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下了地獄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更別提,這是一個真實的,有各種稀奇古怪,不講道理的力量存在的漫威世界。
里昂從自己探索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已經越來越覺得不太對勁了。
這個地方太大,首先就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前輩留寶的空間碎片,小世界之類的地方。
而鼻子里一直能聞到,始終存在,并一直在警示里昂的那股子硫磺的味道,也讓里昂從一開始就有些差不多的猜測。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始終沒敢往這個方向上想。
后來,當越來越多的符合他前世記憶中關于地獄的景象出現的時候,里昂也就越發的篤定自己的猜測。
直到他看見那兩個打架的家伙。
講道理,能讓一個七零八碎的家伙,和另一個頭都沒了一半的家伙打的生龍活虎的地界,實在是不太多。首先,還在地球上某個位置的這種猜測就可以排除了。
哪有這么喪心病狂的馬戲團敢拿這種表演售票!
在里昂有限的認知里,地獄,無疑是最符合標準的那個選項。
所以,里昂發動了一項很久很久都沒有用過的技能。
可以觀測到肉眼無法看見的東西的那個技能,專為鬼鬼怪怪的靈體而設計的技能:真實之眼。
果不其然,這兩個打架打的都不好看的丑八怪,在里昂真實之眼的注視下,兩人…鬼,姑且稱之為人吧,好歹都有實體。
兩個人的索菲亞扭打著的身體表面上都散發著淡淡的人體輝光。
同樣是符合當地特色的口味:黑色,紅色。
看起來就不是什么吉祥喜慶的樣子。
直到這個時候,里昂才幾乎可以確定,這里,應該就是地獄了。
滿是人渣、敗類、罪犯…到處都是壞人,人人皆可殺!人人都該死的,地獄!
而那句脫口而出的“活人!生者!”,更是為里昂的猜測坐下了最后的注腳。
當然,里昂覺得,這個地方其實還應該有另外的名字。
比如,經驗區什么的 隨后的事情,就是“贏家”先生最有發言權了。
因為他是唯一的親身經歷者,也是唯一的受害者。
在里昂友善的詢問下,痛恨自己為什么要覺醒一部分靈智的這個倒霉孩子,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個遍。
雖然沒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過里昂也沒太生氣。
地獄這么大,到哪還找不到一個舌頭來。
再說了,知道太多也沒什么用,反正…
碰到的都是要再死一遍的。
翻來覆去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好幾遍,里昂幾經詢問下,確定這個幸運兒真的沒有騙自己。
然后,里昂就放了他…
怎么可能!哈哈!
在“主動”“自愿”的前提下,該名記不起自己名字,代號:“贏家”的真—倒霉鬼,配合著里昂完成了一系列的實驗檢測,并在最后主動求死,不想自己的存在讓里昂臟了眼睛。
第二坨飛灰出現,在地獄無時無刻不在吹蕩的狂風中升上天空,又杳無印記。
“看來,這些家伙一個個的,居然都有實體。那不就…更好了么!哈哈哈!”
通過禮貌的詢問,里昂得知了一些關于地獄的基本信息。
首先,這里的所有“怪物們”(贏家原話),都是不定期,不定量,不定地點的突然出現在某處的,就好像,它們被這片世界孕育一樣。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
可在他有限的記憶中,他是能記起自己前世的某些事情的。
這就有意思了。
“很矛盾的說法啊…”
里昂一邊隨便挑了一個方向就往前走,一邊腦子里還在思考著那些信息所表達出來的藏在背后的含義。
第二點呢,更為有趣的一點。
根據贏家先生有限的記憶和認知,地獄中的所有怪物,都是有實體存在的。
這就更不符合里昂的認知了。也和他看到的東西不太一致。
雖然是好事情,殺起來更方便一些,不過,還是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最后,所有的怪物都好像背負著詛咒一樣。
它們雖然有實體,但地獄沒有食物,也沒有水。只有漫天的黃沙,堅硬的石頭,和流淌著巖漿或者黑油,永遠不會干涸的河流。
所以,它們一直很餓,但怎么也吃不飽。一直很渴,但永遠也不會被渴死。永遠都有無法被滿足的殺戮欲望,在無盡的地獄中,無盡的互相殺戮。
里昂問了五遍贏家先生養不養猴子,抽冷子叫了他三遍巴博薩。這廝都沒什么特殊反應,看來他說的是實話。
地獄肯定有什么奇怪的問題,或者隱藏的秘密,這是里昂的預感。
雖然現在的他無法通過這些片面而微小的信息推測出任何有用的可靠事實,不過里昂還是收起了自己的輕視之心,提起十二分注意,緩緩的在地獄之中開始游蕩。
這個地方沒有晚上。
里昂雖然沒有手表,不過他有麻醉針發射器。在確認了自己沒有被模糊掉感官和認知之后,里昂看著麻醉針發射器上的時間,又抬頭看看還是死一樣沉寂而壓抑的灰黃色天空,心中不禁感慨:到底是地獄啊!這特色景觀,是真特碼的特啊!
