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上人一番話,將徒弟罵得滿臉通紅,他長到三十幾歲,還沒有被師父如此痛罵。
突然那拎著單刀的婦人罵道:“老禿驢,你徒弟是成年人,他想干什么難道都要向你匯報嗎?”
流云上人頓時眉角上揚道:“這位女施主你又是何人,竟敢出口傷人?”
女子柳眉一豎,罵道:“老娘就是關東飛俠崔綠英,你又能將老娘怎么樣啊?”
老和尚向著蘇全忠鋼锏上念珠一招手,突然就飛回他手腕上。
可就在電光火石間,念珠全部打在崔綠英胸口。
她圓睜雙眼,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倒地身亡。
那個漢子扶起她身子大叫道:“綠英,你醒醒啊。”
可是女子已氣絕,漢子頓時紅了眼睛,抄起刀欲砍向老和尚。
可是想到他是自己授業恩師,突然間一刀回刎脖頸。
老和尚想不到徒弟如此剛烈,殺了他情婦,竟然要自盡,連忙縱身上前相攔。
可是蘇全忠橫身一撞,一肘將老和尚撞出一丈之遙。
那刀從老和尚肚腹間劃過,差點要被抹個一刀兩斷。
老和尚戟指著徒弟,氣得說不出話來。
卻見蘇全忠一腳將徒弟的刀踢飛了,手起锏落。
只聽老和尚叫道:“蘇將軍,锏下留人。”
蘇全忠的鋼锏略微一偏,擦著那人耳根而過,那人大叫一聲,右肩已廢了。
蘇全忠冷笑道:“若是殺了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還污了咱的寶锏。”
就在這時,花五姑緩過神來,突然又是雙手連揚。
剩下的七八人又倒下四五人,只剩下那疤面觀音與長孫玉和一黑衣老頭沒事,他們嚇破了膽拔腿便逃。
可是二十幾人僅幾位奄奄一息,原來他們的咽喉部位全部被射穿了。
有幾人僥幸打偏了,所以才活下來,被人全部擒住,。
可是陸辰卻看得臉色發白,花五姑論實力還遠遠比不上蘇全忠,可是殺傷力實在驚人。
蘇全忠笑道:“小子發什么呆,花前輩可是江湖有數的暗器高手,二十年前從不留活口。”
老太婆聽蘇全忠一夸,有點靦腆道:“老了不中用了,如今老太婆也吃素念佛了,求菩薩保佑。”
陸辰見她發了第一輪暗器,就自動停手了,還不知道原因。
據說暗器高手的身上從不看見暗器的,陸辰初次見她,也只覺是個慈祥的老人家,根本想不到她如此厲害。
蘇全忠大笑道:“小子,別以為花前輩后繼無力,她想射,可以持續射一天沒有問題。”
陸辰的嘴張得能夠塞進一個雞蛋,花五姑笑道:“那叫置器,必須將暗器調整位置,否則有毒沒毒搞混了,死得更多了。”
這時那疤面觀音柳翠洪與長孫玉及那黑衣瘦小老頭逃得沒影了,門衛也沒有攔截。
蘇全忠道:“窮寇莫追,那老頭僅是個小角色,不然不會穿黑衣。”
原來黑衣僅是教徒里幫眾,只負責偵查及布署眼線,探聽情報,或進行接應的。
他們能夠混入太行自然是那老頭作了內應,他就是一個馬車夫,負責早晨買菜的那種雜役。
這個時候冰曉倩在孫尚云保護下,已來到山腳下,陸辰連忙追到山腳下。
卻只看見梁佳輝鉆進馬車里,他如今與孫尚云貼身保護冰曉倩,只是馬車里還有梁惠茹及李慧音兩人。
這個馬車夠寬敞,是經過改裝的,專門用來拉貴賓的,負責駕車的也是走馬幫堂主以上級別的骨干。
當陸辰趕到時,馬車正要起程了,馬車夫揚起鞭子,卻遲遲沒有落下。
梁佳輝探出半個身子,冷冷道:“公主不想見你,請回吧。”
陸辰卻看見暗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在偷窺自己,竟然是那梁惠茹。
她的心似被小鹿撞破,開始亂跳起來。
可是馬車隨著車夫一聲吆喝,開始狂馳起來。
梁惠茹仿佛還在夢里一般,想不到這個叫王路的小伙伴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前世子陸辰。
或許這一別,再也不會相見,可是她心里永遠會記著那個少年站在朔風里歡送的情景。
他身上的紫衣華服顯得如此刺目,他的威勢已開始形成,眼角間越發凌厲起來。
她想:別了,我心目中的王子,或許我還會想你的。
可是當她一回頭卻看見梁家輝惡狠狠的目光,那是滿滿的占有欲,令她不僅心頭一寒。
