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菲詫異地道:“正道哥哥,你說臟話了呢!”
許正道心想他想讓我女朋友起演那種戲,罵他是輕的,要是他真讓你去演那種戲,我不但會罵他,我還會抽他呢:“這部電影有大量的裸戲和床戲,女主角會脫光光的。”
柳亦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你怎么知道?”
許正道心想《色戒》我翻來覆去的看過很多遍,我能不知道嘛,不過這話肯定不能說出來,就道:“《色戒》這部電影是由安樂和魔都電影廠共同投資的,姜志強是這部電影的制片人。最近這段時間,我天天跟姜志強在一起,對《色戒》的情況比較了解。這種戲不適合你,跟你的形象氣質不符。我也不希望你去演這種戲,我是接受不了的。不要說在銀幕中寬衣解帶,裸露身體,就是接吻,我都無法接受!”
柳亦菲被許正道的話逗樂了:“沒想到你還是個大醋壇子呢!我答應你不去演,不過我還是想去見見李鞍導演,人家是國際大導演,還獲得過奧斯卡。我覺得應該去見見,多認識點人是沒有錯的,萬一以后有適合我的角色呢。”
許正道心想未來十多年李鞍都不會拍華語片的,根本沒角色給你,不過他也不想打擊柳亦菲的積極性,多出來走出,多認識點人確實是好事,就道:“那你就去見見他吧!”
兩天之后,柳亦菲打電話告訴許正道,她在魔都見過李鞍了。就像許正道說的那樣,在《色戒》中有三場需要表現得淋漓盡致的激情戲,表現出女主角對性的渴望。柳亦菲的經歷跟王佳芝差得太遠,根本無法理解人物,也接受不了演大尺度激情戲。
講完跟李鞍見面的經過,柳亦菲開始撒嬌了:“正道哥哥,你看人家為了你,連李鞍導演的電影都拒絕了,你下一部電影是不是該讓我當女主角呢?”
許正道摸了摸下巴:“當然了,自家媳婦不捧,那我還捧誰啊。我現在雖然在拍《籠中烏鴉》,但《轟炸東京》的籌備工作也一直在推進中。等到開年之后,應該就會開機。我心中的一號女主角就是你啊。怎么樣,這下滿意了吧?”
柳亦菲嘻嘻笑道:“正道哥哥,你真好。”
第二天上午,劇組在新界嶺皮村的一棟兩層小樓,拍烏鴉在家修剪花草時,接到了女兒馮幽幽求救電話一場戲。
洪金寶從影四十多年,本身又是做父親的,演這種戲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任何難度。整個拍攝非常順利,每個鏡頭幾乎都是兩條就過,超過三條的屈指可數。
時間剛到十一點,洪金寶的鏡頭就拍完了。
許正道沒想到會拍這么快,以為童莉婭的戲要下午才會拍,上午就沒讓她過來。現在童莉婭不在現場,就沒法拍后面的內容。許正道只能宣布,上午的拍攝到此為止,下午繼續。隨后他給童莉婭打了個電話,讓她吃完午飯,化好妝就過來。
午飯過后,許正道和導演組在帳篷中討論下午的拍攝內容。
烏鴉干掉陳妙手,逃出來后,考慮到嚴正東會找女兒的麻煩,決定斬草除根。他便回到自己在鄉下的房子,取出隱藏在密室中的武器,去殺嚴正東。
下午要拍的就是烏鴉回到鄉下的房子去取武器的一場戲。
許正道他們正聊著,姜志強開車來到現場,走進了帳篷中。
寒暄幾句之后,姜志強告訴許正道:“今天晚上,我在福臨門訂了位置。你叫上童莉婭,我們一起吃飯。李鞍也會來,到時候我們介紹你們認識。”
許正道詫異地道:“李鞍不是在魔都選角嘛?”