自己都來了十多個小時了,這天就始終是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別說陽光了,連個月光也沒有啊!
里昂這一路上一直也沒停過,雖然走的不算快,也不算“太慢”。
可這一路上,除了有限的幾個小怪突然蹦出來,張牙舞爪的給自己送了幾個人頭,里昂是一無所獲啊。
整整十多個小時,就是算上贏家和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龍套,全加起來都沒有十個。
這樣算下來,里昂這十個小時的地獄之行,每個小時殺不到一個怪。
“這特么是地獄?”
里昂不禁大失所望,開始罵罵咧咧的罵起街來:“我特么要是早知道地獄是這個狗樣子,絕對在上面多送幾個王八蛋下來湊數!娘希匹的!我特么去趟華爾街隨便殺幾個賺的都比這個多!”
也不怪里昂會忍不住氣的大罵,本想著這里既然是大名鼎鼎的地獄緯度,那還不壞人扎堆,惡漢遍地!
隨便一個范圍技能都刮死一大片!殺著還沒有罪惡感,會動的都干掉就完事了!
省心省力還血賺的一批!
里昂想過自己會因為可能出現的技能持續時間的問題被傳送回人間而不賺,想過自己因為打不過什么地獄的亡靈君主,無頭騎士,骨龍之類的超級大怪而賺不到凈化值,想過許多許多。
可他唯獨沒想到這個!
“特媽的來地獄轉悠十多個小時了,居然因為…因為壓根就碰不到怪而吃不到經驗值!”
這合理嗎!
泄了這口氣,里昂就不太能提得起精神來了。
算了吧,以后再說吧。
不過,走了這么長時間,里昂也餓了。
虛空恐懼的血統什么都好,就是這飯量…╭(╯ε╰)╮
架起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燒烤爐,里昂準備吃一頓再回去,不管怎么說,不能白來這一趟啊。
以后回去和人吹牛b的時候,講不了自己怎么在地獄里大殺四方,好歹也能告訴他們:爺是在地獄里吃過燒烤的男人!
用地獄火架著骨龍的肋巴骨烤的巫妖!
啥味?
海蜇皮吃過吧?
就是那個味兒!
里昂這種神經病,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剛才還憤憤不平的抱怨這趟來虧大了,罵罵咧咧的喊著以后再也不來了。
這會兒就已經自己想著美事兒,樂的哈哈的了,心里也把自己剛才賭咒發誓再也不來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凈。
開始想著下次一定要真的用地獄火烤巫妖吃吃看,還沒見著巫妖呢,已經開始憂心忡忡的考慮酸甜還是麻辣、萬一烤不熟是不是可以涼拌的問題。
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團亂麻,手上的動作可是一點也沒耽誤。
輕車熟路的架好爐子,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塊巨大的牛排。
好家伙!還新鮮的好像剛從牛屁股上割下來一樣,還帶著血腥味呢!
把肉防在烤架上,里昂開始用夾子翻烤,嘴里還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唱著唱著,里昂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怎么屁股下面的石頭,好像有點哆嗦的樣子?
正想著呢,跨坐在石頭上的里昂就看到自己眼前的燒烤爐支著的那塊地面突然劇烈的抖動,然后,塵土飛揚!
一個什么玩意兒一下子從泥土中鉆出來。震驚了里昂,頂翻了烤爐,把那塊一分熟的牛排也咬了去。
是咬了過去。什么玩意兒里昂沒看清,那林林鋸齒的森然白牙里昂還是看的清的。
“…你特碼的…占誰的便宜不好,跑來搶你祖宗的肉吃!”
