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片生死符所能帶來的痛苦,堪為極致。
嚴松迅速伸手去摸腰間的匕首,想跟魏小寶同歸于盡,但如潮水般襲來的奇癢,讓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去抓撓。
看到嚴松要去抓臉,魏小寶一掌劈中其右肩,冷喝道:“別弄花這張臉。”
嚴松的一條右臂軟軟垂著,無法抬起,但他還是想用左手去抓臉,畢竟臉頰上的癢痛感最為強烈。
魏小寶卻是無情地拍斷了他的左臂。
“魏小寶,你這閹狗,不得好死…”嚴松別無選擇,只能倒在地上打滾,靠著跟地面的摩擦來止癢。
但生死符帶來的癢痛感,并非抓撓摩擦就能解決,相反越是這樣做,癢痛感越是強烈。
嚴松沒罵幾句,就變成了哀求,轉而就是哀嚎。
魏七、鐵飛雪和令狐嬋等人幾乎在同時沖了進來。
他們手持武器,本以為是嚴松想對魏小寶不利,但看到嚴松的慘狀,就知道嚴松的肆意挑釁,已經超過了魏小寶忍耐的極限。
魏小寶猛地抬腳,踩住嚴松的胸口,不讓嚴松繼續翻滾,冷聲問道:“嬋兒,你覺得他的這張臉皮還能用嗎?”
鐵飛雪心頭一顫,督主這話是什么意思?
原以為魏小寶給嚴松種下生死符,是想像控制白慕良那樣控制嚴松,可聽這話的意思,似乎只有嚴松的面皮才有用?
魏小寶是想制造一個假的嚴松出來?
令狐嬋蹲到地上,一把捏住嚴松的下巴,仔細觀察,很快笑道:“這人臉皮極厚,用來制造人皮面具最為合適。”
她明白魏小寶的意思,是想剝掉嚴松的面皮,制成人皮面具,這樣一來,朝中就會有一個聽話的傀儡。
魏小寶點點頭,腳下猛地發力,嚴松瞬間斃命。
魏七扛起嚴松的尸體,和令狐嬋一同離去。
鐵飛雪站著沒動,神情非常凝重。
魏小寶笑道:“飛雪,心里若有話,但說無妨。”
“督主,嚴松乃內閣首輔,我們這樣做,恐怕…”鐵飛雪看得出來,解決嚴松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魏小寶極有可能會操控李徵。
鐵飛雪從小接受正統教育,又在朝為官,思想自然不會像令狐嬋這樣豪爽開放。
魏小寶笑問道:“飛雪,你覺得我們應該忠于誰?”
這個問題此前他們也討論過,鐵飛雪還記得當時魏小寶的話帶給她很大的觸動。
都說忠君愛國,可若君是昏君,視百姓如草芥,又當如何?
社稷不穩,民心浮動,李徵在這關頭就想卸磨殺驢除掉魏小寶,著實昏庸。
“督主說過,為官者,一心為民。”鐵飛雪的聲音很輕。
魏小寶點點頭,正色道:“你要永遠記得,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
道理鐵飛雪都懂,可若因此就斷定李徵不是愛民如子的好皇帝,未免也太武斷了。
兩人走出小院,天空鉛云低垂,將要欲雨。
就在此刻,童貫飛奔而來。
“督主,密探都查清楚了。”童貫遞上密報。
魏小寶接過密報,快速看完后,又交給鐵飛雪。
鐵飛雪只看一眼,臉色遽變,嘎聲道:“嚴松竟然跟倭寇勾結?”
密報中言,嚴松的確經常蕩寇,并且擊潰倭寇,屢立戰功。
然而,這一切都是假象,不過是嚴松跟倭寇在做戲罷了。
倭寇侵擾百姓,肆意掠奪,然后嚴松帶兵來剿,倭寇潰逃。
這樣做戲,無疑有兩個好處,一是倭寇已經掠奪了大量財物,二是嚴松能夠立下戰功,加官進爵。
鐵飛雪不敢想象,如果任由嚴松繼續作為下去,大魏江山到底會變得如何?
明眼人都知道,若無魏小寶,如今的大魏江山絕對是李昊的。
以李昊好戰的性格,天下百姓必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不到兩日,令狐嬋就做好了人皮面具。
那張人皮面具薄如蟬翼,非常精致。
魏小寶贊道:“嬋兒,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手藝。”
“行走江湖,什么都得會一點。”令狐嬋很是謙卑。
魏小寶隨后將童貫叫來,童貫的體型跟嚴松差不多,在令狐嬋的精心易容下,童貫搖身一變,直接化為了嚴松。
哪怕是嚴松最親近的人,也不見得能夠認出。
“督主,從此以后,我就是內閣首輔了?”童貫頗為興奮。
魏小寶微笑道:“應該能當幾天吧。”
童貫有點懵,這話是何意?
魏小寶也不賣關子,輕聲道:“陛下很快就會召見你,到時你私藏匕首,伺機行刺。”
童貫的眼眸里全是懼意。
行刺陛下,死罪一條。
魏小寶又附耳幾句,童貫的心仍然在狂跳。
讓他去行刺李徵,他真的沒有這個膽子。
魏小寶也不廢話,只說若童貫不干,自然會有人去做。
嚴松已經死了,童貫需要做的就是讓嚴松多活幾個時辰,僅此而已。
童貫還在遲疑時,小安匆匆趕來,說是李徵召見嚴松。
童貫的心咯噔一下,只得硬著頭皮跟著小安進宮。
“督主,童貫既然如此不情愿,只怕事情會敗露。”令狐嬋對此頗為擔心。
魏小寶笑道:“放心,還有小安在。”
令狐嬋一點都不放心。
跟著小安來到乾坤殿,童貫跪地行禮,高呼萬歲。
李徵放下手中的奏折,笑道:“嚴卿快快請起。”
鄭光義再次傳來捷報,讓李徵心情極好,看來離開魏小寶,大魏照樣有良將能夠戰無不勝。
“鄭光義這人,雖說有點本事,但是不堪大用。”童貫看過捷報,冷不防冒出這么一句。
李徵微愣,疑惑地問道:“嚴卿此話何意?”
童貫自知失言,下意識瞥了旁側的小安一眼。
李徵心領神會,讓小安暫且退下,畢竟小安是魏小寶的人,不得不防。
這幾天李徵一直在想,或許可以換掉小安。
“臣有禮物想要送給陛下。”童貫的手摸向袖袋。
李徵神情輕松,笑道:“速速呈來。”
嚴松所送的禮物,肯定是稀罕物。
誰知嚴松竟從袖中亮出一把匕首,反手就抵住了李徵的喉嚨。
李徵臉色慘白,嘎聲道:“嚴卿,你、你這是…”
“皇帝輪流做,今天到我家。”童貫面露獰笑。
李徵無法相信,但嚴松都將匕首架到他的脖子上了,不相信又能如何?
嚴松居然想當皇帝?
李徵攥緊雙拳,努力平復心境,低聲道:“嚴松,只要朕一聲令下,你絕難活著離開。”
童貫的手有點抖。
只因李徵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外面全是大內侍衛,個個武功高強,殺他易如反掌。
“陛下,魏督主在外…”小安突然疾步進來,看到童貫拿匕首抵住李徵的喉嚨,滿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