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大巴在停車場停住,劇組的內地工作人員從車里出來,看到宏偉的國際會展中心,已經不遠處的金色紫荊花雕像,發出“哇哇”的驚嘆聲,隨即興奮的議論起來。
《籠中烏鴉》是以馮幽幽在國際干細胞會議上演講作為開場,她的演講引起了黑幫老大嚴正東的注意。會議結束后,馮幽幽在停車場被黑幫分子綁架,故事正式拉開帷幕。
許正道最初考慮過將這場戲放在香江某間大學的禮堂進行,但最終他選擇了會展中心。因為會展中心是香江地標性建筑,只需要把會展中心一拍,觀眾就知道故事發生在香江。另外會展中心比較宏偉,以會展中心作為開頭,視覺沖擊力比較強,觀眾一看就會覺得這是大片。
香江會展中心就規模而言,是亞洲第二大展覽場館。會展中心配套工程完整,一幢辦公大樓,一幢賓館,兩幢世界級酒家。其中有兩個會議大廳,五十二個會議室,五間展覽廳。會議大廳之大可以容納四千余人,舉行宴會時可招待三千余名賓客,目前是世界上最大的宴會廳之一。
劇組的拍攝所在地正是會展中心的兩個會議大廳中的一間,整個大廳是梯形布局,越靠前的座位越低,越靠后的座位越高,這樣能最大限度的容納更多的參會人員。
許正道走進會議大廳的時候,提前抵達的劇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布置。會議大廳第一排的桌子上都放上了金色的銘牌,上面寫著出席會議嘉賓的名字。李杰正在跟會展中心的工作人員交流,討論LED屏使用的問題。
許正道沒有跟李杰說話,只是沖他點了點頭,然后跟李乘風討論起拍攝順序,以及攝影機機位等相關問題。
與此同時,剛剛抵達現場的劇組工作人員紛紛將設備搬到現場,布光的布光,調試設備的調試設備,為即將到來的拍攝做準備。
群眾演員由于性質與傳統戲曲中的跑龍套類似,在香江這邊除了被稱為茄哩啡或路人甲之外,也被稱為跑龍套的。在《喜劇之王》中,尹天仇就說過,其實我是一個演員,如果你非要叫我跑龍套的,可不可以不要加個“死”字在前面。在電影、舞臺或電視節目中,通常會以短期合約制聘用這些演員,群眾演員又被稱為“臨時演員”,俗稱“臨記”。
在香江劇組拍戲,招募群眾演員主要是用過臨時演員公司來完成。香江的影視公司往往都跟臨時演員公司簽有長期合作協議,有他們替劇組招募群眾演員,就連TVB也不例外。由于《籠中烏鴉》這場戲需要的群眾演員實在太多,需要將近四千人,姜志強便聯系了四家公司幫劇組招募群眾演員。
內地群眾演員工資非常低,香江的情況也沒有好到那里去,八個小時的工資只有160元,這還是給中介公司的價格。在中介公司抽成后,每個人到手的錢只有8,90塊,連香江的最低工資標準都沒有達到。
香江的群眾演員雖然不貴,但一次動用4000人,依然是很大一筆錢。為了節省資金,許正道他們決定先拍群眾演員的鏡頭,然后在拍馮幽幽和其他人的鏡頭。
就在許正道他們忙碌之時,臨時演員公司的人陸陸續續到了,他們將群眾演員帶進了會議大廳。
許正道從群眾演員中挑了一些形象氣質不錯,看上去有點學者感覺的中外男女,讓他們坐在前面兩排。隨后兩個副導演拿著喇叭開始給群眾演員們講戲。群眾演員的戲非常簡單,就是在馮幽幽講到幾個關鍵點的時候作出相應的反應。
就在許正道他們忙碌的時候,這場戲的主要演員童莉婭和萬梓良來了,幾位配角來了,被姜志強請來客串的演員也陸陸續續來了。
萬梓良以黑幫戲聞名,許正道對他印象最深的角色是《古惑仔》中的洪興老大蔣天養。許正道在考慮《籠中烏鴉》中黑幫老大嚴正東的演員時,他第一反應就是找萬梓良來演。嚴正東戲份不是很多,只是開頭和結尾有幾場戲,但萬梓良爽快的接受了劇組的邀請。
許正道跟演員們簡單寒暄幾句,便讓他們去換衣服化妝,為拍攝作準備。
一個小時之后,拍攝正式開始。首先拍攝的是會議大廳的全景鏡頭,是從會議大廳的最后面拍攝馮幽幽演講。這個鏡頭沒有任何難度可以,只拍了一次便順利通過。之后,劇組又從不同角度拍攝了大廳的全景鏡頭。
全景鏡頭拍完,接下來要拍的就是現場觀眾聽到馮幽幽演講后的反應鏡頭。
二十分鐘后,拍攝準備工作完成,副導演通知許正道可以正式開拍了。
許正道盯著監視器畫面,拿著步話機喊道:“開始!”