從空中轟然落地,里昂總算看清了那玩意兒是個啥。
不過…里昂還真就說不出來這玩意兒到底是個啥!
“這特么沒有最丑只有更丑啊!你們跑這比賽來了?!給多少獎金啊,玩的這么大!你這…皮都沒有了啊!”
自然界,應該是找不出這東西的原型,如果非要給一個定義的話,可能《金剛骷髏島》里面那種和捶胸靚仔互相傷害的地穴魔是個比較適合的模板。除了個頭小了點,別的還真就相差不太多。可即便如此,這家伙趴著也和里昂差不多高了。
里昂看著面前這個名副其實的怪物,實在壓制不住自己熊熊的吐槽之魂,誅心之言一句接一句的說出來。
好在,這玩意兒應該聽不懂他說的是啥。
可能今天就注定是里昂慘被打臉的一天,剛有這個想法冒頭,對面那個九分像鬼,一分超鬼的家伙就突然口吐人言,還是特么標準的倫敦音!
“這是真的…血液的味道…”
兩口就干掉了里昂的一塊大牛排,四肢伏地,骨甲并血肉大部分都露在外面的怪物,就像八百年沒抽煙的重度煙民,突然拆開一包華子一樣,爽的不要不要的,幾乎要呻、吟出來!
里昂這會兒反倒不生氣了。
這玩意兒會說話,還明顯有智慧,不過他這個外形實在是脫離人類太多了。比里昂這一路見到的所有怪物都怪物的多。
這個現象推翻了里昂之前的某些猜想,比如,越像人,越接近人形的就越強,越有智慧這種類似的猜測。
不過,卻也讓里昂有了其他更有趣的猜想。
也許,這個新的“幸運兒”能給他一個答案。
自顧自的陶醉了一會,用那么老長的舌頭把嘴邊的鮮血一遍一遍的舔來回味,給正在饒有興致觀察著對方的里昂惡心的夠嗆。
守鶴吃瓜子都比它干凈利索!
(守鶴:??)
也許是回味的夠了,也可能是嘴邊真的太干凈,已經舔無可舔了。
被里昂取了代號,已經不知不覺中成為“地穴魔”的倒霉鬼終于回過神來,居高臨下的用隱藏在白色骨甲中的眼睛看向了里昂,然后鼻子嗅了一下。
“嗯?!”
飛快的用手扒拉著爬上前一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地穴魔的臉上漏出了一個驚喜無比,堪稱猙獰的笑容。
“…人?!!!是人!一個活人!”
仰天大笑了一聲,這廝趕緊用手…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副沾沾自喜又小心翼翼怕被別人聽到的惡心模樣。
“你知道,自己現在在什么地方嗎?”地穴魔就像電影里的經典怪物一樣,明明可以正常說話,非得扭著身子又是爬墻又是和主角對視的,聲音也高高低低快快慢慢的,好像有病!
可能,是為了壓迫感?還是說導演覺得不這樣表現不足以體現出怪物的可怕和主角的弱小?
也是,沒有這樣的對比,怎么能體現出戲劇沖突呢。
就好像變形金剛,要是只有正常人大小,變形之后除了自行車就是三蹦子,好點的是個拖拉機,可能也就沒那么酷炫了!
里昂這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亂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沒的,完全沒把眼前的地穴魔當回事。可在地穴魔的眼里,這個弱小的活人木然的樣子,估計是被自己嚇傻了。
沙啞難聽的笑了一聲,地穴魔扭著身子,蛇一樣的把里昂繞著用自己的身體圍了起來,一張大臉湊近里昂的面前,陰笑著說道:“小家伙,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臉…很可怕呀…”
該說不說,這大臉,擋光是一絕。里昂還以為黑天了呢!愣生生的給叫醒了過來,正好聽到了地穴魔的最后一句話。
要是換個人,不是拍電影的話,這會兒可能已經尿了。
不過,里昂是怎樣的一個狠人?!
他從18歲以后就再也沒尿過床。
聞言,里昂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著從口袋里把手拿出來,一只手迅速的捏住了地穴魔的下巴骨,用力的慣在地上,用腳踩住。
另一只手,慢慢的摘下了自己的面罩,掰著地穴魔的腦袋讓他看著自己畫著亡靈鬼巫的臉,用力的在僵硬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對啊。你把我嚇得臉都綠了,你說。你該怎么賠償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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