姜志強解釋道:“李鞍在魔都跟柳亦菲見了一面,感覺不合適,就到香江來見幾個演員。我覺得童莉婭不錯,我覺得她有點傻傻的,有王佳芝的感覺,就向李鞍作了推薦。晚上見面后,大家順便聊一聊,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會給童莉婭安排專門的試鏡。”
許正道想了想王佳芝,這個角色還真是傻傻的,為愛義無反顧,男人只要有一點點好,就足以讓她忘掉自我,甘愿沉淪。要演好這個角色需要那種看上去傻傻的,很好騙的女孩子。像章子怡就演不了這種角色,她看起來就非常精明,王佳芝的故事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從這個角度來說,童莉婭還真挺合適的。她要是不傻,怎么會嫁給陳思成;她要是不傻,陳思成都出軌了,她怎么會選擇原諒。
不過許正道清楚童莉婭演不了王佳芝,也不希望她演這種角色:“丫丫演不了王佳芝。《色戒》是一個因性而愛的故事,性是這部電影非常核心的元素。丫丫連男朋友都沒有談過,你覺得她能理解王佳芝嘛。她連角色都無法理解,怎么可能演好。”
姜志強有些吃驚,童莉婭這么漂亮,二十多歲了,竟然沒有談過男朋友,真不可思議。他知道許正道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就道:“那她確實演不了王佳芝。不過演不了也沒關系,大家認識一下也是好的。你不是有在美國搞電影公司的打算嘛,李鞍是非常優秀的導演,未來你們完全可以合作。”
許正道微微點了點頭,李鞍票房一直不錯,尤其是《少年派》投資1.2億,在全球取得了6億美元的票房,就算為了《少年派》都應該拉攏李鞍,就道:“那我們下午拍快點,爭取早點收工。”
快一點半的時候,童莉婭出現在了片場。她穿著一條略顯寬大的白色孕婦裙,腳下則是一雙普通的平底涼鞋,挺著大肚子,緩緩往片場里面走。楊思維陪在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著,就像攙扶著真正的孕婦。
劇組工作人員都跟童莉婭開起了玩笑:“丫丫,幾個月了?”、“丫丫,孩子是誰的啊?”、“不會是許導演的吧?”…
童莉婭羞得面紅耳赤,裝作沒有聽見,邁開腳步往導演組的帳篷走。
許正道看到童莉婭挺著“大肚子”進來,拿起一張椅子放在他面前,調侃道:“丫丫趕緊坐,你現在可是有孕在身,千萬別累著了。”
童莉婭紅著臉抗議:“導演,連你也拿這個開玩笑。”
“好好,我不拿這個開玩笑。”許正道哈哈笑了聲,正色道,“對了,丫丫,晚上姜老板在福臨門請客,李鞍導演也會去,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
童莉婭展顏一笑:“好的。”
下午兩點,劇組的拍攝工作準備完畢,拍攝正式開始。
劇組先拍烏鴉將汽車開進院子的鏡頭。這個鏡頭非常簡單,只拍了兩次便順利通過。接下來是烏鴉從車里出來,走進屋子的鏡頭。這幾個鏡頭也都非常簡單,基本上都是兩條就過。
不過在拍烏鴉進入屋子看到自己和女兒合影的鏡頭時,遇到了麻煩,童莉婭始終演不出許正道想要的效果。烏鴉殺了陳妙手,回到家中尋找武器,準備斬草除根干掉嚴正東。他回到家中,看到自己和女兒的合影,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內心是非常復雜的。
童莉婭一連演了三遍都不行,始終沒有演出許正道想要的效果來。
許正道知道烏鴉這個角色很難演,要讓童莉婭這個22歲的女孩,演好一個五十多歲腦子寄生在女兒肚子中的殺手,確實比較難。為了幫助童莉婭,他專門從中戲請劉天池做童莉婭的表演指導老師,在開機前對童莉婭進行了半個月指導。
沒想到等到正式開拍,童莉婭的表演還是達不到理想的效果。
許正道把童莉婭叫到面前,給她分析角色:“你是一個退役殺手,你唯一的親人就是馮幽幽,就是你的女兒,她就是你的命。可馮幽幽為了救你,她不但被陳妙手囚禁,而且作出了極大的犧牲,將你的大腦移植到了她的肚子里。當你在看到自己和女兒照片的時候,你第一反應是微笑,因為你想起了自己和女兒的點點滴滴,你內心是幸福的,你不由自主就笑了出來。在笑過之后,他突然意識到,女兒作出的犧牲,你的內心是充滿愧疚的,也是非常自責的。到了這個時候,你想到要讓女兒幸福快樂,就必須斬草除根,干掉嚴正東。這個時候,你作出了決定了,整個人變得堅定起來。演這場戲,你要把行動的鏈條演出來,要把人物內心的變化過程演出來。”
童莉婭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嘴點了點頭。
拍攝很快開始,但許正道很快又叫了停。這一次童莉婭倒是把行動的鏈條演出來了,但許正道覺得還是不夠好。許正道再次把童莉婭叫到身前,給他講劇本,給他分析人物,分析人物的內心,隨后拍攝重新開始。
一直拍到下午五點過,這個鏡頭還是沒有過。童莉婭的表演從技術上來說,沒什么問題,行動鏈條非常清楚,情緒也有,但許正道總覺得有點不對,沒演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效果來。
許正道看看時間,已經五點過了。童莉婭始終演不出想要的效果,繼續拍下去也沒用,晚上還要見李鞍,自己跟童莉婭得回去換衣服,當即宣布:“今天拍攝就到這里,我們明天繼續,大家辛苦了。現在收工。”說完他帶頭鼓起掌來。
童莉婭聽到著現場熱烈的掌聲,心里格外難受。她微低頭著,用力咬著嘴唇,拳頭握緊,自怨自艾的心想,我太沒用了,這個鏡頭拍了一下午都沒有拍好,是我拖累了大家。
作為一個新人演員,挑大梁出演這樣一部電影,她內心壓力非常大,害怕自己演不好,害怕自己拖累大家。她一直都很努力,一直都非常認真,可沒想到這樣的情況還是出演了。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去演,投入了十二分力氣,但始終達不到許正道的要求。
如果不是害怕在許正道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她恐怕早就哭出來了。
就在童莉婭自怨自艾之時,許正道走了過來:“丫丫,走吧。我們回去換衣服,晚上要到福臨門吃飯。聽說福臨門經常有富豪飯堂之稱,出入其間的不是名流,就是富豪,我們不能穿的太寒磣,走吧!”
童莉婭“嗯”了一聲,輕輕吸了一口氣,跟著許正道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