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被里昂稱為地穴魔的倒霉孩子,在地獄茍活了多年,這里沒有白天晚上,他也沒有分割時間的工具,久而久之,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來到的地獄,又是在地獄到底住了多長時間。
他雖然早早的就恢復了許多活著時候的記憶,可地獄中暗無天日、無盡廝殺的日子,又讓他重新忘記了許多的事情。
他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自己曾經的模樣,甚至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過一個女兒。
或許是他前世的記憶殘片,也可能是他半瘋之時在腦海中編造出來安慰自己的謊言。
他分辨不清。
可即使他忘記了許多的事情,但一直有一件事,被他牢牢的記在心里,始終不敢忘記!
那是他的心愿。曾經的,現在的,共同的唯一心愿。
回到地球!回到人間!
他不記得自己曾經的樣子,不過他知道,原先的自己絕不是現在這副模樣,至少,那時候的他,還有個人形。
地獄中的這些年,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他沒被人殺,自然是殺了不少別的人。
雖然不敢靠近那些家伙們生活的區域,可憑借著自己這幅體型和一手鉆地突襲的本領,這些年以來,他少有失手,著實成功的偷襲了一些甚至還要強于他的人。
那些人,也自然被他吃進了肚子。
他越發的強大起來,也就越發的明白: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被什么人吃掉。
也許就是下一個被他偷襲的人。
可他不敢停下來。
除了腹中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的饑餓,他自己也深深的知道,只有變得更強,才能有機會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熬到自己找到那個回到現實世界的時間點。
雖然互相矛盾,且兩種方式似乎都是以不知何時到來的死亡為終點,可他并沒有什么辦法。
這就是地獄,不是嗎。
逡巡地獄的巖土之中,地穴魔偶然間聽到了地面上的腳步聲,本來不想出去,這種體重的家伙,吃也吃不飽。
然后,安靜等待下一個獵物的地穴魔居然發現,那個地面上的家伙,似乎停在了原地。
這樣也好,沒準兒就引來其他的人互相殘殺,到時候他自然就會找個機會,一舉雙殺!
再怎么瘦小,兩個也夠吃了。
然后,在靜靜等待的時候,地穴魔問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陌生,又似乎熟悉。刺鼻,又無比誘人。
僅僅遲疑了一秒鐘,地穴魔就想起了那是什么東西的味道。
是血!
是新鮮的血!
來不及多想,地穴魔瘋狂的從地底鉆出,一口咬住了那個散發著新鮮血肉味的東西。
貪婪的在嘴里品味了好久。
上一次他嘗到血肉的味道,還是在聚居區附近,運氣好撿到某位大佬留下的殘羹冷炙。
只那一次,他就再也不能忘記。
那是源自靈魂,天經地義一般的渴望!
只不過,他不敢輕易為了可能得好運氣再去聚居區哪里,畢竟,保不齊哪位口味獨特,看上了他這一身骨頭,那就完蛋了。
吃掉了血肉,地穴魔才想起,地面上,好像有一個瘦小的家伙來著。
不會是哪位大佬吧!
還沒等害怕呢,他就又聞到了一股更令人垂涎三尺的味道。
那是活人的味道,是還在跳動的心臟的味道!
是…鮮活靈魂的味道!
不會錯的!!!
地穴魔雖然遠離有信息交流的區域,只敢在野外玩著陰險的,可到底他活了很久,當然也知道,地獄中,有時候是會有生者出現的。
而傳聞之中,生者的身上,藏著重回人間的秘密。
于是,就這樣,地穴魔才為了更宏大的目標,強忍著一口吞掉生者的欲、望,想著在更強的人發現這個生者之前,先把他嚇唬住,然后在慢慢的嚴刑逼供,一點一點的找出那個,也許那個生者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想法嘛,確實是不錯。
畢竟一個肉體凡胎的普通人類,能拿自己這樣強大的存在有什么辦法,還不是予取予奪。地獄火上過一圈,估計就什么都說了。
只不過,地穴魔是萬萬沒有想到,如今被綁起來,在地獄火上已經過了八圈的那個人,會是自己。
關鍵是這處有地獄火的地方還是自己招出來的!
