壇掉落。

  想不到他再出道竟然在南京城的福芝堂,轉行當吃青春飯的相公。

  按理十八歲應該男性特征十分明顯了,可是他不知什么原因延遲了性征發育,所以看上去仿佛十四五歲一樣。

  或許他在戲班,也曾遭受過許多不為人知的經歷。

  所以對于一個戲子改行當相公,世人倒很平靜。

  戲子與娼優又有何區別?僅比乞丐高一級而己。

  同樣排名第九等,乞丐是第十等。

  只是那福如春據說還堅持著賣藝不賣身的原則,至今還是完璧之身。

  就算出道,也僅應邀唱唱戲,與貴人彼此多些互動。

  可是福如春的如燕訣卻是武林中獨樹一幟的輕功,名頭竟然十分響,竟是金鳳閣一位長老所創。

  只是金鳳訣都滅門近千年了,能夠想起它的人基本不多了。

  江湖中人基本只知道金鳳閣的絕技叫金鳳唳,因此聯想不起來如燕訣與金鳳閣有什么關系。

  可是武林中名宿畢竟見多識廣,暗暗覺得這家伙出身不簡單。

  不料福如春竟然是薛紅藕安排進南京城的探子,所以乘著陸幼仁登基,陸辰方能渾水摸魚。

  楊國君本想看陸辰表演輕功,可是想不到等來了煞神。

  李勝杰脾氣十分暴躁,或許被出賣后,他心性發生了改變。

  楊國君無奈只好現身道:“李統領,何事召本國舅?”

  李勝杰殺氣騰騰道:“密旨到!”

