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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七章:南北

  “這孩子。”王熙鳳輕輕嘆了口氣,然后說道:“你吃了沒?”

  “吃了,但沒吃飽。”李桂笑道。

  他說的是實話,陪著皇帝吃飯,顧忌甚多,他只是稍微的吃了一點。

  聞言,王熙鳳笑了…

  宴席重開…

  三杯兩盞之后,李桂對王熙鳳笑道:“我告訴你個事,回頭你和大嫂嫂說說,讓大嫂告訴尤二嫂子。”

  李桂這話轉了一大圈居然轉到了賈璉的頭上,而王熙鳳現在卻是不想和以往再有任何一點的牽扯了,俏臉一呆,隨即問道:“老爺,什么事?”

  “剛才皇上對我說,璉二哥和蓉哥兒被蠻王抓去了,卻又被蠻王的女兒看上了。”

  雍元帝告訴李桂的還不止這些,還有忠義王告他賈家判國的事情。但李桂認為這些沒必要向王熙鳳說,一是因為王熙鳳和賈家已經沒有什么關系了。第二則是雍元帝既然把這事說給他聽,李桂清楚這是雍元帝不打算追究此事。

  當然帝王心思,李桂估計雍元帝告訴他也有敲打他之意,告訴他你的小辮子被我抓到了。

  而在說話之時李桂心里也有些唏噓,這尤二姐的命也實在差了些。

  王熙鳳也沒想到賈璉和賈蓉會有這樣的遭遇!心里也是一陣唏噓,更是有些慶幸,但隨即點了點頭,說道:“明日我去大嫂那里去說說,那蠻王的女兒長的怎樣?”

  沒想到王熙鳳會問這樣的問題,李桂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心里思忖著:“女人看問題的角度真是奇怪。”口中卻隨意的說道:“不知道,皇上沒說。”

  其實他和雍元帝說也不會在意這類問題。

  “哦,皇上召你來干什么?你…”隨即王熙鳳問道。

  王熙鳳的“你”字其實包含了很多的疑問,包括李桂是走是留,要走何時走,要留留多久,但現在一切還沒定下來,因此李桂回道:“主要是為了開海的事,具體要我做什么,現在還沒定。”

  “哦…”

  兩人隨意閑談著,到了戌時,蠟燭吹滅…

  第二天還是三更天時分,李桂就早早起了床,乘轎去了紫禁城——昨晚雍元帝已經告知了他,要他參加朝會。

  冬天的早晨天依然很黑,幾乎對面認不清是誰,不過依然有幾處燈光亮著,李桂依稀記得沈正陽被雍元帝賜予了可以提燈的權利,于是向最前方蹭了過去。

  走了近了,紅彤彤的燭光里,李桂看到沈正陽和周天演正站在一起。

  “參見兩位先生。”到了兩人跟前,李桂拱手行禮道。

  “何時來的?”乍一見李桂,沈正陽愣了一下,隨即歡喜道。

  “回先生,昨晚來的。”

  “可曾見了皇上?”

  “見到了…”

  “你既然來了,今日可能正式庭議開海之事,你可有準備?”

  “已有準備,皇上昨晚已經對我說了。”

  李桂與沈正陽、周天演談話之際,原來靠近他們的官員漸漸的與他們疏遠了距離——原因還是攤丁入畝的問題,他們不愿與李桂站在一起,成為眾矢之的。

  同時他們心里感嘆著,朝廷又不得安寧了!

  而正在李桂與沈正陽、周天演談話之間,紫禁城的大門轟隆隆的開了。

  進入勤政殿,文武百官列隊完畢之后,雍元帝也一身龍袍,走上了龍椅。

  而對于開海之事,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夏秉忠的密報,雍元帝覺察到確實有轉移眾人注意力的功效,特別是對南方的士子,因此他心里其實是已經決定要施行此策了的。

  現在之所以召開庭議,主要是討論這開海該如何實行,也就是開海規模的大小,另外就是銀子的問題,開海則必然要有水師,一來打擊海盜;二來維護治安,這里面其實是銀子的問題。

  這些問題在雍元帝心里是最好取得共識才好施行,李桂只是他心里去執行的人。

  因此眾大臣三呼萬歲之后,雍元帝開口說道:“諸位愛卿,開海之事,朕前幾日說過,是否可行,諸位愛卿心里是否有了計較。”

  而雍元帝話音剛落,沈正陽就出列說道:“回皇上,微臣贊成開海,我堂堂大虞理應萬國來朝,豈能一直關門自閉,拒人與千里之外,使我堂堂大虞之威武不為人知爾。”

  沈正陽這話說的很符合他的身份,他道出里開海的政治意義。

  而沈正陽話音剛落梅知孚就出列道:“臣附議。”

  隨即劉正德、周天演等紛紛出列附議。

  而對于忠義王、忠信王等人來講,他們既覺察到了雍元帝用開海轉移注意力的策略,同時又在實際中慢慢走到了沈正陽、李桂的對立面,凡是沈正陽、李桂支持的他們幾乎本能的要反對,最關鍵的是他們都是大量土地的擁有者,長久的禁海讓他們在外沒有什么利益!

  因此在劉正德附議完,忠義王出列道:“回皇上,臣不贊成開海。開海則需要水師震守,但我朝水師積弱,需大建水師,如此則需大批銀兩,以后的給養、甲胄、兵器也都是大批銀兩,臣估計若建成萬人水師,一年最少需銀五十萬兩,而開海稅銀遠不足抵消水師用度。本朝禁海,沒有稅銀,但前朝有例,泉州市泊司一年誰銀只是兩萬余兩…”

  說到這里,忠義王轉頭對丁貫九說道:“丁大人,本王說的對否?”

  忠義王以前掌管戶部,就是以前隨便借貸國庫銀子邀買人情的那位,但是正是因為他掌管過戶部,所以他說的都是真的,無可辯駁,因此沉默了一下,丁貫九沉聲說道:“正是如此。”

  聞言忠義王眉頭一挑,輕輕一笑,說道:“既如此,皇上,如今國庫空虛,怎可再大動干戈!而從長遠計,又何必實行此策?”

  忠義王說的這些雍元帝其實都知道,而他雖然愿意開海,但目的還是轉移士子鄉紳的注意力,說到底,在他心里對開海還是有所顧忌的。

  因此他的打算是把開海控制在小的規模,能起到吸引力的作用就可以了,至于水師當然他當然也不愿對之大的投入。

  既然小來小去的,他昨天也就沒有與李桂細談這事,他覺得當面說了小家子氣四溢,很失他作為帝王的面子。

  以后讓李桂在密折中體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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