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寶從床上緩緩坐起,哂笑道:“麥克先生,半夜三更來刺殺我,可不像是一國使臣會做出的事。”
麥克還是太著急了。
大半夜地跑來魏府搞刺殺,這不是活膩了是什么?
“九千歲如何知道是在下?”麥克的聲音里透著驚恐。
魏小寶微微一用力,麥克手里的長劍便碎為數截。
那一瞬間,麥克雙眸暴突,神情夸張,宛如撞了鬼一般。
魏小寶跳下床,到一側點燃燭火,房間里頓時亮了起來。
看著麥克的表情,魏小寶輕輕一笑,伸手道:“麥克,坐吧。”
麥克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斷劍,只覺喉頭發干,難以言語。
這把寶劍可是他家祖傳的,非常鋒利,非常結實。
但魏小寶竟能徒手將其震為數段,這簡直太恐怖了。
魏小寶倒杯水,喝了一口后說道:“我們先在這里好好聊聊,如果聊得開心,我就不送你去詔獄了,直接送你上路便是。”
“我是日不落帝國女王陛下…”麥克當然明白魏小寶所說的“上路”是什么意思,就算喉頭再難發出聲音,也不得不出聲自保。
魏小寶卻是示意他先別說話,繼續說道:“我很懷疑你使臣身份的真實性。”
麥克面色如蠟,慢慢攥緊拳頭,覺得有必要再做一次嘗試。
趁魏小寶不備時,突然襲擊,或能成功。
然而回想剛才的一幕,恐懼再次將他擊倒。
“九千歲,我只是想讓大魏百姓變得富有,大魏不再有人餓肚子…”麥克攤開雙手,很是無奈,似乎不明白魏小寶為何非得跟他較勁,皇太后都同意的事,魏小寶為何死不同意。
不等麥克把話說完,魏小寶再次哈哈大笑。
麥克皺著眉頭,這有什么好笑的?
半晌后,魏小寶才止住笑聲,問道:“麥克,你當真有這么好心?”
麥克不語。
魏小寶扭頭看向窗外,外面很黑,但在那黑暗中,卻藏著一個歪理。
有些人的心天生就是黑的。
麥克心里雖然有所猶豫,但知道要是錯過眼前的良機,可能他就得將命留在這里。
這些日子呆在長安城,可是沒少聽關于魏小寶的故事。
魏小寶對待貪官,對待惡人,向來都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麥克腳下發力,身子向前撲出,緊攥的右拳狠狠掄向魏小寶。
魏小寶依然看著窗外,似乎沒有察覺。
誰知麥克的拳頭在距魏小寶還有半寸時,再也無法向前半分。
“法克。”麥克滿心驚恐,嘴里卻大喊臟話。
魏小寶緩緩轉過身,滿臉獰笑著看向麥克。
此刻麥克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一張臉漲得通紅,拳頭始終無法挪動。
別說向前,就連縮回都做不到。
魏小寶慢慢抬起手,抓住麥克巨大的拳頭,輕輕一捏。
咔嚓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格外清脆。
“啊…”麥克的慘叫聲傳遍魏府。
本已睡下的眾人,都被這慘叫驚醒,然后迅速穿好衣服,直奔魏小寶的房間而來。
南宮羽裳就住在魏小寶的隔壁,因魏小寶說有要事要忙,她才沒有打擾,單獨入睡。
她第一個沖進來,看到麥克時,頗為懵逼。
她還沒有說話,令狐嬋、楊思夢和鐘夢等三女也沖了進來。
魏小寶看到眾人全都醒了,無奈地嘆口氣,道:“麥克,誰讓你慘叫的?”
麥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手骨都被捏碎了,是人是獸都會慘嚎吧?
但聽魏小寶的意思,就算魏小寶將他的手腳全都砍掉,他也不能發出丁點聲音。
這家伙果然如傳言中的那般恐怖。
“九千歲,這都是誤會…”麥克的眸子里,全然沒了作為日不落人該有的孤傲,有的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魏小寶揶揄道:“誤會就是你半夜潛入我的府上,來到我的床前,拿著長劍狠狠捅刺?”
麥克無言以對。
今晚他扮演的角色就是刺客。
白天被魏小寶教訓,晚上麥克躺在床上,死活都睡不著,心頭的這口惡氣真是難以下咽。
“這家伙想要殺你?”南宮羽裳算是聽明白了,雙眸頓時瞪得很大。
其余幾女都是微微皺眉,想不到日不落的使臣麥克竟會跑來刺殺魏小寶。
這家伙是不是腦子有病?
在刺殺魏小寶之前,是不是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麥克的右拳已然扭曲變形,恐怕就此廢掉,沒有恢復的可能性。
魏小寶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水杯笑看著麥克,道:“麥克,接下來是你坦白,還是等我狠狠折磨你,待你承受不住時,你再坦白?亦或是我直接送你去詔獄,讓你嘗嘗詔獄的酷刑后,你再招?”