這場戲是拍現場觀眾的反應,童莉婭負責為他們搭戲。她站在講臺上,激情澎湃地講道:“三年前,我們研究小組通過利用化學物質和維他命將人類皮膚干細胞轉化成人造精子,它們有頭有尾,就像正常精子一樣游動,當時我們受到了很多非難,但我們的研究并沒有受影響。在前不久,我們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的突破,通過人體干細胞制作出了人工胚胎。”
群眾演員們發出“哇”的驚嘆聲,隨即小聲議論起來。
許正道雙眼緊緊的盯著監視器,對群眾演員的反應非常滿意。他拿起步話機喊道:“可以停了!大家演得很好!我們保一條!”
拍攝很快開始,這一次拍完,許正道直接宣布過了。
劇組迅速行動起來,為下一個鏡頭準備。李乘風扛著攝影機來到萬梓良前面,將攝影機對準了萬梓良和他的“手下”。
很快拍攝正式開始。
童莉婭依然在臺上進行演講:“這項技術可能也會應用于那些死去多年的人身上,用他們的皮膚細胞就可以讓他們‘復活’。這很像《侏羅紀公園》中的假設。從理論上說,死人‘復活’是真的有可能的…”
就在童莉婭講到“死人復活是有可能的”之時,萬梓良雙眼迸發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他轉過頭對著旁邊的手下嘀咕了兩句,手下便起身離開了會議室。萬梓良雙手抱在胸前,雙眼緊緊盯著臺上的童莉婭,眼中閃著炙熱的光:“兒子,爸爸會把你救活的!”
拍到下午五點,劇組開始了“國際干細胞研討會”的最后一組鏡頭。
監視器中,萬梓良將右手舉了起來,滿懷希冀地看著童莉婭,大聲問道:“剛才你說你們的技術可以讓死去的人復活,你們真的能夠做到嗎?”
童莉婭微微點頭:“我們可以通過胚胎,培育出一個跟原來的人非常接近的克隆人。這個人跟死去的人基因是一樣的,但這個人跟死去的人不會完全相同,因為成長環境,受到的教育等諸多的因素對人的成長都是會有影響的。比如我們小時候摔了一跤,胳膊有一塊疤,那克隆人就不會有。做一個克隆人是能夠實現的,但讓死去的人復活是不可能的。”
萬梓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輕吐出兩個字:“很好。”
監視器后面的許正道滿意的點點頭,萬梓良演過很多黑幫老大,他演黑幫老大真的是駕輕就熟,根本不需要費力去演,往座位上一坐,黑幫老大的氣勢就出來了。他拿起步話機喊道:“停!萬先生,你演得很好,我們再來一條!”
五分鐘后,拍攝重現開始。
這一次許正道徹底滿意了。在跟錄音和攝影確認后,他高聲宣布:“這個鏡頭過了。”
許正道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黑社會在停車場綁架馮幽幽這場戲應該是拍不完了,只能明天繼續。他當即宣布:“今天的拍攝到此為止。萬先生,丫丫,你們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現在收工!”說完他帶頭鼓起掌來。
劇組工作人員見許正道帶頭鼓掌,也都對著童莉婭他們噼噼啪啪鼓起掌來。
萬梓良拍戲三十多年了,在收工時候劇組工作人員對著演員鼓掌,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讓他心里暖暖的,覺得劇組非常尊重人,不由心想,難怪許正道能脫穎而出,做事夠講究的!
晚上十點,許正道安排完明天的工作,送走劇組主創,正準備進浴室洗澡,手機突然響起來了。他拿起一看,是柳亦菲打來的,便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柳亦菲歡快的聲音:“正道哥哥,我已經回北平了。”
影視行業夫妻的婚姻特別容易出問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聚少離多,一年到頭沒有多少日子在一起,感情容易出問題。許正道有些感慨地道:“我在北平的時候,你不在,現在你回北平了,我又不在,我們真夠悲慘的。這大半年你在東瀛辛苦了,現場唱片錄完了,就好好休息幾天。”
“休息不了。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要寫畢業論文,還要參加畢業答辯。”柳亦菲可憐巴巴地道,“正道哥哥,我不知道該寫什么,你幫幫我吧。”
許正道現在忙得昏天黑地的,哪有時間管柳亦菲的論文,就道:“你們表演系的論文答辯比較簡單,隨便寫一篇論文應該就能過。我是導演系的畢業的,不是表演系的,對表演理論不是很在行,我就算想幫也幫不上忙。”
“表演是你們導演系三大主課之一,你是學過表演的,怎么會不知道嘛。”柳亦菲也知道表演系論文答辯不難,可她就是想要許正道跟自己一起寫畢業論文,開始撒嬌了,“正道哥哥,老公,親親老公,你幫幫人家嘛!你就幫幫人家嘛!”
許正道還能說什么呢,只能答應:“好吧,我幫你出出主意,幫你查查資料什么的,寫還是你自己來寫,這樣總行了吧?”
柳亦菲“嗯嗯”兩聲,開心地道:“正道哥哥,你真好!”說到這里,她略帶興奮地道:“隔兩天我要去魔都一趟,我接到了李鞍導演的邀請,他讓我去參加新片《色戒》的試鏡。”
許正道聽到李鞍讓柳亦菲參加《色戒》的試鏡,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湯維與梁朝緯在床上翻滾的畫面,嘴角抽了抽,吐一句臟話來:“狗日的李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