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一百多的劍道天賦,百分之一百五十的修煉速度,換到這個世界,是種怎么樣的表現形式?
本來就屬于外門弟子的錢青石記憶里,反正是沒見過光憑借腦補,就能修煉出劍招的。
他直接從模仿師兄的劍招,然后完全拆解重構成數個完全獨立的招數。
他覺得自己要么就是瘋了,要么就真是天才。
現在他居然找到了一絲道韻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很快就對劍招產生了一些新的理解,這劍招就不光是模仿了,現在多了改良。
等到下午,卻沒見到沈長齡來審問,反而是那女醫官端著一盤藥材和紗布,走了進來。
這軍中女醫官,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梁國這邊才有的官職。
她吞吞吐吐說要幫錢青石換藥。
聽到又要換藥,錢青石有些痛苦,早上上藥的時候,就被搞的夠嗆,他靠在床頭,擺手訕笑道:
“待會兒沈大人就要來了,這會兒換藥耽擱時間啊。”
女醫官低著頭,放下藥材在床尾,錢青石看了一眼,依舊是那些黑乎乎的藥材,只是這次里面多了些紅色的草根狀的東西。
看到女醫官的有些不自然的表現,他心里不禁有些疑惑,卻見對方攏了攏掉落的幾絲長發,清了清喉嚨,朝著他擠出一點僵硬的笑容:
“先換藥,我很快的。”
他盯著女醫官的眼睛,沒有說話,等到醫官笑容漸去,低下頭,他指著床頭藥材質問道:
“當我瞎了嗎?什么意思?”
被問得渾身一顫,女醫官嘴上支支吾吾,兩眼看著腳下,最后才顫聲說道:
“都是…都是沈大人讓我做的。”
門外風雪又烈了幾分,刮起門簾啪嗒作響,屋內陷入詭異的沉默,只能聽到炭火爆裂開的聲響和賬外呼呼風聲,錢青石不知道沈長齡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那女醫官在沉默中像是遭受了很大的精神壓力,喘著大氣,就像是要窒息一樣。
忽然她一把拉起錢青石的手,眼中充血,渾身顫抖著,用激動到變了音調的聲音,激動異常道:
“都是他…都是沈大人讓我做的,我根本就沒有想過他會害死人的…”
這位姑娘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不斷的在錢青石面前交待著:
“他騙我說只是拿去限制你們行動…”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都是他騙了我,我沒想到他會殺那么多人…”
“他還威脅我,給你調配慢性毒藥,敷在你身上,都是他說的…”
錢青石冷眼注視著這像是快要瘋掉的女人,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為什么她會突然崩潰,難道真的是良心發現?
“魅力:仙姿?現在我這裹的像木乃伊似的,也能觸發這個BUFF?還是說幸運兩百這么逆天?讓這個女人自己良心發現了?”
當然這些東西都只是停留在猜測的階段。
不過為了驗證,他拉起女醫官的手,雙眼注視著她的眸子,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沈長齡是不是已經離開這里了?”
聞言,那女醫官就想溺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眼中含淚,帶著哭腔點頭道:
“我只看到他交待完給你下藥后,就帶著人出了營,還帶了好多藥煙!”
藥煙?就是原主記憶當時聞到就被封住丹田氣息的煙。
“很好!”
這會兒的錢青石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個施展了魅惑的巫師,言語誘導著中招的可憐女人。
得到他的肯定后,那醫官居然又笑又哭,錢青石害怕她聲音太大引來別人,連忙捂住她的嘴,又用另外一只手食指在自己嘴邊比了個禁聲的手語。
“噓!小聲點,我想知道,如果要迷暈普通人,你能做到嗎?”
“能!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你因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內疚,那么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迷暈軍營里的人,然后放走我們這群無辜的受害者…”
他們當然不是無辜的受害者,參與到戰爭中的修士,也是軍人,但是錢青石不想死,不想討論誰比較高尚,誰比較無辜這個問題,說到底他也是被人陷害,才參與到這個狗屁計劃里的。
“好!我馬上去辦!”
女醫官已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參與這個行動了。
“等等!”
叫住了對方,他忽然發現了一個漏洞,這里軍營中不全是普通軍士啊,還有武道強者,如果放到了普通人,這些人找了上來,那也夠他自己喝一壺了。
他沒有放開這女醫官的手,繼續問道:
“可以放倒那些武道強者嗎?”
此話一出,女醫官陷入了為難,最終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那種東西。
“軍營里駐守了幾個武道強者?”
錢青石不死心,他自己能夠偷偷摸摸的逃走,但是那幾個難兄難弟怎么辦?
讓他們死在這里?那是活人不是游戲里的NPC。
他陷入了兩難的禁地。
“難道是開局我正道值太高了?才會糾結這種良心上的事情?”
