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云海里,錢青石看到自己四周的空間都是一個顏色,而且他還有一種失重的錯覺,讓他慢慢產生了一種越發強烈的眩暈感。
一陣陣天旋地轉中,終于他下降到了一個廣場上。
抬起看向天空,上面一個如同井口的入口,漏出點點天空,其他地方依舊是云海。
而在他眼前不遠處,一個老者出現在廣場上,躬腰駝背。
“是最開始看到那個拿著釣竿的老者!”
錢青石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看到老者半瞇著眼睛,就像是在打瞌睡。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只得在原地等著,剛才的情況很明顯,是這個老人把他和蕭時也救了。
雖然現在蕭時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身上的東西一件沒少,很奇怪的是,通碧葫蘆居然已經收好掛在了他腰上。
他可不記得自己把葫蘆變回原樣,系在腰上的。
看來一切都是眼前這個老人,搞得鬼。
“咳咳…”
錢青石等了半天,這老人都還沒反應,他不由得有些著急,于是咳嗽了幾聲,想把打瞌睡的老人,弄醒。
“…”
老人不僅沒有理他,反而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前輩?”
沒有回音,又不敢真的摸上去推一下,甚至再大聲點都…
在這一刻,錢青石如履薄冰。
眼前這個老人,實力不凡,可不敢輕舉妄動。
只得坐下來,等著。
看他的樣子,錢青石恍惚間想起自己的爺爺。
那個喜歡曬著太陽在院子里打盹的老人。
他往往腿上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只貓,腳邊還睡著一條老黃狗。
思緒一下飛到了好遠,錢青石默默的盤腿坐下,既然老爺子不理他,那他就坐下來慢慢等。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老爺子打了個噴嚏,一下驚醒了過來。
仿佛回魂似的,他看了一眼眼前的錢青石,說道:
“來了?”
“…”
“來了!”
好詭異的對話,明明就是這老爺子把他弄過來的,非要一副寒暄的模樣。
“你有什么問題就先問吧。”
老人背過手,敲了敲腰,對著錢青石一邊說道,手里不知道虛空一抓,變出一個茶壺兩個茶杯,給還給錢青石倒了半杯茶。
“這是悟道茶。”
聽他這么說,又自己先喝了一口,后者也拿起茶杯,一口喝了下去,開口問道:
“前輩,和我一同來的人呢?”
“茶是品的…”
老人有些心疼,但是依然給錢青石又倒了半杯:
“他受了些內傷,聚靈池泡著呢。”
剛剛喝了一杯的錢青石,感覺腦中念力好像都增強了,思維更加的活泛了起來。
“老前輩,你這茶果然厲害,半杯我就有些感覺了,可否多倒點。”
錢青石示意半杯茶不夠,老人皺了皺眉頭,說道:
“茶要半,酒要滿,你師父沒教過你這些道理?”
老人老氣橫秋,他像是對錢青石的禮節很是在意,用一種長輩的口吻說道。
“我沒師父!”
錢青石一口喝了下去,砸了咂嘴,暗暗吐槽,味道不咋地,但是效果杠杠的。
老人摸出一枚古樸的銅錢,拋起有接住,看了一眼,有些詫異,但是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卻一臉好奇的問道:
“那你星耀宮的功法是什么地方學的?”
“星耀宮?”
聽到這個名字,錢青石首先是驚,這宗門可是和他有很大的關聯,就拿劍癡這個先天氣運,都是在這里星耀宮奇遇任務做完后才會出現的。
另外當初他畫的符篆,拿去給余清風保命,當時的卿石看到后,也喃喃自語道星耀星耀,今天這老人如果不出預料,也應該是從他身上感受到關于星耀宮的東西,才會如此詢問的。
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意,錢青石訕笑道:
“前輩看錯了吧,哪有什么星耀宮?”
老人輕輕一笑,他說道:
“我觀你氣息,識你丹室,都是星耀宮的特點,不沾靈根,筑基成劍,你那丹室更是星耀宮最強的萬劍丹室,想必你筑基時,應該是挨過天劫的”
老人如數家珍,錢青石卻聽得汗毛倒豎。
原來自己這一切都是星耀宮的特征,那個死絕了的星耀宮…
他有些不寒而栗,這老人居然連丹室都能看穿。
老人說完卻望著遠方,怔怔出神,飲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已經千年了,沒想到星耀宮還有傳人,當初這方世界還沒封鎖的時候,他們可是縱橫南荒的最強劍派,出過的劍仙無數,說起來,老夫曾有一摯友,也是星耀宮的人,還記得當年他獨創的天衍劍陣何等風采,連赤妖皇都稱贊不絕。”
“哎…可惜,可惜最后沒一個得了善終。”
“一夜間,宗門之內長老、弟子全數死絕,余后半年,其他弟子也沒有逃脫厄運,當年的事,據說是…有人挑動負面天道殺絕此宗。”
老人唏噓不已,他在說“負面天道”四個字的時候,壓低了聲音,仿佛生怕別人聽見似的,當年的事情給他很大的觸動。
而在一旁的錢青石也大為震動,他聽到幾個信息,都和前世游戲里的設定不一樣了,當年的星耀宮弟子是那個長老弄死的,沒想到這里卻成了另外一個版本。
而且還是“負面天道”這個熟悉的詞語。
難道是這個世界的星耀宮,是當年掌握八荒山海圖,天元山的上一代持子人弄死的?