也就是現在下巴被打碎了喊不出來,不然的話,沒準兒地穴魔還真的會好好的哭一哭呢。
哪有這樣的生者啊!
雖然失去了記憶,可地穴魔還是敢保證,他前世絕對沒見過這樣的生者。
一圈打碎了自己整個下巴。
這也是“人”能干出來的事?
里昂的習慣就是不管愿不愿意說,愿不愿意回答問題,先上刑。
如果是個硬骨頭,也省的自己麻煩問第二遍。
如果是個軟骨頭,那就更好了。
看壞人受苦求饒,也是里昂的一大樂趣。
求饒越快,下手越狠。
至于不小心徹底干掉這種事,斷然不會出現在里昂身上。
跟他有沒有分寸沒多大關系。
主要是…
“唉…好像烤大勁了,我,先給你治一下在繼續吧。”
烤糊了,就試不到疼了。
手上冒著綠光,圣手仁心里師傅開始了新一輪的救死扶傷。
不收費的哦 又八圈之后,里昂嫌地穴魔太重了不好翻烤,終于結束了他的送溫暖。
地穴魔雖然被里昂放開了,卻也一點也不敢抱有鉆進沙子里逃跑的想法。
這位來歷莫名的生者,似乎是有折磨人的習慣。
能跑掉當然好,可問題是,跑不掉,就有罪受了。
相比之自己的逃跑本領,地穴魔還是更愿意做個狗腿子,至少,不用受折磨了。
“這地獄里…”
聽到生者發問,地穴魔趕緊提起精神來,準備好好的回答問題,就算不知道也要編一個像樣的出來!
里昂打住了話頭,實在是地穴魔這態度有點奇怪,怎么好像一副迫不及待,比我還著急回答問題的樣子?!
也許,這就是人格魅力吧!
里昂暗自點頭,在地穴魔期盼的目光中問出了完整的問題。
“你們這地獄里,都長得像你這么丑,這么嚇人嗎?”
你還有臉說我?!
敢不敢把面具摘了!
心里雖然腹誹,嘴上卻絲毫不敢遲疑,這才慢了一秒鐘,生者已經把眼睛往大鐵簽子那邊瞟過去了!
別吧!生者大佬!
“不是的,我雖然對地獄也不算了解,可是我知道地獄中也是有像生者大人一樣的存在的。”
記憶雖然不在,拍馬屁的功夫卻依然健在,這就生者大人的就叫上了。
這廝前世必定是個好副官,好秘書!
里昂聽完,摸摸自己的臉。
地穴魔當然是見過里昂現在面罩下的臉是什么樣的,還是里昂親自掀開,捏著他的臉貼近了看的。
“你是說,地獄里,有很多長得和我現在這樣差不多的??”
和亡靈鬼巫狀態下的里昂長得像…
嗯!那確實是地獄了!
我說的是正常人!正常人懂嗎!!
當然是不敢用這幅語氣說話的。
“是和正…和普通人差不多外表的存在。”也難為他了,腦子里一共就那么多詞,還得給生者大人選出一個合適的。
點點頭,里昂暫時先把這個問題壓下,繼續問道:“你知不知道為什么地獄里的人都是千奇百怪的,什么隨心所欲的長相都有?”
雖說身處地獄,里昂自然是做好了長見識的準備,可他這一路走來碰到的那些家伙,愣是沒有一個相同的。
各有各的丑!
就你好!就你好!!你敢不敢把面具摘下來!我當場退賽,直接宣布你獲得比丑大賽的冠軍!
當然也是不敢說出來的。
不過,這個問題地穴魔自己也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只能試探著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覺得,可能是吃的東西不同的緣故吧…”
吃東西不同?
這倒是一個新鮮的答案!