不過怎么說作為一個人,錢青石還是覺得應該想想辦法。
現在是離開營地最好的時候,每秒鐘都是十分寶貴的。
女醫官歪著頭,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說道:
“算上這支隊伍的將軍,一共有五十人…”
“五十…”
錢青石還以為是五人,沒想到這么多。
那他藥翻這邊的普通軍士后,恐怕直接會被一群肌肉猛男打成肉餅餅。
他想了想,只得放棄了救人這個計劃,又問女醫官要了幾枚活氣丸,然后對女醫官說:
“脫衣服!”
女醫官羞紅了臉,思慮了幾息,低著頭開始寬衣解帶。
他當然不是要找女醫生雙修一下,探索下陰陽大道,他要的是衣服。
震驚于自己這像是BUG似的能力,錢青石把這種表現歸功于三點,女醫官對于死人的事情很內疚,心神搖曳,才被他說的話控制住,還有她本來就是普通人,在游戲里動不動就惹得女修士搭訕送東西的仙姿魅力確實逆天,另外便是兩百幸運值在作怪了。
等到錢青石穿上女裝,他安撫著女醫官躺在自己的床上后,端著藥物低著頭,往外走去。
外面的世界一片銀裝素裹,天空飄著鵝毛大雪,吹著刺骨的北風,醫館帳篷就在營門邊,路上除了巡邏的軍士,其他人都待在帳篷里躲著雪。
錢青石小心翼翼的低著頭,遇到巡邏的隊伍,就停在路旁等他們走過后,才繼續前行,安穩的來到了營門處。
時不時有人出入營地門口,錢青石進了醫館,看到角落一筐沾血的繃帶,應該是準備拿去扔的。
于是他捧起籮筐,遮住臉就往營門處走去。
混在一隊伺候騎兵后面,他走出了門口。
沒有任何人來攔下他。
不遠處就是一條大河,此刻已經結冰,大河另外一端,便是崇山峻嶺。
“過了河進山就安全了!”
他進了林子,沒走大道,端著籮筐飛快的往河邊跑去。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草叢里站起來三個人,雙方都嚇了一跳。
在籮筐縫隙里看到,居然是三個梁國軍人,他們正圍在一起喝著酒,滿臉通紅。
“壞了!是李醫官!”
其中一人連忙吧酒藏了起來,大著舌頭提醒其他人。
“李醫官,軍中發了禁酒令我們也就喝了一點點!你可不要去告發我等…”
錢青石只得漏出個頭巾,裝模作樣點了點頭。
誰知,一人忽然暴喝一聲扔下酒瓶就撲了上來,一下抓住了錢青石的腳。
接著那人壓低聲音喊道:
“違抗禁酒令死罪,誰敢賭?你們趕緊過來弄死這娘們兒!”
言畢,那兩人也反應過來,猶豫了半息不到,就步步逼近而來。
“李醫官,你就認命吧,死前兄弟們一定讓你爽利一番…嘿嘿嘿…”
他們搓著手,想著接下來的畫面。
忽然。
他們看到,像是嚇傻了的李醫官,舉起籮筐猛地砸向他們,漫天沾血繃帶亂飛,寒風中還在呆愣的三人只聽到一聲輕喝:
“敕令!符劍!”
一道劍光亮起,握住錢青石雙腳的男人,手臂一痛,雙手齊腕而斷,還沒來得及發出痛呼,符劍從后腦貫入,從嘴中探出,瞬間殺掉一人。
那兩個軍士總算看清“李醫官”是何人。
看著同伴還在下意識痙攣的尸體,兩人反倒沒有害怕,扯著嗓子大喊:
“敵襲!”
符劍在手,錢青石只覺得渾身劍意流淌,若不是渾身傷痛,他幾乎可以做到無聲斬殺這三人。
“死!”
運起還不算流暢的氣息,甩開握住他雙腳兩只斷手,直接奔向右側那人,對方下意識舉手格擋,符劍仿佛靈蛇出洞,劃過一道玄妙弧線,避開厚重的鐵護腕,扎入這人喉嚨,輕輕一劃。
“噗…”
那鮮血仿佛不要錢的噴射而出,中劍那人捂著脖子仰面而倒,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咯咯聲。
幾乎是眨眼間就殺了兩人,剩下那人哪還敢反抗,剛才的膽氣瞬間一掃而空,拔腿就往外跑去。
錢青石還想追趕,符劍卻忽然一亮,變成了一張軟噠噠的符篆。
“糟了!”
符劍本來就是用血畫的,所以時間維持很短,再加上沾了血,幾息就報廢了。
“救命啊!敵襲!救命啊!”
那僅存之人已經跑了十幾步遠,只恨父母少生了兩條腿,一邊喊一邊沒命的跑。
若是追上去,怎么殺他?
錢青石猶豫了一下,掉頭就往河邊跑去。
“趕緊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