  他手里突然取出一件明黃色密旨,看它的外觀與裝裱確實出自大內。

  楊國君猛然一驚,抬頭只見李勝杰異常陰沉,卻沒有別的表情。

  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若是涉及王位繼承應該也與自己無關。

  自己不過是草包,靠著妹妹的余蔭過日子,欺男霸女,十分瀟灑。

  那瘸腿的陸知客屁滾尿流,連忙安排香案,然后喝退閑雜人員。

  陸辰終于擺脫了楊國舅糾纏,他想不到這楊國舅竟然會看中自己。

  不由后怕地拍拍胸口,發出一苦笑,原來長得美果然很危險。

  若是按照楊國舅的要求施展輕功,陸辰肯定會露餡。

  他根本不會如燕訣,只能靠燕子三抄水來蒙混。

  但是他底細一旦泄露,對他混入南京城十分不利。

  如果大內密探將消息傳回大內,他有性命危險。

  突然阿虎想起了什么,將一段口訣傳給陸辰,正是如燕訣的基本要領與動作要求。

  李勝杰與楊國君進入密室里宣讀密旨與接旨去了,這時楊國舅的侍衛才匆匆趕到,連忙將大門把守住。

  卻聽呂祖廟下洛河上傳來一陣喧嘩聲,原來竟然是陸辰領會理解了如燕訣要領,正在表演呢。

  所有人看見一個穿著粉紅衣裙的少女,突然間凌波踏步于洛河上,身子竟然似燕子般輕盈。

  更重要的是其腳底其實沒有被河水打濕,似滑翔一般在河面上行走。

  如此神乎其神的輕功除了傳說中的如燕訣當然不可能有第二種了,陸辰玩興上來,便燕子三抄水也揉入其中。

  所以滑翔時,時爾身子一個凌空翻身,身姿無比瀟灑飄逸,回旋轉折自如,賽似一只靈燕。

  一時間洛河上所有船只全部停下,游客如云,蜂擁到岸邊觀看陸辰的表演。

  等楊國舅出來,偌大廣場上幾乎沒有人了。

  連賣雜貨的小販也全部涌去岸邊,兜售商品去了。

  與桃葉城一樣,這兒的小販也將商品放在布兜里,掛在腰部,這樣空出雙手,收錢找零兩不誤。

  當然布兜兩旁有竹桿幫忙撐開,而客人也可隨意挑選商品。

  紅男綠女們蜂擁在河邊,似過節般熱鬧。

  晴空萬里,今天又是個艷陽天。

  陸辰來到異世的陰郁也被和煦的陽光一掃而空,他第一感覺人生如此美妙。

  前世他最大的夢想,其實想能夠做個飛檐走壁的大俠,能夠劫富濟貧。

  可是想不到這個小小的要求竟然如此快實現了,他心里激動極了,因此格外賣力地表演起來。

  花如玉突然感覺到了不妥,連忙用神識傳音道:“少主快停下,太引人矚目,對我們行動不利。”

  似一盆冰水當頭澆下,陸辰突然想起來,明天還要去替陸幼仁的登基表演呢。

  福如春雖然是相公,可是他的本行是唱戲啊,當然得去為新皇唱戲助興。

  而且皇宮大著呢,皇親國戚多如牛毛,或許也只是表演給某個貴人看,助助興而已。

  他對于皇宮的概念也只停留在冰琉國的皇宮布局上,其實各國皇宮雖然大同小異,但具體還是不同的。

  于是他便作出一個極度高難的半空轉折回旋,突然間似靈燕掠空一般,從洛河里跳到岸上。

  就在這時,一只無比華麗的畫舫出現在眼前,畫舫上劉昊與方凌雪正笑咪咪看著身穿粉紅衣裙的陸辰。

  傅媽媽連聲高喊道:“玉媽媽,我來接你們回南京了。”

  花如月如釋重負,與傅媽媽聯系上了,回南京即刻就能到了。

  等楊國舅走出密室,正看見陸辰走上畫舫的倩影,他戀戀不舍地看著陸辰,可這個男孩不是他能掌控的。

  相公扮作女孩,其實不過是心理層面的安慰,畢竟男優是不允許拋頭露面的。

  李勝杰冷冷道:“我有事先走了,國舅請三思,請務以大局為重。”

  原來這幾天陸春發不知走了什么霉運,掌翰林院使與太傅竟然先后病逝了。

  這樣權力出現了真空,所以陸春發有密旨發給楊國舅,是警告他別站錯隊。

  陸春發能夠容忍國舅欺男霸女,可是不允許他站錯隊,給自己添亂。

  要知道楊國君的榮華也陸春發賜予的,因此想收回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陸春發頭痛的是如果將掌翰林院使給了楊國舅堂哥楊益之,就無法安排楊國老當太師。

  而國老僅是個俗稱,無足輕重。

  地位與三公天差地別,又沒有一絲實權,徒有影響力而已。

  可是掌翰林使也是十分重要,因為翰林學士是內閣的重要成員,他們往往掌控著帝國的最高權力。

  比如六部尚書,不加榮譽銜某某殿學士,在某些朝代僅三品,加銜后才相當于二品,甚至是一品。

  就相當于如今的中央委員,同時兼任中科院院士,那就相當牛逼。

  因此陸春發防止那二貨國舅大嘴巴,給他捅亂子,提前警告他。

  古劍鋒原來在昨夜子時去世了,頓時亂了陸春發的手腳。

  如今正是倚重太傅的時刻,偏偏出了這擋事。

  最后悔的當然是因為得到了中原,陸春發有點得意忘形,結果賞賜給老頭十幾位美女。

  她們在郢王府無法獲寵,整日里郁郁寡歡。

  不如放她們一條生路,讓她們服侍老頭,后半生也有個依靠。

  哪里知道是樂極生悲啊,老頭竟然從此一命嗚呼了,陸春發如今后悔也遲了。

  有些人命中注定無緣消受的,終是不該他享受的,因此老天還是將他收去了。

  當楊國君依依不舍將目光從陸辰姣好的面容上移開,突然睜大雙眼。

  岸邊所有人開始轟動起來,因為人們竟然看見了一艘飛艇,突然間凌空飛入云層里,揚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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