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聞天下的紫竹庵,在正派人士眼中是個亦佛亦魔的存在。
它救助了苦難中婦女,給她們一個容身及遮擋風雨的港灣,可是它同樣造下無數殺孽。
每年無辜死于殺手刀劍下的冤魂不知有多少,或許全被曉星師太召集比丘尼們給超度了,所以天下對紫竹庵恨之入骨的大有人在。
庵中六百個比丘尼全是被男人傷透心的苦命人,她們因緣際會而聚集于紫竹庵。
有的因為生不出小孩被婆家休掉的,有的被嗜賭的丈夫敗光積蓄,有的是生活無以為繼,有的是被情傷透了心,有的是被丈夫家暴…
看破紅塵,斬斷了塵世的欲望,每日的功課與修行已成了她們的日常。
而偌大一個紫竹庵全靠曉星師太在操勞著,替比丘尼們的生存殫精竭慮。
小青衣突然放出一只青蚨符,只見它扶搖直上九天,眨眼便不見了。
在一個云霧繚繞的山谷,突然伸出一只白玉般素手,手里正捏著一只青蚨母符。
素手的主人是一個渾身散發著濃重煞氣的中年女子,她端坐在山谷口一個寺庵的廂房里,表面似乎是個上香的香客。
可是主持道靜卻恭敬地行禮道“怎么樣?是十七妹來信了嗎?”
女子蒙著銀色的面紗,可是渾身卻冒著魔氣,與寺庵里供奉的佛像格格不入。
銀紗魔女吳鳳九是紫竹庵最頂尖的天字甲號殺手,也是曉星師太首徒,而道靜卻手無縛雞之力,只是看守著紫竹庵的入口。
吳銀九冷冷地看了道靜一眼道:“我收到了她的青蚨子符發出的警示,因此將母符召喚出來了。”
道靜道:“那快看看啊,或許她在求援呢?”
吳鳳九突然起了疑心,三師妹雖然不會武功,可是心思縝密,從來不出差錯,因此才能看守谷口,可是她為何如此反常?
吳鳳九壓下心中疑惑,突然開始掐印,將青蚨母符傳送回紫竹庵。
她回頭對道靜道:“三妹,莫忘了師父的規定,否則連我也救不了你。”
道靜的臉上突然浮現出驚恐之色,可是落在吳風九眼里卻破綻更大了。
只是她不動聲色道:“這幾日收留了多少女子?交由我送入庵中去。”
原來收留落難的女子,這座寺庵是第一關,得由紫竹庵親自來接收,否則誰也不知紫竹庵在哪里。
而道靜負責親自甄選,同時教授禮儀規矩,進行剃度,只有在這兒生活半年以上,才能進入紫竹庵。
道靜道:“這半年沒有合格之人,因此有勞大師姐白跑一趟了。”
吳鳳九聞言突然雙肩一聳,身子如線般逶邐而去,眨眼間消失在視野里。
道靜拍拍心口,仿佛送走了瘟神。
此刻小青衣正急速飛馳在西去的官道上,沒有注意到一個男子自出城以來一直遠遠跟在她身后。
漸漸東方日出,紫霞滿天,今天又是個晴陽天,北風呼嘯間,卻帶來山野清新的氣息。
小青衣心想:按照江湖傳聞,那小子是丐仙皇甫沉魚最出色的關門徒弟,他的武功應該還在我之上。
可是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小子為何也會打狗十三棒,難道僅是巧合嗎?