如果按照老人的話語,錢青石只能得出這么個結論,除非當時還有別的能挑動負面天道的東西。
“你能扛過天劫,鑄萬劍丹室,你護道人,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許老東西我還能認得。”
老人有些興奮,他好久都沒有這么期待了,獨自在這彈丸之地活了數千年,今天居然能得到老伙計們的消息。
迎著老人期待的目光,錢青石張了張嘴,竟然有些無法開口。
老人看著錢青石的表情,表情微微訝異:
“是藏在天道夾縫里,半生半死無法說名字的人?”
錢青石搖了搖頭,面露難色。
老人摩挲著下巴,皺著眉頭沉吟了半天又問道:
“是躲在仙品本命物里的殘魂?”
后者依然搖頭。
“你這后生,怎地這般,這也不是那也不是。”
不過想來,也許是傳授之人的要求,不能將他透露出來給外人,但他怎么能算外人,他可是…
老人不死心,丟了一下銅錢,攥在手中,湊到錢青石眼前,瞪著眼睛,像是要把他腦中思想都看穿,他說道:
“沒有護道人?”
他好像對這件事情特別的執著,但確實不能硬編一個,錢青石只得拱手,搖了搖頭。
“…”
老人被翻看手掌看著銅錢的字面,竟然有些顫抖,他呢喃道:
“沒有,真沒有!”。
他不死心,拉住錢青石的手,顫聲問道:
“沒護道人,你不會告訴我,你找到了星耀宮的某本秘籍了吧?”
“…”
現在換做錢青石無語了,他心底暗暗吐槽道:
“本來就是想這么說來騙你的…”
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問道:
“聽前輩這么說,這理由都不行?”
老人擺手,有些失望的說道:
“若是千年之前,你如此說,我還信你,但是現在…”
老人欲言又止,錢青石看出老人,應該對星耀宮知道的非常多。
他再三詢問下,老人才開口說道:
“星耀宮若是留下功法,若是流傳到今日,已經不能是常理中的東西了,其一絕不可能是絹帛書籍之類,要知道漫長歲月中,兵災人禍,水火之災,甚至還有專門啃食道藏典籍為生的妖物,就連你刻在玉石寶物之上,那些妖蟻文鬼都能給你啃的干干凈凈,除非留下一件仙品本命物專門保存東西,不然肯定會損毀消失的。”
“那我不能是找到了仙品本命物,然后取出來了?”
錢青石反駁道,老人搖搖頭,這少年人若真是仙品器物,他怎么能看不出。
“這片天地中,仙品器物有限制,除非…若是你運氣真有那么好,拿到一件仙品器物,但卻有個前提,你的境界至少要配的上那器物,不然他可不會認你。”
仙品器物要認人?
“前輩是說仙器,不會認同境界低的人?”
老人點頭回道:
“仙品器物全有器靈,你非親非故,如何能將他們打動。”
錢青石沒辦法,只得攤手道:
“不瞞前輩,我還真是仙品器物也沒有,功法也沒有,完全就靠著一顆天道筑基丹,筑基成功之后,就有了你說的萬劍丹室。”
老人頓了頓,今日看來三次占卜機會都要用了。
他丟出錢幣,接在手中,翻開一看,便收了起來,不再對錢青石有任何懷疑。
而錢青石卻沒在意,想了想,想起前世的游戲劇情,他試探著說道:
“不過星耀宮…我倒是有所耳聞,傳言他們是被一個長老屠盡滿門,一夜間消失的。”
他看著老人的臉色果然,有些變化,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
老人卻沒有急著反駁,反而皺起眉頭,像是在組織這語言,隔了半晌才說道:
“你說的這個傳言,當日在星耀宮出事后,我曾經離開云中渡,一段強行莫名其妙的記憶,強行出現在我的腦中,當我意識到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云中渡了,兩段記憶在我腦海里,最初我也分不清真偽,后來用了些辦法…我才搞明白真假。”
“…”錢青石沒有開口,怎么會如此詭異。
“是不是很奇怪?其實這一點都不奇怪,當初用挑動負面天道的人,還順帶將所有人的腦中記憶都篡改了,除非在仙品法器中,阻攔了天道,不然誰都會中招。”
聽到老人如此說,錢青石竟然有些恍惚。
這記憶都能通過東西更改,自己的記憶會不會也被改過?
“不對…這里面有問題!”
錢青石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