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件事還要從你大姨子說起。”
見林義一臉的懵然,楊銘又重復道,聲音也不由的提高一些。
沒有回應。
過了半晌,林義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咬了口蘋果,在嘴里反復的嚼著,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你....你的意思是,我大姨子她偷襲了你?”
“嗯?”
楊銘聞言一怔,用一種莫名的眼光看著他,感覺這家伙的聽力有問題。
而且腦子也有問題。
他大姨子是個女人,倒不是瞧不起女人,就自己這個體格,這個塊頭,讓她拿著武器揍,自己都不帶皺眉的。
至于赤手空拳,一個手刀將自己放倒,這種情況怎么想都不可能。
也不知道這貨是怎么聯想到他大姨子身上的。
有點費解。
過了良久,楊銘嘆了口氣,道:“算了,我從頭和你說吧。”
“昨天我老婆帶著孩子回了娘家,我就想著找你還有劉健他們......”
“帶著孩子回娘家,你們吵架來著?”
“沒有。”
“那她無緣無故帶孩子回家干嘛?”
“你先聽我說完行嗎?”
“行,你繼續。”
林義又吭哧咬了口蘋果,思緒有點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楊銘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講述道:“我就想著先去你家里叫你出來,走到中學后面的時候,就看到了你的大姨子,她一個人往那個小巷子里進。”
“我尋思著,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這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就打算跟在身后保護一下。”
聽到此處,林義的眼皮抽搐幾下,感覺自己心中隱隱的猜測越來越清晰。
“你臉抽抽什么?”
“沒什么,你繼續說你的。”
“嗯。”
借助著頸托依靠在床頭,楊銘又陷入回憶之中,停頓片刻,才悠悠的長舒口氣,接著說道:“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走的這么快,反正我跟著跟著就跟丟了,然后我就準備找找看,誰知道正找著,就忽然感到后脖頸子一疼,直接暈了過去。”
“這種手法,絕對是個練家子,下手刁鉆狠辣,力圖一擊斃命,手下毫不留情,而且這男的還不講武德,專門搞偷襲,絲毫不懂江湖規矩。”
“等等,你怎么就確定是個男的?”
“廢話,你見過哪個女的有這么大的手勁兒,能一個力劈華山放倒一個兩米壯漢?還一下子敲斷頸椎骨。”
林義沉默著沒有言語,心道,我還真見過,我媳婦的手勁兒比這還大,雖然看起來嬌滴滴的,身子也嬌軟的不行,但其實是個怪力小狐妖。
還有丈母娘,還有大姨子,她們的手勁兒雖然沒有見識過,但肯定更大。
林義現在有百分之八十,不,百分之八十有點太狂,百分之七十五吧。
百分之七十五的把握,能確定放倒楊銘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姨子。
甚至連當時的情況,他都能想象的到。
自己的大姨子在路上走著,走著走著,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后尾隨著一個身高兩米,滿臉橫肉,兇神惡煞,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的壯漢。
而且還跟著自己進入了小巷子里面,還是那種烏漆嘛黑的小巷子,路燈昏暗,半天都看不到人影的小巷子。
對方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要是放一般的女孩子,這時候想的就是趕緊報警,然后往人多的地方跑。
但對于她而言,跑是不可能跑的,不僅不跑,她還得教訓對方一番。
然后就一個閃身繞到楊銘身后,甚至連問都懶得問,畢竟楊銘的長相就是最有利的犯罪證明。
所以她直接就是一個手刀下去。
然后拎著人事不省的壯漢往垃圾堆里一扔,就算齊活。
“你....真的沒有看清襲擊你的人是誰么?”理清楚頭緒,林義猶豫著問道。
他這會兒很是糾結,糾結著該不該將自己的猜測告訴楊銘。
“沒有,我不是說過了嗎?他是偷襲,而且快準狠,一下子就把我給打的暈了過去。”
說著,楊銘嘆了口氣,微微抬眼,望著天花板又是一聲長嘆,想自己縱橫江湖多年,但凡是不相熟的,見了自己都得哆嗦一下,這回兒算是栽的最徹底的一次。
而且對方竟然讓自己升不起報復的心思,別說報復,甚至連報警都不敢,還擔心著對方來報復自己。
畢竟有家有業的,還有了一個雖然有點黑,有點壯,但是很可愛的女兒。
以對方下手的狠辣程度,最起碼也是亡命徒的檔次,能一個手刀擊斷自己的頸椎骨,肯定也能擰下自己的腦袋。
“對了,你大姨子呢,她沒事吧,有沒有遇上那個殘暴的歹徒?”
“沒,沒事,她好得很。”
林義現在的心情很是復雜,這貨竟然還有工夫擔心歹徒,和諧社會算是把這貨給救了,要是放三年前,那只四條尾巴的狐妖剛來這個世界那會兒。
別的不敢說,這會兒嗩吶肯定是吹了起來,然后曲一響,布一蓋,全村人去楊銘家吃飯。
至于現在,還好她知道了殺人犯法這種事,也知道殺了人之后會惹下很大的麻煩,只是小小的懲戒一番。
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要不要給你媳婦打個電話,我覺得瞞是肯定瞞不過去的,畢竟傷的這么嚴重,頸椎骨都給弄折了。”
林義從兜里摸出手機,征求他的意見。
“打吧。”
楊銘無力的擺擺手,又想起什么,連忙叮囑道:“別說我被人襲擊的事情,就說我是自己摔的。”
“我懂,怕丟人是吧。”
“嗯。”
楊銘沒有言語,只是含糊不清的應一聲,確實挺丟人,畢竟在自個媳婦心里,自己一直是強悍的代名詞。
如今...
不堪回首。
“給,通了,你自己說吧。”
林義把接通的手機放進他的頸托里,隨即坐到旁邊的空床上,拿起一個蘋果,又開始削了起來。
一邊低頭削蘋果,一邊聽著楊銘在說什么,其實也沒什么可聽的,無非就是怎么可能,我自己摔的,不算嚴重,你來了再說之類的。
蘋果削完,楊銘也剛好掛斷了電話,林義接過手機揣進兜里,又把蘋果用刀子削下來一塊,塞到他嘴里。
隨即又削下來一塊塞到自己嘴里,一時間寂靜下來,病房里只剩下咀嚼的聲音。
合力將蘋果解決掉,林義站起身子擦擦手,猶豫一下,說道:“那什么,楊子,我要回家陪媳婦了,你要是無聊就再睡會兒。”
“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使勁睡。”
說罷,林義便轉身往門口走去,他這會兒心里還存有一絲僥幸,打算去找大姨子確認一下。
雖然是她的概率很大,但凡事總有個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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