在地穴魔的講述下,里昂逐漸了解了這里面的事情。
原來,地獄中的怪物們只要吞食掉其他的怪物,自己就能繼承一部分對方的力量,變得更強。這似乎是某種古怪的詛咒一樣,不可抗拒。
吃掉對方之后,除了更強的力量,似乎還會從對方身上繼承一些別的東西。至于為什么人形怪物們互相吞食最后會變得千奇百怪,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這個,地穴魔就不知道了。
沒有智慧和記憶的那些“野獸”會瘋狂的攻擊彼此這不奇怪。
可像他這樣的有記憶,有理智的人也會在碰到其他人的時候突然喪失理智,心中只剩下吃掉對方的想法,地穴魔同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有聚居區那些家伙們,才能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克制住自己內心的殺戮欲望。
不過,這些也只是地穴魔自己的猜測,為什么聚居區會存在,他也不知道。
可能,就是因為那些地方特殊,才會誕生那些聚居區也不一定。
里昂越聽越覺得有趣。
這種事情,怎么看怎么像…
養蠱啊!
把各種弱小的怪物聚集到一起,通過莫名的手段讓他們不得不自相殘殺,吞食彼此變得更加強大。
然后,就這么一輪一輪的養上去。
這個好玩啊!
里昂捏著下巴,不知道又有了什么喪心病狂的想法,笑的跟個鬼一樣。把趴在一邊的地穴魔嚇得縮縮個身子,深恨自己不是烏龜,不能把腦袋縮進骨甲里。
笑了一會,里昂就停下了。相比之自己對養蠱這種事的一些小想法,地穴魔說出的另一個信息讓他更感興趣。
“你剛才說,這地獄里還有…聚居區。”
地穴魔聞言,趕緊把已經縮進去一半的骨甲里伸出來,肯定的回答到:“沒錯,生者大人。地獄中確實存在聚居區。盤踞在聚居區里面的都是一些比我強大的多的怪物,有人形也有其他的…樣子。”
艱難的替換了一個比較平和的詞匯,地穴魔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繼續說道:“他們不會像我們這些弱小的家伙一樣彼此殘殺,大部分時候都是相安無事。所以聚居區的人會不斷吸納野外的強大存在。人數越來越多。而且,這樣的聚居區,在地獄中不止一個。”
這個里昂倒是也想到了。
茫茫大的地獄,要是只有一個聚居區,那得多大個地方,里面生活著多少精英怪!
要真是這樣,里昂是絕對不會去那邊的。
去就是送啊!
更何況,那樣的話。那邊很有可能會有那個家伙存在…
里昂只希望自己想錯了。
收回思緒,里昂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除了你熟悉的那個聚居區,還有其他的聚居區存在,你不是一直生活在這片地區,從沒離開過嗎。難道是別人告訴你的?”
地穴魔抬起自己的一根爪子指著一個方向道:“那里,原先還有一個聚居區。”干笑了兩聲,地穴魔說道:“被現在僅剩的這個聚居區,給滅了…”
哦吼!還有這種事?!
里昂覺得這里邊的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而關于他心中的那個猜測,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朗。
縱身一躍,里昂落在了地穴魔的頭頂,站在那塊被自己打出一道裂紋的最大骨甲片上,里昂用腳磕了磕又想把頭縮回去的地穴魔,笑著說道:“你知道那個聚居區的地址對吧。”
地穴魔心里有了中最不好的猜測被證實的感覺,艱難的說道:“…知道。”
“呵。嘿嘿!”里昂笑的有點不正常,好像壓抑著什么一樣,簡單明了的再次說道:“帶我去。”
你特么怎么不自己去!
“…好!您站穩了。”
托尼堅持不和尼克弗瑞等人一起去那個什么檢測室,他還是更相信自己一些,鬼知道跟著弗瑞去了會不會再挨一針!
索性和弗瑞一起回到了自己東海岸的豪宅,反正那里也有檢測裝置。
從地下室出來,剛才還站在這里的那些人已經不見了,只剩呀弗瑞自己。
和一口大箱子。
拍拍箱子,弗瑞看著托尼說道:“這里面,就是你父親留在神盾局的遺物。”
說完,弗瑞拍拍托尼的肩膀:“你父親親口所說:只有你能解開未來。”
說完,弗瑞也一揮風衣,風騷至極的離開了。
托尼則思考著弗瑞的話,看著箱子,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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