梁佳輝竟然也晉升入天地風云第一榜中前二十名了,當然還有李慧音也是如此。
可是李慧音依然十分沉穩,喜怒不現于形,她仿佛沒有看見陸辰一樣。
自冰曉倩進入馬車廂那一刻,她手里沒有停下過,點香驅逐馬車廂里濁氣是第一道工序。
其次還有一只小火爐,是用來煮茶的,公主肯定會喝茶。
最后是抽屜里還有各式糕點,可是那是沿途購買的,因此必須有人試吃。
李慧音不動聲色將糕點分給梁佳輝與梁惠茹,梁惠茹想也沒想取過來慢慢享用。
梁佳輝眼中閃過一絲怒氣,可是李慧音逼視著他雙眼。
梁佳輝只好取過,慢慢吃了一小口,然后朝窗外一扔。
馬車夫突然將鞭子的一卷,把那糕點給卷入車廂,大聲道:“愚蠢,我們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冰曉倩懷抱著雙手,在這一瞬間她似乎長大了。
感情的事既然是無法勉強,那就放下心結,日子還得過啊。
她閉上眼睛,努力想把陸辰的形象從腦海里忘卻,可是眼淚卻不爭氣地從眼角滴落。
眼見桃葉城在望了,突然后面傳來密集的馬蹄聲。馬車夫臉色劇變,站起身對著后面眺望了一會。
十幾輛車的馬車夫全部焦急地等他命令,馬車夫突然從嘴里發出一聲哨聲,后面的馬車立即合圍上來,將冰曉倩的馬車圍在中間。
云嬤嬤的馬車仍然在前面狂奔,一路向前,無堅不摧。
公主是她自小照顧大的,她寧愿犧牲自己也不會讓公主出什么差錯。
突然間幾十匹烈馬沖到云嬤嬤的馬車前,作出阻攔的姿勢。
云嬤嬤心中一驚,除了悍匪,還從沒有人敢如此大膽阻攔公主的車駕。
公主返京是極隱密的事,為何有人來阻攔?云嬤嬤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她果斷地一揮手,馬車夫看她眼色行事將馬車停下。
她厲聲道:“閣下是誰,受誰指使?居然敢攔截公主的車駕,不要命了嗎?”
那是個一臉邪魅的青年,面上有一條從眼角直挑到嘴角的傷痕,幾乎將整張臉一分為二。
若不是這道疤,他應該也是當世難得的美男子,而且他身材十分英挺。
只見他披著黑衣大氅,突然咧嘴一笑,可是笑得毛骨悚然。
云嬤嬤只覺心頭一寒,她厲喝道:“閣下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大聲道:“我是陸辰的侍衛長阿貴,可能有人不認識我,我還有個綽號叫鬼將軍。”
說罷他突然取出一個頭盔戴上,竟然是一個無比猙獰的鬼面具,戴上頓時陰氣森森。
不祥的預感從云嬤嬤的心頭擴散開去,在她心里陸辰不可能如此無禮,竟然派侍衛長攔截公主,實在太荒謬了。
戴著鬼面具的將軍突然下令道:“你們全部下車,太子爺想邀請公主商量人生大事。”
這時候孫尚云走過來道:“你是誰,為何要裝神弄鬼,你說你是陸辰派來的有何證據?”
鬼將軍突然取出一只虎符道:“太子命我務必要請到公主。”
孫尚云正想看個明白,鬼將軍將虎符已收回了,他趾高氣揚道:“有什么問題嗎?”
云嬤嬤突然開口道:“老身想再看一下,虎符的真偽一看就知道的。”
這個時候,突然后面傳來冰曉倩的聲音:“陸辰竟然親自來請我,他那像榆木似的腦袋竟然開竅了嗎?”
李慧音苦勸道:“公主危險,不要過去。”
可是冰曉倩執意要過來,她就想問個明白,陸辰為何要出爾反爾。
鬼將軍見云嬤嬤執意要看虎符,笑著將虎符遞給云嬤嬤。
突然間云嬤嬤一聲尖叫倒地不起,鬼將軍袖子里那幽靈似的劍尖倏地縮回去不見了。
云嬤嬤胸口有一個血點,突然開始洇染開來。
鬼將軍彎腰撿起她手里的青銅虎符,塞入懷里,溫柔地對著孫尚云道:“這位姑娘,你可還要檢查一下真偽嗎?”
孫尚云低垂下頭道:“不必了。”
鬼將軍獰笑道:“識時務者為俊杰,孫侍衛,你很好。”
他突然出手,閃電般鉗住她下巴,然后抬起她的臉道:“天下的好運,也該讓咱分享一下,你的千金丹方呢?”
孫尚云閉上雙眼,她后心已沉到底了,正在仔細盤算著:自己哪一關出了錯,怎么會被人盯上了?
這個時候冰曉倩已走過來,對著那鬼將軍大喝道:“大膽,放開孫姐姐,你是誰,為何殺了云嬤嬤?”
所有人噤若寒蟬,那人的劍法實在太犀利,竟然出奇不意就殺了云嬤嬤,下一個又輪到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