她心中遲疑起來,心想:師父剛好教了我一個新法術,我就施展出來再看他一眼。
于是她下馬,將它牽在一棵白楊樹上,自己開始取出一塊氈布,跌坐而下,手中捏起法印來。
遠遠躡著她的男人,突然看見天上出現烏云,正驚愕時,突然感覺天地元氣開始向著一個方向聚集而去。
當他抬頭時,突然看見天色已暗下來,只是天空上出現一只淡淡的眼睛,無情地掃視他一眼,看向遠方去了。
跟蹤的男子自然是許長卿,他有了要出宮闖蕩的心思,便悄悄跟蹤小青衣而去。
由于他境界比小青衣高了一階,所以毫不費力跟在千里馬后面,其實小青衣早發現他了,因此施展法術也是對他的警告。
天瞳術是曉星師太的不傳之秘,小青衣小小年紀竟然繼承了曉星師太的七成衣缽。
通過天瞳術,她突然看見了廣場上的陸辰,這時教習已近尾聲。
陸辰也有所感應地望向天空,他感覺冥冥中似有人偷窺他,可是因為火候較淺,因此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劉姑姑宣布解散,這時走來一個面目黝黑的禁軍小旗,向劉姑姑施禮。
阿貴終于趕來了,他掐準時間來領陸辰住宿去,劉姑姑點頭同意了。
好多小太監與小宮女羨慕地望著陸辰遠去的背影,盡管眼紅,可是機遇不是人人有的。
走到半路上,陸辰道:“哎呀,我還有一個包袱忘在宮里了。”
阿貴不耐煩道:“不過是套替換衣服,明天去拿也沒關系。”
陸辰心想:荷包幸好揣在懷里,衣服也不值錢,不過是王員外的一片心意。
于是他跟著阿貴去了皇宮外的禁軍駐地,原來禁軍雖然在宮中輪值站崗,可是住宿在皇宮南門外,也叫南衙門。
而侍衛卻在皇宮北門處住宿,也叫北衙門。
因此禁軍進出必須得有腰牌,腰牌有三種。
一種普通青銅腰牌,上刻一個禁字,是兵士所用。
而校尉們是銀牌,將領就是金牌了,上面也有禁字。
金牌也是身份象征,可以憑牌面圣的,不能私自借用的。
因此整個禁軍,也只有兩塊金牌,左衛將軍秦武與右將軍蕭切,兩人進行輪值。
程四象名義上是千牛衛最高大統領,連金吾衛也是他下屬,可是他也只能住在皇宮外,沒有圣旨不得擅入大內。
只有非常時刻,經過尚宮同意,他才能率禁軍搜查大內。
他的腰牌卻是檀木牌,比金牌要大。
當然他也有符印,卻是統領的專用麒麟符,比虎符要低一級。
阿貴取出一個腰牌給了陸辰,叮囑他千萬不能弄丟,在皇宮里沒有腰牌是寸步難行的。
陸辰已領到一套五品侍衛服了,可是按照規矩,每人得有兩套冬裝,兩套春秋裝,還有兩套夏裝。
所以阿貴陪同陸辰先去倉庫里領了另一套冬裝,然后帶他去新的宿舍。
宿舍是八人一間,而阿貴手下的宿舍里其中一間有張空鋪,便領著他進去。
正好是輪值換崗的時間,與太監及宮女的輪值換崗時間錯開一個時辰。
這樣宮禁不會出差錯,否則同一時間換崗容易造成空虛,給人以可乘之機。
剛進入房間,陸辰突然感覺身上一寒,原來有人用氣機鎖住了他。
原來一個大塊頭剛輪值回來,只見他一身蠻肉,好似一座鐵塔,看年紀也不大,可是竟然是朝元境了。
他滿懷敵意地掃視著陸辰,見他僅有交泰境,卻穿著五品侍衛的專用服飾,眼光頓時居心叵測起來。
正當阿貴把床鋪指定給陸辰時,突然一股拳風襲來,陸辰竟然無法躲避,胸口一痛,結結實實被打了一拳。
一拳頓時把他打悶了,看來到哪兒都有欺生的,有人想來給他做規矩了。
阿貴倒很負責,罵道:“張老黑,你欺負新人,算什么好漢?”
張老黑也不回話,僅是冷笑一聲,仍然盯著陸辰,似乎還沒打過癮。
突然系統出聲提醒道:“激發挨揍屬性,挨揍值加兩分。”
陸辰驚得瞠目結舌,挨揍還有分值?
莫非這是他的主角光環發揮了作用,陸辰突然雀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