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遇到一個狠人,是個練家子....”
楊銘的聲音滿是恐懼,還帶著幾分震驚的意味。
而林義聽到之后直接怔在了原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半晌,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從楊銘說話都要喘著氣的架勢來看,對方口中那個所謂的練家子絕對給他揍得夠嗆。
停頓片刻之后,他才開口問道:“怎么回事,到底是誰打的你?”
“我,我不知道,那個人不講武德,他搞偷襲,我還沒看清他長什么樣,就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楊銘的語氣很是慌張,似乎還是有些心有余悸,聲音也刻意壓得很低,好像在用手捂著聽筒,生怕那個練家子還沒走,聽到了一樣。
聞言,林義頓時變得嚴肅起來,楊銘的戰斗力他一清二楚,等閑三五個人絕對近不了身,再以他的塊頭,抗擊打能力。
就算是偷襲,也絕對不可能一下將他放倒,除非是使用了某種武器,板磚,棍棒之類的。
想到這,林義又不免感慨起來,沒想到楊銘年紀輕輕的就遇到了貴人。
可惜沒有看清模樣,找起來會比較費事。
但沒有關系,現在的刑偵手段這么發達,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只要不是太偏僻的地方,兇手很難跑的掉。
“你報警了沒有,他打你的時候用的什么武器?”
聽筒里沉默片刻。
楊銘虛弱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沒有用武器,就是赤手空拳,那,那個人下手真的特別狠,應該是個慣犯,說不定還是個殺手,而且我覺得就算是正面對抗我也干不過他,我,我沒敢報警,害怕那個人報復...”
“害怕...”
林義從一大堆話語中提取出關鍵因素,能把楊銘嚇成這樣,或者說能讓他感到害怕,可想而知偷襲他的那個人得狠到什么程度,殺手不一定,但絕對是個高手。
“別管是不是殺手,你先打開汽車之家,挑一個喜歡的車子,我感覺你這次遇上了貴人。”
聽筒里又是一陣沉默。
半晌后,楊銘才開口道:“你,你能不能不扯這些沒用的,趕緊過來救我行嗎?”
“我.....”
林義張張嘴,回身看向床上的媳婦,大著肚子,感覺自己有些走不開,而且還要去給她做飯,但身為朋友,又不可能袖手旁觀,一時間有些犯難。
“你快去吧。”
小狐妖從電話剛一接通,便支棱著耳朵聽著,也聽到了林義和楊銘的對話,雖然自己大著肚子很需要照顧,但他臉上的為難之色很是明顯。
而且相比起來,還是楊銘那邊的事要緊一些。
林義朝著她點點頭,隨后對著聽筒問道:“你這會兒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就,就在中學后面那個居民家屬院旁邊的小巷子里,離你家特別近,你快過來...”
聽到這個地址之后,林義臉色一陣變換。
確實很近,走路也就十多分鐘的路程,記得當初還編造過自家傻媳婦在那條小巷子里打黑工的故事。
而那么偏僻的地方,真的會出現所謂的武林高手么,他對此表示懷疑。
但心里還是不免升起一陣危機感。
沒想到離家這么近的地方,也會有歹徒出沒,現在的城市治安真該好好反思一下,這里可是學區房,住著的都是祖國未來的花朵。
八九點鐘的太陽。
掛斷電話,林義換上衣服,正準備出門,又回身叮囑道:“你現在給咱媽打個電話,讓她過來給你做飯,千萬不要自己做,你挺著大肚子我不放心。
我盡量早點回來,還有,我走了之后你記得把門反鎖,誰來都不要開門,咱們家附近有殺手,作案手段極其殘忍,特別猖狂....”
“咱媽來了也不開嗎?”聞言,小白猶豫一下,放下手機,弱弱的問道。
林義沉默一下,在心里反復提醒自己,這是自己的媳婦,是個孕婦,一孕傻三年很正常。
“除了咱媽,誰來都不要開門,你記住沒有?”
“嗯。”
見自家的傻媳婦點頭,林義這才稍稍放心一些,思索片刻,覺得沒什么需要叮囑的,這才推開房門,坐著電梯來到負一層。
從車庫里將車開出來,路上又順便給于淑慧打了個電話,響了幾秒就被接通,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聽筒里傳來于淑慧的聲音,“我馬上就過去。”
“嗯,行,那媽你路上小心點,最近小區附近有歹徒出沒,最好讓我爸送你過來。”
“我不在家里,我跟著小鈺剛從麻將館出來。”
“那也行,她跟著我也挺放心的。”
掛斷電話,林義長舒口氣,有那只四條尾巴的狐貍精跟著,還真不用擔心遇到什么危險。
別說是一個歹徒,就是百八十個也無妨。
這么想想,大姨子打麻將上癮還算是有點好處。
開著車來到附近,一間間低矮的房屋連成一片,最高的地方便是僅有六層的熱電家屬院,這里和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高樓大廈比起來,感覺黑漆漆的很是荒涼。
巷子的入口很狹窄,車很難開進去,林義索性將車停在家屬院門口,下車后,從后備箱里摸出一根棒球棍握在手里用來防身。
隨即開始觀察四周,小巷里的道路黑洞洞的,在夜幕籠罩之下,一眼看過去,真的很像是滋生犯罪的溫床。
緊鄰學校門口,這種地方拆遷費太高,在一次次的城市規劃之中被刻意遺忘,卻不想竟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在心里感嘆著,林義緊握著棒球棍走進小巷,昏黃的路燈看得不是很清楚,甚至還平添了幾分陰森,他拿出手機一邊照明,一邊給楊銘打電話。
但連著打了四五個都沒人接聽,他心里不祥的預感開始瘋狂蔓延。
“楊銘?”
“楊子?”
“李逵?”
“張飛?”
林義小聲呼喚著他的名字,聲音在昏暗的小巷里回蕩,卻遲遲得不到回應。
這讓他心里不祥的征兆愈演愈烈。
走過一處背陰的拐角,他腳步一頓,不遠處堆疊著無數垃圾的地方似乎躺著一個人。
塊頭很大,盡管看不太清,但依稀能分辨出那是一個壯漢。
這,這是殺人棄尸....
林義的嘴皮子不由哆嗦起來,手中的棒球棍當啷一聲掉到地上,隨即快步跑過去,顧不上惡臭難聞的氣味,趕緊用手將他扶起。
待看清對方的模樣之后,瞳孔先是一陣收縮,緊接著眼淚便不自覺的涌了出來,“楊子,對不起,我來....”
嘴里一邊喊著,林義一邊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去觸碰他的鼻息,待察覺到微弱的氣息之后,未說完的話瞬間憋了回去,眼淚也不由停滯下來。
原來還活著。
活著就行。
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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