麥克咬著牙齒,盡量不讓自己再發出難聽的慘叫。
現在他很清楚處境,就算有一百個他,也不是一個魏小寶的對手。
來到大魏后,他就見識過這個國家的武功高手。
毫無疑問,魏小寶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則他也不會敗得如此難看。
“九千歲想知道什么?”麥克自然不會傻到將自己的秘密全盤托出。
魏小寶想了想,笑問道:“這首先嘛,就是你的身份,應該不是使臣?”
“九千歲說得對,我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連女王的面都沒見過,又豈會成為女王陛下派遣的使臣?”麥克露出強笑,額頭上掛滿汗珠。
右拳的疼痛不斷折磨著他的精神,幾乎快要讓他崩潰。
魏小寶歪著腦袋想了半晌,又問道:“你可有對太后對陛下做了什么?”
“沒有。”麥克搖頭。
接下來該問什么,魏小寶暫時還沒想好,抬頭對令狐嬋說道:“嬋兒,去告訴飛雪一聲,讓她馬上帶人到驛館去抓麥克的同伙。”
令狐嬋點頭離去。
麥克臉色遽變,顫聲道:“九千歲,此事是我一人所為,跟他們無關,他們都是無辜的。”
都是無辜的?
從麥克嘴里聽到這樣的字眼,真是讓魏小寶非常震驚,同時又覺得很諷刺。
麥克所做的事,可是在傷害大量的無辜,原來在他心目中,這世上居然還有無辜者的存在。
南宮羽裳看到端在魏小寶手中的水,慢慢凝聚成冰,就知道魏小寶準備給麥克種下生死符。
麥克的眼睛也看著魏小寶手里的水杯。
看到那杯水慢慢凝結成冰,他的雙眸里滿是驚駭。
這、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魏小寶猛地一翻掌,杯中的生死符便迅疾射出,紛紛打入了麥克的體內。
麥克只覺身體各處傳來一股寒意,急忙伸手去摸,卻是什么都沒摸到。
這閹人將冰塊打入了他的體內?
雖然內心感到疑惑,但又覺得冰很快就會融化成水,問題應該不大。
但很快他的身體就開始發癢。
那種瘙癢感來勢兇猛,他沒有多想,便伸手去抓。
這一抓更是不得了,全身上下好像有一萬只螞蟻在爬,苦不堪言。
魏小寶很快便揮掌鎮住麥克體內的生死符,笑道:“再過幾天,生死符會再次發作,痛苦比剛才你感受到的還要強烈百倍,如果你不乖乖聽話,下場會很悲慘。”
麥克半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魏小寶囑咐南宮羽裳等趕緊睡覺,他則帶上麥克,前往錦衣衛。
麥克跟在魏小寶身后,心頭的恨意猶如滔滔江水。
若恨意能夠殺人,魏小寶早已被他殺死了千百回。
本來想著今晚將魏小寶殺死,就能解決所有的麻煩,然后在明天便能開始種植黃泉花的計劃。
事情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絕對是他始料不及的。
長街清冷。
入夜后的長安,還是會實行宵禁。
即便百姓們仍可自己所在的坊內自由活動,但到了晚上,幾乎所有人都會老老實實呆在家里,畢竟在街上晃悠實在太危險了。
麥克幾次想再對魏小寶動手,最后都忍住了。
就算他現在能偷襲得手,那些被魏小寶打進他體內的冰塊,也沒辦法拿出來。
萬一魏小寶所說是真,等那什么狗屁生死符再次發作,他不得被活活折磨死?
更何況他能偷襲殺死魏小寶的幾率,幾乎為零。
到錦衣衛時,正好鐵飛雪也押著麥克的那些同伴趕到。
那些家伙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都在說著亂七八糟的鳥語。
一行當中,只有麥克會說大魏話。
魏小寶讓鐵飛雪將麥克也關進詔獄,之后再慢慢審問。
“督主,這是他們攜帶的物品。”鐵飛雪一揮手,就有錦衣衛抬著兩口大箱子過來。
鐵飛雪舉著火把靠近,輕輕將箱子打開,皺眉道:“其中有大量的種子,應該就是黃泉花的種子。”
此外還有不少雜物,鐵飛雪看不出什么名堂。
魏小寶隨意翻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物品。
突然一件物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一堆看著很名貴的物品中,居然放著一個夜壺。
那夜壺是用白玉做的,晶瑩剔透,光澤亮麗。
鐵飛雪看到魏小寶將夜壺拿起,揶揄道:“這洋人還挺會享受的。”
魏小寶本要仔細查看,卻被一股濃郁的怪味所擋。
他將夜壺交給旁側的一個錦衣衛,道:“去洗干凈。”
那個錦衣衛不敢有半點的不滿,接過夜壺便跑去水缸旁邊清洗。
“你這樣洗是洗不干凈的。”卻是蘇大有從旁側過來,從那個錦衣衛手里奪過夜壺,竟然將手伸進去,狠狠搓洗。
附近經過的錦衣衛看在眼里,都是掩嘴偷笑。
蘇大有很是賣力,自認為將夜壺搓洗得如同新的后,笑嘻嘻地跑過來拿給魏小寶。
魏小寶接過夜壺,贊道:“還是大有會干活。”說著便仔細觀察。
感謝巷子里的野貓、奶鼠媽媽的豬寶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