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壺并不是很大,跟普通的茶壺差不多。
潔白無瑕的表面隱隱能夠看到錯亂復雜的紋路。
鐵飛雪也湊過來仔細看,疑惑地問道:“這夜壺怎么像是大魏的工藝?”
魏小寶倒是不懂這些,直接將夜壺往鐵飛雪懷里一塞,笑道:“飛雪,那你就再好好看看,最好能找到這夜壺是出自哪個能工巧匠。”
盡管這白玉夜壺被蘇大有刷得很干凈,但鐵飛雪還是滿臉嫌棄,都想將其丟掉。
不知為何,看到這白玉夜壺的時候,魏小寶莫名想起了風浪曾經說過的話。
那個將他害得變成閹人的混蛋,在臨終前說過,有一批被稱為“仙人”的高手,突然出現在大魏各地,努力尋找夜壺。
風浪也幫他們找到了不少。
至于那些所謂的仙人,到現在魏小寶都沒碰見過。
倒是這白玉夜壺,感覺就是那些仙人想要的夜壺。
鐵飛雪觀察許久,終究一無所獲,道:“看著像,但又不像。”
魏小寶拿過夜壺,笑著離去。
鐵飛雪滿臉嫌棄,想不通魏小寶為何會對麥克用的夜壺如此感興趣。
一夜寒風。
到后半夜,飄雪如絮。
次日長安城銀裝素裹,樓閣樹木,宛如玉雕。
叮!下一個簽到地點:牧州。
簽到時限為四十天,請宿主盡快前往牧州簽到。
所謂的牧州,其實就是曾經北元的牧神川。
北元并入大魏后,許多地名基本上都沒有改變。
但在原先的牧神川,卻是新建了一座城池,當即的牧民全都進入城中生活,名為牧州。
牧州的知府正是曾經牧神川駐軍的統帥阿納。
諸國一統后,各地盡管仍然天災不斷,但不再爆發戰爭。
北元百姓靠放牧為生,故而他們的日子是越過越好。
朝中有不少人提議,應該加重這些地方的賦稅,用來充盈國庫,賑濟南邊的災民。
但這提議卻被魏小寶斷然否決。
當時承諾的北元、南明和西楚等國家并入大魏后,對這諸國的百姓免收賦稅三年。
如今也就過去一年多,出爾反爾只會徒增更多的變故。
牧州城修建完成后,魏小寶都沒空過去看看。
既然這次系統將簽到地點放在了牧州,正好過去參觀一番。
洗漱過后,南宮羽裳過來請魏小寶去吃飯。
又到年三十,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才能感覺到過年的團團幸福。
但魏小寶的心思,明顯不在吃飯上,而是在想該在哪天動身前往牧州。
按照慣例,今晚在皇宮御花園,天子李長青得宴請百官。
但因李長青年幼,這些事基本上都成了魏小寶的麻煩。
尚膳監眾人忙得焦頭爛額,結果卻在中途得知,今年沒有夜宴。
聽聞是魏小寶覺得花錢搞這樣的夜宴,還不如將銀子花在災民身上。
百官得知消息,很是不屑,但也不敢多嘴。
普通百姓知道后,卻是奔走相告,齊呼九千歲就是萬歲。
但這樣的聲浪,很快就在長安城消失。
這個年過得比往年更加平淡。
一晃就到了大年初四,按照習俗,這個年已經結束了。
魏小寶決定翌日就出發,直奔牧州。
不管簽到時限有多長,都得提前準備,以防萬一。
魏小寶正在院中練劍,蟬翼劍薄如蟬翼,刺開空氣時,奇芒炫目。
小安急匆匆趕來,站在院門口看著,卻不敢出聲打擾。
“小安,是不是宮里出了事?”南宮羽裳端著一碗粥從旁側過來,看到小安站在院門口,笑著問道。
小安很少來,只要來,必然是為了宮里的事。
小安點頭答道:“是陛下出了事。”
“長青怎么了?”南宮羽裳皺眉問道。
小安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知道李長青躺在地上打滾,哭著鬧著要吃糖。
皇宮里有著天底下最好吃的糖,但送到李長青面前,他只舔一口就選擇丟掉。
黃芙看著李長青的模樣,早就哭成了淚人兒。
太醫院的太醫們也是相顧束手無策,他們行醫數十年,從沒見過如此怪病。
南宮羽裳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麥克搗的鬼。
黃泉花的果實能夠制成糖果,讓人越吃越上癮。
麥克在肆意討好黃芙的同時,也做了兩手準備,那就是對李長青下手。
只要讓李長青對黃泉花上癮,自然就能牢牢掌控黃芙。
魏小寶聽到二人的對話,猛地收劍停下,邁步過來,對小安說道:“回去讓黃芙將長青綁在床上,讓他熬個幾天,應該就會沒事了。”
“師父,這…”小安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魏小寶喝道:“快去。”
“是。”小安嚇了一跳,趕緊飛奔著離去。
魏小寶端起那碗粥,慢慢喝著。
每次練完功,喝上一碗南宮羽裳熬的粥,就能趕走一身的疲憊。
“相公,那樣做真的能救長青?”南宮羽裳感覺魏小寶所說的方法太過殘忍。
魏小寶道:“說是糖果,其實麥克給長青的就是毒品,而要戒除,就得忍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長青那么小,他真的撐得住嗎?”南宮羽裳只覺李長青真是太可憐了,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種痛苦。
喝完粥,在南宮羽裳的催促下,魏小寶只得進宮。
蘭心宮中,李長青的哭聲格外凄慘。
偶爾他會大喊著想要吃糖,然后又是撕心裂肺的慘嚎聲。
小安跪在地上,不敢正視黃芙的眼睛。
黃芙滿臉憤懣,怒聲道:“魏小寶那混蛋,是不是盼著長青能早點死,這樣他就能當大魏的皇帝?”
