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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朽木不雕、老人睜眼

  “青山不墨千秋畫,綠水無弦萬古琴。”

  “好字,好聯。”

  “只是寥寥十四字,我便似看見一副無法用筆墨能承載的青山綠水。”

  “這是哪家書院出來的學子,竟然有如此文采,讓我只能仰望,默默說出好強二字。”

  “我也是。”

  “真巧,在下也正想說出這二個字。”

  “如此心有靈犀,不如今夜我等秉燭夜談?”

  你不對勁,眾書生默默遠離。

  一處清雅的竹林前。

  “周兄,此處便是文宣先生的府邸了。”路明俊指著竹蔭之下的一處清幽府邸,說道。

  周長青尋聲看去,就見門前的空地上,正停著多輛馬車。

  更有許多書生,正手拿文卷在門前排隊等候。

  只是很可惜,在這些書生將手中的問卷遞交給門前管家模樣的人后,便一個個失望的折返了回去。

  “周兄,這些人都是前來求取指點的學府書生。

  自從文宣先生宣布退出執教,專心養學之后,他們便孜孜不倦的前來求學。

  可惜,文宣先生對所上書卷要求極高,除了少數幾人之外,鮮少有人能夠真正踏入府中。”

  還不待路明俊解釋,一旁的陳一鳴便敲著手中的白玉扇,徐徐說道。

  “尋常之人自然不能踏入,但我路明俊才高八斗,卻是可以。”

  見陳一鳴一臉羨慕,路明俊當即在一旁得意的,冷笑道。

  “哼,不過是一投機取巧之輩,有甚好得意的。”聞言,陳一鳴臉色一黑,當即說道。

  “你的字若能有書圣逸少先生的三分風骨,也可像我一般投機取巧。

  只可惜,你陳一鳴字太丑,便是一分風骨也做不到。”

  “欺人太甚,你可敢與我比詩詞文章。”陳一鳴聞言大怒。

  “我為何要與你比詩詞,就因為你字比我丑。”路明俊把眼一斜。

  “粗鄙胖子,胸無半點墨水,也敢插蔥裝象。”

  “你說誰胖?”路明俊聞言,臉皮頓時一紅,下意識的卷起了袖子。

  “周兄,你且自去文宣先生府上,今日我非得教訓教訓這個瘦竹竿。”

  “哼,來就來…周兄你有桃花庵主的畫卷,大可入門,今日我非得與這個死胖子分個高低不成。”

  “姓陳的,我警告你,說我胖可以,但請不要加個死字。”

  “我加了又如何?”

  “少爺,這二人莫非喝了酒?”

  看著摩拳擦掌一副要死斗模樣的二人,福伯好奇的問道。

  “不清楚。”周長青搖了搖頭。

  “不過再和您匯合之前,他們一路上吵了不下十余次,多半是打不起來的,大可不必在意。”

  “說起來,少爺你之前在書店做了什么,我似乎聽見不少人都在高呼少爺文采出眾。”福伯點了點頭。

  他回頭看了一眼臉都似乎要貼在一起,卻依舊沒有掄起拳頭互砸的兩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可惜。

  果然是書生。

  不過也幸好是這般的書生。

  如此一來,以少爺的武力,想來是不會在學院吃虧。

  “也沒做什么,只是寫了一副對聯,換了一幅畫而已。

  可能太出眾了一些,難免引起了一些轟動。”周長青一臉平淡的說道。

  當文抄公之前還有些小激動,可寫完之后頓時便索然無味。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賢者時間吧。

  “果然,以詩詞書畫揚名,不是我該走的路線。

  還是先想辦法通過郭師口中的文宣先生進入書院,弄清楚大炎天下,以及前朝異族的金令為重。

  不過此番揚名,也算是圓了前身此前的期盼,卻也不虧。”

  周長青想著,便站在了門前的書生隊伍后面。

  雖然手中有著路、陳二人口中可直達文宣先生的畫卷。

  可直接插隊,卻為他所不喜。

  左右那管家收文卷得速度很快,也不妨等上一會。

  “書卷放在文桶里,自行離去便可。”

  片刻之后,周長青來到那位管家身前,后者徑直的說道。

  “在下周長青,持安山縣城郭文龍郭師書信,前面拜見文宣先生,另有桃花庵主的青山綠水畫一副送上。”

  “你不是向他們一樣,送文指點?”管事看著眼前的畫卷和信封,詫異道。

  “不是。”

  “既然不是,為何不直接前來?”

  “他們是求學的學子,故而要排隊送上文卷,但你既然持郭文龍的書信,自然不用排隊。”中年管事笑道。

  既然這樣,為何你不放個牌子?

  周長青莫名心塞,難得他想文雅一下來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喜歡被別人插隊,故而也不愿插別人的隊。”

  周長青硬著頭皮,作文青樣,一臉正直的道。

  “你倒是和前些日子那位來自安山縣的王學子一樣,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老師。”一副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說道。

  “先生帶我過去,那后面的人怎么辦?”看著除了管事便空無一人的大門,周長青詫異的道。

  卻見中年管事從桌下取出一個牌子,便起身離去。

  牌子很簡單,只寫了四個字,臨時有事。

  “求學本就考驗的是毅力和耐心,他們愿意等,自然會等。”

  見周長青頗為詫異,中年管事當即說道。

  “若有人一直等下去呢?”

  “朽木難雕,文章寫的若是狗屁不通,還是趁早轉業為好,多等無用。”中年管事哂笑一聲,推開了大門。

  “跟我來吧,上次從安山縣城來的那名叫王守忠的書生,令老師很是滿意,希望你也不會差。”

  踏入院子,中年男子一邊介紹著院中的景物,一邊說道。

  不一會,兩人便到了一座閣樓前。

  就見這位中年打扮的管事拿著畫卷和書信,進門約有半盞茶的時間,便再次走出了大門。

  “進去吧,老師在二樓的陽臺前等你。”

  “多謝先生一路引領,不知先生名諱?”周長青看著眼前的中年管事,當即拱手施禮道。

  “我姓文,你若能得老師認可,到時候自然可以得知我的名諱。

  去吧,別讓老師等久了,他腰不好。”

  說著,文管事便轉身,順著院中的青石小徑離開了院子。

  吱呀!

  伴隨著一聲門扉的輕響,周長青走進了眼前的閣樓。

  只是一會的時間,他便來到了文管事口中的二樓陽臺。

  就見一名發須花白的老者,正腰背挺直的坐在陽臺的書案前。

  于書案之上,畫卷未開但書信已展。

  “文龍信上說,你得上清一脈道家高人夢中傳授道法,更精通武藝擅于搏殺。

  不知此番你來學府,是求學還是問道?”

  老人睜開有些渾濁的眸子,似一頭怒獅一般,話語雖輕,卻有一股凜然的威嚴,讓人不敢妄言。

  周長青,心中壓力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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