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逃亡云中!
建立漢國的夢想,也隨著趙廣的全力一擊,而成為泡影。
至于劉淵的漢王稱號,那更是一場笑話。
在短短的一年不到的時間內,劉淵的匈奴漢國瞬起又瞬變,就如同一顆流星,劃過公元269年的天空。
匈奴漢國建立之時,諸胡紛紛響應,爭相投靠,到了敗亡之時,諸胡也不甘落后的爭相逃跑。
跑的快的,甚至還搶在了匈奴人的前面,跑的慢的,機靈一點的行呼延衍,早早投降保全一命,愚蠢要頑抗到底的,倒讓文鴦、文虎、北宮純、獨孤勝他們好好的過了一把殺胡的癮。
這其中,殺胡最狠最多的,倒不是文氏兄弟等人,反而是獨孤勝拔了頭籌。
自打追殺禿發烏丸建功之后,獨孤勝對追蹤敵情的事情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別人還找不到方向的時候,獨孤勝已經從匈奴諸胡留下的蛛絲馬跡中嗅到了戰機。
劉宣的匈奴右部被獨孤勝、北宮純死死咬住不得脫身,特別是北宮純的涼州大馬,突然襲擊爆發力十足,根本不是拖家帶口的匈奴部眾能夠抵擋的。
在靈石附近,劉宣拼了老命帶著幾個親信殺出重圍,回頭再看右部所在,已是一片人仰馬翻,就連劉宣的閼氏也陷在包圍圈里面。
“天亡吾匈奴!”劉宣大叫一聲,老淚縱橫痛哭出聲。
“右賢王,漢騎又追上來了,快走!”親騎一鞭子抽在劉宣的戰馬臀部,吃痛的健馬撒開四蹄狂奔,終于將劉宣一條老命給撿了回來。
北宮純殺散匈奴右部,被一眾婦孺滯住速度的他,氣的恨不得將面前這些跪在地上的匈奴部眾全部殺光。
“罷了,我大漢不是胡虜,枉加殺戮有傷天和,且留爾等一條狗命。”北宮純收起彎刀,朝著周圍跪伏的匈奴胡虜罵了一聲。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這些匈奴胡虜雖然投降,但卻不能再任由他們圈居一處,自由放牧,以至于再過幾年又尾大難制。
按趙廣在關中時制定的對胡政策,匈奴及諸胡俘虜將會被打散,充作田奴,成為立有軍功的漢軍將士的私產。
他們原先的部落姓氏,也將不再保留,換通俗一點的話講,就是打斷傳承,另起爐灶,讓這些匈奴胡人的后代,以漢為宗,以漢為榮。
諸胡四散。
趙廣順利占領已是空城的左國城。
各部將領紛紛來報,繳獲牛羊、帳蓬、毛皮等輜重,相比窮的叮當響的鮮卑人,匈奴五部已經算是富裕人氏。
一方面是并州相比大漠草原,天災要少了許多,匈奴人幾十年積累下來,資財年復一年增加;另一方面是匈奴坐大之后,搶掠漢人得到的財帛不少。
現在,劉淵、劉宣等人辛苦一場,卻不想便宜了趙廣。
破胡之后,趙廣的威望大增,英雄值達到60,上升5個點,如果按照后世60分的及格標準的話,趙廣在穿越奮斗了五年之后,終于達到了爭奪天下的英雄標準。
聲望值一欄,也由82升到85,增加3個點。從增幅來看,與劉淵這樣的對手PK,無疑更能讓系統的屬性值大漲。
八月下。
王湛代表太原祁縣王氏向趙廣正式發出信函,信中表示祁縣王氏愿意成為新漢的一員,王湛的這一表態,也標志著太原王氏由傾力支持晉國,轉向漢、晉兩家各支持一家,王家子弟由此也有了更多的選擇權利。
八月二十九日,漢軍傅僉所部進入晉陽,全面接管這座太原郡郡治的防御,三十日,文鴦、獨孤信率一部精兵搶占上黨郡,漢軍開始控制太行山脈的西線。
至十月下旬,并州刺史部除最北面的云中郡、代郡、九原郡之外,其余各縣已基本被納入漢國的版圖之中。
持續整整大半年的漢匈戰事結束,這一場由匈奴在河套率先挑釁、漢國在平陽、左國、晉陽等地逆轉反撲的大戰役,最終以漢國大勝、匈奴諸胡被驅逐出漢地而告終。
在漢家土地上,兩個漢國的短暫共存的歷史,也不復存在。
敗逃到代郡一帶的劉淵,也無顏再自稱什么漢王,不過,已經看破晉國虛實的劉淵也不甘心再當什么五部大都督,他正式的就任匈奴各部落的大單于。
渴望在新的地盤上重生的匈奴人,迫不及待的開始參與到漠南、遼西和幽燕一帶的勢力爭奪中,北方的局勢也越發的撲溯迷離。
趙廣得勝班師還朝。
一晃闊別長安又有大半個年頭,征戰沙場的將軍往往就是這樣,思念著家鄉,思念著親人,卻又不得不一次次踏上保衛家國的征程。
傅僉鎮守晉陽,文鴦鎮守上黨,魏容鎮守安邑。
傅僉穩重、文鴦勇猛、魏容忠誠。這三個人也是漢軍中經過考驗之后,較為成熟的可以獨擋一面的戰將。
文臣方面,太原郡由王湛擔任郡守、河東郡由王濬接任郡守、上黨郡位置險要,是昔日秦趙長平大戰的地方,也最接近晉國邊界。
趙廣考慮再三,決定將衛操和裴緒這兩個河東大家族的子弟,放到上黨鍛煉。衛操為郡守、裴緒為郡丞。
趙廣的這一番布置,若是放到后世的話,就可以用異地為官、防止腐敗來形容。
王濬是弘農人,放到河東郡,離家鄉只隔一條黃河,衛操、裴緒是河東人,放到上黨,也在隔壁,來回比較方便。
十月的長安。
沐浴在秋季豐收的喜悅之中。
雖然一年來為了支撐河東、并州的戰事,關中的百姓服役、賦稅都比往年加重了一些,但等到勝利的消息傳回時,受到表彰的將士、被分配而得的胡奴、繳獲的財帛等等,都讓漢軍將士的家眷個個喜不自禁。
“大漢,大漢,萬勝,萬勝!”