魏小寶在殿外聽得很清楚,臉上不由露出詭異的笑容。
“師父他這么說,肯定是為了陛下好…”小安鼓起勇氣說道。
黃芙聞言哂笑不止。
魏小寶知道繼續聽下去,黃芙一定會說出更加難聽的話,當即大步走進去。
“亞父,我要吃糖…”李長青看到魏小寶,立即飛奔過來。
魏小寶一揮手,卻是將李長青擊暈,然后抱起他輕輕放到床榻上。
黃芙的臉色非常難看,同時又很擔心,剛才她所說的話,魏小寶有沒有聽到?
“小安,你先下去。”魏小寶輕輕踢了小安一腳。
小安如遇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小寶,長青到底怎么了?”黃芙努力沉住氣。
魏小寶也很鎮定,問道:“長青最近吃的糖是不是麥克給的?”
難道問題出在那些糖果上?
黃芙不大相信,但還是點頭說道:“對,麥克先生說那是日不落帝國的特產,我也嘗過一顆,真的非常好吃。”
麥克給的糖果本就不多,她很迷戀那個味道,但看李長青愛吃,她都舍不得再吃第二顆。
魏小寶冷笑道:“那種糖果正是用黃泉花做的。”
“不可能,麥克先生說那就是普通的糖果,是日不落…”黃芙雙眸圓睜,不敢相信。
魏小寶也懶得說服她,只是道:“說是糖果,就是能讓人上癮難以戒掉的毒品,想救長青的話,只能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
“可長青這么小,他怎么能…”黃芙跪趴在榻前,看著昏過去的李長青,淚下如雨。
魏小寶道:“太后如此相信一個外邦來客,卻不相信我魏小寶,真是…”
說著搖搖頭,就朝殿外走去。
黃芙如此執迷不悟,他也很無奈,更覺好笑。
“小寶,現在只有你才能救長青,算我求你,你救救長青…”黃芙猛地追過來,從后面緊緊抱住魏小寶,哭成了淚人兒。
魏小寶輕嘆道:“太后娘娘,我說的方法,乃是救長青的唯一方法。”說著抓住黃芙的雙手輕輕一扯,便大步離去。
黃芙癱軟在地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到地上。
如意從外面進來,看到黃芙坐在地上,趕緊將她扶起。
“如意,你說魏小寶是不是想自己當皇帝?”黃芙眸露兇芒。
如意怯怯地道:“太后,九千歲應該不會這么做吧?他要是想當皇帝,以前陛下中毒時,他不救就好了啊。”
“可能那時候他的確不想,但人心都是會變的,說不定現在的他就是想當皇帝。”黃芙說著說著便大笑起來。
如意不敢接話。
無論得罪誰,都是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李長青,突然又睜開了眼睛,再次嚷嚷著要吃糖。
“長青,你等著,娘這就去給你找糖。”黃芙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麥克先生現在被關在詔獄,只要她去求麥克先生,肯定還能得到日不落的糖果。
日不落帝國的糖果,就是比大魏的糖果香甜。
就算真如魏小寶所說,那糖果是用黃泉花做的,只要能讓李長青不這么痛苦,也得給他。
當娘的又有誰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如此痛苦?
“太后是不是想去詔獄?”如意趕緊攔住有點失魂落魄的黃芙。
麥克已被打入詔獄,所帶的東西也被錦衣衛收繳,就算黃芙去找麥克,也得不到糖果。
黃芙點點頭,道:“如意,你照顧好長青,我很快就回來。”
“太后娘娘,其實我…那里…還有點…糖果。”如意戰戰兢兢地說道。
黃芙瞪眼道:“我要的是麥克先生帶來的糖果。”
“麥克先生也給奴婢送了點糖果,奴婢都舍不得吃,就一直留著…”如意此刻說出這事,可是冒著極大的風險。
畢竟李長青已經承受這種痛苦將近一天,她明明有李長青想要的糖果,卻是沒有拿出來。
黃芙心疼起愛子來,可是會六親不認。
“快、快去拿過來。”黃芙抓住如意的肩膀,紅著眼催道,
如意跑著離去,又很快跑著回來。
她的懷里抱著一個鐵盒子,里面裝著滿滿一盒子的糖果。
黃芙從里面拿出一顆,遞給李長青,李長青含在嘴里,頓時露出滿足的神情。
黃芙長舒口氣,也是露出笑容,將那盒糖藏好,然后冷眸看著如意。
“奴婢該死,請太后降罪。”如意趕緊跪地請罪。
黃芙冷聲問道:“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
“奴婢看到陛下變成這樣,就想起了九千歲的話,然后懷疑麥克先生給奴婢這么多糖,似乎是斷定陛下很快就會…”如意的聲音越來越小。
此刻黃芙也冷靜了下來,細細想想整件事,就能知道如意的猜測是對的。
麥克給李長青的糖果,都沒有給如意的多,這本就很不尋常。
但看李長青此刻恢復精神,吃著糖果笑得很歡,黃芙就心如刀割。
接下來她到底該怎么辦?
好在糖果還有很多,倒是可以慢慢想辦法,一定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讓李長青戒掉黃泉花糖果。
“小安,去將小寶請過來。”黃芙決定還是得給魏小寶道個歉。
只要魏小寶不再生氣,他才會想辦法拯救李長青。
此前李長青毒入肺腑,差點斃命,就是魏小寶生生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相信這次魏小寶同樣能夠做到。
小安隨后帶來的消息,卻讓黃芙如遭雷擊。
年味還很濃,魏小寶為何會跑去牧州?
干完活手酸胳膊疼,拼命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