“大將軍威武!”
“威武!”
灞橋上下,歡迎的人群喝采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大漢戰歌聲起,獨孤勝、北宮純、柳初等年輕將領扯著嗓子高聲唱和起來,歌聲在長安城頭久久不歇。
一列列得勝凱旋的漢軍將士挺起胸膛,因征戰勞累而消瘦的臉龐上,神采飛揚,充滿了男兒豪情。
漢軍連續在河東、并州大捷的消息,隨即被到達長安的商賈傳遍九州。
即便晉、吳兩國朝堂大力壓制,也不能阻擋民眾對新漢擊破胡虜的熱情,而這一種熱情在被層層渲染之后,也讓一些人陷入到了瘋狂之中。
曹操建立的魏國,已經不復存在。
但曹家的子孫還有活著的,他們中間,有的人已經心灰意冷,只求茍活于世;有的人不甘心國祚被奪,還要奮起一搏。
“這漢國怎么這般厲害,莫不是這天又要變了。”鄴城,曹操最長壽,也是最沒出息的兒子,燕王曹宇長吁短嘆。
只想過安穩日子的他,對現在安逸被圈養的生活很是滿意,他現在最擔心的倒是晉國別被漢國滅亡了。
在沒出息這一點上,曹宇的兒子曹奐也是一樣,退位被貶為陳留王后,安安心心的在陳留過自己的小日子。
司馬昭、司馬炎父子要樹立政治上優待的例子,倒是對恭良有加的曹宇、曹奐都給予了足夠的禮遇。
與之相對比的是,不甘心被廢的齊王曹芳就屢屢被打擊,在落魄到昭陵縣公之后不久,曹芳就一病不起,在縣公府內郁郁而逝。
同時,曹魏的另外一個支柱夏侯家,在晉國建立之后,也逐漸式微。
夏侯玄、夏侯霸一死一逃,夏侯家族的實力被打壓的厲害。到了晉國時,夏侯家的當家人變成了夏侯駿、夏侯莊兄弟。
夏侯駿,字長容,夏侯淵孫,夏侯威長子。夏侯莊,字仲容。妻子羊氏是晉景獻皇后羊徽瑜的姐姐,夏侯莊還有夏侯湛、夏侯淳等六個兒子。
這里特別要提一下夏侯莊的女兒夏侯光姬。
夏侯光姬,小字銅環,非羊氏所生。按歷史上發展來看,她接下來幾年,會被瑯琊恭王司馬覲看中,成為王妃,等西晉被滅,東晉成立時,她的兒子司馬睿將是東晉的開國皇帝。
不過,歷史已經改變。
夏侯駿、夏侯莊兄弟表面臣服的背后,其實并不甘心被司馬炎所監控和壓制。曹宇、曹奐這二個廢物是指望不上了,但曹芳的兒子曹曇卻不一樣。
曹芳死后,其庶子曹曇在夏侯令女的協助下逃亡不知去向。
曹曇的曾祖父是任城王曹彰,這一脈曹氏子弟秉性剛烈,寧折不彎,與曹彰當年的性情幾無二致,曹芳被廢的仇怨在曹曇心中積存了良久,只等有一天爆發出來。
曹曇在逃亡河內郡齊王府后,其實被夏侯氏隱藏到了荊州一帶。
荊州地處晉、吳、漢三國接壤的地帶,這里的百姓多為流民逃亡而來,有稍大一點的建一、二個塢堡,勉強擋一擋盜寇。
弱小一點的則干脆靠運氣生存,幸運的沒碰上打仗,就多活兩年,不幸的遇上戰事,則早早成了炮灰。
曹曇藏在荊州鄧縣的一處流民塢堡內,他的身邊,有夏侯家派來照看和保護的私兵,而之所以選擇荊州。
則是因為羊祜是荊州牧,征南大將軍,羊祜的同母姐姐羊徽瑜是司馬師的妻子,而夏侯駿的妻子則是羊徽瑜的異母姐姐。
也就是說,夏侯家族的夏侯駿其實是羊祜的姐夫,只不過關系不像同父母那樣親密罷了。
曹氏、夏侯氏、羊氏。
順著這一條線追查下去,曹曇留在荊州的目的就昭來若揭。
手握重兵的羊祜,已經被曹家、夏侯家的復魏勢力當作復國的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